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 三個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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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京都,天氣晴好,暖風微醺,卻並不算太炎熱,朱雀大街一如既往的繁華,人來人往間,到處可以聞到淺淺的花香,時下正流行東籬的一種熏香,乃是將幹花縫入衣袖、衣領,因此年輕的女子們都爭相效仿,整個城市似乎都籠罩在這樣的溫柔香氣中。
賣各色幹花香料的攤子前,一輛華貴的馬車停了下來,車簾掀起,露出半張極美的容顏來,讓那忙碌中的攤主小娘子都不由一怔。
“梔子花。”
直到那隻修長的手將一錠銀子拋在攤上,小娘子這才回過神來,應了聲,忙不迭地用細麻布袋裝了雪白的梔子花瓣,雙手奉上。
那異常美貌的男子接過花,放在鼻尖一嗅,揚起唇角,遞向車內那個朦朧的女子身影。
“初夏新開的香梔子,可喜歡嗎?”
女子卻沒有理會他,甚至連臉都沒有轉一轉,攤主小娘子望著,心中說不出的豔羨與感歎,這是多少世修來的福氣,才能在被這仙人一樣美麗的男子討好時,還能拿喬作勢。
車簾放下,馬車緩緩而動,玄洛似乎絲毫不介意阮酥的冷淡,猶自頗感興趣地把玩著手中香梔花囊,車子駛過幾條大街,至玲瓏閣前時卻沒有停下,車夫反而打馬往一旁的小巷中駛入。
巷子盡頭是一座四合院,青瓦白牆,院中一棵高大的梧桐樹長勢繁茂,幾乎覆蓋半個院落,將烈日隔絕在外,讓整個院子顯得十分清幽。
這是一年前阮酥悄悄置下的產業,房契上落的是玄瀾的名字,當時她喜這院子小巧精致,地段隱蔽,離玲瓏閣又近,沒有多想便買下了,沒想到卻成了她避世養胎之所。
馬車在四合院前停下,阮酥終於把目光瞥向身邊那張明媚張揚的臉,語氣不是很友善。
“我再勸九卿大人一句,印墨寒和澄王已拿住了你的把柄,若你回京的消息走漏,以皇帝陛下的疑心,勢必要想辦法弄清楚真相,若要逼你……驗身,可不是像我這般,弄些民間偏方便可以糊弄過去的。”
說到驗身二字,阮酥縱然心性再沉穩,也忍不住雙頰微紅。心跳可以用藥物改變,但那什麽……可是狐狸尾巴,藏不住的。
雖然阮酥的語氣非常冷淡,但話中暗含的擔心卻讓玄洛心頭微暖,他愜意地眯起雙眸,自袖中取出兩張透明的,薄薄的膜。
“酥兒放心,不會走漏,寶弦是我親手調教出來的,她做得到的,我豈有做不到的道?”
說著,他取出其中一張覆在自己臉上,隨著靈巧的手指翻動、推按,再次抬頭時,阮酥麵前已經是一張俊秀但陌生的臉。
雖然此前已經見識過易容術,但第一次目睹易容的過程,還是讓阮酥有些震驚,玄洛這人除了醫術高明之外,會的旁門左道卻也不少,竟然還談得了風月下得了廚房,真是怪哉……
正在胡思亂想,玄洛的手已經向她的臉龐伸來,驚得阮酥本能地往後靠去,玄洛及時扣住她的下巴,臉龐湊近,他的呼吸輕輕吹在她額頭上。
“別動,我替你也改一改相貌,才能掩人耳目。”
阮酥筆直地坐著,微微仰起臉,時間靜止不動,麵前這張臉她還不是很習慣,但那對長長的睫毛卻很是熟悉,上下輕顫仿佛能撩撥人心,阮酥屏住呼吸不去多想,掌心慢慢膩出一層汗。
似乎過了很久,玄洛才放開了她,隨手打開馬車上的匣子,拿了一麵鏡子放在她麵前。
“這樣咱們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到處走動,不用日日躲在這深巷之中。”
阮酥看著鏡子中那張秀麗的容顏,雖然沒有她本來的樣子美,卻也十分清秀動人,隨著五官眉眼的調整,整個人的氣質似乎也截然不同了,即便她現在與那些故人擦肩而過,想必也不會有任何人將她認出,確實方便許多。
“多謝。”
阮酥想了想,還是有些微不自在地表達了感激,這算是這麽多天來,她給他的第一個好臉色,玄洛雙眸一彎。
“夫妻之間,何須這樣客氣。”
阮酥怒道。
“你不要得寸進尺!”
玄洛無辜地眨著眼睛。
“說好了扮夫妻,咱們總要先習慣,才不會在外人麵前露出馬腳,夫人說對不對?”
