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高山流水,宋隱出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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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3章高山流水,宋隱出醜

    傅容月也不喜歡這人的不識趣,拍了拍白芷柔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這才抬頭對宋隱柔柔一笑:“公子既然想坐這裏,就坐這裏吧,左右也是個伴。”

    “對,對。”宋隱渾然不覺得是圈套,樂嗬嗬的點頭:“這位小姐真是知音。”

    忽然,他的眼波一凝,落在傅容月的臉上,頓時就移不開了。

    剛剛一門心思撲在白芷柔身上,他沒留意到白芷柔身邊的傅容月,此時坐下細看,才覺得她麵如凝脂,一顰一笑皆是柔情,坐在白芷柔身邊,光芒沒有絲毫被掩蓋下去,竟也是一個絕色美人!

    難怪這個小子坐在這裏都不帶動一下的,任誰有這樣兩個絕色女子陪著,也不會想要起身走動一下的!

    他越發覺得,自己這一聲招呼是對了。他甚至暗暗心想,就算娶不到白芷柔,將這女子娶回去也是極好的。這樣的美人,就算天天看著也不會厭

    這樣肆無忌憚的目光讓傅容月不舒服起來,她遇到過很多目光,無力的、鄙視的、厭惡的、貪婪的可能是受前世的影響,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色眯眯的。她心下冷笑連連,露出了凶意,本是決定為梅阮儀討一個公道,這會兒卻是真心想要整治整治這個宋隱,讓他知道一點好歹了!

    想到這裏,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的目光變得更柔和,語氣也更酥軟了一些。

    她的眼波掃到正廳側麵屏風後放著的一架古琴,一下子就有了主意,嘴角勾起,笑容清淺而邪惡:“既然公子覺得我是知音,都說這世上知音難覓,這個緣分可不能不珍惜。聽說以前俞伯牙和子期引為知音時,便彈起了高山流水,表達內心的喜悅。不知容月是否有這個榮幸,能跟公子共奏一曲?”

    宋隱本是一臉喜悅,聞言頓覺得頭上潑下來一盆冷水,羞窘非常。

    他從小長在江湖,跟著父親學習舞刀弄劍,哪有時間來學藝?這打架嘛,他擅長,可彈琴

    他有心想否認,建議傅容月提個別的主意,白芷柔卻跟傅容月一條心,在一邊鼓勵一般的插話:“宋公子英俊瀟灑,常聽掌門誇獎,說宋公子文武雙全,想來一曲高深流水根本不在話下。是不是呀?宋公子!”

    她眉目含笑,盈盈笑語格外動人,宋隱的骨頭都酥了三分,拒絕的話越發的說不出口了。

    他不想在白芷柔跟前丟這個人,心中頓時湧起一股衝動,脫口而出:“好!”

    話一出口,宋隱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麽,他整個人都有些呆了,他並不會彈琴!笛子倒是會一點點,那還是小時候被祖師爺逼著的學的!

    在他答應後,白芷柔根本不給他反悔的機會,立即跳了起來:“我去取爹的琴來!”說著,直奔屏風後去抱琴了。

    回來時,白芷柔眼珠一轉,特意轉到旁邊那些說個不停的賓客跟前,看似是告知宋璿這件事,實則是大聲告訴了正廳裏的所有人:“宋掌門,你快來我們這邊呀!宋公子新結識了一個朋友,就是我的好友容月,她們要一起彈高山流水呢!你看,我把我爹珍藏的琴都取來了,你可不能錯過了!”

    這話讓宋璿一愣,他自己的兒子,幾斤幾兩自己心裏還是很清楚的,宋隱壓根就不會彈琴,難道又是為了出風頭?

    他不禁搖頭,兒子隻要一看見白芷柔就會失了分寸,這次又鬧什麽幺蛾子?

    “隱兒他哪會”宋璿歎了口氣,為了兒子的麵子,他隻得舌下這塊老臉叫停這件事了。

    沒想到才剛說了這麽幾個字,廳中安靜了一下,便有人笑道:“難怪宋掌門走哪都將公子帶上,早聽說宋公子才藝雙全,不同凡響,今日一見果真是有些不一樣。走走走,咱們也去聽聽看!”

    很快,廳裏的人誰都不坐了,紛紛站起來向傅容月和宋隱所在的地方圍攏了過去。

    梅阮儀見這事越鬧越大,也是吃了一驚,抬頭看傅容月,之間她沉穩的坐在椅子上,笑著跟自己眨巴著眼睛,一幅無辜不嫌事大的模樣。

    他心中淌過一絲暖意,知道剛剛宋隱出言不遜,自己不方便計較,傅容月這是替自己教訓宋隱呢!

