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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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泓坐下後,點了杯酒,問李陵道:“來找伴兒的?”

    李陵還不答,薛永恒先幽幽道:“他家裏現放著一個‘極品’,恐怕是看不上你。”

    林泓笑眯眯道:“隨口一問,原來李先生家裏有人了。”

    林泓隻是抽空過來看看店,說了一會兒話就走了。

    李陵看著林泓的背影,薛永恒道:“是不是特別陰,這人。”

    李陵瞥了他一眼道:“你們……”

    “上過床。”薛永恒有點悶悶的,喝了口酒道:“不過他床伴多了去了,我也不會上趕著做備選。現在知道你家小媳婦的好了吧?對你一心一意不說,還肯洗衣做飯,長相又是一流,打著燈籠都找不著喲。”

    李陵道:“他還在學校讀高三,你讓我對一個高中生下手?”

    “放屁,都成年了。”薛永恒瞅他一眼道,“他現在在學校讀書?那你可要留心了,就那副長相,小女生的情書少不了。”

    李陵道:“情書收了就收了,能怎麽樣?”

    薛永恒對他表示不屑。兩個人又喝了兩杯酒,李陵打道回府了。

    雖然他嘴上這麽說,不過心裏還是留了意。周末的時候,吃過午飯,康晚在廚房洗碗,李陵到陽台收衣服,順便把康晚的幾件也收了下來。

    他拎著衣服回臥室,順便把康晚的衣服扔在他房間的床上,轉身發現床邊的廢紙簍裏有一抹亮眼的粉紅色。

    廢紙簍是剛換上的,裏麵就隻有那個粉紅貼著愛心的小信封。

    李陵站在床邊,心想真是說什麽來什麽。

    這才剛開學了半個月啊。

    他對著那個小信封看了很久,最後還是抑製不住好奇和窺探欲,把它撿了起來。

    其實情書他也收過,天底下的情書內容都差不多,不過看別人的好像就是比看自己的要來得帶勁。

    他揭開精致的愛心狀的印泥,感歎康晚連看都不看一眼就扔了,然後往下倒了倒,居然有一頁紙和一張拍立得的照片。

    紙上工工整整地寫著訴說愛意的話,照片拍的是康晚在教室後排看書的情景,角度很不錯,配合窗外的綠樹,很有美感。

    過道傳來腳步聲,李陵手忙腳亂地把信和照片塞回信封,不過想想自己這麽掩飾也沒什麽用。康晚已經走到門前,看到李陵在自己房間時愣了愣,然後看到他手上的信封。

    李陵笑了笑道:“來你房間不小心看到這個。”抖了抖信封道:“同班女生嗎?”

    康晚道:“不知道。”

    李陵低頭看落款,一個很秀氣的女生的名字:“人家好歹寫了名字,你連是不是同班同學都不知道?”

    康晚說:“我答應你會專心讀書。”說著走過來,拿過李陵手裏的東西,看都不看一眼,又扔進了垃圾桶。

    “等等。”李陵俯身把那張照片拾起來道:“這張照片拍得挺不錯的。扔了可惜。”

    “我不要。”

    李陵道:“那給我總可以吧。”

    康晚看看照片,又看看他,道:“人就在你麵前,要照片幹嘛。”

    李陵忍不住笑道:“好歹是一份心啊。人家小女生還寫了‘每當你一個人坐在後排看書時,就好想從身後抱抱你’。”

    “……”

    “沒有一點點打動你嗎?”

    “……”

    李陵也是逗他玩的,把照片拿在手裏,笑著道:“好了,不打擾你我去午睡了。”

    說著往門外走去,忽然被人從後麵抱住,溫熱的胸膛貼著寬厚的背,康晚呢喃似的地在他耳邊說:“我也是這麽想的。”

    “……”

    李陵僵了僵,拍拍康晚環過來的手臂,後者識趣地鬆手。

    “以後別做這種動作了。”

    “嗯。”

    “這麽大個人了,摟摟抱抱不像樣子。”

    “嗯。”

    李陵看著麵前乖順的康晚,心裏湧起一股無奈,康晚要是對他步步緊逼,非逼著他接受自己的感情,李陵大可以一口回絕,可惜他偏偏選擇了溫水煮青蛙。李陵就這點毛病,吃軟不吃硬。

    康晚又道:“下周一學校要開一個家長會,晚上七點,你有空嗎?”

    李陵回過神來道:“家長會啊,沒問題。”

    下午薛永恒喊他去健身,他麻溜去了。

    薛永恒靠著器材,笑嘻嘻地和女教練聊天,李陵從跑步機上下來,拍了拍薛永恒的肩,後者見他有話要說,便跟女教練拜拜,轉過身來問他:“咋了?”

