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 ……我的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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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帝雙唇顫動。
“來人,即刻去柳州……”
“何須這樣麻煩?”
德元唇角微勾,“事既然是借本宮的手捅出來的,這些人自然也為皇上傳喚來了。他們已在殿外恭候多時,隻等皇上一聲令下。”
嘉靖帝目中波濤湧動,這一刻,看德元的目光竟難得地有些順眼。
“宣——”
印墨寒心底一沉,隻片刻後,果然見到表妹一家和不多的幾個親眷入得殿來。到底是平頭百姓,雖然印墨寒入京為官後也時常照拂,家境比起從前富足不少,不過哪裏見過這等大場麵,被金鑾寶殿中肅穆的氣氛一迫,險些站不穩。
見為數不多的至親惶恐難安的情景,印墨寒麵露陰霾。他已經警告過祁清平,不去打擾老家人的安寧,她卻還是出爾反爾了!雖然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他一擊即中打垮穆皇後母子的捷徑,可是打心眼裏,他對高高在上的嘉靖帝從未有過父子親情,在火海中陰錯陽差拚命救下自己的是養母蔣雯,而他以印墨寒的身份活了接近二十載,此生他從未考慮過改名換姓,亦從未有過攀龍附鳳的打算!
不過他的目光卻落在了一個穿著蔥綠色衣裳的女子身上,那人似感受到他犀利的注視,瑟縮了一下,正是阮酥昔日的婢女,如今在印墨寒府上做事的知秋!
猶記得那夜蔣氏告知了自己身世,知秋恰巧在門外聽到了始末,印墨寒當初便命她守口如瓶,沒想到這個人竟在他不知道的當口和德元有了牽扯。
想到蔣氏,印墨寒鼻子一時泛酸。
不是母子,卻勝母子。到底是多疼愛自己,蔣氏這才強壓下殺夫滅子的仇恨,親自登門去向阮府求親,隻因為知道兒子印墨寒心係一個叫阮酥的姑娘。可是直到祁金玉假孕逼婚,阮酥大殿上翻臉無情致己死地事發後,這個善良的女人不忍愛子再受情愛折磨,這才告知了他這塵封數年的滅門真相。
得知阮風亭便是縱火的真凶,而穆皇後是那幕後主使,印墨寒心中一陣恍然。如果借此便和阮酥一刀兩斷或許最為清爽,他便能理直氣壯地恨她,也能無視她對自己的厭惡和排斥。可是偏偏……一切都不是想象中該有的合理模樣……
“印卿……”
正失神間,突然聽到上首嘉靖帝出言,印墨寒忙斂目上前。嘉靖帝強忍住情緒的波瀾,盡量心平氣和道。
“能讓朕看看你腰側的胎記嗎……”
印墨寒默歎了一口氣,“臣遵旨。”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明明不到一炷香時間,可是諸位大人卻覺得漫長至極。終於,殿首明黃色的衣角走入,隻見嘉靖帝緊緊握住印墨寒的手,一起走到龍椅前方,滿臉已經抑製不住地激動。
“真的是默兒,朕的祁默,朕的五皇子回來了……”印墨寒略長祁澈幾月,按年歲差異正好排名第五。
眾人一愣,還是白展奸滑,當先一跪。
“恭喜聖上五皇子父子相認,一家團聚——”
其他人一聽,也紛紛效仿,跪地三呼。唯有祁念格格不入,扯著嗓子焦躁大喊。
“父皇,這是一個局,您千萬不能相信啊,這一切都是他們商量好的!經德元一手謀劃!還請父皇三思,不要被有心之人利用!”
嘉靖帝早已沉浸在失而複得的喜悅中,哪裏聽得進去,見祁念還這般大喊大叫,沉下臉來。
“朕一向以為你是個行端坐正的君子,不想竟也和你母後一般心術不正!還不滾府邸自行思過,關於你謀害太子妃一事,容朕慢慢和你清算!”
清平一聽,雙目大亮,滿心的欣喜溢於言表,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民女謝過皇上,謝過五皇子殿下。”
祁清平腦轉得快,如果不是印墨寒在嘉靖帝跟前進言,他不可能這麽快便承認自己的身份。如此,看向印墨寒的目光熱切中不由又帶了幾分憧憬。
“隻是民女已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請皇上替民女做主,與太子和離!”
祁念不顧夫妻情分,對她下了此等狠手,她要避開他倒也合乎常理,嘉靖帝想也沒想便開口答應。
“準了。”
清平大喜,恭恭敬敬又磕了三個響頭。恢複了未嫁之身,從今以後她終於又能坦蕩地接近印墨寒了!
“還有阮酥,此女心狠手辣,用心險惡!在朝堂宮闈間翻雲覆雨,乃是本朝一大毒瘤!此女不能再留,還清聖上定奪!”
祁清平一時得意,不顧龍椅旁印墨寒的越來越冷冽的視線,脫口而出。卻見嘉靖帝半晌沒有動靜。卻不知在後殿,印墨寒除了幫她證實身份,同時也向嘉靖帝言及了她心頭最恨的那個人!
