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 何謂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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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問得頤德太後目光一緊,卻是好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口。眼前的年輕人雖然神色恭敬,可那雙眸子卻似一把刀,幾乎要把人洞穿。頤德太後歎了一歎,終於她疲憊地揮揮手,聲音頗為無力。
“罷了,若是你不願阮酥留下,帶她走便是。哀家老了,你們年輕人的事還是少參合。”
“謝太後成全。”
印墨寒拱手行禮,阮酥心中隱隱也拂過疑惑。前後兩世,印象中玄洛都深得頤德太後疼愛,不僅不惜和嘉靖帝翻臉把他從死牢中救出,還瞞天過海讓他未施宮刑,甚至還對玄洛的婚事多加幹涉……此般種種,若隻是因為玄洛生母寧黛的關係,頤德太後似乎做得也有些過了!
畢竟自己前世侍奉太後幾年,也深得知她的性子,頤德太後雖然念情,卻至始至終講究一個“度”字,可是所有的規矩卻在玄洛這邊偏偏破了例。再說寧黛雖是太後看著長大,說到底也隻是一個臣下之女,和自己這般身份也並無區別;退一步講,太後對自己的親孫子祁念尚且能狠下心來,偏生玄洛這個毫無關係的外人卻如一個長輩般嗬護關懷,也難怪印墨寒會懷疑。
到底阮酥尚未出月子,眼下秋日一天涼過一天,為免她受涼,印墨寒便命人把馬車停在了棲鳳宮門口。他把阮酥抱上車,自己剛要掀簾上車,卻見遠方一頂明黃色的轎輦由遠及近,印墨寒心中一跳,可想讓阮酥回避卻已然來不及了。
“兒臣見過父皇,見過母後。”
久久未見印墨寒上來,阮酥正有些奇怪,卻聽車外他的聲音響起。嘉靖帝和饒皇後來了?阮酥一時猶疑,印墨寒未提醒她外麵的情形,顯然是不想讓嘉靖帝發現她的存在,以免又生出什麽其他事!於是她略一沉吟,也屏住呼吸,躲在車中不動。
“你剛從裏麵出來?朕的小皇孫可還好?”
嘉靖帝聲音冷凝,顯然是得知了鯉兒出事後匆匆趕來。聯係饒嬋君與其同來,阮酥當即明白定然是饒皇後主動坦言昭陽殿純貴一事,以退為進來的是一出負荊請罪。
印墨寒目光閃了閃。
“謝父皇掛心,孩子一切都好,還好有驚無險。”
“那便好那便好!”
嘉靖帝大大鬆了一口氣,饒皇後也抹著眼睛。
“老天保佑!臣妾午睡醒來聽到世子出事了心中就一直七上八下,又知曉太後身邊的人斃在了臣妾的地方,一時便沒了頭緒!等細細想來,這才發現不對,是有人要離間我們母子啊,還請皇上為臣妾與默兒做主!”
雖然知道饒皇後這些話不一定是出自本心,不過若是借著這件事讓饒皇後不得不支持印墨寒,倒也不是一件壞事。
嘉靖帝哼了一聲。
“皇後執掌鳳印不過幾月,便發生這等大事!你也靜下心來想想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饒皇後臉色一白。心中又氣又恨!嘉靖帝這是在說她能力不足,未能掌管後宮?也不想想她現在恰逢了個什麽世道,上有太後不得其心,下有親子祁宣不成氣候,而枕畔的夫君立她為後,先前不過是因為廢皇後母子被誅朝中局勢不穩,立儲呼聲強烈,嘉靖帝又不想太早確定太子人選,於是需要一個具備身家背景卻又不能構成威脅的女人穩住大局,饒嬋君剛好符合這所有的條件;可是自從印墨寒搖身一變成為了皇子,他卻逼她收其為子,並決定立時退位讓位於他!
多麽地荒謬!多麽地可笑?!把她饒嬋君當成什麽了,修補你們父子親情的墊腳石嗎?
