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 禦前逼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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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巨變,讓病榻上的嘉靖帝一瞬神思恍然,他看著床榻邊滿麵淚痕的頤德太後,不顧眾人勸阻,固執地讓曹福替他穿上龍袍。

    “母後,朕要見祁澈!”

    “父皇這是要見兒臣嗎?”

    話音剛落便見祁澈敲門進來,臉上的表情是恰到好處的恭維與孝順。頤德太後看他衣袍上仍帶血跡,不由氣怒。

    “衣裳不整就入宮麵聖!你這是成何體統?”

    麵對頤德太後的質問,祁澈不以為意一笑,他不急不緩對皇帝與太後行了禮,這才悠悠笑道。

    “太後,這是逆賊阮酥的血啊,她誆騙七弟為母後操辦法事,讓滿堂文武齊聚無為寺,卻是要趁機顛覆朝綱!幸好被兒臣識破,可是到底晚了一步,她命人殺了前來報信的七弟和七弟妹,而淮陽王妃因無意窺見她的意圖,也被她伐害致死,為國捐軀!”

    一席話,說得嘉靖帝與頤德太後的臉色又白了兩分!當祁澈的人帶著那顆“阮酥”的人頭入宮覲見時,頤德太後當即便令人把他趕了出去!

    她當然不相信祁澈的一麵之詞,可是血淋淋的事實放在眼前,阮酥已然殞命,她們所經營的一切顯然……敗了……

    而嘉靖帝雖然不喜阮酥,可是前番太後再三作保舉薦,他才鬆了嘴全憑太後一人做主。可是現在這個女人居然死了,而且還做出這等無法形容的駭舉,卻讓嘉靖帝不是很相信。但是這又有什麽辦法呢?此刻祁澈一身血跡站在麵前,那刻意謙卑的臉上掩飾不住的嗜血與瘋狂,讓他十分不安。雖為父子,不過嘉靖帝卻發現自己竟不懂他。

    不知想到什麽,嘉靖帝咳嗽數聲,這才喘息著問。

    “你想幹什麽?”

    祁澈奇異挑眉,“父皇怎麽問兒臣呢?您可是一國之君啊。”

    見嘉靖帝咳得越發厲害,祁澈唇角一勾。

    “聽聞皇姑太身邊有幾位來自異國的公子,尤擅醫術,不如兒臣去公主府上請他們來為父皇看看?”

    頤德太後一下恍悟,厲聲嗬斥。“你竟勾結上了德元!”

    怪不得阮酥會突然失勢,原來是那個女人!

    這位名義上的小姑對自己從來不敬,可是幾十年來彼此老死不相往來,倒是眼不見心不煩。如今卻又重新登上舞台,頤德太後總覺得她哪裏不對,特別在之前祁澈和清平的婚禮上,德元那般囂張地挑釁自己,直到阮酥含糊地向她求證先皇遺詔一事,她才似有所悟!

    今日阮酥雖是占了先機,可最後到底算漏了藏在暗處的德元,隻是京中的兵馬什麽時候竟被她收入麾下?一時間頤德太後隻覺得腦袋一陣發昏。

    “祖母可要保重身子啊。”

    見頤德太後搖搖欲墜,祁澈上前一步扶住她的手臂。

    “您這般身體不好再為政事操勞卻也不妥,不如便讓孫兒一並效勞吧。”

    嘉靖帝劇烈咳嗽。

    “祁澈,你這是要逼宮嗎?”

    “怎麽會呢,兒臣不過是為了您和祖母著想而已!”

    他把頤德太後扔在座上,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床前,居高臨下對嘉靖帝道。

    “識相的快把退位詔書擬好,否則——”

    如鬼魅般的低咒在耳邊回響。

    “兒臣不介意讓太上皇變成先皇!”

    卻說北方戰場,印墨寒與玄洛已到此幾日。現已是隆冬,空中大雪飄搖,扶風郡被祁昭的人馬攻陷已有兩月有餘,不過近日,探子發現大量的兵士突然悄無聲息連夜撤走,去的竟是北魏的方向。

    “聽說完顏承浩突然起兵,給了完顏承烈一個措手不及,這是你做的吧?”

