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屢敗屢戰 孤獨穿梭生死間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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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恩雙膝差點當場軟倒,渾身被汗水濕透。
他顧不得擦去額頭和眼睫毛上掛滿的汗滴,大聲問道:“情況怎麽樣?”
誰知養由基在不遠處一邊射著箭,一邊大笑:“小意思!”
伊恩詫異起來,他粗略地觀察了一遍戰友們的表情,似乎他們臉上的表情過於輕鬆。
他忍不住皺眉道:“不要掉以輕心!”又重重囑咐風零語:“馬上大量的奇點來了,小心!”
風零語輕輕鬆鬆地擺擺,毫不在意。
這樣的心態著實令人擔憂,但眼下說什麽都是浪費時間,伊恩搖搖頭,背後華麗麗地展開法陣,急速衝上。
他被傳送出的位置屬於廣場央,比較平坦的地方。風零語也是特意選擇了這麽一個避免被“紙片人”第一時間照顧到的地方將伊恩傳送出來。
在這樣一個地方,伊恩輕而易舉就能利用法陣跳到紙片人的頭頂,給他狠狠的一擊。
好在他並沒有這麽衝動。隊友過於放鬆的心態令他有所保留,稍稍轉了半圈角度,他朝高處擲出一塊大石頭,然後快速跳躍到石頭上,借力而起,來到二樓。
在作戰開始前,他特意留下了不少武器在此,這時候正好用得上。
養由基雖然是製造傷害的主力,但箭矢對“紙片人”並沒有很大的威脅,伊恩思考,隻有近身給它狠狠來上一下,它才能受到足夠致命的傷害。
一把黑色塗漆的雙巨斧,伊恩隨操作了一下,隨著“嗡”一聲響,斧刃上的細小鋸齒開始高頻率運作。
這件高破壞性的殺器想必能給“紙片人”帶來巨大的驚喜!
隨著推進法陣的再次展開,伊恩飛翔在天際,巨斧迎著怪物的腦袋高高舉起。
逆著下午猛烈的陽光,伊恩如同一尊戰神,臉上的時鍾印記一晃而過。
血灑如雨。
雙巨斧重聲落地,旋轉的斧刃輕易鋸斷了地磚,白色粉末在空氣飄飛。
遠處的石堆,無頭屍體摔落當場,血流成河。
再次失敗。
“草!”
天頂上的風扇好像因此微微晃了一下。
伊恩驚愕地呆立原地。
這怎麽可能?就差那麽一點!
不對,一定時不對。
他轉身跳進了書頁,下一秒,又被拋了出來。
“草!”
這一次他細細等待了“紙片人”轉頭的時,注意力明明已經不在他身上,奇點卻在他起跳之前就被引爆了!
“風零語那逼到底在幹什麽?”
他選擇了更早的時間段回去,當風零語把他傳送出異空間的時候,他重重提醒了風零語一次。
望著那張嚴肅而認真的臉,伊恩心想,這一次應該不會出問題了,風零語他是了解的,絕不可能在這麽關鍵的時候出簍子。
熟練又快速地來到二樓,他看也不看就在眾多武器拎起雙斧,大步流星來到“紙片人”背麵。
深呼一口氣。
跳起。
斬落!
順利!
“紙片人”的臉上豁開一條巨大的大口子,黑血噴湧如瀑布,傾瀉而下。
刺耳的驚叫聲,伊恩看到了遠方的天空正在轉為正常,快速地收攏回來。
就是這樣!就是需要這種程度的傷害,這個怪物已經快要完了。
怪物因此感到了異常的憤怒和痛苦,它一麵噴湧著黑血,一麵朝伊恩強撲而來。
伊恩得意地大笑,丟下斧子轉身就跑。
在他跑的過程,養由基和葉星星一定會抓住時拚命進攻,進退之間,就像獵物落入了獵人的陷阱,死,是注定的事情。
就在伊恩打算刻意放棄推進法陣,用兩條腿幹跑著吸引怪物時,他突然感受到自己渾身上下幾處地方同時被鎖定了。
天靈蓋、臉頰、琵琶骨、臂、胸口、小腹、大腿、膝彎、腳踝、臀部、後腰、後心、後肩、後頸、後腦、耳朵。
動彈不得!
奇點!隻有奇點!
伊恩在這一瞬間隻來得及放大了瞳孔。
下一秒,炸裂!
