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 轉移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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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觀,不,如今應該叫長公主府。
花園中花樹下,支著一雙華麗的華蓋,和著滿庭芬芳一隻帶滿珍寶的手從棋簍中撚起一枚黑子,桌上棋盤上黑白子交錯,已呈廝殺狀,卻難得的,兩邊的棋路都不顯混亂。
侍從躬身送上茶果、甜點,德元瞥了一眼玉釉瓷盤上的糯米紅豆團,眉頭微皺。
文默一看,當即會意,施禮上前。
“這一盤糯米紅豆看著不錯,奴看著眼饞,求殿下賞給奴吧。”
德元麵色慵懶,“就你會哄本宮,拿去吧,若吃不下也別硬撐!告訴廚中的,本宮一年內都不想再見到這類東西!”
聲音尤帶笑意,語氣卻是冰冷的。也難怪,自上月祁金玉回到中原,德元不知怎麽突然來了興致,親自下帖邀請皇族眾人包括祁金玉到自己府上做客。因小宴時間臨近端午,她還命人準備了很多以粽子為首的糯食,可惜直到宴會結束,來的人卻寥寥無幾,而那幾個正主別說頤德太後、嘉靖帝,便是祁金玉、祁念、祁瀚等一幹小輩,竟無一人露麵!
自己好歹也是皇族中的長輩,沒想到竟會這樣名存實亡。
德元看著清冷的宴場,露出一個莫測的笑。
“他們不給本宮麵子,也休怪介時本宮不留情麵!文墨,你說我們什麽時候出場比較好呢?”
文墨垂眸往她杯中添滿酒水。
“如今北魏皇後把京城攪得一團亂麻,殿下隻消坐等好戲,時機到了殺他們個出其不意!”
“好一個出其不意!”
德元微笑著把視線重現落到棋盤上,看了下自己所執的黑子,前景甚好,而對手也很斟酌,遲疑間還沒有落下棋子。
“小文墨,今日可發生什麽有趣的事?”
文墨飛快地瞟了一眼與德元對弈的蒙麵女子,輕道。
“還真有幾件趣事,且聽奴慢慢道來。前不久的奇珍會上,據說有一對來自洋的寶石,引得京中諸人競相拍買,結果卻被一位神秘買主給定了;此外,天水產的翡綾,本就精貴稀少,有價無市,最近卻頻頻出現在京城,更奇怪的卻是每每一出現,便都被人采買了……”
“竟有此事?”德元有些無聊地笑了一聲。
“寶石先不說,那翡綾按祖製隻有太後、皇後與太子妃才能穿著,買得這般遮掩,隻怕不是內務府行為,購貨之人的身份倒是有趣!”
“可不是嘛,這可是殺頭的死罪啊!”文默誇張地歎了一聲,見蒙麵女子還是沒有反應,不動聲色轉過了話題。
“還有太子府那邊,據說太子用血書親手寫了百罪書,呈到了皇上跟前,並主動懇求陛下廢黜其太子身份,朝中反應頗大,皇上卻遲遲沒有定論。”
“這麽會定論呢?太子的罷黜可沒有這樣簡單!隻怕還是祁念的苦肉計吧?不過耽擱這麽久現在突然上演以退為進,估計還是出自阮酥之手吧?”
文墨眨眼,“殿下料事如神,血書才一上表,以虎賁將軍為首的一眾老臣便為太子求情,萬家孫女萬靈素乃是阮酥的大嫂,兩人私下也比較要好……”
他說得極慢,似乎是在等什麽人回應。“另外,阮酥也已經回京了,當日便被北魏皇後為難,隻是那女人狡猾,找上了太後,倒是完好無損。”
注意到對麵的蒙麵女子表情一瞬變化,德元伸手遞向文墨,由他扶著從座上站起,漫不經心道。
“那印墨寒那邊有什麽動靜?”
“阮酥回京當日去玲瓏閣找過她一次,此後便再無聯係。”
“是嗎?”似也不想知道答案,德元看了看半天未動的白子,搖頭對蒙麵女子道。
“棋可以下得慢一點,卻千萬不能輸。今日就在此吧,明日本宮再來,希望那時候你的棋子已經落下。”
蒙麵女子眼皮也沒有抬,這般怠慢德元難得的竟也不怪罪,她攏了攏衣袖,施施然轉身。
“走吧,文墨。”
卻說皇宮那邊,祁金玉的鳳鑾在正德門攔下了六王妃常行芝的馬車。
這幾日,明明阮酥在她眼皮底下晃,可惜苦於頤德太後的懿旨,她偏生不能拿她怎麽樣!不過陳妃和陳家的事還沒有了斷,她當然不會放棄。是以這段日子她沒少找饒妃麻煩,可惜都被饒妃四兩撥千斤給打發了,縱是拿出北魏皇後的派頭,她也絲毫不買賬。意識到在饒妃身上討不到任何好,她便把主意打到了六王祁宣身上,奈何饒妃愛子如命,別說從祁宣這邊下手,便是近身一二都沒有機會!於是確定六王妃常行芝獨自進宮,祁金玉便決定碰碰運氣,饒妃對這個兒媳向來不上心,若是拿下她,或許還能問出什麽祁宣的把柄!
果不出所料,常行芝隻帶了十餘人入宮,見祁金玉大批人馬攔在車前,本能就有些畏縮。因為年紀相仿,還未出閣時,她們這些京中的貴女便與幾位公主時常玩鬧在一處,常行芝雖然貴為國公府嫡女,可是碰上驕橫跋扈七公主祁金玉,也吃了不少虧;如今雖然成為了她的六嫂,可是自少女時期對祁金玉的忌憚讓她麵對這位小姑本能的還是有些害怕,再看她來勢洶洶,當即便覺得不妙,也不進宮了,命車夫調轉車頭便要打道回府!
