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裝模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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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樂聲停歇。
穆皇後看著神色大變的頤德太後,眸光迷離的嘉靖帝,目帶嘲諷,冷聲嗬斥。
“姚嬪,你扮作舞姬,成何體統?”
蓮台上的姚綠水臉色一白,身體微一踉蹌幾乎不穩。終於她由侍女從高高的蓮台上扶下,跪倒在帝後麵前。
“原本應在蓮台上表演的舞者是臣妾昔日在陳侯府中的故人,因她突然身感不適,臣妾便鬥膽替她上陣,請皇上恕罪——”
這支舞是陳妃備下的,上麵的舞者便是陳侯重新為她物色的新人,隻是阮酥巧施計策讓本尊不能上台,順理成章讓姚綠水取而代之。
聞言,嘉靖帝沉醉的目光漸漸清明。姚綠水卸下箭眉,也不似尋常扭捏的紫衣打扮,妝容頗為清雅,她五官本就生得明麗,如此淺描淡抹反而洗去了平素的俗魅,多了幾分雍貴,再加之現下隱忍而倔強的模樣實在是像極了……雖然知道並非一人,不過嘉靖帝的內心還是蕩了一下。他以眼神征詢皇後,得到肯定的答案後,歎了一口氣。
“這不怪你,平身吧。”
看姚綠水艱難撐地起身,或因雙足疼痛額上冒了一層薄汗,嘉靖帝恨不得親自上前攙扶,然而感受到頤德太後冷冽的目光,便招呼身邊人。
“還不快帶姚嬪下去治傷。”
姚綠水斂衽一禮,正要轉身,突然太後厲聲道。
“是誰讓你打扮成這幅德行?”
姚綠水一愣。“臣妾……臣妾……”
她有些無助地看向皇後下首的陳妃,似乎見對方沒有出手幫助的意思,眼底失望一片,咬唇小聲道。
“是臣妾的錯,以後……”
“還不滾下去。”嘉靖帝不耐煩地擺擺手,“左右隻是個跳梁小醜,不值得母後動怒!”
姚綠水身體一僵,灰頭土臉挫敗離席,身後陳妃恨得咬牙切齒,飛速攢起一個笑意。
“啟稟太後,姚嬪雖是臣妾引薦入宮,但是方才這支舞,臣妾卻完全不知情。”
“不知情?”
頤德太後威儀的臉上泛起一絲不明笑意。
“陳妃,便是要固寵,你的花花腸子未免也太多了。或許你們陳家本就如此,不然也不會教出陳家那一對女兒。”
提起這一死一休的 “鴛鴦兒”,陳妃臉色越發難看,然而對方到底是尊貴的太後,這口氣再不甘也隻得生生咽下。再者姚綠水是她帶進來的人,她如何解釋都脫不了幹係,想到這個賤@人竟這般恩將仇報,陳妃下垂的鳳目中閃過殺意。
“好了,下去吧。”
頤德太後被這一攪,頓時也沒有留宴的心情,她扶著阮酥和王瓊琚的手擺駕回宮;太後一走,嘉靖帝也借口乏了,起身離開。
穆皇後躬身相送,直到嘉靖帝身影不見,她與下首的饒嬪飛快交換了一下眼神,也散了席。
西嫿苑,阮酥侍候完頤德太後剛剛進來,便聽寶弦來稟,
“皇上已經在綠水閣宿下了。”
阮酥唇角一勾,“嘴上說著‘跳梁小醜’,行動上卻恰恰相反。”然而話才說完,意識到計策已經成型,阮酥的心情卻越發沉重。
“有沒有師兄的消息?”
寶弦不料她的思維竟這般跳躍,短暫一怔後便換上了然笑意,曖@昧道。
“大人若是知道小姐對他日思夜想,別提會多高興。”
她從懷中拿出一隻信封。“今日皇城司遞來的消息。”
阮酥紅著臉罵了一聲“貧嘴”,飛速展開信封中的花箋。上麵交代的都是一些尋常瑣事,並未提到歸期。
看到這裏,阮酥心中暗鬆一口氣的同時又是一沉。時間緊迫,若能趕在玄洛回京之前把陳妃的事情徹底解決,等他得知了真相,或許會多少原諒一點自己吧?
想到這裏,她隻覺萬分煩躁。幹脆拿起榻邊放著的針線有一下沒一下地縫著。
“小姐這是在趕嫁妝?”
寶弦好奇地探頭過來,認真點評,“不過這花樣太素了點,不喜慶鬧騰。”
“誰趕嫁妝了?!”
寶弦反問。“小姐和大人不是很快就要成親了嗎?”
阮酥手中一頓,腦中不由浮現玄洛相贈嫁衣的情景。本來嫁衣,床品等一切物事都應該出自新娘之手,不過玄洛既然已經幫她備齊,那自己……倒是也可以送他一身新郎禮服。
“你若是沒事的話,去幫我采買一匹上好的紅綢。”
寶弦臉上笑意更深。
“奴婢定讓小姐滿意。”
看著身畔嘉靖帝沉沉睡去,姚綠水翻了一個身,止不住微笑。雖然身體疲累,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興奮,因為在一夜之間,她能斷定自己又重新坐回了寵妃的寶座!
與嘉靖帝溫存多次,可是沒有哪一次他是這般珍重,仿佛擔心一個用力便會把她揉碎。女人的自覺告訴自己她已然成為了另外一人的影子,不過這又有什麽關係呢?姚綠水慢慢撫上自己臉頰,觸手的光滑柔膩讓她笑容更深,她求的便是榮華富貴,那些虛幻的真心本就不是她們這等朝不保夕的低賤舞姬所奢望的,如此正好!
