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資格全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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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覺夏深。
一連下了幾場雨,這日頭才些些放晴,太陽一出來,天氣便一下子變為焦熱,讓人平白多了三分躁意。
從芙蓉水榭望去,櫻樹茂綠,荷花池裏鬱鬱蔥蔥也是婷婷一片。然而佳人似乎不青睞此間風光,反而移到荷畔支起一張四方竹桌,旁邊立著幾張竹凳,方桌上擺了一方棋案,縱橫間黑白子落得分明,棋勢雖未箭弩拔張,然已糾雜其間,勝負難分!
清平自詡琴棋書畫出類拔萃,在阮酥淡然交鋒下,竟有些吃力,她斟酌片刻好不容易才放下一子,對方卻幾乎在她落子的瞬間也即可決定,不急不險,卻正是堪堪吃定她下一步棋路,逼得她全盤皆亂,不得不推倒重新打算。
表麵上棋勢是棋逢對手,各占一方,然則從她落棋速度越來越慢便可見清平已經勉為招架,終於,一隻棕黑色的京巴狗兒飛快地竄上棋桌,倏地一下把棋盤掀翻落地,這才把這個局麵陰錯陽差打破。
見阮酥捉起那隻惹禍的狗作勢就打,清平目中閃過疑惑,卻在下一秒漾開笑意。
“九卿大人真是疼愛阿酥,這京巴難得,比阿絮養的那隻獅子狗還要少見,更別說這鼻眼生得如此純粹的。”
“不過是一個畜生,天天惹禍,有什麽稀奇的。”
這聽起來簡直像炫耀的,更像從阮絮口中所出!清平心內一沉,然而想起狗兒的來頭,卻還是不甘地握緊了拳。
而阮酥卻似沒有看到,輕輕賞了狗一巴掌,便把它丟在地上,那狗卻不走開,狗腿地在她腳邊繞圈圈,見阮酥不理自己,這才討了個沒趣奄奄地趴在草地上。
寶苼正要上前抱它,京巴卻又撲騰一下站起來,朝她凶巴巴吠叫了幾聲,搞得她無奈退下,心底卻是有些委屈:作為阮府中唯二來自玄洛處的,這盟友顯然不和自己一條心!
“阿酥,你的棋術也是辨機公子所授?”
“這到不是,我與師傅雖有師徒之名,然則師傅他老人家也是事務繁多,反而是往父親安排的師傅處學的。”
她頓了頓,看向清平的目光透著似笑非笑的狡黠。
“不過我的棋術不值一提,之所以僥幸能和郡主僵持許久,大概也是因太熟悉你的棋路了。”
熟悉?清平一頓,有些看不明白她的眼神。
“我們從前似乎並沒有一起下過棋?”
阮酥微笑搖扇,聲音有些意味深長。
“或許……是在夢中吧。”
兩人正聊著,忽然執墨小跑過來,匆匆見禮後湊到清平耳邊便是一陣低語。阮酥眼見清平的臉色由紅轉白,不由笑問。
“是發生什麽事了麽?”
清平目中閃過陰冷,她就著執墨的手站起來,幾乎有些站不穩,良久才從牙縫中狠狠吐出幾個字。
“是阮絮回來了,你就不去前麵看看?”
“哦,原來是二妹回來了。做姐姐的當然要去迎接的。”
故意忽略她的失態,阮酥笑得如沐春風,從地上抱起京巴狗轉身欲走。
“你,你就不好奇她在宮中又發生了什麽事?”
清平簡直看不懂阮酥的無所謂,迫不及待截住她。
“哦?難不成二妹又出事了?”阮酥佯作驚訝,人卻抱著狗兒逗弄不止,語氣更是淡然得不正常。
“不過,耳聽為虛,還是親眼見到才是正經。”
眼前阮酥主仆笑著走遠,清平緊抿雙唇。
一會知道了真相看你還能否笑得出來!!!
