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 厚此薄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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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阮酥這樣說,頤德太後的目光也變得銳利。純貴跟了她多年,也是頤德太後頗為器重之人,雖然知道她性子圓滑謹慎,平素也會拿人好處在太後跟前替人說些話,不過到底都是無關痛癢的小事,頤德太後也從未放在心上。雖然並非相信此事是純貴所為,不過為了打消阮酥的疑慮,也為了盡快抓住真正行凶之人,頤德太後冷聲吩咐。

    “還不快讓她過來!”

    說話間黃太醫疾步過來,不等他見禮印墨寒便把人請到鯉兒搖籃邊。繈褓中的孩子尚不知自己已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此刻已閉上雙眼,睡得正香。黃太醫替孩子把了一會脈,又在眾人的述說下依次為孩子檢查了下口鼻,最後確定了阮酥從鯉兒鼻子中吸出的棉絮狀物,轉身對頤德太後道。

    “啟稟太後、五皇子,小世子現已無恙,多虧阮姑娘發現及時,否則窒息太久隻怕會有性命危險。”

    一句話說得眾人臉色又是一陣鐵青,頤德太後也是一陣後怕,為了保住玄洛的血脈她去嘉靖帝麵前把孩子爭到身邊撫養,幸好有驚無險,否則她都不知怎樣和玄洛交代。她重重拍桌!

    “速速交代,剛剛小世子沐浴的時候你們都做了什麽!”

    屋中跪了一地,從燒水、準備浴具、整理換洗衣裳……甚至倒水的宮人們都被召集到太後麵前,大殿中氣氛肅穆,一個個都不敢大意一一把自己的差事向眾人道來。一圈人問完,已然過了一個時辰,卻是毫無進展。

    “小世子是鼻中被人塞入東西堵塞,要做此事還需近身侍候才行。”

    見頤德太後似刀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萬靈素一個激靈,雙膝跪地。

    “臣女疼小世子都來不及,怎麽會傷害他呢?還請太後娘娘明察!”

    阮酥下去把她從地上扶起,“嫂嫂不要多想,您對鯉兒向來盡心盡力,阮酥感激都來不及,太後怎會懷疑你呢?”

    萬靈素是印墨寒找來的人,自阮酥生下孩子,她便一直寸步不離守在孩子身邊。阮酥說得沒錯,萬靈素對鯉兒卻是盡心盡力,聽聞她從前也曾有過一個孩子,卻還未滿月便夭折,是以在抱著鯉兒時經常無意識流露出的護犢之意,頤德太後也做過母親,自然明白萬靈素是把對自己孩子的關愛都寄托在了懷中的嬰孩身上……

    她歎了一聲,既然萬靈素沒有問題,那所有的嫌疑自然便都指向了一個人。她從座上站起,聲音是前所未有地冷厲。

    “還沒有找到純貴嗎?”

    “啟,啟稟太後……”純安跨過門檻,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臉上露出一抹驚慌。

    “純貴……斃了……”

    “你說什麽?”

    頤德太後神色一瞬陰寒,阮酥、印墨寒幾人也俱都露出古怪神色。

    “怎麽回事,還不快道來!”

    “奴婢帶人把棲鳳宮翻了個底朝天,卻都沒有純貴的影子;而純容派出去的人卻在昭陽殿的荷花池中發現了她的……屍首……”

    聞言,所有人麵色俱變,印墨寒眸光複雜,而阮酥目中則多了一層譏誚。昭陽殿乃曆代皇後的宮寢,而那個荷花池說起來和自己還有些淵源,一年前她曾被陳妃堵在那裏差點殞命,沒想到今日純貴竟然也交代到了那裏。

    “……純貴怎麽會突然去在那裏?”

    沒有人回答頤德太後的話,不過聯係鯉兒之前的狀況,一個假設已經在眾人心中浮出,一直不做聲的純容上前一步。

    “太後,奴婢有話稟報。”

    “說——”

    她飛快地看了印墨寒一眼。

    “饒皇後雖把五殿下收到膝下,然而五皇子一日不登基,七皇子便還有希望。可是如今卻突然多出了一位皇孫……”

    她沒有說下去,不過在場的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雖然嘉靖帝力排眾議要讓印墨寒即位為君,可是到底因為出生低微,饒是強行認下繞皇後為母,朝中依然不乏反對之聲,諸臣以嘉靖帝身體尚康健為由,反對他退位,於是印墨寒的登基大典才一拖再拖。然而如今祁默有了子嗣,雖然對孩子生母阮酥萬般看不順眼,可是嘉靖帝卻對這位流淌著愛子“一半血脈”的孩子愛屋及烏,畢竟子嗣也是皇家延綿的根本,鯉兒的出生明顯又讓祁墨的皇位多了一個籌碼。

    如果這當口孩子沒了,最為有利的自然便是皇位最大的競爭者——饒皇後的親子七王祁宣。饒皇後愛子如命,且皇後之父饒太傅門生眾多,桃李滿天下,反對印墨寒繼位的便是其中翹楚,也不是不可能。

    見頤德太後臉色越發凝重,純容磕了一個頭,小聲道。

    “另外……奴婢曾親眼見過皇後身邊的紅藥找過純貴……”

    頤德太後越聽越怒,“好大的膽子!居然敢伸手到哀家眼皮底下使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我倒是要去問問,她饒嬋君到底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太後且慢——”

    阮酥伸手攔下太後的腳步。“那荷池隱蔽,若真是饒皇後下的手,以她的本事,怎會這樣輕易便讓一切都暴露出來?”