    玄洛咦了一聲,悠然笑道。

    “你太高看我了。北魏突然出重兵幫助這名不見其狀的祁昭,國中兵力虧空,如此天時地利人和,便是完顏承浩不起兵,也會有其他人起事,更何況北魏人曆來就驍勇好戰。”

    印墨寒見他不承認,輕哼了一聲。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完顏承浩在商道一事上做了什麽文章。不過,如今我總算明白為何你偏生要跟著我來蹚這趟渾水了。”

    玄洛反而奇異。

    “為何?”

    印墨寒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很快陳述出一個結論。

    “其實承思王便是先帝為梁王尋下的第三名親信,也就是竹山教的幕後之人,對不對?”

    玄洛饒有興味,給印墨寒麵前的空杯添滿水。

    “殿下為何會做出這個推斷?”

    印墨寒看他麵色鎮定,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不由搖頭。

    “承思王兵力雄厚,卻在這麽短時間內兵敗,本就詭異。其實你早就懷疑,此番隨我前來,不過是為了確定一個答案。事實也如你所料,幾次交手,那些數倍湧出的祁昭部下,不僅和承思王麾下配合默契,並且毫無隔閡。試想破城為俘,便是為了偷生忍辱不得已為之,可共同上陣怎會沒有半分抵觸情緒?相反,那些鼻目有別於中原的北魏兵士卻和他們偶有摩擦。所謂的攻陷,不過是承思王自導自演的一場好戲;而祁金玉不知和誰達成了協議,促成了北魏的秘密出兵相助,他們的目的就是中原京城!另外,我還發現——”

    玄洛挑眉,“請說。”

    “那位傳言中為了阻止屠城被迫嫁與祁昭的王瓊琚,據我所知此刻並不在扶風郡。或許這一切不過是一個幌子,再透徹一點,祁昭此人是否存在都是疑問。”

    被印墨寒看清全部,玄洛也不遮掩,大方承認。

    “殿下果然神機妙算,到讓玄洛省了不少力氣。等北魏的士兵全盤撤走,我們便可大舉進攻扶風郡,如此也能早一日回京城,酥兒一個人在那裏,我很擔心。”

    聽他話中掩飾不住的繾綣情緒,印墨寒內心泛苦。

    “說起來你一度和王瓊琚形影不離,我那時候還以為你已經放棄了酥兒。”

    得,好端端地也不忘記擠兌他!玄洛目中泛出警惕,想起阮酥在摘星樓醒轉時和他複述的夢中景象,嫉妒的同時不免吃味,涼颼颼道。

    “得了,殿下身邊的紅顏知己又少過在下?不說苦戀你的祁清平、知秋,便是驕縱如祁金玉,也為了你做了不少傻事。”

    一時間軍帳中的氣氛陷入詭異的安靜,兩人四目相對,似乎下一秒便會箭弩拔張!當頡英進來傳話時,自覺不對,不過看了看到上麵朱筆批注的八百裏加急標誌,便也再顧不得其他了。

    “大人,京中有消息傳來。”

    “還不過來!”

    聽出玄洛話中的壞心情,頡英硬著頭皮把線報呈上,玄洛飛快拆開,可隻淡淡一掃,方還敷衍超脫的神色瞬時變得緊凝專注,周身也散發出一陣陰寒。

    印墨寒看出他的不對,“怎麽了?”

    玄洛把信紙遞給他,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

    印墨寒一把接過信紙,粗略一看,眉目也不由銳利,可與玄洛情緒外露不同,他極力壓下心底的不詳思緒,鎮定自若地抬起麵前的茶水,入口才發現早已涼透。

    “別擔心,我的人尚未傳來消息,或許會有轉機!”

    印墨寒的沉著不是沒有理由。知道玄洛會為阮酥安排好一切,自己再上前湊分難免有邀功討寵的嫌疑,不但讓阮酥為難,萬一惹得玄洛不快暗中使絆子便不值當了。可是什麽也不做到底不放心亦不甘心,於是印墨寒離京時便偷偷囑咐新晉的吏部尚書韓淡關照阮酥,自己也暗中留了幾個人助其左右。

    當日阮酥識破祁澈的陰謀,攜人離開無為寺,首當其衝的便打算衝入皇宮,把祁澈的所作所為告知嘉靖帝與頤德太後!等她安排好三輛馬車,並讓寶弦把祁清平和祁清悅都易容成自己的模樣,打算混淆視聽分三個方向逃出寺廟。正要行動,卻見樹梢上跳下一黑衣人,見皓芳拔劍上前,那人慌忙從袖中拿出一物,竟是一隻繡著茂蘭的香囊,阮酥定睛一看,認出這是昔日知秋以她的名義贈給印墨寒之物,一時了然。

    “你是印墨寒的人?”

