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親愛的昭昭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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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夫回到車上後,駕車來到長安城門前,長安城畢竟是大梁國的國度,門禁檢查森嚴,進城行人跟車輛都要接受檢查。

    車夫跟守城官兵打了招呼後,幾名官差掀開了車簾,掃了一眼李行歌後,將視線投向了珠簾後的貴人。

    沉聲道:“後麵是什麽人?下車接受檢查。”

    “這位官爺,她隻是個普通的客人,檢查就不必了吧。”車夫急忙跟官差套近乎。

    官差卻絲毫不吃這招,依舊沉聲道:“這是規矩,過路車輛都得接受檢查,快下車。”

    車夫見官差強行要檢查,隻能退到一邊不再出聲,車廂內李行歌端坐如舊,他很想看看珠簾後方的貴人如何化解這次危機。

    是下車接受檢查,還是亮出自己的身份呢。

    官差在車外等了一會,卻並未見到車內人下車,頓時拔出了兵器,加強語氣道:“我警告你們,快下車。”

    “這位官爺,你上前說話。”

    珠簾後方的貴人終於開口,將官差喚進了車廂。

    官差剛進車廂便見到車廂內貴人從珠簾後遞出一塊令牌,官差接過令牌看了一眼,臉色突變頓時嚇得不輕,急忙將令牌遞了回去,惶恐跪拜道:“小的有眼無珠,不知是貴人歸來,還請貴人見諒。”

    “沒事,你下去吧。”貴人輕聲喚道。

    官差聽罷一溜煙地溜下了馬車,片刻後城門大開,馬車順利進入了長安城內,在一家名為有客來的客棧門前停下了車。

    “兩位貴人,到長安了。”

    李行歌率先跳下馬車,深吸了口氣,雙目不停在四周遊蕩,望著身前一棟棟古風建築與綠蔭的街道上穿著華麗的行人,熱鬧的街市,不免感慨起來。

    這就是長安嗎?

    古城長安!

    大梁國都長安!

    正感慨間,馬車內的貴人突然叫住了車夫,“車夫,你能送我去個地方嗎?我可以另外付給你錢。”

    “好嘞!”車夫恭敬地點了點頭,跳上了馬車,與貴人一陣嘀咕後,駕著馬車揚長而去,駛離了這條熱鬧的街市。

    馬車走後,李行歌站在長安街上發呆,他發現自己的這身打扮與整條街區有些格格不入,就像山人進城般刺眼,周圍投來無數詫異的目光。

    說來奇怪,前些天寄給昭昭的信,按理說昭昭應該收到了,可為何她沒來接自己呢,難不成那隻該死的信鴿又把信給丟了,該死的信鴿別讓老子再見到你,不然非燉了你不可。

    李行歌心裏暗罵了信鴿一陣,突然聽到一聲清脆的呼喚自己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李行歌!”

    李行歌轉身見到身前幾米開外,一位穿著黃色錦緞的女子站在那裏,眨著那雙大大的眼睛盯著自己瞧,臉上露出調皮的姿態。

    女子生的白淨,笑起來臉上還有兩個小小的酒窩,一頭烏黑的秀發披散而下,被一根簡單的發箍卡在背後。

    “昭昭?”

    李行歌輕聲念叨著這個無數次在信中提到過的名字,他已經七年沒見過秦昭昭了,上次見到她時,她還是個八歲的小屁孩,皮膚嘿嘿的,個子不高。

    如今七年過去了,那個愛哭鼻子的小屁孩也已長大,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若非那雙像星辰般的眼睛,李行歌還真不敢確定她就是秦昭昭。

    秦昭昭站在遠處笑的跟花兒一樣美,跟蜂蜜一樣甜。

    笑過後,她快速朝李行歌跑來,一把抱住了他,將那張有點圓的臉埋在他懷裏,不停地蹭著,像兒時一樣俏皮。

    李行歌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發現這丫頭已經長到自己耳朵處了,不免感歎道:“昭昭,你竟然長這麽高了。”

