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追究問底,商鋪內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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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5章追究問底,商鋪內線
“你問這個做什麽?”複關一陣納罕:“辟玉穀對穀中人的約束很多,若非穀主允許,穀中人都不得在外逗留,出穀最遠不能超過秦嶺,哪裏會有人在外行走?”
“十年前也沒有?”梅阮儀追問。
複關笑道:“若是有,辟玉穀中肯定有記錄,但我在穀中那麽多年,我從未聽說過誰離了辟玉穀。倒是有不少人闖入過穀中。”眼前的梅阮儀就是其中一個呢,想到這裏,她捂著嘴巴悶悶的笑了起來,哦,對了,還有她爹也是其中一個。
梅阮儀見她發笑,心中鬱結稍稍釋懷,他也想到自己曾經入穀的經曆,想到要不是那一次闖秦嶺,怎會遇見眼前這人,不由放緩了聲音:“你笑什麽?”
“你還記得咱們離開辟玉穀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嗎?”複關微笑。
梅阮儀柔聲道:“我記得。隻是怕你傷心,我總不敢問。”
“其實當時傷心,過後就好了很多。”複關歎了口氣:“當時你被隔在結界外,不知道我們在裏麵說了什麽。穀主告訴我,我算不得辟玉穀中的人,所以我想幹什麽,穀中的規矩也不能約束我。我後來之所以能離開辟玉穀,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為什麽不算辟玉穀的人?你在穀中出生,也在穀中長大。”梅阮儀問。
複關握著他的手,心中漸漸安定,往日疼痛糾纏的東西慢慢的都覺得平淡了,她如同在說別人的故事:“穀主說,我娘是辟玉穀中的人,但我父親卻不是。我爹同你一樣,是誤闖的辟玉穀,他遇見了我娘,同我娘生了情誼後,不顧穀中反對結為夫妻。小時候見不到我爹,我問我娘,她總說爹出穀去了,總有一天會來接我。但那是騙我的,穀主說,我爹在很多年前就已經死了。那一年不知為何,辟玉穀中發生了巨變,辟玉穀搖搖欲墜,險些族滅,爹精通機關秘術,為了保住辟玉穀犧牲了自己。因為這個,穀中一直覺得虧欠我娘和我。加上穀主對我娘有些年少的情誼在,我娘去後,他才一直護著我。但他也有護不住我的時候,或許,穀外才是最適合我的地方。我本來也不算辟玉穀的人,難怪那麽多年來,穀中總有人罵我是雜種。”
梅阮儀回想起當日種種,想起當時複關蒼白的臉色和離開的決然,今日才知道原因。
她留在穀中本是為了等待父親回來,得知父親早已死亡,這留存的希望才破滅了。也難怪這麽多年來,她決口不提回辟玉穀。
或許在複關心裏,穀外,才是父親的故鄉,才是她的歸屬吧。
他握緊複關的手送到唇畔,輕輕印下一吻:“複關,選個良辰吉日,咱們成婚吧?”
“好!”複關微笑,欣然同意。
兩人要成婚的喜訊很快傳到了陵王府,傅容月正同魏明璽在批閱西北軍情,聞訊不免開心,親自傳令請欽天監幫忙看個好日子。
魏明璽見她喜滋滋的盤算,不免有些吃醋:“咱兩成婚時都不見你這般上心,容月,我都有些嫉妒梅阮儀了。”
“你我成婚時都是大哥在為我操心,你這醋吃得好沒道理。”傅容月翻了個白眼。
魏明璽將人摟在懷裏,撒嬌耍賴:“不行,你要補償我。”
“你想要什麽補償?”傅容月嬌嗔的瞪了他一眼:“一頓板子夠不夠?”
“板子?打哪裏?這裏嗎?”魏明璽說著扯過她的手,徑直往不可言說的地方摸去。
傅容月紅著臉往旁邊一瞥:“丫頭們都在呢,少說那些胡話!”
那幾個丫頭哪一個不是通透的人,內功都好著呢,不等魏明璽吩咐,綠蘿當先一聲:“哎呀,要下雨了,奴婢忘了收衣服。奴婢告退!”
“奴婢也忘了!”綠俏緊跟著她的步子就跑。
梅珊慢半拍,收衣服的借口已然不成,紅著臉說:“姚遠有事要找奴婢商量,奴婢也告退了。”
一時間,屋子裏就剩下魏明璽和傅容月兩人。
魏明璽將人打橫抱起,隨手一來,床簾落下,傅容月最後一句話都掩藏在呢喃之中:“喂,跟你說正事呢”
“待會兒再說。”魏明璽回她一句含糊不清的承諾。
紅綃春暖,新婚如蜜,兩人一番纏綿糾葛,待帳中什麽動靜都沒了,已經是大半個時辰後的事情。傅容月緋紅著臉靠在魏明璽的胸口,身子酸軟,不太想動,魏明璽抱著她去沐浴後,將她放在床榻上,怕她著涼,用被子將人裹得緊緊的,就坐在她身邊摟著她:“梅阮儀的婚事交給欽天監去選日子,等日子定下來,再留給長輩們去操心吧。你爹走了嗎?”