饒皇後目中閃過一道陰寒。
“臣妾知罪。”
“罷了!”嘉靖帝不耐煩地擺擺手,“等一會見了母後,你自己和她交代吧。”
轉身又看印墨寒,“你這是要走?入宮一趟也不來向父皇請安。走,與為父一起去看看咱們的小世子。”
印墨寒推辭不過,不動聲色看了馬車一眼,對身邊人說了句什麽,隻得隨帝後一起再次跨入棲鳳宮。
馬車中,直到人聲漸漸遠去,阮酥這才聽到車外有人低聲道。
“殿下讓屬下先送姑娘出宮,不知姑娘有何打算。”
一句打算,便道明了印墨寒的想法,一切由阮酥自己做主。阮酥眉頭擰起,皇宮中耳目眾多,方才嘉靖帝與饒皇後雖然都沒有探查車中景象,可是自己入宮一事定然已經瞞不住;再說純貴死得不明不白,棲鳳宮中隻怕也安插了其他的探子。如果有印墨寒陪同旁人或許還不敢下手,不過現在……她要如何才能安然無恙出宮呢?
“我記得去太和門的路上有一片黃色臘梅每年都會最早開放,眼下已到十一月,不知能不能賞上一賞?”
馬車行得極慢,若非是行在狹長的的甬道之上,且車周都是清一色的鐵甲護衛,還以為是車中的主人在郊遊賞景。
太和門在皇宮的西北角,因為地方僻遠,從宮中任一主殿過去幾乎要經過大半個皇宮,且出門之後便是京郊,與其他幾座城門相比鮮少有人進出。
見馬車車壁上醒目的蛟紋,一路上並未有人攔下,對於這位半道出現的皇子,嘉靖帝給了他很多特權。可是,就在馬車穿過層層梅林,踏著空中滿地的黃色紛揚緩緩上前時,隻見不知從什麽地方出現一隊禦林軍,竟從左右包抄過來,霎時便把阮酥的馬車圍得嚴嚴實實。
還有百米便是太和門了,左冷遺憾地想。他肅了神色,大聲道。
“此乃五皇子府車輦,不知諸位有何要事?”
卻沒有人理會他的話,一會隊伍中出來一人,卻是嘉靖帝身邊的內侍曹福,他抬了抬鼻子,扯著嗓子道。
“皇上有旨,留下車中之人!”
上一次他帶著禦林軍出現時是在阮酥生產當日,奉皇命給阮酥送來毒藥,賜其一死;今日前來,自然不會有什麽好事。
見四周多出自己這邊數倍的禦林軍,左冷微微變色。
“若是不留呢?”
曹福不給他廢話的機會,言簡意賅從齒縫中吐出一個字。
“上!”
左冷拔刀,眼看兩撥人馬便要廝殺在一塊,可是令人奇異的,左冷幾人一反常態不與禦林軍交鋒,竟是從馬上縱起,朝著後方掠去,不過一時,便從茂密的花樹後提出一個黑影,被左冷反扭雙手鉗住無法動彈。
而另一邊,禦林軍也拿不準印墨寒的人這般不戰而退是什麽意思,見馬車孤零零地被眾人拋下,想也沒想便撈開車簾,可是馬車中空空如也,別說阮酥,便是多餘的物事都沒有!曹福氣急敗壞,前前後後把車凳車壁車底又檢查了好幾遍,隻差要把馬車拆了,卻還是沒有看到半個人影。
恰這個時候左冷含笑走近。
“曹公公這是在做什麽呢?”
曹福氣急敗壞,咬牙道。
“車裏怎會無人?”
左冷心道阮酥真是料事如神,麵上一奇,。
“我家殿下正在棲鳳宮伴駕,車中自然無人。左某還以為方才曹公公攔住我等是為了引出後麵這些尾巴,沒想到……”
曹福一看,被左冷截住之人麵目模糊,似乎在哪裏見過,卻又似沒有看過。
“既然曹公公無事了,那左某便先告辭了。”
曹福恨得咬牙,阮酥這女人實在狡猾,他細細過了一遍,實在沒有搞清楚究竟是在哪裏把阮酥跟丟了!看隊伍竟折返而歸,他一愣。
“你們這是要去哪?”
“自然是要把這人交由殿下處置。”
西嫿苑,阮酥逗弄著鯉兒,心情是前所未有地開懷。
萬靈素走過來,淡然笑道。“沒想到居然發生了這樣一出,倒是把大妹妹你留下了。”
阮酥也笑,“隻能說因緣湊巧,隻是希望印墨寒那邊,他不要想太多。”她頓了頓,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交由萬靈素。
“阮酥躲在這裏,到底不便出麵,還請嫂嫂把這兩封信分別替我交由九卿大人與五殿下。”
萬靈素點點頭,把信收入懷中。兩人正說著話,卻聽院門一開,頤德太後扶著純容、純安的手走進小院。
見到阮酥,二女俱是有些吃驚,頤德太後冷聲。
“阮酥回到西嫿苑,隻有我們幾人知曉,若是誰暴露了她的行蹤,休怪哀家手下無情!”