    “嘻嘻,意外吧。這七年我在長安的生活,可比你呆在那個窮酸地方強太多了。再說我都十五歲了,再不長高點,你都要嫌棄我了。”

    二人緊緊相擁在街道之上,周圍往來的百姓紛紛駐足投來詫異的目光,顯然這個年代還是男女授受不親的年代,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大街上相擁,簡直就是有辱斯文,道德敗壞。

    十一年前七歲的李行歌將隻有四歲的秦昭昭從邊塞狼群裏救回來後,便一直帶在身邊,教她讀書寫字,教她生存之道,並給她取了昭昭這個名字。

    至於秦這個姓,是李行歌在秦昭昭兜裏的一塊白布上發現的,他尋思著這塊白布上的‘秦’字應該就是秦昭昭的姓氏。

    兩個小孩在陌城村相依為命過了四年。

    這四年秦昭昭受到了李行歌的現代思維教育,她的性格有一半都是李行歌造就的,說李行歌是她人生中一個重要的啟蒙老師也不為過。

    因此她對這些封建社會的束縛也很是反抗與不屑。

    “走,我帶你去看我們在長安的家。”

    秦昭昭離開李行歌的懷抱後,拉著他的手快速離開了熱鬧的長安街,穿過幾條街區後,來到一處比較貧瘠的街道。

    而秦昭昭口中所謂的家,就在這條名為秀水街的盡頭。

    秀水街雖然貧瘠,屋舍看著都很陳舊,卻很熱鬧,是長安城的三大菜市場之一,往來這條街區的百姓並不比長安街少。

    街道上熱鬧非凡,小販們奮力叫賣著自家的商品,買家站在一旁形色各異,有討價還價的,也有隨意逛逛挑挑揀揀的。

    二人穿過街區後,走進了一棟民宅,這是套隻有五十平米不到的宅子,宅前卻又一個大院,院內中了些蔬菜,在蔬菜棚的後方有兩顆大樟樹,大樹之間拉了條秋千。

    李行歌剛進大院,便愣在當場,他發現這棟宅院的風格,與自己兒時畫過的一幅畫很像,院子,大樟樹,秋千,菜田,畫裏有的這個院子裏都有,除了畫中院門前的那條小溪流。

    秦昭昭快速跑進屋內,出來時手裏拿著一張枯黃,有些破舊的紙,她笑著將紙遞給了李行歌。

    李行歌接過黃紙後,心中一暖,這張紙正是自己十歲時畫的那副畫。

    “李行歌,我把你畫裏的東西都種在了這個院子裏,除了那條小溪流外。我在長安城找過,可是沒找到有溪流的地方,所以……”

    “傻瓜,這隻是一副畫而已。”

    “不,它不止是一幅畫,它是你我的家。”秦昭昭笑的如花一般燦爛,接著道:“我按照你的吩咐,特意選在這個鬧市買房子。”

    “恩,大隱隱於市,確實沒人會想到我們會住在這裏。”

    “嘻嘻,你高興就好。走,我請你下館子去,給你接風。”

    “接風就不用了吧。你給我下麵吃就好了。”

    李行歌有些感動,七年前他托人將隻有八歲的秦昭昭帶到了長安實施複仇的計劃,可以想象,一個八歲大孩子,要曆經多少磨難,才能在長安這個大染缸內生存下來。

    其中滋味怕是隻有秦昭昭自己能明白。

    “你今天剛來長安,怎麽能隻吃麵條呢。別的事我都可以聽你的,可這次你得聽我的。我請你去吃大餐。”

    李行歌笑了笑,語氣一轉,輕聲說出了個秦昭昭不能拒絕的理由:“你剛來長安時,寫給我的第一封信上說你學會了煮麵條,我隻是想吃吃你下的麵。”

    “我寫給你的信你都記在心裏?”秦昭昭略微有些驚訝。

    李行歌回道:“當然,你忘了我記性很好的。”

    秦昭昭臉色一紅,羞澀地低下了腦袋,紅著臉跑開了。

    “我下麵給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