昨天三朝回門,秦霜傲還在梅家逗留,如今三朝過了,秦文棠跟梅闌珊的婚事又順理成章的解除了,秦霜傲的下一步打算著實讓人掛懷。
傅容月搖搖頭:“爹要在京城小住幾日。”
“既然如此,不如接嶽父到咱們陵王府來。”魏明璽道:“這裏總歸是你的家,他是你爹,在梅國公府逗留不好。”
“我問過了,他不肯。”傅容月委屈的嘟了嘟嘴巴,翻了個身:“爹在京城裏有宅子,是以前來往京城留下的落腳點,他打算去那邊住。”
“安全嗎?”魏明璽一愣。
傅容月道:“有秘隱跟著呢,哪裏都很安全。”
魏明璽發了一小會兒的呆,忽然笑道:“你爹該不是怕我欺負你,特意留在京城觀望的吧?”
“怎麽會,爹對你的人品是放心的。他還不走,是聽說我的容輝記出了問題,想看看能不能幫上忙。”傅容月失笑。
說到容輝記,魏明璽便斂了滿麵的笑容,正色道:“你要的瓷器已經給你買回來了,你不看看?”
“要看。”傅容月也坐直了身體:“無緣無故的,開了四家商鋪衝擊我的生意,其心耐人尋味。”
魏明璽便將給她買回來了的瓷器一一拿到床前來。
傅容月捧著這些瓷器一一過目。
林大山說得不錯,這些瓷器品質都跟容輝記的不相上下,問了魏明璽,價格卻比容輝記的要便宜三成左右。難怪生意被搶得厲害!
尤其是新出的彩瓷,這些彩瓷圖案、色澤都很是漂亮,品質甚至比白瓷還要好上幾分,價格還比白瓷低,這種新貨最受市場歡迎,如今彩瓷的銷量很大,長此下去,白瓷和青瓷的市場被嚴重衝擊,怕是再難維持下去。
傅容月看得憂心忡忡,放下幾樣瓷器就陷入了深思,好一會兒,心裏才有了頭緒。
她喚了綠蘿進來:“你去找展執事來一趟王府。這個時候,他可能在查看瓷窖,你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將人請過來,別告訴白家人。”
綠蘿雖然不解,還是快步去了。
魏明璽見她起身換衣,忙問:“你是懷疑白家?”
“有點。”傅容月點點頭:“以防萬一。但願不是我想的那樣。”
魏明璽幫著她穿了衣衫,喚了綠俏進來梳頭,趁著這功夫在一旁說:“看來不用我再繼續追查了,你心裏已經有了dá àn。先前你讓我去調查這四家商鋪,我查到他們的貨源都是同一個地方,不過不是在容悅鎮,而是在京城。這些瓷器都是一個叫宏樂窯的瓷窖出的,這個宏樂窯的大當家是一個姓錢的人,但我的人查到,白家在其中也占著份額的。”
“姓錢的人?”傅容月蹙眉:“什麽人,查清楚了嗎?”
“**不離十。”魏明璽輕笑。
傅容月瞅了瞅他:“跟我你還賣關子呢,是齊王的人吧?”
“聰明!”魏明璽由衷的讚賞,湊過去親了親她的臉龐以資獎勵:“這大老板叫錢不離,是江南過來的富商,他在江南經商,但每年的家產都留不下多少,全部供給了齊王。齊王也回饋了他很多,這兩年來,他在江南那一帶盤踞,侵吞了很多小的作坊,主營是布料這一塊,這兩年才轉行到瓷器和珠寶商的。他們二人狼狽為奸,各取所需,錢家人在齊王的支持下,儼然想走當年慕家的道路,從商入官。去年選皇商,錢家人中選了。”
“錢不離是江南的,以前在江南經商,怎麽會跟齊王有了牽扯?”傅容月說著冷笑起來:“我猜,是柳家人從中牽橋搭線吧?”
柳家人也是狡詐得很,退守江南,江南富庶,正好可以東山再起,並以此為齊王謀利。
不得不說,柳家這一窩子的老狐狸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精明著呢!
魏明璽勾起嘴角:“可不就是?說起這個錢不離,容月,你可別小瞧了他。此人心機叵測,跟他打交道你可要小心。錢家也是盤踞江南的大富商,以前慕家在金陵時就是對手,這麽多年過去還不倒,他的影響可謂根深蒂固。”
“沈家不也根深蒂固嗎?”傅容月回眸一笑。
在朝局中錯根複雜的沈家,如今已經是天牢裏等待處斬的死囚,還有什麽比扳倒他們更難?
兩人心照不宣,魏明璽捏了捏她的臉蛋:“既然惹怒了我的寶貝,不出點血,錢家怕是收不了場。不過,這事我不好出麵,就交給你自己去折騰吧。經商一事,你可比我在行得多,我就不去添亂了。要人要物你再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