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阮儀應戰,賭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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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4章阮儀應戰,賭約

    若論好聽,又豈止是甩了宋隱十萬八千裏?

    滿廳驚豔之色,琴音清越,繞梁不絕,不僅大家聽得忘乎所以,連剛剛回來的秦霜傲也驚呆了。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端坐彈琴的傅容月,那令人側目的氣質,那高貴芳華的容顏,活生生就是那個人坐在眼前呀!遙想當年在山寨之中,那人也是這般絕代,也是這樣坐在院落中撫琴,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鮮活的在他心裏打下了烙印。他不禁感歎,像,實在是像,這世上怎麽可能有兩個人長得那麽相似?

    他熱淚湧上了眼底,喉頭有些許哽咽,自打分開,他含恨答應她此生永不再見,他已經有多少年沒見過她的容顏,聽到她的琴聲了?

    秦霜傲靜靜的站在門口,聽著大廳裏的琴聲,攔住了秦文棠要進去的步子。

    秦文棠不解的回頭看了看父親,默默退到了他的身後,他也看見了傅容月在彈琴,知道父親素來喜歡音律,也沒再多問為什麽。

    梅阮儀含笑聽著,對傅容月的琴聲不可置否,他也是個音律大家,聽著聽著,忽覺有些異樣。這似乎已經不是高山流水了,看樣子,容月做了一些變動,這曲子有高山流水的底蘊,又多了些歡欣鼓舞的氛圍。

    這倒新奇,若是有點別的樂器來和,說不定更好聽!

    想到這裏,他再不遲疑,當即伸手到袖中去取塤。轉念一想,塤的聲音太過悲涼,跟這曲聲略有衝突,嗚咽悲鳴,會破壞了曲子的美感。當即伸手到腰間,取下了自己的短笛,湊到唇邊和了起來。

    笛聲清揚,一加入演奏,玄妙之感頓生。

    兩人是第一次合奏,開頭幾個音律之後,都漸漸跟對方心意相通,曲藝也流暢起來,一曲高山流水越發的美妙,讓人沉醉其中。

    俊男俏女,賞心悅目,這一刻,這正廳之中無一人出聲,都在靜靜的聆聽著。

    隻宋隱一人,瞧見梅阮儀能跟傅容月合奏,白芷柔一雙眼睛都變成了桃花,不由暗暗的捏緊了自己的拳頭。

    這小子,怎的就這麽愛出風頭?

    傅容月琴聲停,雙手暗弦,梅阮儀將短笛放回腰間,賓客們這才回神過來,紛紛鼓掌:“妙,真是妙!”

    宋隱的目光搖曳,傅容月和白芷柔並肩坐在一處,他根本移不開頭,隻覺得白芷柔美,傅容月妙,舍棄哪一個都會可惜。

    傅容月給了他台階下,他多少又心存幾分感激,心中想要說幾句話在兩位美人跟前露露臉,表現一下自己的造詣,將剛剛丟的麵子撈點回來,當即就笑著說:“月妹妹的這一首高山流水真是妙極,讓人心曠神怡。”他頓了頓,轉向梅阮儀,語氣中就帶了幾分不悅:“就是總有人從中搗亂,無端破壞了這天籟一樣的琴聲。”

    梅阮儀愣了愣,對他突然的發難有些反感起來,他抿起唇角,堂堂國公府的公子若說真沒有一點脾氣,未免就太過軟弱!

    傅容月也沒料到這個宋隱竟是這般不知好歹,她幫忙解了圍,這人還有臉衝梅阮儀發難。

    她心中有氣,正要開口讓這人難堪,身邊的白芷柔卻是忍都忍不住,怒道:“搗亂?這樣的亂子,你有本事倒是來一個啊?”

    傅容月跟宋隱不熟,沒有白芷柔那麽直接,她輕笑:“看樣子,阮儀哥的笛聲入不了宋公子的耳,是容月看走了眼,原來宋公子也是一個技藝高手。敢問宋公子會什麽樂器,不如也為大家獻奏一曲吧?”

    “我”宋隱頓時被反駁得啞口無言。

    他抬頭看了看四周,大家都是一臉不讚同的神色,馬上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他是武當山未來的掌門人,一貫心高氣傲,大庭廣眾之下被兩個女子反駁,拉不下這個臉來說自己什麽都不會,一時間僵在了原地。

    梅阮儀卻是微微一笑,語氣謙虛:“容月,你不常在江湖上行走,大概並不知道,在江湖上,諸位公子們引以為傲的絕不是音律,你就別難為宋公子了。”

    “正是!”宋隱驕傲的挑起眉頭,“論音律,我自然不如你。不過說起武功,我未見得會輸,這位公子看得透徹,想來也是江湖中人,不如趁著大家都興頭上,我們切磋一把,不管輸贏,就博柔妹妹一笑,怎樣?”

    他想明白了,與其跟她們糾結音律,不如轉向他擅長的劍術,他就不信了,論武功,他還不如這個小白臉不成?

