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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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注定不眠。

    長春宮中,阮酥敲開了玄洛的門。自從玄洛與冬桃合作後,兩人都變得異常忙碌,結合冬桃的民間線索、玄洛的京中情報網,很多東西似乎即將一觸即破,越發逼近真相。這段時間,玄洛都很忙,約莫在暗中布局,阮酥也不好打擾,不過一有時間便主動找尋,以解相思之苦。

    “過來這邊。”

    玄洛把阮酥牽到書案邊,襯著燭台的光,阮酥垂眼一看,入目的竟是數百上千個名字,很多已故之人,已用朱筆被一筆劃掉。

    阮酥心驚,因為她發現玄洛整理出的這些名字便是前世最後祁澈坐擁天下時的陣營和其他各中勢力,唯獨德元下麵隻有零落的幾個諸如文錦一類的人名。玄洛絕頂聰明,大抵是參照了自己的那個故事,然後推斷出了一些什麽。

    阮酥大為佩服。

    “師兄是有什麽打算?”

    玄洛微微一笑。

    “我本以為這個平衡會持續很久,不過看來某些人已經等不及了。”

    聽他這樣說,想必已經知曉了白秋婉的失蹤以及淩雪旋的李代桃僵。阮酥心中一歎,想起路上印墨寒的挑釁,以及王瓊琚若有所思中夾雜譏誚的神情,心中便是一擰,她靠在玄洛肩頭,疲憊道。

    “師兄,是我太輕敵了,一個印墨寒已經把我弄得大為挫敗……”

    “怎麽?”

    聽阮酥講完事情始末,玄洛眉頭一蹙。

    “阮琦的死我也早就懷疑。不過說來即便你讓他逃過一劫,今後能否為你所用,卻也難說。即便整個阮府,在整個局勢中能起的作用也微乎其微。”

    阮酥漠然看了一眼桌上的名單,睫毛撲閃。

    “我當然也知道,隻是……想到他的勢力逐漸擴大,就很擔心……”

    重活一世,便是為了複仇而來,她真的輸不起!

    玄洛握了握她的手。

    “來日方長,印墨寒表麵上雖然略勝一籌,不過隻要他跟著祁澈多一日,便多一分危險,我們隻需耐心等待便是。”

    “對,鹽礦——”

    阮酥呢喃。“隻要祁澈倒台,印墨寒也難逃幹係!隻是……”

    玄洛搖頭。“祁澈太過狡猾,我已命人去查了他的行蹤痕跡,卻已被他全然改麵。不過既然明的不行,便隻能來暗的。”

    “暗的?”

    阮酥奇怪,“北魏皇帝已來信向聖上請旨開辟商道,皇上也很是讚成;若祁澈還想做生意,必定要走這條路。”

    聽他語氣酌定,阮酥猜測玄洛大致對商道已十拿九穩。

    “不過眼下白秋婉在他們手上,不知道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幫上太子。”

    玄洛偏頭。“你很想幫太子?”

    看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阮酥心中一跳。

    “若師兄還有其他的選擇……”

    玄洛難得地斟酌了一下。

    “此消彼長,或者先這樣吧……”

    兩人又聊了一會,玄洛才依依不舍把阮酥送回西嫿苑。她正要吹燈卸下,卻聽守夜的碧璽敲門而入。

    “小姐,太後身邊的純容姑姑求見。”

    純容此人,不似純貴圓滑,也不似純安耿直得太後心,在太後宮中元老中,向來便屬可有可無的人物。不過能在暗潮洶湧的深宮中存活並且成為太後身邊人,當然也不容小覷。

    雖然萬分奇怪她的來意,阮酥還是不敢大意。

    “請她進來。”

    純容妝麵為卸,頭發亦一絲不苟,顯然還沒有睡下。彼此見禮後,純容直白道。

    “白良媛一事,皇上皇後都不許太子插手,殿下實在無法,懇請阮小姐助他一臂之力。”

    阮酥微微一怔。

    “你竟是太子的人?”

