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兄妹談心,看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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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4章兄妹談心,看開

    梅闌珊縱馬一路狂奔,隻奔梅國公府而去。一路上,她的心裏都在翻山倒海一般的攪動著,很多很多的疑惑一夕之間都從心底湧了上來。她想不明白,也不太明白,心底迫切湧出很多東西牽扯著她的思緒,明明已經在孤山上同容盛決裂一般,將話都說絕了,可說到底仍舊是放不下,不問個清楚,終究永不能釋懷。

    到了梅國公府,她翻身下馬,將馬兒丟給家丁,直奔梅阮儀的房間而去。

    梅阮儀身體裏的餘毒未清,傷口總是時好時壞,傅容月大婚時他還是起身去看了,回來傷口有些崩裂,這幾天一直在床榻上休息,複關在他跟前守著,偶爾擔憂落淚,可看著梅阮儀的氣色一天好過幾天,脈象也很平穩,終於不必提心吊膽。

    梅阮儀到時,複關正好為梅阮儀換了藥,她直直闖了進來,複關正握著梅阮儀的手說話,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闌珊,你怎麽來了?”梅阮儀知道複關miàn pí薄,找了個理由支開了她,“你這臉色是怎麽一回事,在宮裏沒休息好?”

    慘白慘白的,未免太瘮人了一些!

    梅闌珊見到了梅阮儀,心頭微微安定,在他床頭坐下:“大哥,你還記得馮其時吧?”

    “好端端的,怎麽問起馮其時來了?”梅阮儀一愣。

    梅闌珊不主動提及這個人已經有好多年了,要不是上次容盛打斷了他的簪子,他都險些以為梅闌珊忘記了馮其時。當時梅闌珊是何等的傷心欲絕,他作為哥哥也不是不知道,容盛的事情過去後,他私心裏還有些高興,覺得梅闌珊總惦記著那麽一個傻瓜,對她的一輩子都不好,那簪子斷了也就斷了,那段過去指不定就翻了篇。

    未曾想到數月之後,梅闌珊竟又再一次主動提起這個名字。

    梅闌珊盯著他的手臂,長期病著,梅阮儀的手指都白得像紙一樣,又勾起了心底馮其時離去時的樣子,梅闌珊神色恍惚:“大哥,馮其時來咱們家隔壁時,他多大?”

    “十六七歲吧。”梅阮儀仔細的回憶:“嗯,應該虛歲十八歲。當時他還過了十七歲的生呢,你也在,他拿了禮物非要送你,是一堆毛茸茸的蟲子,他見你常抓這些玩意,還以為你喜歡。你沒見過那麽多蟲子,活生生嚇哭了呢!”

    他想著當時的場景,有些失笑的搖頭。

    梅闌珊道:“虛歲十八啊年紀對的上。”

    “什麽對的上?”梅阮儀不解。

    梅闌珊搖搖頭:“沒什麽。大哥,馮其時去的時候,是你我親眼所見。我聽爹說,他入殮的時候你也在,你親眼看到他入殮進棺了嗎?”

    “是啊,當時馮家人傷心欲絕,馮夫人親自給他洗浴擦身,我幫著馮老爺為他更衣,親眼看著他裝訂入棺的。隻是馮夫人對你有恨,對我們也有很多怨言,所以送他回鄉時,沒有讓我們相送。”梅阮儀說道這裏,忽然深深的看了梅闌珊一眼:“闌珊,你無緣無故的不會想知道這些,你告訴大哥,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梅闌珊目光搖曳,聞言沉默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說:“大哥,我見到他了。”

    “見到誰了,馮其時?”梅阮儀一驚,坐直了身體。

    梅闌珊點點頭:“不但是我,你,爹,咱們都見過他了。他沒死,又回到滎陽來了。”

    “不可能!”梅阮儀斬釘截鐵。

    當年馮其時是他撈起來的,已經是一個死人,後來他幫著入殮,他的四肢都已經開始僵硬。怎麽可能沒死?除非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才能救得活馮其時!

    梅闌珊道:“我一開始也覺得不可能,但我就是真真切切的見到他了。他好生生的活著,手臂上被我咬的那個牙印也在,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可他就是真的活過來了。不但活過來,他還搖身一變,成了西涼的太子殿下。”

    “你是說容盛?”梅阮儀放在被子上的手一顫,越發不敢相信:“闌珊,這事可不能開玩笑,你確定?”

    他知道容盛跟梅闌珊之間有些糾纏不清,闌珊單純,可別是容盛居心叵測,利用往事蛛絲馬跡來欺騙闌珊!

    如果是這樣,他是決不能袖手旁觀的!

    梅闌珊道:“我沒開玩笑,大哥,我比什麽時候都認真。容盛自己也說,因為西涼的內鬥,他曾經隨著他母親在大魏生活過,用過很多個化名,曾經有一個就是姓馮。他還說他失憶了,想不起十六歲到十八歲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麽,十八歲之後,蕭家在西涼的朝廷上勝出,他被西涼皇帝迎回了西涼,還成了太子。時間是吻合的,都對得上。大哥,我其實其實很高興!”