阮酥氣惱地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拂袖掀開車簾便要下車,玄洛連忙縱身下車,搶先將她攔腰一抱,穩穩地放在地上。
扮做車夫的文錦對這一幕見怪不怪,隻假裝望天。
那一日,阮酥命他們迅速收拾了行裝便要上路,開始根本沒打算帶上玄洛,誰知他卻再次從天而降,落在馬車上死乞白賴地糾纏,和寶弦兩人一唱一和,說什麽阮酥一旦進京,即便隱藏身份,一個大著肚子的獨身女人也著實引人矚目,若是再遇上那些仗著她家中沒有男人,前來惹事的狂徒,玄瀾、文錦、寶弦三人都不在身邊,也是麻煩,不如就和玄洛扮做夫妻,彼此有個照應不說,也省去不少異樣的眼光。
單純的玄瀾不諳其兄內心險惡,竟深以為然,和他們站在了同一陣營,文錦心中敞亮,卻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跟著打哈哈,阮酥陰著張臉,雖然有千百種拒絕他的方式,最終卻還是默許了。
阮酥站穩後,回頭看了文錦一眼,文錦會意,飛快地跳下馬車,走近她身旁,阮酥從袖中取出三個錦囊交給他,低聲道。
“藍色的給寶弦,黃色的你想辦法送進太子府,剩下一個紅的,你去交給萬靈素。還有……交代寶弦一句,她機敏聰慧,遇上別人我並不擔心,但是印墨寒,千萬不要和他獨處。”
文錦點點頭,小心地收入懷中,也低聲回應。
“小姐放心,我知道了。”
兩人交代完畢,大門也正巧打開了,裏頭走出幾個幹練利落的仆婦來,見了幾人,先是愣了愣,然後熱情地笑著迎上來。
“可是玄公子帶著夫人回來了?小的們奉命守了宅子一年多,這還是頭一遭見著主子呢!”
文錦後退一步,像個真正的大管家一樣,頤指氣使地吩咐道。
“夫人有孕在身,喜靜怕吵,你們好好伺候便可,有什麽事找公子稟報便可,少去叨擾夫人!”
這一句卻是玄洛威脅他說的,文錦完成任務,馬上腳底抹油,自稱舊宅還有事打點,便溜走了。
太子府大門,身穿鎧甲的侍衛似門神一樣守在門口,每過兩個時辰換班,半個月過去了,嘉靖帝對祁念的軟禁依然沒有解除,太子的廢立,牽動著朝堂瞬息萬變,也不是那麽容易下決心的事,但是祁金玉不依不饒,一日三次到嘉靖帝寢宮哭陳妃死得冤枉,卻又讓他有些動搖。
樹倒猢猻散,祁念昔日的門客們有的被驅逐出京,有的見風使舵轉而投靠了祁宣,此時的太子府,顯得門庭冷落,隻有銜泥小築,花木如舊,一串串紫藤花自木架上垂墜而下,隨風輕輕擺動,白秋婉難產後還未恢複,躺在花架下的軟塌之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貂絨毯子。
祁念坐在她身邊,原本修正得一絲不苟的俊美容顏,此時也有了些許胡渣,他摸著地上懶洋洋的貓,頹喪地笑道。
“阿婉,這一次,或許孤真是西楚霸王,英雄末路了……”
白秋婉整顆心都揪了起來,皇後的失勢讓她對自己的恨意更變本加厲,猶記得宮變前一日她派房嬤嬤到太子府把女嬰抱走,白秋婉不明就裏,卻聽房嬤嬤冷聲道:
“良媛昔日誕下的乃一名死嬰,這個根本不是你的孩子,你還想讓太子殿下罪加一等嗎?
”
白秋婉簡直難以相信,無助地看向祁念,後者的沉默讓她的希望瞬間隕滅……
雖然事情已經過了大半月,不過此時她尚未從喪女喪父之痛中緩過神來,祁念這邊又遭此變故,她自己已是強弩之弓,卻還是握緊了祁念的手,努力對他露出一個蒼白微笑。
“殿下,阿酥不是說了嗎?她不會棄你於不顧的!我雖不問政事,但也知道如她那樣厲害,一定有辦法的!”
說起阮酥,白秋婉心情很是複雜,從前那種惺惺相惜的姐妹之情,好像隨著父親和女兒的死,慢慢淡成了一汪水,溶成了深淵,說實話,她並不知道現在該以何種表情對麵阮酥,可是眼下,她卻是祁念唯一的希望。
“是嗎?”
祁念冷笑一聲,範增當時帶來阮酥的回話時,他還曾欣喜若狂了好一陣,可現在又是三四天過去了,阮酥那邊卻一點消息都沒有,他簡直懷疑阮酥當時隻是在誆騙範增,說不定那女人現在已經和玄洛跑了。
提起阮酥,祁念的視線徒然冰冷中,直到範增的身影在花園中晃過,警惕地繞過巡視的侍衛,朝這邊走來,他的眼神才重新恢複了溫度。
“殿下,刻著瑾花的馬車已經進城,是阮酥回來了。”
祁念灰暗的眸子似乎一瞬被點亮,他猛然坐了起來,膝下熟睡的貓被驚醒,喵地一聲跳開。
“真的?”
範增也是滿臉喜色,激動地走上前,從袖中取出一個錦囊遞給祁念。
“這是她身邊那個妖媚的男寵送來的,說是殿下一看便知。”
祁念迫不及待地一把搶過,扯開錦繩,抽出一卷信箋展開,飛快地瀏覽一遍,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他將那信箋握在手心,興奮地囑咐範增。
“你去告訴她,孤已了然,望她全力以赴,若孤此次能夠度過難關,她的功勞孤定會湧泉相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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