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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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半闕閣波心亭,湖畔旁,深秋落葉,栩栩飄落,湖亭內焚香嫋嫋,淡淡茶香,一方古琴,北宸雨一襲淺衣端坐在其,仿若美人如花隔雲端,而猶如佳人遺世而獨立。

    隻是人美,景美,也美,素素芊芊,撥動的琴弦,奈何卻是一片嘈雜之音,連向來在一旁溫順神采奕奕的白白,這會卻耷拉著腦袋,兩隻長長的兔兒垂的嚴嚴實實,不讓一絲聲音進入兔腦子,北宸雨看著白白這般模樣,心說,好呀,白白你都成精了,還能分別聲音的旋律不成,緊接著又試著彈了幾個音調,這一彈可好,白白一蹦一跳的跑的沒影了。

    北宸雨:“………”

    看著那遠處蹦的剩下一個點的白白,北宸雨歎息一聲,有那麽難聽嗎?好歹教她音色的也是江湖大家,隻不過那江湖大家教人沒什麽毅力,上了幾節課,硬是推辭不幹,怎麽挽留都留不住,還嚐試著勸她改學別的樂器,讓她這勤奮好學的孩子情何以堪呀,更糟的是大長老一聽這話,就是罰她在落木棠樹下站了一下午,說起來這事就有些明媚的憂傷。

    難不成這古琴是真的要人天賦,才能學得成?

    就在北宸雨有一波沒一波的彈錯音的時候,亭外有一道聲音打斷了北宸雨的琴音。

    “護法,殿外有人求見?”

    自從被迫收下容尋後,平靜的日子一去不複返,總是來兩個人來打擾,美其名約是拜訪,實則都是為了容尋,還真是煩不勝煩,北宸雨揮揮並不打算見客。

    守門侍衛一副吞吞吐吐的道:“護法,是聖殿堂的胡媚,她說有這樣的信物,護法一定會見她的。”侍衛說完,恭敬的將的信物遞給北宸雨,內心實則忐忑,生怕北宸雨不悅。

    北宸雨接過信物,月牙形,閃著琉璃般的光澤與她腰間配飾琉璃玉決很是相似,放在掌心裏仔細端詳對比起來,質地一樣,材質一樣,光澤一樣,這是北宸家的琉璃玉,聖殿堂怎麽會有?北宸雨心甚是疑惑?

    守門侍衛忐忑了許久,終於北護法道了句:“請”懸在嗓子上的心眼,終於可以放下來了。

    胡媚已到半闕樓的波心亭,聽著不成曲調的琴音,頗有些啞然,這北係護法還真是東籬宮一絕,武功不成,音律不通,空有護法的位置,卻沒有護法的實力,想讓人看得起真難,唯一能說的過去的便隻剩下她的容貌了,焚香撫琴,勝在長得空靈,纖塵不染,但這琴音著實難聽。

    “參加護法。”輕視歸輕視,但是麵子這東西得做足,不能讓別人有把柄可抓,胡媚對著北宸雨恭敬的行了一禮。

    北宸雨看了一眼胡媚,問道:“這信物可是你的?從何而來?”

    “啟稟護法,這信物是我家堂主所有,堂主說了若是您看到這信物,一定會答應我們堂主的請求。”

    “哦,這樣嗎那你們堂主為何不親自來?”

    “啟稟護法,我們堂主正在處理聖殿堂事務,前些日子聖殿堂的左膀漾鈴右臂箋羅,一個身死,一個重傷,聖殿堂的事務更是堆積如山,堂主實在是無暇分身,不能親身前來,是以我們堂主叮囑奴,見到護法,一定要請護法原諒她未能親自前來之罪。”

    北宸雨聽完,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心道,還真是牙尖嘴利,不饒人,聽完真是讓人不舒暢,說白了還是記著前些日子慎刑殿之事。

    胡媚見北宸雨笑得甚是冷,也不敢吱聲,她可沒膽子再上前去捋虎毛,縱然北宸雨再廢,到底在這等級製度森嚴的東籬宮,北宸雨依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位高權重的北係護法。

    “說說吧,你們堂主的請求是什麽?”

    “我們堂主是要用這塊玉缺換北護法你最近新得的天奴,容尋公子。”

    北宸雨麵色一凝,道:“你們花堂主確定,本座會為了這一塊玉缺交換了本座的天奴嗎?”

    胡媚心裏一緊,難不成宮的流言是真的,北護法當真是很看重那天奴,莫非真是要對北護法重複一遍堂主說過的話嗎?她還真有些沒膽量。

    “怎麽了,難不成你家堂主沒對你說,還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擅自加上去的,比如說“一定”這個詞?”

    胡媚一聽,當即嚇得跪了下去,道:“屬下不敢,請護法明鑒。”

    “哦,那本座很好奇,憑什麽你們堂主斷定,拿著這個玉缺,本座一定會答應你們交換的要求呢?”北宸雨說著加重了“一定”兩字的讀音。

    “這…………”胡媚心裏著實忐忑。

    “嗯,怎麽不說了?莫不是本座猜對了,當真是你如此大膽,仗著聖殿堂的勢,敢來半闕閣撒野,來人啊,將人拖下去,交由刑法殿處置。”北宸雨說道。

    胡媚求饒道:“護法請息怒,奴婢,說,說就是了。”

    “那就說來,聽聽。”

    “是這樣的……。”胡媚稍作猶豫,然後就如倒豆子似的,講花牡丹的話如數說給北宸雨一聽,胡媚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北宸雨的臉色。

    北宸雨聽完臉色更沉,心裏一陣冷笑,好你的花牡丹,什麽叫少時喜歡聽書,什麽是狸貓換太子,鳩占鳳巢,敢不敢再把話明白講一些。

    “稟北護法,就是這些了,奴說完了。”胡媚戰戰兢兢的回稟,見北宸雨陰沉著臉,更是抖嗦起來,生怕北護法來一個遷怒,打入刑法殿,那可什麽都完了。

    “好了,本座知道了,你下去吧。”北宸雨說道。

    胡媚硬著頭皮提醒道:“那容尋公子可是要跟奴回聖殿堂。”反正已得罪了北宸雨,要是差事還辦不好,得罪了花堂主,介時便隻能成仁了。

    北宸雨拿著琉璃玉缺,臉上陰晴難定,沉默了片刻,道:“本座允了。”

    容尋此時正巧結束了波心亭的釣魚,踏著楓林落葉,一步一步朝湖心亭走來,一襲白衣,衣帶飄飄,如謫仙般,又猶如佛前修行的紅蓮,一雙眸子溫潤清澈,眸色如水,仿若倒影在湖水的星光,一眼望去便被吸引,攝魂奪魄般驚豔。

    胡媚讚歎的看向容尋,果然不負傾城色,一時看呆了。

    北宸雨“哼”了一聲,提醒道:“本座答應了。”

    一道視線一直緊緊的鎖緊他,令他一陣厭惡,再聽到北宸雨一句“本座答應了,他想他該不是被北宸雨以貨品的形式交易了?

    “容尋公子能否跟奴走?”胡媚指了指他,同時,望向北宸雨請示道。

    北宸雨頜首,並沒有看向容尋,繼續撥弄的琴弦,倒是容尋那如同黑曜石的眸子深深的看了眼北宸雨,一如當初慎刑殿吧,這是這一次帶了很濃重的深意,似是暗刪一絲危意。

    在波心亭的胡媚,似是感受到了一陣冷意,涼颼颼的,心裏一陣哀歎,來這半闕閣走一遭,就如同在進了虎穴般,當下出聲催促道:“容公子,是否可以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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