    純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太子少時曾救過奴婢一命,奴婢無以為報,太子卻從未提過任何要求。如今大抵也是沒有辦法,這才讓奴婢向小姐傳話。”

    一時間,阮酥真不知是為白秋婉慶幸還是遺憾。她因祁念的寵愛遭到一劫,好在那個人也沒有舍棄她。

    “我知道了。”她揉了揉脹痛的額角,“我先想想……”

    天明,阮酥早早起身,便去頤德太後處侍候她起身,昨日白家發生的一切,太後已有耳聞。

    “白家也真是沉不住氣,就是承恩王側妃大喜,也在千裏之外,何必那般高調!如今可好,混入賊人,弄得好端端的良媛也不見了。”

    話雖這樣說,然而太後卻沒有半點下旨找尋的意思。也是,白秋婉並非出身大族、身份也隻是個小小良媛,況且失蹤一夜,清白與否尚且不好肯定,這樣一個小小的妃嬪,丟了也便丟了。

    阮酥心中一寒。

    “這位白良媛據說也是信佛之人,想必吉人自有天相!”

    “是啊。”頤德太後撫了撫鬢角,“她那時曾隨太子妃來宮中陪伴哀家,真真是個精通佛理的孩子,也是可惜了。”

    阮酥於是不再多言,侍候完太後,她走出正殿,便見寶弦上前低聲道。

    “冬桃姑娘已經在各處布置了人,若有消息她會即刻來報。”

    阮酥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給寶弦讓她轉交祁念。

    “太子那邊,讓他稍安勿躁,一切靜觀其變。”

    太子府,自白秋婉失蹤後,祁念竟似丟了魂一般。除了必要的入宮覲見,就隻呆在白秋婉的小院閉門不出,連幕僚謀士也鮮少召見,整個人頹然不少。

    府中眾人大氣也不敢出,太子妃和側妃都曾勸過,可是均被祁念趕了出來,一個仰脖,又是借酒澆愁。

    “這般不爭氣,隻怕都不消祁澈動手!”

    清平冷笑,卻聽謀士範增求見。

    “請他進來。”

    隔著一扇屏風,範增跪拜後在客座落座。

    “恕下臣冒昧拜見,此事確實已經……”

    範增麵色淒然,似乎又想起太子祁念的耽於政務,一聲長歎。

    “太子不見下臣,可是這事卻又十分緊急,還請太子妃轉呈太子。”

    “範大人客氣,隻是大人盡可以去找太子身邊的羅虎或竹青,於本宮,卻是有些為難。”

    範增歎氣。“太子妃有所不知……其實羅虎已經數日未見,恐怕也是去替殿下辦什麽要事;而竹青,上次替微臣送了兩次折子,便被太子訓斥,是以再不肯接。所以下臣才逼不得已懇請太子妃走一趟。”

    “竟有此事?”

    清平冷笑。隻怕羅虎也是替祁念去尋找白秋婉了吧?祁念啊祁念,你若是拿出對白秋婉一半的心待我,我何須如此?

    帶著鎏金甲套的素手緩緩拂過朱漆封印的信封。

    “既是這樣,那本宮便去試試,隻是若是不成……還請大人海涵。”

    “下臣謝過太子妃。”

    見範增千恩萬謝別過,祁清平命人關上房門,從妝匣中取出一枚長約半寸的銀刀,快速裁開,迅速掃了信件內容後,這才從抽屜暗格中抽出另一隻蓋有同樣朱漆封印的信封重新把信件塞入,小心地把另外一頭封好。

    她吩咐了執墨幾句,便扶著執硯的手往白秋婉的小院走去。院中廂房,才走到門口,清平便聞到一股撲鼻的酒味,她皺著眉頭,耐著心跨入門檻,入眼便見祁念歪斜在榻上,已然喝深;而白秋婉養的幾隻貓兒正在他腳邊歡快地跳躍,他也不計較,竟愛屋及烏地抱起其中一隻,悠悠順毛。

    “臣妾見過太子。”

    祁清平斂衽一禮,祁念這才抬起醉眼朦朧的眼,打著酒嗝。

    “原來是太子妃,你來了?”