可是祁金玉哪裏給她這個機會!
“六嫂見了本宮怎麽像躲賊似的,怎麽,難道六嫂就這麽不歡迎本宮嗎?”
車外,祁金玉的聲音一如既往唯我獨尊,常行芝不得法,隻得掀開車簾由丫鬟扶著下了馬車,對祁金玉行了個國禮。
“六王妃常行芝見過北魏皇後。”
國禮過後按例祁金玉便要對她行長幼之禮,可是祁金玉兀自站著不動,常行芝也不敢強求,她有些尷尬的起身,勉強笑道。
“不知皇後找臣妾可有要事?”
“怎麽,沒有要事便不能找六嫂敘舊了?”祁金玉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似一頭嗜血的野獸在欣賞獵物的無措和彷徨。
捕捉到她目中的鄙夷,常行芝氣得渾身發抖,雖然尊卑有別,不過好歹這裏是中原,且她現在已經成為了祁金玉的六嫂,區區一個北魏皇後,無非也是蠻夷之地;再說今朝不比往昔,太子被軟禁,六王祁宣得印墨寒扶持,極有可能繼承大寶,作為未來的太子妃,她完全沒有必要在祁金玉麵前露怯。如此,常行芝不由有了幾分底氣。
“若是皇後娘娘無事,本宮還要前去拜見饒妃娘娘,恕臣妾失陪一步,”
說完便扶著丫鬟的手正要上馬車,手腕卻被祁金玉一手扣住。
祁金玉打得一手好馬球,平素對行鞭等武藝也十分在行,雖然經曆了斷腿,不過如今調理得當,基本已經無礙,隻這樣簡單一扣,便輕輕鬆鬆讓常行芝不能動彈。
“娘娘這是要幹什麽——”
常行芝最愛麵子,被祁金玉一而再、再而三為難,便是木頭人也生出了幾分脾氣,她的聲音冷了下來,可是對上祁金玉那雙笑裏夾刀的眼,還是不由抖了一下。
“幹什麽?無非是覺得六嫂這隻鐲子實在別致。這塊寶石怎麽如此像奇珍會上的那塊紅寶?當日本宮也命人去拍,卻是失之交臂,沒想到那最後重金競下之人竟也是自家人!”
她的聲音分外陰毒,常行芝聽得頭皮發麻,如今京城形勢變幻,太過招搖便會惹麻煩,於是去競拍時她極力低調。如今東西到手雖然覺得戴出來會有些逾越,畢竟這樣的好東西便是太後、皇後跟前都稀罕,可是又架不住愛美扮俏的心,思量著藏在衣袖下總歸不會有事,不想還是被祁金玉一眼看到了。唯恐她小題大做,常行芝盡量擺出一副不以為意的姿態道。
“不過是一隻小小的鐲子,若是娘娘喜歡,本宮贈你便是!”
“六嫂真大方!”
祁金玉嘴上說著,眼神卻是不削,那隻緊扣常行芝的手更是沒有放鬆半點力道!
“本宮見你這件裏衣也是極好的,不如六嫂也脫下來贈金玉如何?”
雖是俏皮的語氣,不過聲音中的敵對姿態卻若一道寒芒讓人難以忽略。
常行芝也惱了!
“皇後娘娘到底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祁金玉嘩啦一聲扯下她一截衣袖,“用翡綾做成中衣,嫂嫂真是奢侈。不過堂堂皇子妃竟公然使用此等製式,不知父皇知道又是什麽反應?”
聞言,常行芝努力維係的氣勢瞬間瓦解,她極力掩下內心的慌亂,強撐體麵道、
“你……什麽意思?”
“當然是要和六嫂一起去父皇麵前討個說法了!”
京中深巷小院,阮酥懶洋洋地歪在躺椅上,正在院中曬太陽繡花。文錦從外走進,低聲稟報。
“小姐,那常行芝已被祁金玉纏住,恐怕六王那邊會忙亂一陣子了。”
阮酥放下繡繃,“如此甚好,祁金玉的不依不饒看來在某些方麵也讓咱們省了不少心。”
當初她交給寶弦的錦囊除了讓她入宮覲見太後,其二便是誘導常行芝做派奢侈,暗中逾越。常行芝注重享受,這個倒是很容易上鉤,接下來隻要引起嘉靖帝懷疑,若是再進一步查抄一下六王府什麽的,難保饒妃不會自亂陣腳,屆時隻需爭取時間等待時機便可。
“饒妃這邊亂了,萬老將軍再多方進言,雖然皇後尚不能抽身而退,至少能讓太子獲釋,重新掌權。畢竟和沉不住氣的六王與忤逆無狀的三王比起來,祁念尚且符合溫良恭謙讓的君子做派。”
“無非是矮子裏麵拔將軍,皇帝的這一群兒子真是一個不如一個。”
文錦感歎。
阮酥心中搖頭,還有一個印墨寒,隻是老皇帝尚且不知情罷了!不過若是嘉靖帝知道他的身份,太子之位會不會又陡生變故?
正想得出神,腹中一陣波動,阮酥瞪大眼睛,條件反射地撫向高聳的肚皮。玄洛正巧從外走來,見狀還以為她哪裏不適忙上前查看。方一探上阮酥的腹部,便覺手心下微微扭動,他愣了半晌,絕美的五官一瞬閃過狂喜和歡樂,緩緩化作一聲發自內心的笑。
“酥兒……他動了!我們的孩子動了!”
阮酥也沉浸在喜悅中,這個活生生的小生命,每時每刻都牽動著自己的心。這次終於感受到了他的活動,可謂是重生以來最大的變幻,讓她禁不住觸動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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