    李陵問道:“怎麽樣和一個屋簷下的人保持距離?”

    薛永恒道:“小朋友又讓你把持不住啦?”

    李陵道:“滾。我隻是……”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

    薛永恒道:“我還是那句話。不知道你腦子抽的什麽風,這麽好的伴兒不要,打算一輩子靠419解決生理需求嗎?”

    李陵道:“你懂個屁。我是有正當理由的,別的人都行,康晚,不行。”

    薛永恒來了興趣:“什麽理由,說來我聽聽?”

    李陵瞥他一眼,本來想說說了你也不信,但那些事一直積壓在心裏,實在是難受了,於是道:“我以前……遇到過一個和康晚長得很像的人,我很喜歡他。”

    薛永恒一愣道:“這怎麽沒聽你說起過?”

    李陵不耐煩道:“我單戀而已,早就分了。”

    薛永恒整理了下思路道:“所以你覺得你對康晚這麽好,純屬移情作用?”

    “……是。”李陵想了想,道,“但最近有點不一樣……”

    薛永恒用憐憫的眼神看著他道:“那你可夠造孽的,人家小朋友還以為你對他有意思,知道了得多傷心啊。”

    李陵嘴角撇了撇,苦笑道:“所以我才不答應他。”

    移情作用,就是替身啊。當初他發現江廣玉對他做的一切都是移情作用時,他有多憤怒?多難受?而現在輪到他對別人這麽做。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薛永恒到底把他當兄弟,自然向著他,看他這副悵然若失的愁苦模樣。便道:“其實也未必。你要不要嚐試一下?我看你這愁眉苦臉的,可不像隻是單純把人當替身。”

    李陵搖了搖頭道:“我是有點動心。但如果康晚當我的情人,我隻會回想起更多那個人的事,遲早有一天紙包不住火。”

    薛永恒也沒轍了,李陵也沒想要和他討論出個辦法來,隻不過是傾訴一下。

    周一李陵早早下班,開車去康晚的學校參加家長會。

    路上給康晚打了個電話,等到了校門口,康晚就站在校門口等著他,李陵找了個停車位,下了車,和康晚一起進校門,兩個人並肩在人來人往的校園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李陵到教室的時候差不多七點了,他在康晚的位置坐著,身旁的家長們三三兩兩的聊天,也有人跟他搭話。

    他在家長中是最年輕的,有人問他道:“你家小孩是……”

    李陵笑了笑,指指站在教室後門外的康晚道:“我弟弟。”

    那位家長一看,笑道:“兄弟倆都一表人才啊。”

    旁邊一位妝容精致的女士也笑道:“這麽帥的男孩子,我得跟老師提議給我女兒調個座位。”

    說說笑笑,家長會開始了,內容就是到了離高考最後四個月,要家長們多多關心孩子,照顧他們身體和精神的狀態。

    會開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戴老師宣布散會,家長要麽起身走了,要麽去老師身邊問一些問題,方才和李陵說話的那位女士起身,向教室外麵喊了一聲她女兒的名字。

    李陵一聽這名字有點耳熟,不就是前幾天康晚那封情書落款的名字嗎?

    他看見一個長相秀氣的小姑娘跑進教室,伴在她媽媽身邊,不由得失笑。

    他走出教室,見戴老師被一群家長圍著,也就不去添亂了,康晚站在教室旁邊的樓梯口,和一個男同學說著話。

    李陵走過去,兩個人都看向他,那個男同學撓撓後腦勺說:“您好。”估計是不知道怎麽稱呼李陵,李陵笑道:“我比你們大了十歲的樣子,叫聲‘李哥’吧。”

    “李哥。”

    康晚對他道:“這是班長。”

    李陵挑挑眉,他剛才開家長會聽戴老師提過這位班長,班務和讀書兼顧,堪稱楷模,也就笑道:“康晚在學校還要拜托你照顧了。”

    班長連忙擺手道:“沒有沒有。”又對康晚兩人說:“那我先回去了,拜拜,李哥拜拜。”

    “拜拜。”

    他走後,李陵和康晚也慢慢下樓道:“在學校裏交兩個朋友也好,不必整天一個人悶著讀書。”

    康晚道:“我跟他說話,是因為——”

    李陵察覺出異樣,不由停下腳步,看向他:“因為什麽?”

    康晚抿著嘴唇,有些隱忍不發的意思。李陵道:“有事就說,別臨到頭讓我擔心。”

    康晚道:“我總覺得有人在跟蹤我。”

    作者有話要說:  眼看著存稿一天一天少,我的心的是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