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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1章　苦肉計

    顏燼雪環顧一圈，厲聲喝道：“放肆！有本事你們也裝一個給本公主看看，你們不用裝，就是一群瘋子。父皇靈堂之前，嘰嘰喳喳，擾父皇魂魄不得安寧，你們該當何罪！

    父皇殯天，我母妃悲傷過度，再加上方才受了驚嚇，這才引發了舊疾。她已經這麽難受，你們卻還在無情的攻擊她，你們一群黑心爛腸子的惡毒女人！”

    一群妃嬪公主被顏燼雪的氣勢震住，頓時噤若寒蟬，被罵了也不敢還口。

    突然，鶯歌“啊”的大叫一聲，從地上抓起兩個蒲團，一手揮舞著一個，撲向人群中。

    鶯歌是模仿高手，把人瘋癲的樣子演得入木三分。

    妃嬪公主嚇得四散逃跑，鶯歌胡亂追趕著她們，追上一個就用手裏的蒲團劈頭蓋臉地掄打，女人們痛得嗷嗷叫，場麵完全失控了。

    屋裏的東西被撞得亂七八糟，靈桌上的香爐差點掉下來摔碎，幸虧被常山接住了。

    “母妃，您快停下，不能在這裏亂跑！哎吆……母妃小心，別碰著！”顏燼雪的樣子像快急哭了。

    常山不敢上前抓蘭妃娘娘，幹著急沒辦法，隻能盡量保護著靈堂裏重要的東西，忙得他東跑西竄的。

    鶯歌眼珠一轉，哈哈瘋笑著跑到窗口，呼啦呼啦打開了好幾扇窗。

    夜風猛地吹進來，靈堂裏的燈再度全部熄滅，女人們驚恐的叫聲再度響起。

    顏燼雪立刻明白了什麽，大聲喊著母妃，假裝抹黑尋找母妃，劈裏啪啦撞倒了很多東西，使聲音更嘈雜，場麵更混亂。

    常山急忙掏出火石，剛摸索著點亮了一根蠟燭，立刻被鶯歌給呼扇撲滅了。

    顏燼雪差點笑出聲，鶯歌真是個人才，太逗了。

    靈堂外麵的幾個守衛發現屋裏燈火又滅了，趕緊提著白燈籠跑進來，和統領一起點燈。

    他們躲閃著鶯歌的攻擊，費了好大工夫，才讓靈堂裏的燈光恢複正常。

    出於謹慎心理，常山領著這幾個手下，把靈堂裏又檢查了一遍，沒發現異常。

    而鶯歌依舊在追趕著女人們跑，她們實在跑不動了，氣喘籲籲的求饒聲不斷。

    “天啊！怎麽回事……瘋了，你們都瘋了！”一道尖銳得變了調的聲音傳過來。

    薑皇後在外麵聽到靈堂裏傳出女人們不正常的怪叫，她急忙召集了一群羽林衛護著她，進來看看。

    一看嚇了她一跳，敢情這些女人都瘋了！

    “皇後……娘娘救我們，是蘭妃瘋了……打我們！”

    萍妃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頭發都被扯亂了，蘭妃好像故意跟她過不去似的，數著她被打得慘。

    “在靈堂內瘋跑瘋鬧，成何體統！”薑皇後氣得直翻白眼，也不知蘭妃是不是真瘋了，先喝令身後的一群羽林衛，“你們趕緊的，快去把蘭妃抓住！抓住！”

    一群羽林衛向鶯歌身邊圍攏，想把她堵在中間。

    顏燼雪唯恐鶯歌有失，也怕她情急之下露出武功，被人發現破綻。

    鶯歌被堵在一根柱子後麵，她仍然揮舞著胳膊亂跑亂跳。

    “砰”一聲，她迎麵撞到柱子上，頓時鮮血直流，人撲通倒地上，暈過去了。

    顏燼雪嚇壞了，用力撥拉開羽林衛，衝到鶯歌麵前，看見流出來的是鼻血，才多少放心了。

    她用絹帕擦著鶯歌臉上的血，哭得十分傷心：“母妃，您快醒醒啊，您別嚇唬雪兒，母妃……”

    眾人都嚇呆了，多疑的薑皇後終於相信蘭妃是真瘋了，不然誰舍得這麽撞自己。剛剛那一聲，她聽著都覺得腦袋痛，鼻子酸。

    常山反應過來了，要派人去叫太醫。

    薑皇後揮揮手：“不用，瑞雪公主醫術高明，別說是撞暈了，瘋了也能治好。”

    薑皇後分明是說，就算蘭妃瘋了也沒事兒，反正顏燼雪還能給治好，該守靈，該殉葬，一樣也逃脫不了。

    可顏燼雪隻一個勁地抱著母妃哭，完全像嚇傻了，在薑皇後的再三呼喚下，才回過神來。

    顏燼雪探探鶯歌的鼻息，握著她手腕，搭脈一試，頓時跌坐在地上。

    她眼裏露出絕望之色，嘴裏喃喃著：“沒救了，沒救了……”

    眾人驚恐，難道蘭妃被撞死了！

    薑皇後不可置信，賤人月影蘭就這麽死了，太便宜她了，自己還沒折磨夠她，還想再把她關進冷宮呢。

    薑皇後裝出悲憫的聲音：“你母妃怎麽了，難道連你的醫術也救不過來。”

    “抱歉，皇後娘娘，讓您失望了。”顏燼雪瞅一眼薑皇後，一語雙關。

    薑皇後也聽不明白顏燼雪到底是哪個意思，是抱歉自己醫術不好，還是說她母妃沒死，譏諷自己要失望了。

    顏燼雪指著一群羽林衛，聲音哀痛而氣憤，“你們知道本公主用了多少年，費了多少心思，才把母妃的瘋病治好嗎？本來這次母妃也能恢複，可你們凶神惡煞地來抓她，毫不留情地刺激她。

    現在她的神識之弦徹底繃斷了，就算大羅神仙也治不好了，她將永遠陷入瘋癲中，這下你們滿意了？”

    顏燼雪想到以前在冷宮，薑毒後連已經瘋了的母妃都不肯放過，她指桑罵槐，暗罵薑毒後。再想想母妃受的苦，她的眼淚不由得流了出來。

    顏燼雪哀哀的哭訴，觸動了妃嬪們內心的傷悲，她們跟著嗚嗚哭起來。

    公主們想到即將和自己的母妃天人永隔，不由得悲從中來，抱住各自的母妃，放聲大哭。

    連在場的一群男人，也禁不住唏噓。

    陰狠無情的薑皇後卻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她不耐煩地皺皺眉頭：“哭了一天還沒哭夠嗎，煩死了，趕緊跪回去，繼續守靈！”

    顏燼雪聲音沉穩而冷銳：“皇後娘娘，母妃尚在昏迷中，時間久了恐有生命危險，燼雪須帶母妃回去喝藥醫治。

    她剛才再度受到刺激，醒來會發瘋更厲害，燼雪也不敢讓她在這裏，驚擾到安睡的父皇。”

    她說完，不等薑皇後同意與否，直接吩咐羽林衛快去外麵找頂步輦。

    一個手下進來，跟常山耳語了一句。

    常山眸光一沉，跟皇後告退，快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