事實果如姚綠水的期望,第二日源源不斷的賞賜便接踵而至,雖然位階並沒有提升,然而嘉靖帝時自己的關懷和寵愛卻已讓整個後宮為之側目。
或許也知道木秀於林風必催之,姚綠水一改往常的劣性張揚,行動頗為乖巧低調,漸漸的,竟連皇後也對她心生好感,有幾次還當著眾妃的麵當場誇獎,惹得眾人頗為嫉恨,偏生卻又拿她無法,隻除了當日擇她入宮的陳妃。
“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以為抱了皇後的大腿,本宮就拿她無法嗎?”
陳妃捧著一隻瓷碗,用銀勺攪動著裏麵的補品,卻不急著入口。
“她不是還有一個妹妹在侯府中做事?你去告訴哥哥,把她送進宮,本宮自有用處。”
心腹悠瑤猶豫了一秒,“娘娘,其實……那個人已經在宮中了。”
“什麽意思?”
見陳妃猛地砸了碗,悠瑤抖了一下。
“前些日子奴婢在回廊上遇到了侯爺夫人,她親自把姚嬪的妹妹送入了宮,並且讓奴婢暫時不要轉告娘娘。”
陳妃氣得一下從椅上站起,動作太快,折斷了精心護理的長甲也渾然不覺,她臉色鐵青,不知是因不可置信還是羞憤,微微發抖!這一對兄嫂的秉性她自然心知肚明,對一雙女兒都能狠下心棄如敝履,如今避開了自己公然向姚嬪示好,是不是意味著……
這個結果,讓她實在難以接受!
她一掌打在悠瑤臉上。
“吃裏扒外的東西,到底本宮是你的主子,還是陳侯是你的主子?”
見悠瑤捂著臉跌在地上,伏身不語,陳妃怒氣更甚。悠瑤與悠蘭都是侯府中的家生子,也是隨她一起入宮的,這麽多年的情誼,終究比不過一張賣身契。
“去,讓大嫂速來宮中見我!”
陳妃等到日暮昏沉,沒有見到陳侯夫人,卻隻等來了兄長陳侯的一封信。信上說讓妹妹不要與姚綠水爭一時之氣,如今她盛寵在身,況且又同是出自陳家,兩人應該榮辱與共,共同進退,更何況,古還有出身舞姬的衛子夫榮登後位……
這個不恰當的比喻,徹底粉碎了陳妃心底的最後一抹溫情,她粗暴地把信件撕碎,心中冷笑。如果一開始收拾姚綠水還出於看不順眼的話,現在,多年不曾有的危機感一下子席卷了她。一山不容二虎,盡管依舊麵容姣好,可和年輕貌美姚綠水想比自己已然成為昨日黃花,若是盛衰再顯,難不成真要讓她去向那低賤的舞姬低頭?除了近一年的坎坷,她這一生可謂順風順水,連皇後都要給她禮讓三分,那個結果,光是想想她都受不了!
她看著旁邊大氣也不敢出的兩個心腹,一個計劃在心中慢慢成形……
饒嬪身邊的紅常在,雖是宮女出身,但到底懷有皇嗣,眼看臨盆的時間逐漸逼近,各宮的妃嬪們都一一送上了賀禮。除了與饒嬪交好的皇後一黨外,其餘的人都分外斟酌,刻意避開了吃食與貼身穿戴之物,以珍品擺件居多,總歸不失禮便可。其中,姚綠水的賀禮尤其打眼,竟是嘉靖帝禦賜的一柄金如意;這般大手筆,惹得眾人又是一番議論。
當夜,阮酥正在佛殿陪侍頤德太後,純貴忽然繞步進來。
“發生了什麽事?”
頤德太後手上不停,數著佛珠睜開了雙眸。除非有大事發生,不然她在佛前靜坐,手下人都不會打擾。純貴施了一禮,低聲道。
“饒嬪屋中的紅常在小產了。”
頤德太後眼皮不抬,並沒有言語。這些宮闈爭鬥,她已然熟悉得近乎麻木。
純貴小聲道。“據說凶手是近來風頭正盛的姚嬪……”
見頤德太後手上一頓,純貴小心翼翼繼續。
“皇後秉公執法,卻被聖上護短,無奈何隻得請太後過去主持大局。”
“竟是這樣心腸毒辣,白讓她長了那樣一張臉。”
太後沉聲,不著痕跡地往阮酥方向看了一眼,“哀家乏了,皇上的家務事便讓他們二人自己解決吧。”
純貴答應一聲,忙出門傳話,頤德太後慢慢撥動著手中的佛珠,
“近日看你頻繁在饒嬪處走動,這事你怎麽看?”
意識到屋中沒有第三個人,靜默中的阮酥驀然回神,斟酌道。
“事出有因,若真是姚嬪動的手,阮酥實在不明白她這樣做的目的。”
“畢竟出生棚門,到底氣量狹小,日積月累便開始貪圖那些有的沒的,哀家見得太多了,草雞永遠變不成鳳凰!”
阮酥皺眉,這話說得刻薄,雖然用在姚綠水身上處處貼切,然而憑借兩世對太後的了解,阮酥隻覺有些不對。
“太後是懷疑姚嬪因嫉妒紅常在懷有了身孕,是以下手?”
“她為何下手哀家管不著。隻是,阮酥——” 她的聲音陡然抬高,忽然高舉佛珠,猛地砸到了阮酥腳邊。
“你還要裝模作樣到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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