    那人點頭,“殿下怕小姐不相信我們,便把此物暫時讓在下保管,還請小姐不要介意。”

    見阮酥麵上似有黯然,他還隻當這是阮酥送與印墨寒的東西,慌忙解釋。其實阮酥卻是感慨,時到今日,她才發現自己今生確實憎惡印墨寒得緊,搞到今日讓人相認竟是拿了這樣一物,也不知是可悲還是可歎。

    “事不宜遲,韓大人讓在下告知小姐,他剛剛發現祁澈現在率領的人馬出自京城防衛司!卻是德元不知什麽時候策反了京中數位手持兵權的大人,此刻,京城大半人馬已被德元掌控!”

    聞言,阮酥身體晃了一下,夾雜著雪沫子的寒風一陣陣襲過她的臉,讓她的腦子分外清醒。她還以為祁澈隻是找了幾個高手一路殺將過來,不想卻已和德元鬧出這等動靜,不知不覺間竟先人一步掌控了大局!而德元怎會突然收攏了這麽多人,想必也是這些年春風化雨通過各種方式在達官顯貴邊安排的探子,這些散播在各處的力量,以昔日的青雲觀,今日的長公主府為圓心,輻射到京中各處,似一張無形的蛛網,在關鍵時候給人致命一擊,比如之前太子府的徐嬰子!

    難怪她讓人阻改了祁澈發往承德王的秘信後,此人完全沒有反應,原來已經是想好了退路!

    “姐姐……”

    聽到玄瀾催促,阮酥咬牙,事不宜遲,也不能繼續耽擱!她的目光落在易容成自己的祁清平的身上。

    “我們幾個分頭行走,引開祁澈!”

    山道上,馬上的“阮酥”中箭已然神智不明,寶弦看護送他們的皇城司人馬已經抽身而退來得差不多,裝作一個不小心讓“阮酥”滑下了馬背。

    “小姐——”

    正欲取撈時,一根軟鞭已經卷上了她的腰把她一帶便穩穩地落在了來人身前,那人重拍馬臀,一騎飛乘已快速地消失在茫茫白雪間。

    “還演上癮了!”

    聽到耳邊的低叱,寶弦驚異抬頭,“皓芳,你怎麽來了?”

    被點名的男子忽地耳根飄紅,也不知是不是被這天氣凍的,半晌才不自然地迸出幾個字。

    “……小姐擔心你。”

    話音剛落,卻換來了一陣輕笑。他正想說她這個時候還這般不正經,可對上了那張淺笑盈盈的熟悉臉龐,那指責的話便再也說不出口。

    而祁澈那邊,見中箭的“阮酥”已然落下,於是也不再追逐其餘人等。有人跳下馬,把雪地上的“阮酥”扛起,打馬便去找祁澈複命。

    “不對,完全不對……”

    一聲呢喃夾雜著鳳雪聲傳到眾人耳中,白雪瑩瑩間,重新被扔在祁澈馬前雪地上的“阮酥”一動不動,顯然已經沒有氣息。眾人不解,但見祁澈雙目一縮,盯住其中一點,順著他的視線,這才發現是動作間讓其袖口上揚從而露出了手腕,隻是不同於想象中盈白潤澤肌膚,隻一截便爬滿了長短不一的可怖傷疤……

    “阮酥不是白子嗎,怎會……”

    有人失聲,而有的人似已經明白了一點,猛地把“阮酥”翻了個身,摩挲著去碰她的下巴,果然在耳後發現一個突起,當即順勢一扯便撕下一張人皮麵具,露出的正是祁清平已然定格驀然睜大死不瞑目的容顏。

    六皇子竟把自己的王妃殺了……這個結果讓眾人驚異,所有人都不敢說話。

    而雪地上那雙眼似一雙黑洞,大概也沒有料到,最後竟會再一次死於自己的夫君之手……

    雪花簌簌,一點一毫地逐漸把臉頰遮蓋住,馬上的祁澈猛拉韁繩,突然調轉馬頭。

    “割下她的首級,逆賊阮酥已被本殿下擊斃。從此,世上再無阮氏阿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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