“父皇,兒臣有一事要稟。”
印墨寒穿戴好衣裳,躬身跪地。
嘉靖帝被那句父皇叫得心花怒放,幾乎就要熱淚盈眶,他彎腰扶起印墨寒,聲音說不出的慈愛。
“默兒但說無妨,對父皇不要這麽生分。”
印墨寒頓了頓,“其實是關於阮酥……”
注意到嘉靖帝的麵色一瞬陰沉,印墨寒苦笑道。
“酥兒懷有身孕將近六月,是……兒臣的孩子……”
“你說什麽?”
嘉靖帝聲音抬高,從昨夜到今日,一件又一件的事已經逐步超出了他的想象,讓他實在措手不及。
印墨寒笑容有些淒涼。
“之前王瓊琚在殿上指證酥兒懷孕,確有其事。隻是所懷的子嗣是兒臣的,並非澄王殿下……而兒臣與阮酥之間存了太多的誤會和隔閡,這個孩子來得……而就在昨夜,酥兒與玄洛已經連夜出京,求父皇下旨搜捕,無論如何,兒臣的……孩兒不能流落民間、認旁人為父!”
說到後麵,印墨寒聲音中已經不知不覺帶了幾分狠戾!且情深複雜處,他幾乎都被自己的謊言所迷惑,阮酥懷的確實是他的孩子,隻是被玄洛哄騙讓他們二人天各一方,骨肉分離!
“此事當真?”
剛剛經曆了父子相認的嘉靖帝自然最不能容忍二十多年前的悲劇再次在眼前上演,聽印墨寒語焉不詳,似有難言之隱,再聯想阮酥古怪的脾氣和對他從不友好的態度,隻當這個孩子來得並不光彩。不過既然是皇家的子嗣,默兒的骨肉,便是阮酥不願,也不能任由她胡作非為!
況且玄洛不是出京替頤德太後辦事了嗎?為何會與阮酥在一起,且一起離京!那不久之前出入宮廷那個腹部平坦的“阮酥”又是何人?
一連串的疑問讓嘉靖帝的眉頭越來越皺。
“阮酥此女行徑叛道,為人不羈,不聽管教,聲名狼藉。雖說懷了皇家血脈,但到底不配成為皇家兒媳。你若在乎孩子,生了便是;至於阮酥,朕不許你迎她入門!”
印墨寒有些驚訝地抬起頭,可轉瞬又釋然了。
這樣……也好。
他也實在不理解自己對阮酥近乎扭曲的偏執情感,這種超乎所有的獨占欲很多時候連他本人也感到困惑。不過隻要她在他身邊便好!至於玄洛,即便不戳穿他假內侍的身份,印墨寒也一定會讓他永遠地消失在阮酥麵前。
阮酥身邊,有他一人足矣。哪怕,這或許已經不是愛……
京城以南,便是樊都,這是僅次於京城的第二大都城,人口密集,商業繁華。或許也因遠離朝堂,整個城郭的氛圍平緩而輕快,比起京都的渾厚莊嚴,更為舒緩愜意、
這一日,阮酥與玄洛正在家中,突然聽到前院屋門叩響。玄洛替阮酥攏了攏衣襟,起身道。
“或許是寶笙到了,我去開門。”
因為寶弦、玄瀾暫時無法脫身,離開京城時文錦便主動留下幫襯,等事態全部完結後再與阮酥匯合。隨著阮酥月份逐漸增大,玄洛一人始終不便,如此便讓寶笙先來。
門一打開,果然便是寶笙,看著玄洛那張有些陌生的臉,寶笙一愣,可很快便冷靜下來,她左右張望了一眼,確定無礙那極力掩飾的情緒再也無法遮掩。
“大人,大事不好!”
玄洛回頭看了一眼,見阮酥並未跟出來,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不悅,低聲道。
“一會再說!”
寶笙雖然不似寶弦機敏冷靜,卻也是皇城司調@教出來的高手,能讓她這般驚慌無措看來真的是發生大事了!
寶笙臉色一白,暗惱自己沉不住氣,努力攢出一個笑臉隨玄洛一起進去。走過花廳便見阮酥懶洋洋的窩在躺椅上看著一本書,腹部已經高高供起,或許是因為在孕中,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祥和與安寧,與記憶中犀利冷峻的模樣截然不同。
寶笙心中一跳,一抹苦澀在心口蕩漾,卻又罵自己癡心妄想。大人既然都已經與阮酥有了孩子,他們又那樣好,自己也應該放下了……她調整了一下呼吸,上前見禮、
“寶弦那邊如何了?”
寶笙眸光閃了閃,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措辭盡量輕鬆道。
“是有些事情被絆住了,不過有頡英和皓芳相助,相信不消幾日夫人便能見到她了!”
見阮酥一時沉默,玄洛笑著上前。
“寶弦那丫頭毛手毛腳的,便是到了也隻能去看門護院,在你身邊我不放心,晚兩天來也正好。”
“也好,讓他們歇幾天。文錦早就對我老霸著玄瀾大有意見,等忙完這段時間,找個日子把他們的事情辦了吧。”
聽阮酥轉過了話頭,玄洛這才稍稍放下心來。他走到阮酥跟前緊挨坐下,吃味一般撒嬌道。
“妹妹都要出嫁了,不知我這個做兄長的什麽時候才能名正言順與娘子拜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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