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再來一招,兩心相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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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再來一招,兩心相悅
此時折騰了許久,天色已經全黑下來,魏明璽隻略略歇了一會兒便起身,掏出火折子生火。
傅容月本來要幫忙,他卻擺了擺手,讓傅容月坐在石頭上歇息,自己出去找了柴火回來後,又將那蛇剝了皮,用匕首切成小塊在火上烤。不多時,蛇肉的香味便溢了出來,他細心的將肉移開微微放涼,才遞給傅容月:“吃吧,不燙了。”
“嗯。你也吃點。”傅容月接了過去,嗅了一下,沒有想象中的腥味:“味道還不錯。”
魏明璽並沒有吃,而是將肉不斷的翻烤,一邊烤一邊漫不經心的說:“是還不錯,我還小的時候,有一次悄悄跟著我四哥去軍營玩,正遇到敵軍來襲,四哥來不及照顧我,我落了單,隻好躲到穆蘭山的半山腰的一個山洞裏。那時候天寒地凍的,我又冷又餓,隻好去挖山裏的蛇來烤了吃。我吃了七天蛇肉,我四哥才找到了我。當時就覺得這世上再不會有比蛇肉更好吃的了。”
傅容月愣住了,她完全沒想到魏明璽竟然還有這樣的經曆,那時候那是多久的事情了?
惠妃膝下的幾個兒子中,活下來的就隻有三個,四殿下、五殿下英年早逝,稱為滿朝的遺憾,聽梅向榮說魏明璽跟兩位殿下的關係很好,想來他們還在的時候,魏明璽就殘了雙腿,心中卻還殘留著一絲希望。可現在呢?
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握住了魏明璽的手。
魏明璽抬頭衝她展顏一笑,火光微黃,他的麵容堪稱絕色,那笑容卻帶著讓人心悸的光明磊落。
傅容月隻覺得心撲通一跳,有什麽在刹那間被撥動了。
她傻傻的看著魏明璽,隻覺得他是那樣的好看,魏明璽反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兩人的心前所未有的靠在了一起。
吃了蛇肉,魏明璽便將篝火燒得大了一些,姚遠應該也快來了,等著火光給他傳信。
兩人圍坐在火堆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魏明璽看了看四周,終於問出了自己先前的疑惑:“這個山洞很是隱秘,你怎麽會知道這裏的?”
“我以前隨著母親來過京都。”傅容月早就想到他會這樣問,心中也想好了答案:“那時候在這附近停留過,母親帶我來這裏避過雨。”
“哦,原來如此。”魏明璽心中十分失望,他還以為傅容月有什麽秘密呢。
傅容月說過了那句話卻陷入了沉默,在她心中的答案是那樣的不可置信,她不由自主的抬頭看了一眼魏明璽。
怎麽會知道這樣的?前世的他帶自己來的!
前世初初嫁給魏明鈺的時候,她也曾隨著魏明鈺來過鞍山秋獮,安置下來之後,傅容芩告訴她魏明鈺找他,將她誆到了鳳英山邊的懸崖,她自己被野獸驚嚇失足跌落,昏迷了好長時間後,醒來時就在這個山洞中。魏明璽守在她身邊,當時他們已經陌路,他等傅容月醒來以後簡單的說了幾句就離開了。再後來,她被魏明鈺找到後挨了好一頓責罵,連壽帝也說她任性不喜歡她了,她隔了好久才從侍衛的嘴裏知道魏明璽一路跟著她才救下她的,並非巧遇。
不過,前世的自己哪裏有心思來追究魏明璽對自己的心呢?
在京都的傳聞中,他是那樣的冷漠殘酷,他又怎麽會對自己存了那般的溫柔心思?
可是此刻,在這黑夜中,在這個冷風嗖嗖的山洞裏,她看著魏明璽,終於明白這個人偽裝得多成功了!
魏明璽的內心深處,大概是一個溫柔細心的謙謙君子
枯坐無趣,魏明璽也不再說話,取出懷中的短笛絮絮的吹奏起來,此時他並不怕殺手前來,也許,那些人也還以為自己得手了呢!誰又能想到,他並不是殘廢王爺,而能在一招之間取人性命?
山間回蕩著清雅的笛聲,吹了春江花月夜又吹了一曲長歌行,第三曲還沒來得及開始,便聽到了山中傳來的馬蹄聲。
傅容月站起身來看向他,語氣竟帶了幾分遺憾:“姚遠找過來了。”
“嗯。”魏明璽將短笛收了起來,隨手將一開始丟掉的拐杖拿到了身邊,外人在場,他仍舊是那個起身都不能的王爺。他低聲囑咐傅容月:“待會兒回去之後,你一口咬定自己被人推下了山崖,但那人是誰不要說就行了。”
“為何?”傅容月不明白,這難道不是置傅容芩於死地的最好時機嗎?