    說到後來,語氣哽咽,竟說不下去了。

    馮其時還說著,就算以後都不再屬於她,她也很高興!

    梅阮儀聽得一愣一愣的:“你先別忙著高興,讓我捋一捋這些事情。”

    當初親手入殮的人,現在告訴他還活著已經夠讓他驚訝的了,梅闌珊還告訴他,馮其時那個傻子其實是西涼國的太子,從一個傻子成為位高權重的他國太子他的腦子一片混亂,一時間根本不知道作何反應。

    好一會兒,他才找到了一絲線索:“你過來告訴我這些,是你已經證實了容盛就是馮其時?”

    “是。”梅闌珊點頭:“我已經很肯定了。”

    最後一點疑惑,也在剛剛同梅阮儀的對話中消失了,馮其時就是容盛,容盛就是馮其時,她不會再有所懷疑。

    梅阮儀道:“那你打算怎麽辦呢?”

    他是知道容盛此行的目的是為了求娶一位太子妃,而這個人選,他選擇的是梅闌珊。梅阮儀不禁失笑,這兜兜轉轉的,容盛即使失了記憶,還是要回到mèi mèi身邊來,不得不說有些宿命的味道。隻是闌珊從來都記著那個傻子,如此一來,豈不是剛剛好?馮其時沒死,這很好,以後都不用再看闌珊自苦,但馮其時成了容盛,這事情反而有些麻煩。闌珊這性子,做普通人家的媳婦他已經很擔心婆家會對她不滿,要是做皇族的妃嬪,怕是不滿三天就要被滿朝文武嚷著說廢了吧?

    他實在是不想萴èi mèi檬萇撕Γ?br />

    縱然知道容盛就是馮其時,這婚事他是越發不讚同了!

    梅闌珊可千萬不能犯傻!

    梅闌珊一愣:“大哥,我不知道。”

    “闌珊,你同馮其時之間的事情其實在十年前就了結了。都說人死如燈滅,不管他以後是活過來還是成了別的什麽人,都跟你再沒有關係。他如今是西涼的太子,他不是你的良人,你明白嗎?”梅阮儀最怕的就是梅闌珊這樣的dá àn,但凡她每次這般回來,結果都往往相反。

    梅闌珊卻噗嗤一笑:“大哥,你就放心吧,我早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她是梅家的大xiǎo jiě,肩膀上的擔子很重,那些犯傻的舉動她已經做不出來,梅家人的性命,她也絕不會開玩笑:“我已經同容盛說得很清楚,從此以後他回他的西涼,做他的西涼太子,我做我們大魏的女醫,互不相幹,兩不相欠。”

    “那他肯?”梅阮儀見她如此不免心疼,容盛是很喜歡梅闌珊的,這一點他看得出來。

    梅闌珊咧開大大的笑容:“左右他什麽也不知道,有什麽肯不肯的?而且他心裏也清楚,我不是他的王妃好人選。”

    兩人一時沉默。

    梅阮儀隔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想起來很多疑惑:“容盛不記得你了,可他母妃蕭貴妃卻應該還記得你。他來大魏說要求娶你,蕭貴妃恐怕不答應。”

    “是啊。隻能說明從頭到尾,他此行的目的都不是為了求娶王妃。”梅闌珊雙眸透亮,斬釘截鐵的說:“雖然我不知道他來大魏是做什麽,但都不是為了我。他既然不記得我,我在他心裏的分量就不足以與他母妃抗衡。不過,這也沒什麽,陵王那邊一直都盯著他,諒他一個他國太子,在咱們大魏的土地上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來。”

    “闌珊,你真的長大了,大哥對你刮目相看。”梅阮儀望著她,心底十分欣慰,又隱約疼惜和愧疚。

    都是他這個長兄無用,才萴èi mèi謎獍閌芸啵?br />

    梅闌珊卻沒有放在心上,她說了這許多,竟比來時更為輕鬆,起身笑道:“我早就長大了,隻是大哥你一直還覺得我是小孩子。”

    她走到門口,忽然又探出頭不放心的交代:“大哥,今天這些都是咱們兩個的悄悄話,你可不能告訴爹。”

    “我有那麽兜不住嗎?”梅阮儀哭笑不得。

    梅闌珊立即又補了一句:“還有,容月也不許說,清穀也不許說!”

    “他們也不準說?”梅阮儀頗為意外,闌珊同傅容月感情好,這事瞞著容月有點不合理。

    “總之,都不許說!”梅闌珊也不解釋,倔強的看著梅阮儀,見他答應了,才放心的離開。

    梅闌珊走後,複關才回來,見梅阮儀若有所思的坐著,她不禁好奇兩兄妹都說了什麽。還不及開口,就聽梅阮儀忽然問道:“複關,你們辟玉穀中有沒有人在外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