“這特麽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伊恩抱住了腦袋。
不正常,這絕對不正常!他雙幾乎脫了力,一跪伏,一翻身,又仰躺著兩眼望天。
那麽多遍了,第一次出現近二十個奇點一齊鎖定他的情況,這明明是最接近勝利的一次!
就是這樣才討厭。
所以這樣才討厭!
失敗了又失敗,越是嚐試,就越會出現新的問題。
每次都麻煩地讓人想逃避,絕望到讓人想放棄。伊恩也每次都被逼躺在這個地方一動也不動,不想再去麵對那樣的難題。
他不止一次朝頭頂上的氣泡呐喊:“別特麽過來了!煩不煩!老子不幹了!”
吼完就真的徹底不幹了。
這一次也是,他又不幹了。
這算什麽事情?啊?
那麽巨大的怪物,是人能打得過的嗎?
那種級別的怪物啊!八米高,你去打打看?
我隻是個普通人,會哭會笑,會想放棄會努力的普通人。別說我沒努力過,我已經盡最大的努力了!
但是打不過啊!
受傷不會疼嗎?死了比疼更加難受!
要打你去打,我疼怕了,也死怕了……
伊恩蜷曲起身體,微涼的室溫卻隱隱透著寒意。
隻有在這裏,他才感受地到格外地孤獨。
沒有人會幫他,沒有人聽他說話,沒有人理解他。
在風零語這些貨真價值的天才看來,他隻是個實戰不夠強,辦事也顯拖遝的混子,如果不是每次都能神奇順利地解決問題,他根本不足以和這些人為伍。
嗬嗬,神奇順利地解決問題。
你們特麽真當老子有超能力!
如果願意的話,老子根本不想解決這些問題。
伊恩隻想逃避,逃到故事裏最遠的地方去,找個屋子住下來,然後任由時間荒廢。
隻有這樣,他才能迎接自己壽命的終點。
而在這個破地方,他永遠都是永生不死的怪物!魔物!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是個什麽東西!
累了,真的累了。
伊恩大口吞咽著空氣,眼淚順著眼角泂浻流下。
享受寧靜,這是永恒的孤獨者在此刻唯一能做的事情。
他又一次沉沉睡去。
夢到了海灘,夢到了搖椅,他躺在搖椅上,穿著寬鬆的衣服。時光在他的身上慢慢流下痕跡,讓他長出又長又密的胡須,讓他的頭發慢慢花白。
這是他做過最美妙的夢,也是最常做的夢。
然後他會進墳墓,子孫後代跪在他的墓前哭泣。
再隨著時間流逝,墓碑也風幹裂開,爬滿了藤條。
風吹雨打,春去冬來。
時間的流逝和衰老,是他最大的期望。
但現在,有一堵幾乎翻不過的牆橫在了那裏。
伊恩揉揉肩膀,感覺到自己的體力稍微恢複了一些。
他又站了起來。
是的,這本就是他已經經曆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戲碼。
他的人生似乎就是這樣,感受失敗,感受孤獨,感受夢想,然後逼著自己又一次站起來。
不然他能怎麽辦?
如果不去翻,那就是一堵永遠也翻不過的牆,就算逃避到時間的盡頭,最深處的角落,他依然會被挖出來繼續翻這堵牆。
問題是不會自己解決的,能解決問題的隻有他。
——伊恩。
“讓我們來看看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彩泡一顆顆被拉來推去。
信息有所遺漏嗎?沒有。
奇點陷阱、異空間、時鍾小怪、傷害……
安排有錯嗎?沒有。
能夠對付奇點陷阱的隻有風零語,一幀幀畫麵顯示養由基也在全心全力地攻擊,葉星星已經把能幹的事情都幹了,而我自己……
說來說去還是奇點陷阱,隻有奇點陷阱!這個怪物其實智商不低,幾次番都輕易從葉星星身上轉移了注意力。
如果我是它的話,能做到也隻有這樣的程度了。擊殺養由基?不存在的,一個身經百戰的精靈射,在複雜的地形裏如同山林間的猴子,輕而易舉就能把怪物溜著走。
擊殺我?他不是一直這麽做嗎?如果不是這樣,我怎麽能死這麽多次,感受這麽重的壓力。
而且不管他想擊殺誰,到最後顯然都成立了。
奇點陷阱這個關係到空間,無處不在的東西,隻要那個怪物有心,完全就是想殺誰就殺誰。
到底有什麽辦法阻止它釋放奇點陷阱?