見純容純安跪地表態,太後舒了一口氣,她逗弄了鯉兒一陣子,便讓萬靈素抱著孩子先出去,待房門合上,頤德太後也忍不住好奇問道。
“你是如何脫身回到這裏的?”
據聞馬車已在棲鳳宮之外,她一個大活人怎能金蟬脫殼瞞過眾人也是神奇。
阮酥目光閃了閃,有些局促地道。
“痕梧宮有一條密道直通西嫿苑……”
頤德太後目光一緊。痕梧宮乃二公主祁金珠的宮闕,自從她假死逃宮後,頤德太後便命人封宮。可自從印墨寒身份浮出水麵,嘉靖帝便打算為他在宮中擇一個院子,以便父子走動。其他的宮闕嘉靖帝要麽嫌離自己的宮殿太遠,要麽就覺得太過老舊不忍愛子委屈,大興土木修建又等不得,而剛好痕梧宮空置許久,於是便被他賞給了印墨寒,盡管太後不悅,卻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而這條密道,便是因前世阮酥和金珠交好,兩人無意中發現的。今日她故意命左冷繞遠路從太和門出宮,在印墨寒的痕梧宮短暫停留卻也合情合理,而後便隻身從密道中溜回棲鳳宮。等搜捕她的人後知後覺找到痕梧宮時早已人去屋空;而阮酥料定若是嘉靖帝對自己下手,宮中其他的勢力就算不出動也會暗中窺探,不如讓左冷將計就計,若不能一網打盡也至少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果不其然,據說後麵抓到的那個人便是祁澈安插在宮中的探子。
半晌,頤德太後有些感歎地道。
“這都是……玄洛告訴你的?”
雖是問句,可是口氣卻是肯定的。阮酥一愣,明白她指的是密道一事,也對,皇城司直屬禦前,掌握宮中密道自然也不奇怪,於是也不點破幹脆將錯就錯。
抬眼間卻發現頤德太後神色一恍,竟是一掃方才的慈愛,變得嚴肅起來、
“他還和你說了什麽?”
這個反應讓阮酥不由有些訝異,腦海中突然又浮出了印墨寒的疑問,她看著頤德太後,目光是前所未有的誠懇清澈,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頤德太後忙拉她起來。
“你這是要做什麽!還未出月子,怎就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阮酥卻倔強不動,“還請太後聽完阮酥的話再賜民女起身不遲。”
她深深一伏。
“阮酥知道您是真心疼愛師兄,而機緣湊巧,阮酥已知曉玄家滅門的真相……”
聞言,頤德太後神色一凝,卻還是不死心地問了一句。
“何謂……真相?”
“……聖上對玄夫人……寧黛……”
話還未說完,一巴掌已經落在了阮酥的臉頰上,阮酥措不及防,生生被頤德太後打偏了頭,盈白的皮膚霎時被她指尖的護甲劃傷,立時便勾出一道血痕。
頤德太後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掌,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抖著嘴唇,一下子似蒼老了好幾歲,喃喃道。
“這個孩子……他真是對你上了心,竟然……什麽都和你說……不對,玄洛又是怎麽知道的?”
此話一出,阮酥也愣了。不過直覺裏阮酥隱隱感覺玄洛應該知道了真相。因為阮酥前往東籬之前,他先是斷絕了與玄瀾的合作,等兄妹再度聯手,玄瀾這才奇怪地對阮酥道玄洛竟然讓她不要繼續插手報仇一事,而某些挖出來事關玄家滅門的邊緣人物,往常按照玄洛的性格定然格殺勿論,可是奇異地,他竟然沒有再對他們下手。
憶起辨機公子臨死之前述說的一切,阮酥第一反應便是玄洛大抵也知曉了。隻是這一切說起來到底太過難堪,且那時候她方和玄洛從一刀兩斷的狀態中和好起來,又被孕吐反複折磨,再加之祁念、白秋婉等等事情煩擾不斷,便把這事情忽略了……如今想來……
見阮酥失神,頤德太後不由又問了一遍。、
“你告訴我……玄洛是怎麽知道的?”
“紙終究包不住火……阮酥也不知師兄是如何知曉的……隻是——”阮酥抬眸。
“這件事卻不是他告訴我的。太後可還記得辨機公子,他便是澄王景軒的父親,東籬女君身邊的庭公子,阮酥一年前的東籬之行恰好見到他最後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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