    他心中另有打算,比劍術,如果他贏了,剛剛丟臉的事情大家就都忘記了,白芷柔說不定也會對自己另眼相看。行走江湖,保家衛國,音律沒什麽大用,還是手中的劍才是最實在的。音律?那能幫他揚名立萬嗎?

    傅容月一聽這話,就知道這個宋隱憑的無恥,就算她不是江湖人,也都知道武當山的劍術是當世一等一的,皇宮之中也有不少名將出自武當山,個個都是好手。阮儀哥自幼身子就弱,又是學的醫術,從他愛好樂律來看,多半心思專注在文事而不是武功上,宋隱這個提法,那就是用自己的強項挑戰別人的弱項,存的是必贏的心思!

    她抬起眼來,怒目而視,對這人的厭惡已經是到了頂點。

    身邊的白芷柔在宋隱提出這個要求時就已經起身,奔到在一邊笑盈盈看熱鬧、始終不開口的唐初晴身邊,控訴道:“初晴姐姐,這個宋隱太討厭,你幫我趕走他呀!”

    “我可趕不走!”唐初晴兩手一攤,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他是你爹的客人,武當山又不歸我管,我怎麽趕?”

    她說了句大實話,唐初晴受不了了,抓著她手臂撒嬌:“不行,你必須管!今天我才是壽星,你不是說今天我最大嗎?”

    “傻丫頭,你且看著吧,就算是真的比武,阮儀也肯定不會輸的。”唐初晴哈哈一笑,故作玄虛的說。

    白芷柔還想再說,梅阮儀沉默了這一會兒,宋隱還以為他害怕了,忍不住出聲挑釁:“怎麽,這位公子是不會武功呢,還是不敢比呢?”

    他扯開唇角,語氣尖刻:“不敢比說一聲,直接認輸,我們也是認賬的。”

    “哎。”梅阮儀放下杯子,輕歎了口氣,語氣十分惋惜,滿臉“我是為你好”的體貼模樣,話語也是十分溫存:“宋公子這話說得我本是想給你留幾分麵子,你卻步步緊逼。今日你若輸了,又當如何?”

    不過,他說話的內容並不真的體貼,反而透著一股蔑視和傲慢。

    宋隱哪受得了這份輕視,麵色狂變,眼中露出凶光,不過,他自詡是武林名門,占了便宜,也不想落人口實,怒道:“賭約是我提的,賭注就讓你來說好了。你想怎樣?”

    這話早就在梅阮儀的意料之中,他的目光落在一邊緊張的白芷柔身上,又看了看傅容月,微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推脫了,否則顯得宋公子欺負我一樣,難免有陷害宋公子於不義的嫌疑。今日當著滿堂賓客,你我就立下賭約,雖說情之自願,不得強求,我們不能強求芷柔做什麽選擇,但我們自己卻可以強求自己。”

    廳中有一瞬間的安靜,隻聽他慢慢說道:“若我輸了,從此永不踏進神農嶺半步,也絕不再見芷柔哪怕一眼若你輸了,宋公子,你也決不能再追求芷柔,打擾芷柔的人生。你敢嗎?”

    白芷柔聽了這些話,想到梅阮儀是為了自己才立下這樣的賭約,心中一時甜蜜一時慌張,盼他贏了,又怕他輸,從此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了。

    她緊緊抓著唐初晴的手,力道之大,讓唐初晴蹙起了眉頭。

    唐初晴一點也不擔心,笑眯眯的鬆開被她抓著的手:“放輕鬆,別緊張,就當是看一場普通無奇的比武好了。”

    可白芷柔一門心思在梅阮儀身上,哪裏聽得見她說什麽?

    唐初晴無奈,對自己身邊跟著的白芷柔的三師兄招了招手,耳語了幾句。

    三師兄會意一笑,走到大廳中,揚聲說道:“兩位公子既然有這樣的雅興,我們神農嶺當一力成全。屋子裏有些窄,大家移步到廳外吧。”

    說罷,他指揮著幾個師弟,將廳中的椅子搬到了屋外。大家嘩啦啦的全部湧了出來,梅阮儀和宋隱就在場中,武當派以劍術出名,宋隱用的兵器是劍。他的劍薄如蟬翼,泛著幽幽冷光,聽說是一件一等一的利器,名叫無泓。這件還有個伴,另一把叫秋水,不過秋水失傳多年,如今已沒了蹤跡了。

    傅容月很少見梅阮儀練武,她隻知道梅闌珊武功不弱,並不知梅阮儀深淺,不免擔憂。

    同白芷柔雙手緊握,兩人都是一樣目不轉睛的瞧著梅阮儀,見他沒有動靜,傅容月不免提醒:“阮儀哥,你用什麽兵器,我替你取來。”

    “我?我就用這笛子吧。”梅阮儀把玩著手中的短笛,扭頭對她笑了笑:“你不用操心,安心坐下歇息吧。晚些咱們一起回家,路上奔波,想要歇息都不成的。”

    宋隱見他大戰在即還談笑風生,顯然並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當即喝道:“出招吧!”當先挑劍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