“傅容芩現在跟魏明鈺的牽扯不深,傷了她也就是傷了忠肅侯府跟趙王府的聯係,傅行健必定嫉恨於你。不說,也是送傅行健一個人情吧。”魏明璽說著看了她一眼,她還在忠肅侯府居住,不說也是為了保全她。
傅容月略一細想,也明白了他的好意,點頭同意了。
很快,馬蹄聲奔近了,果然是姚遠帶著人找了過來。他遠遠就看到了火光聽到了笛聲,知道魏明璽並無意外,心中已十分安穩,到了近前,卻一個翻身下馬,痛哭流涕的撲到了魏明璽跟前:“殿下,可算找到你了!殿下,屬下保護不力,害得殿下受苦了!”
這浮誇的演技讓傅容月好一陣咋舌,平日裏姚遠多正經啊,可演得是一套一套的。
她微微轉開頭去,免得自己控製不住笑出聲來。
“起來吧。”難為魏明璽竟然還能忍得住,冷著臉吩咐姚遠:“念在你找來及時,這次就不罰你了。若再出意外,回去一並懲罰。”
姚遠慚愧的低下頭去:“是。”
他起身後,又看向了傅容月,好一陣吃驚:“殿下,你真的找到陵王妃了!”
“嗯。”魏明璽不願多說的樣子,示意他將披風接下來,遞給傅容月:“穿上,起風了,有點冷。”
傅容月聽話的披上披風,他擺了擺手,身後跟著的人立即上前來攙扶魏明璽,將他扶上馬。安置好了魏明璽,姚遠又讓侍衛給傅容月牽了一匹馬,恭敬的請傅容月騎上去。魏明璽伸出手來,傅容月自然的將自己的手交給他,他便緊緊的握住了,兩匹馬極度緩慢的往行宮走去。
等回到行宮時已是一個多時辰以後的事情了,魏明璽怕走漏風聲,並沒有讓侍衛先行通報,到了行宮外,他鬆開傅容月的手,侍衛便攙扶他下了馬,扶著他上了輪椅。
傅容月自覺的推著他,兩人一同去壽帝的宮裏報平安。
壽帝一直處於焦灼狀態,在自己的寢宮裏坐臥不寧,他生怕魏明璽出了什麽事自己沒法跟惠妃交代。聽侍衛通報陵王回來了,忙將人傳進來,一把拉住魏明璽的手上上下下的查看。
“害父皇擔心了。”魏明璽說著眼圈微紅,也是緊緊的抓著壽帝的手。
壽帝連連點頭:“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放下了心,該是追究的時候了。他轉向傅容月,語氣嚴厲:“你初來京都,該學的規矩也學了,怎麽還會到處亂跑?”若不是她亂跑,怎麽會害得璽兒獨自一人去找她?
傅容月一陣惶恐,忙跪下請罪:“都怪我”
“父皇,這事兒不怪容月。”魏明璽打斷她,抬頭看向壽帝:“容月也是受害者,有人將她推下了山崖,她也是死裏逃生。父皇不要怪罪她。”
“什麽?還有這種事?”壽帝吃了好大一驚,隨即就怒了:“天子眼前,是誰這麽大膽?”
傅容月低下頭去,聲音訥訥的:“我一個人在行宮上的平臨崖看遠處的雪山,是被人從後麵推下去的,我也不知道是誰。等我醒來的時候就在山腳下,我又不認路,又害怕野獸,隻得找了個山洞藏著,直到殿下找過來才得救。”
“沒看到人?”壽帝為難了。
傅容月肯定的點了點頭,將懷中的衣帶交給了壽帝:“當時情況混亂,我就抓了這麽一片衣帶下來。應該是個女子。”
壽帝接過去看了看,頓時更是犯難,這衣帶的樣式和材料都十分普通,要查起來並不容易啊。他將衣帶收了起來,心中已有了主意,現在不好查,找個沒人的時間,讓宮女挨個宮裏看看,總能找得到的。
他不再遷怒傅容月,不過看向魏明璽的目光仍然是擔憂的,尤其是姚遠回來後帶給他的消息讓他極度震驚,他額頭上的青筋一直在跳:“姚遠回來稟告說,你被人刺殺?可有傷到?”
“多謝父皇關心。”魏明璽淡淡的拉了拉自己的袖子,遮住墜崖時被擦傷的手臂,“兒臣沒事的。”
壽帝早把他的動作看了個明白,一把拉過他的袖子,頓時一片觸目驚心的紅,壽帝的心被揪得抽疼:“還說沒事,傷得這麽厲害。快傳禦醫!”吩咐了內侍,他便轉向魏明璽:“是誰幹的?”
“父皇,不要為了兒臣大動幹戈。”魏明璽低聲勸道:“兒臣不計較的。”
壽帝小心的將他的衣袖放下,臉上餘怒為消:“你不計較,父皇來計較。這件事你別管了。”
魏明璽歎了口氣,轉頭看向傅容月,兩人目光交匯,都露出一絲笑意。
從壽帝那裏回來已是深夜,傅行健得到消息特意到宮門口來等候,見傅容月出來忙問壽帝的意思。傅容月看了他一眼,淡淡笑道:“侯爺放心,我對陛下說,我什麽也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