法力消耗,信息量……
伊恩頻繁翻動著氣泡,絞盡腦汁地想著。他甚至到思考有什麽辦法能在短時間內逃出十公裏的範圍。
——他不是沒有試過,實際上,他在這個怪物裏死的方式遠超常人的想象。
但無一例外,全都失敗了。
外層的交通狀況實在惡劣,開什麽魔動車械車都不行。空間也處於紊亂不定的情況,遠距離的傳送魔法能直接把人放逐到虛空外去。至於單以人力跑十公裏……要是推進法陣不是隻持續一秒,而是能開五分鍾的話,倒是可以嚐試一下。
找塊肥皂把自己身上的奇點印記清洗幹淨不就得了?
要麽他們幾個人偷偷摸摸過去,直接用出最強大的法術在怪物反應過來之前,直接把他幹掉!
伊恩想到這點,哈哈大笑起來。
“特麽的,老子要有這樣的大招就好了!”
左思右想,伊恩越想越離譜,都快把自己搞瘋了。
莫非這真的是一堵無法翻越的大牆?
為了理清思路,他重新翻出了風零語在之前的幾次戰鬥,對比風零語在之後的幾次,緩緩沉吟。
問題隻有從他開始突破。
風零語對戰鬥的幫助是顯而易見的,如果沒有他,奇點陷阱不存在解決的可能。但是他對抗不了“紙片人”暴怒起來奇點出現的頻率,這一點在最近的很多次都有所體現了。
一旦“紙片人”受到了傷害,或者短時間奈何不了他們,它就像普通的動物一樣暴怒起來,然後到處引爆奇點,將他們幾人全體擊殺,一幹二淨。
突然,伊恩愣住了。
風零語對戰鬥的改變可不隻這麽一點——那個異空間,他在之前,是絕無可能輕易讓人出入的,在他參加了之後,異空間就變得可以自由出入了。
異空間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一直以來被奇點不斷擊殺,不斷擊殺,導致他的思想牢牢鎖定在奇點陷阱上。
這個奇點陷阱固然是重點照顧的對象,但從根本來說,要對付“紙片人”的核心思想,就隻有加大它的消耗量和計算量,所有的對策都是圍繞這個思想展開的。
所以異空間理應也是被重點注意的地方。
異空間是怎麽回事呢?
伊恩自己就是親曆過多次異空間的人,沒有人比他更加熟悉裏麵的情況。
記得每次墜入那裏,總會有數不清的大怪小怪等候著他的到來,那裏除了這些東西,根本沒有其他的存在。
他曾幻想那裏是“紙片人”的腹部,對著地麵猛砸拳頭,但事實告訴他,這根本沒有用。
異空間就是異空間,地麵堅固得無法被人破壞掉一分一毫。
除此之外,哪怕把眼前的這些怪殺盡,它們也會持續出現。
那裏的天空同樣掛滿了時鍾,卻是那種小時鍾。這些像繁星般高懸於頂,密密麻麻數不清的時鍾,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變成時鍾小怪物。
而黑漆漆的地麵,不知什麽時候就會鑽出來一隻巨大影怪。
直到他和這些怪戰鬥了很長一段時間,這個異空間因為“紙片人”的最後自爆而坍縮,化為烏有。
咦——這個異空間的時間流逝是不是比外界要慢上一些?當然這不是重點。
伊恩靈光一現,大膽假設出了一套想法,他問自己:“這些小怪會不會和外麵有所聯係?”
他自己回答:“假設是的,外麵的小怪就是由異空間裏傳送出來的。”
他繼而拋出第二個問題:“傳送小怪是不是要耗費大量的法力和計算量?”
他自己又答道:“假設是的,因為每次‘紙片人’暴怒,所施展的段都是引爆大量奇點,如果傳送小怪不需要那麽多法力,它一定不吝召喚!”
接著他提出第個問題:“既然傳送小怪需要耗費大量法力,那麽生產小怪,需不需要大量的法力呢?”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異空間和“紙片人”的聯係僅僅局限於它能霧化這一點,誰也不能保證那是“吞噬進自己的體內”,還是“傳送到某個地方”。
但他思考一番後,緩緩回答:“假設是的。”
“那麽‘紙片人’是不是一定要生產那麽多的小怪呢?”當第四個問題問出來的時候,他的心已然有了戰術打法。
“假設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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