    明明隻是自己的義妹,可她對自己的維護之心,比之親妹妹也毫不遜色。

    這一刻,梅阮儀靜靜的看著傅容月的容顏,真想走過去抱一抱她。

    其實,他行走江湖多年,比這樣還尖刻的言語不知道聽了多少,比這個還嘲弄的行為也見得多了,都已經麻木了。突然被人這樣保護著,隻覺得幸福非常。他有些明白了,為什麽爹會這麽喜歡容月,連他,也忍不住疼惜她

    隻是

    梅阮儀看向宋隱,這人是武當山一門的驕傲,若是輕易得罪了他,自己倒是沒什麽,但武當山在江湖上有些熟人,江湖人計較起來,就算傅容月不出京城,也會多多少少有些麻煩。

    想到這裏,梅阮儀嚴肅的轉過頭看向宋隱:“宋公子,容月跟你開玩笑的,這事就算了吧?”他抬眼掃到白芷柔抱著的琴,微微搖頭,勸道:“這琴聽說是秦先生的心愛之物,若是他知道未經他同意,你隨意撫奏的話,怕是要另起爭端,好好的壽宴弄得不愉快,那就有違慶賀的初衷了。”

    怎料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宋隱便覺得他是敵視自己,害怕自己搶了白芷柔的注意去,硬起了腰板說道:“玩笑?在我們武當山沒有玩笑一說。”

    他斜倪傅容月,一個小女子,能有什麽出眾的技藝?他就算彈得不好,也絕不信她能彈出高山流水的風韻!

    若是他彈得還不錯,說不定白芷柔還會對自己另眼相待呢

    宋隱內心也期待起來,目光灼灼的看著白芷柔,一時片刻也不舍得移開。

    白芷柔忍著心中的惡心,走過來將琴放在他跟前的桌子上,自己趕忙跑到了傅容月身邊坐下。

    傅容月隨手撥了撥,琴的聲音清越,音色極好,她隨性的抬頭一笑:“武當山沒有玩笑話,難怪宋公子看起來要比旁人穩重一些。”

    這恭維宋隱愛聽,當即笑道:“都是江湖上的朋友謬讚而已。”

    “公子請吧!”傅容月調好了琴,抬頭微笑。

    她說著,接過梅阮儀遞過來的塤,輕笑:“我以塤跟公子合奏,願聽公子天音!”

    宋隱臉頰微紅,見白芷柔目光崇拜的看著傅容月,顯然是十分喜歡音律的,當即一咬牙:“好,那就開始吧!”

    他閉了閉眼睛,努力的回憶當年祖師爺教的音律,可不管怎麽想,腦袋裏都是一片空白。在白芷柔的目光注視下,他更是急得虛汗連連,後背一陣熱一陣冷。開始打腫臉充胖子,這會兒才發現人越來越多,連外圍的弟子都聽說了,擠進來看熱鬧。騎虎難下,他隻得抬頭隨便撥了撥琴弦。

    沒想到用力過度,一聲悶響,毫無美感可言的刺耳聲音響了起來。

    不知是誰噗嗤一聲笑,馬上引發連鎖效應,正廳裏的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傅容月也忍著笑,淡淡的說道:“宋公子試音了,接下來才是正曲呢!”

    “大家見笑了。”宋隱得了個台階,努力的琢磨怎麽下這個台,到了這一步,不承認自己不會也不行了。

    宋璿心知自己兒子的把柄,見他出了這麽大的醜,一張老臉也是掛不住,有心說兩句做點什麽,可情急之下壓根想不到什麽辦法。

    他看了看宋隱跟前的琴,實在迫不得已,隻能弄壞這琴了!

    思及此,他便給宋隱打了個眼色,讓他想個法子壞了琴弦。

    宋隱得救一般的露出感激的笑,眼神也落在琴上。這琴做工極好,剛剛梅阮儀也說了,這琴是秦霜傲的心愛之物,他做事須得有分寸,決不能毀了這琴,壞也要壞的有技術含量一些,那麽,弄斷琴弦就是最實際的做法。

    傅容月冷眼看著,見他眼波不斷在琴弦上飄來飄去,很快就明白了他的心思。

    滿堂哄笑,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不想因此讓秦霜傲的個人物品受到損壞。她將塤還給梅阮儀,抬頭對宋隱笑道:“我糊塗了!”

    宋隱的思緒暫時被打斷,迷茫的問:“怎麽?”

    “當年俞伯牙與鍾子期引為知音,從來都是伯牙撫琴,子期傾聽,可沒有兩人合奏的道理。”傅容月微笑:“那便由容月撫奏一曲高山流水,請宋公子鑒賞一二吧?”

    她存心放宋隱一馬,連曲名都說給他了。

    白芷柔沒她那樣玲瓏心思,見她突然改變主意,不禁嘟著嘴不高興的說:“幹嘛放過他?”

    “他想毀了琴。”傅容月低聲說:“算了,找機會再收拾他。此人心術不正,我也很是不喜歡。”

    宋隱見兩人嘀嘀咕咕的說話,再愚蠢也知道是在說自己,不過,剛剛丟了臉,他並不敢過問,隻有些局促的對自己的父親使了個眼色。宋璿便催促道:“既然小姐要撫琴,我等洗耳恭聽。這就開始嗎?”

    “嗯。”傅容月淡淡應了一聲,抬起手來,優雅的落在了琴上,隨手一撥,悅耳曲聲就在指下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