比起初初走時的憧憬歡欣,此時的阮府正廳可謂死氣沉沉。屋裏除了入夏宮獻繡的梁太君三人,還有伴駕的阮風亭,卻不似往常衣裳鮮亮齊整,整個人似被一層頹喪籠罩,顯然是匆匆告假而歸。
幾人麵上均是死灰一片,特別是阮風亭,頹喪間更多的卻是怒容。阮酥與清平才跨過門檻,便聽一聲響亮的巴掌聲傳來,以此同時還有萬氏的哭嚎和阮絮的啞聲哭泣。
“要打便先打我吧,老爺既然看不順眼咱們母女,幹脆一次把我們都打殺了,免得汙你眼睛!”
“你以為我不敢嗎?”
阮風亭目眥欲裂,揮手便要動作,被梁太君、阮酥左右一並拉住,他粗喘了幾口氣,清平趁勢便給他遞上一杯熱茶,溫言勸道。
“阮伯父,有什麽事慢慢說,不要傷到身體。”
阮風亭這才找回幾分理智,撲通一下癱坐在太師椅上,麵上精氣似一下流竄了個幹淨。
“都怪我……”
他歎了一口氣,重重拍桌。
“娶妻如斯,真是家門不幸!!!來了,拿筆墨了,老夫今日定要休了這個心腸毒辣的女人!!!”
聞言,萬氏哭叫得越發厲害了!
“老爺,這些年來,我為阮家生兒育女,掌管家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不念夫妻情分,真要休了我嗎?”
不得不說,萬氏雖然徐娘半老,卻還有幾分姿色,再加之唱作俱佳,這情形不免讓人動容。眼見阮風亭眉目鬆動,阮絮就勢哭叫了一聲“娘”,母女倆抱作一團嚎啕大哭。
見狀,左右仆人自然不敢妄動。梁太君被吵得心煩氣躁,重重一杵龍頭拐杖,高聲道:
“還嫌丟的臉不夠多嗎?還不給我一個個坐好!”
見萬氏母女被人從地上扶到椅上坐定,抽噎著先後止住哭泣,馮媽媽立馬屏退了一幹奴仆,就在清平轉身欲走時,被梁太君叫住:
“清平不是外人,你且呆著陪陪我這老婆子。”
清平道了一聲好,乖巧地走到梁太君身後為其捶背,梁太君臉上總算才顯出一絲鬆弛。就在這時,一聲不和諧的狗吠打破沉默,梁太君眸光一瞬犀利,正待詢問,清平已是幽幽開口。
“阿酥。就算你再疼愛那條狗,也要看看場合。”
阮酥抱著京巴狗,麵露尷尬,甫一把它送到別人手中,這狗便開始狂叫。
“是孫女不是,這狗方在孫女懷裏睡著了,一離手便亂叫不休,實在讓人應付不來,幹脆過幾日便讓師兄領回去算了。”
梁太君眉頭一皺。
“師兄?你是說它是九卿大人送的?什麽時候?”
阮酥咬了咬唇,“正是七日前……師兄登門來訪……”
七日前不就是梁太君一行苦求無門,去請玄洛想辦法嗎?然而還是無法得見玄洛一麵,最後才不得已請人報信……可是同住夏宮卻無法抽身而來,反而在百裏之外,自己能親自跑去送一條狗……
梁太君目光漸漸沉了下來,阮酥就勢讓寶苼把狗抱走,等到屋中隻剩下他們六人時,屋中氣氛再次陷入沉寂,一時悶得可怕。
終於,梁太君輕咳了一聲。
“事到如今,咱們家也……清平也被我們連累,是老身對不住你。”
清平雖然從執墨口中聽了個大概,然而也不知道事情始末,隻知道阮絮徹底得罪了皇家,阮府諸人已從太子妃候選人中全部除名,今後恐怕與皇室結親已無希望。
“老夫人,到底是……”
“哎,說來話長……”
梁太君看著如花似玉的清平與阮酥,心中不由又是一陣惋惜。
她與萬氏母女自入夏宮之後,求見懿德太後處處碰壁,就在即將放棄打道回府之際,七公主突然命人傳話,說太後正在佛堂抄寫經文,邀她祖孫一同前往伴駕,三人哪裏料到七公主心懷叵測,自是感激涕零,連忙帶上繡像盛裝前往。
太後見了繡像,喜歡得不得了,正含笑命阮絮起身近前看賞,七公主突然冷笑道。
“你這樣歹毒的心腸,也配繡什麽佛像?別玷汙佛門了!”