    見頤德太後眸光一幻,似有所察,阮酥唇角一勾,卻是沒有任何溫度。

    “有些人便是利用太後關心則亂,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純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竟是分外從容。

    “奴婢所言的一切都是屬實,還請太後明鑒!”

    阮酥冷冷地看著地上的女子,從前為了祁念她曾來找過自己,當時阮酥還意外她竟是太子的人,純容此舉不排除是為了廢太子母子報仇,隻是在整件事中不知她到底扮演了什麽角色,隻是一個無意插足的看客,還是……

    “或許紅藥真來找過純貴,不過身為皇後身邊的一品女官,便是為兩宮事務走動,與純貴見麵也並不奇怪。其實事到如今你說的一切是否屬實已經不重要了,不過有意思的是你的目的卻和整件事的幕後主使不謀而合。”

    頤德太後已然明白過來。

    “阿酥的意思是……”

    阮酥點頭。“既然所有人都想把一切指向皇後,不如我們將計就計!”

    以為人死無對證就沒有辦法了嗎?她倒是要看看他們究竟要幹什麽!

    發生了這樣的事,雖然阮酥再也不放心把鯉兒獨自留在宮中,可是到底礙於嘉靖帝的成命,也不想讓印墨寒夾在中間為難,狠下心打消了把孩子強行抱走的念頭。她在鯉兒白白胖胖的小臉上親了又親,這才依依不舍地把孩子交給萬靈素。

    說來也怪,雖然隻是出生後第一次和親生母親這般接觸,或許感受她要離去,孩子才脫離阮酥的手,方還乖巧安靜的鯉兒霎時扯著嗓子大哭起來。

    “鯉兒也舍不得你走了。”

    眾人看得動容,頤德太後也目光傷感。萬靈素手忙腳亂哄著孩子,可是試了好多辦法,孩子還是大哭不止。阮酥內心被哭聲帶得一陣揪疼,她強忍著把鯉兒抱入懷中的衝動,逼著自己不去看他。

    “總歸也要習慣。身在宮中,若是太嬌慣,終究還是害了他。”

    一句話,說得眾人又陷入了沉默。

    印墨寒看阮酥強忍淚意的模樣,麵上也閃過感傷。若這個孩子是他和酥兒的多好!如此他或許會不顧一切把孩子留在他們身邊。可是隔著一個玄洛,從私心裏講,印墨寒雖然不忍阮酥難過,卻還是並不願意成全他們這份母子情深。

    終於孩子哭累了,抽搭著小嘴,委委屈屈地消歇了聲響,漸漸睡著了。

    眾人鬆了一口氣,“時間不早了,酥兒我們也該離開了。”

    印墨寒挽著阮酥與太後告辭,頤德太後卻突然道。

    “這形勢隻怕會不太平,還有很多用得到你的地方,阿酥你不如就留在棲鳳殿。”

    頤德太後的挽留讓阮酥目中一亮,留在宮中,不但能伴在鯉兒身邊,還能方便玄洛與他們母子相會。不過想到身邊的印墨寒,阮酥咬了咬嘴唇,強壓下心中的憧憬,那違心拒絕的話卻是怎麽也說不出口。

    看她糾結掙紮的模樣,印墨寒內心也是一刺,不過她尚未表態也讓印墨寒稍稍安慰。他深吸了一口氣,柔聲道。

    “你若是想念鯉兒,下次我再帶你進宮。”

    見他這般霸道地逼迫阮酥,頤德太後實在看不下去。雖然玄洛和孩子得以安全多半是占著印墨寒沒有揭穿真相,可是凡事適可而止,難道他印墨寒還打算拿著這個把柄要挾玄洛他們一輩子不成?

    “祁默,阮酥曾是哀家身邊的女官,難道棲鳳宮想留一個人,還需要征得你的同意嗎?”

    聽出太後這是要公開搶人,印墨寒一時也怒意湧動。太後對玄洛的偏袒可謂路人皆知,若讓阮酥留在宮中,豈不方便他們相聚?一想到玄洛即刻便會與阮酥朝夕相對,他的內心又泛出一層酸。

    可是對方到底是長輩,印墨寒拱手一拜,盡量好脾氣道。

    “父皇把鯉兒抱在宮中便是不想讓酥兒……太後此舉隻怕不妥。”

    不揭穿玄洛的假內侍身份並不代表他們已經握手言和,雖然如今一切看似平靜,他也不想在阮酥才恢複健康便對玄洛出手惹她心傷,不過他們彼此都明白兩人終究會有一戰,,阮酥當然也清楚。

    頤德太後也知道自己此舉有些不厚道,她歎息一聲,屏退左右。

    “祁默,皇上之所以反對阿酥留在孩子身邊,真實原因你我都心知肚明,你又何必自欺欺人?為了自己一己之心,讓他們母子分離?”

    如果印墨寒並未執著阮酥,便是她嫁誰,又生了多少個孩子,嘉靖帝縱是不喜,至多視而不見,若非太過,也不會生出取她的性命的心思!

    致命的便是印墨寒對阮酥異常的執念讓嘉靖帝心生警惕,對於一個想盡力彌補愛子缺憾的父親,他當然不會允許那些不確定的危險因素留在兒子身邊。

    印墨寒目光黯了下來。

    他也知道一切順其自然,強扭不甜的道理。可是對於阮酥,這個貫穿了他此生的存在,他已經找不出理由勸說自己放棄。

    握住自己的手越來越緊,阮酥不忍印墨寒這般苦痛折磨,正打算主動向頤德太後辭行,卻聽身邊人苦笑一聲。

    “太後,祁默有一事實在不理解。縱是你愛護玄洛,可是祁默於你到底血脈相連,在一個外臣之子和孫兒之間,您似乎太過厚此薄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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