    清平眉毛一挑,看了看四下竟找不出半點能落腳的地方,幹脆站住不動。

    “竹青呢,怎麽殿下身邊竟一個人都沒有?”

    “孤讓他們走了,煩……”他悶頭又喝了一口酒,沉默了數秒,竟搖搖晃晃朝祁清平走來。“阿婉,是你回來了嗎?”

    看著他布滿胡茬的臉,清平內心掩過厭惡,也不欲多呆。

    “這是範增大人讓臣妾轉交殿下的,不打擾殿下,臣妾先走一步。”

    偏生祁念好似喝醉了,死拉著人不放,清平一個不穩,便被祁念帶倒在地。那些貓兒見兩人躺倒,似乎覺得好玩,有幾個膽大的,竟朝清平靠近,冷不防就要踩到她的臉上,嚇得清平連聲驚叫,掙紮躲閃間假髻一鬆,貓兒還以為是什麽新奇的玩具,竟撲上前探爪拖走……

    執硯試著驅趕,反被撓了幾爪子;一片混亂間,竹青終於跨入門檻,見狀也是臉色一變,上前忙把貓兒驅走,麵色惶恐。

    祁清平狼狽地從地上爬起,厲聲。

    “你就是這樣照顧太子的?”

    “太子妃饒命。”

    見貓兒似乎又去而複返,清平也懶得計較,扶著執硯的手忙不迭離去。

    兩人才走,方還喝得爛醉的太子祁念突然睜開雙眸,完全沒有半分醉態。

    “太子這是……”

    竹青忙上前把他從地上扶起,看著滿地狼藉,想笑又不敢笑。

    祁念也懶得解釋,隻把信封撕開一口,見到裏麵紅色一片,便也不再往下看。

    “這封信也被人打開過。”為了保密,信紙被範增塗了一種秘藥,隻要被人觸及,整張紙就會由白變紅。

    “請太子妃與側妃的信件都已打開過,難不成……”

    “不管誰是奸細,隻要祁澈能上鉤……”

    祁念目光銳利,神色酌定。

    時間一跨便是一月,白秋婉的下落依舊毫無進展,而祁念的頹勢卻越發厲害,幾個幕僚謀士見而不得,隻得頻頻請太子妃祁清平與側妃符玉傳遞信件,直到某天,嘉靖帝口諭宣其入宮——

    “到底是怎麽回事?”

    甫一入殿叩拜完畢,便聽嘉靖帝怒吼,緊接著一封奏折便從天而降。

    祁念接過一看,上麵羅列的都是承恩王暗中給他銀兩,自己到處招兵買馬一事!其中幾處地名,更是寫得分外詳細,顯然已做了詳細調查。

    “此事實屬兒臣私下所為。”

    祁念答得利索,嘉靖帝氣得從座上站起,臉色鐵青。

    “暗中招兵買馬,祁念,你是要謀反嗎?”

    “父王息怒。”

    祁念重重一拜,

    “除了這幾處,兒臣還在雍州和欽州放了大量駐軍。”

    非但不認罪,還回答得這樣坦蕩,嘉靖帝簡直不知道是應該誇他誠實呢還是說他厚顏無恥?

    “雍州和欽州是中原的鹽礦所在,其餘幾處也有海上鹽田。兒臣之所以這樣做,便是某次聽鹽政司說交易量不如從前。而據兒臣所知,鹽產因為官辦,且又是日常之物,向來每年的銷售量都很持平,斷不會出現浮動懸殊之說,特別是銷往異國的。”

    嘉靖帝神色凝重,“異國……你懷疑有人私采鹽礦?”

    鹽、茶、鐵之所以曆朝曆代都是朝廷官辦,因鐵能鑄造兵器,鹽、茶則是日常所需,如被私人壟斷,謀取暴利,便會引起經濟動蕩,嚴重點會造成社會浩劫,諸如牽一發而動全身,國家命脈被人掌控。

    “是。”

    祁念把兵力駐守情況,以及與承恩王的信件往來,包絡銀錢賬目都一一上呈嘉靖帝。

    “本來兒臣早打算告訴父皇,不想阿婉出事,兒臣便疏忽了,請父皇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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