如此語出驚人,眾人自是又驚又疑,隻見七公主拍了拍掌,喬姑姑便帶上一個瑟瑟發抖的婢女來,萬氏和阮絮一見是明蕊,瞬間大驚失色,不及細想應對之法,公主便欠身回稟太後,隻道自己本欲為太後、皇上尋治好阮絮的神醫徐錦州,誰知此行卻從小丫鬟明蕊口中得知了阮絮容貌複原的真相,說著,命喬姑姑拉開了明蕊的衣袖,露出那雙慘不忍睹的雙臂來。
已活人血肉進補這樣駭人聽聞的事,自古聞所未聞,更別說是大家閨秀所為了,頤德太後驚嚇之餘,震怒不已,當即命人燒了繡像,取消阮府一幹小姐選妃資格,梁太君三人這便被轟出佛堂,灰溜溜回到阮府。
阮絮遭此大挫,卻到底意難平,嘴裏仍舊嘟囔。
“七公主明知父親是皇後娘娘的人,還故意針對我們家!父親若是上稟娘娘,娘娘一定會護著我們的!”
“閉嘴!”
阮風亭此時已經臉都氣綠了。
“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你以為皇後娘娘會為了你和陳妃翻臉嗎?你也太抬舉自己了!何況你和你娘做了這些缺德事,還指望鳳儀威嚴的皇後對你有一絲好感,讓你成為皇妃?”
阮絮幾時被父親這樣連打帶罵過,她委屈得嚶嚶哭道。
“若不是明蕊那小賤人把狀告到公主那裏,我和娘也沒料到事情會鬧到這個田地啊……”
“夠了!你們母女倆給我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們!”
梁太君是有年紀的人了,這樣反複一番折騰,老臉也算賠上了,此時已是身心俱疲,看到萬氏母女都嫌心煩。馮媽媽見狀,連忙勸萬氏。
“夫人先帶著二小姐下去吧,不要在這裏惹老夫人心煩了。”
換做往常,若有哪個奴才敢這樣對萬氏說話,保證會被她打折腿,可她如今也是霜打的茄子,臉上無光,連忙扯著阮絮躲出去了。
她們母女一走,梁太君不免又拉著清平與阮酥拭淚。
“事到如今也隻能認命了,隻是……到底連累了你們。”
清平臉色非常蒼白,取消選妃資格,那就意味著她與鳳位無緣了,她受嬸娘苛待時,就暗暗發誓,將來一定要出人頭地將她們母女踩在腳下,可如今因為愚蠢的阮絮,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如何能甘心?
相反阮酥,卻是心曠神怡,阮家不能再打她的主意,這對她來說可是個好消息,她依舊從容微笑。
“老夫人,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事在人為,不必過於憂心。”
安撫了一番,阮酥方告退,出得門來,知秋加快腳步跟上阮酥,低聲笑道。
“小姐,夫人和二小姐永遠都不會知道,明蕊告狀之事是您一手促成,這樣她們隻會記恨七公主,而不會懷疑到您的頭上。”
阮酥彎了彎嘴角。
“阮絮是忍不住氣的人,有生肌膏之事在前,相由心生,難免嘴臉難看,而七公主一向習慣了阿諛奉承,怎能容得下別人對她有半點不滿?我也隻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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