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豪門媳婦的逆襲(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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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書恒等了一夜,晏卿也一夜沒回來。
從最開始的焦慮,到之後的擔憂,最終都化作沉沉的無力感,因為他即便有心想找她,可是卻連她的手機號碼都沒有。
一早,傅書恒有些憔悴的下了樓,韓惠珍早已出現在餐廳。
“書恒,正好我問你,晏卿那丫頭是不是一夜沒回來?”韓惠珍一瞧兒子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得不錯,插著腰氣得直喘,“她也真是越來越膽大了,好幾天下午找不到人,現在倒好,直接夜不歸宿了,不知道一家子好幾張嘴等著她做飯嗎?昨天我去閣樓,箱子上都是灰,也不知道她是怎麽幹的……”
韓惠珍數落的愈發起勁兒,傅書恒頭痛欲裂。
“媽,是我有事交給她辦,她沒回來也是經過我允許的。”
“是嗎?”韓惠珍半信半疑,“她能幫你做什麽,她也就洗洗涮涮還在行。”
傅書恒看著韓惠珍,似乎也瞧見昨晚自己輕蔑的麵孔,原來言傳身教真的很可怕,每天聽自己的母親這樣說,他就也真的認為她什麽都做的不好。
但事實上,料理這麽大個家,成日麵對難討好的婆婆和小姑,她已經做得相當出色了。
自晏卿嫁過來,韓惠珍已經很久沒進廚房了,要傅書瑤做早餐更是天方夜譚,傅書恒隻好把電話打給衛嘉年,讓他來的路上順便帶些早餐。
“這是什麽粥啊,怎麽這麽多油?這菜是芹菜嗎?”韓惠珍板著臉將粥推出去老遠。
“是啊,好難吃,哥,我正在減肥呢,你讓嘉年哥買個肉粥給我做什麽,而且肉還這麽老。”傅書瑤也吃了一口就不吃了。
同坐進餐的衛嘉年喝了一口粥,表情奇怪,“難喝嗎?不會啊,很香啊。”
傅書恒沒出聲,他知道是母親和妹妹被晏卿養刁了胃口,所以連五星酒店買來的早餐也看不上。
終於離開傅家,傅書恒覺得應付母親和妹妹,簡直比結束一場十個小時的會議還要磨人。
他坐在後座,本應該和平時一樣看例會上需要商討的項目方案,可半天都看不進一個字,他歎氣地合上文件夾,目光落在後視鏡中衛嘉年的臉上。
“嘉年,你家也是別墅吧?”傅書恒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是啊,去年新買的,三百多平呢,這還要感謝你這個老板如此感慨。”衛嘉年嬉皮笑臉道。
“你家請傭人了沒有?”
“必須的啊,兩個保姆兩個鍾點工,要不收拾這麽大的房子還不把我媽累死。不過,你怎麽問我這個?”
“沒什麽。”傅書恒若有所思。
“啊,對了,昨天去陪客戶吃飯,你常住的那家酒店經理給我一個袖扣,說是你落下的。”衛嘉年從儲物箱裏拿出一枚精致的扣子。
“這不是我的。”傅書恒頓了頓,瞬時眯起黑眸。
“那不是你的,還能是……”衛嘉年也‘啊’了一聲,神情變嚴肅,“我打電話確認一下。”
不久,酒店那邊傳來回信。
袖扣的確是出自傅書恒常年包下的那件套房,但據那晚掃樓的客房服務生說,是傅太太帶了一位男性朋友入住了一晚,袖扣應該是那個男人落下的。
衛嘉年小心翼翼地斟酌語氣,道,“可能,是你老婆的朋友呢,而且酒店那邊不是說了,你老婆沒過夜,帶人進去後就走了。”
傅書恒沒有出聲,但自他身上散發出的低氣壓還是讓衛嘉年喘不過氣來。
而傅書恒發現,鬧心的事並不隻有這一件。
“嘉年,你進來一下。”傅書恒等衛嘉年走進辦公室,指了指被他放在一邊的便當,問,“你換酒店了?怎麽這麽難吃?”
衛嘉年支支吾吾,“……是啊,之前那家關門了,這是我新找的。”
“關門?五星酒店會關門?”傅書恒雙臂環胸,眼裏滿是精明的光。
衛嘉年認命的唉了一聲,“好吧,我說實話,你之前吃的那些都是你老婆送來的。我看人家是特意做給你吃的,所以掉包了。今天你老婆沒出現,所以你隻能將就了。”
傅書恒眼神微閃,“她……每天都送來?”
“是啊,風雨無阻。”
“……”傅書恒全身放鬆,靠回了椅背,“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衛嘉年離開後,他才又將視線落在被他丟在一旁的便當上,原來被養刁胃口的人不止他媽和妹妹,還有他自己……
傅書恒一整個午休沒幹別的,手裏把玩著手機,手指在某一個電話號碼上撥來撥去。
這是他稍早前找衛嘉年要來的號碼,當時衛嘉年看他的眼神充滿了譴責,似乎也在罵他這個做丈夫的太不稱職。
所以,那他現在可不可以打給她關心一下,就當做是彌補。
給自己找了一個好理由,傅書恒如釋重負一般按下了撥打鍵,聽著聽筒中不斷響起的嘟嘟聲,他的心再一次被吊了起來——
“喂?”
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令傅書恒原先打的腹稿消失無蹤,“你感冒了?”
問完他才覺得多餘,昨晚她穿著單薄和他在陽台吹了那麽久的風,不病才怪。
“去沒去看醫生?”傅書恒脫口問道,並沒意識到自己的語氣裏夾雜著不易察覺的關心。
“我現在就在醫院。”許久沒有聽到傅書恒說話,晏卿便道,“你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掛了,晚上我會回家。”
……
衛嘉年來辦公室送要簽字的合同,剛要推門險些被出來的人撞上,“你幹嘛去?著急忙慌的。”
“你來的正好,送我去醫院。”傅書恒邊走邊將西裝穿上,步調很快。
衛嘉年愣了愣,將文件夾在腋下,幾步跑過去,“是誰病了?”
“晏卿。”
“哦……啊?”
衛嘉年看鬼一樣的眼神盯著傅書恒,這倆人好上了?
否則沈晏卿病了,傅書恒怎麽會這麽緊張?
***
打聽到晏卿所在的醫院,衛嘉年和傅書恒一起來到病房門口。
衛嘉年走在後麵,傅書恒停下的時候他也停了下來,“怎麽不進……”
適時,病房裏傳來的談話聲阻斷了衛嘉年接下來的問話。
“我不想住院,隻是發燒而已,而且我現在已經不燒了。”女聲聲音很沙啞,可聽起來依舊令人很舒服。
“可以,那就和我回公寓。”另一道聲音低沉很多,語調帶了點漫不經心。
“……”
晏卿知道這人是故意的,他剛才分明聽到她對傅書恒說了要回家的事,無奈道,“我頭疼,你別鬧了。”
“發燒到四十一度,我要是不鬧你現在可能都飛升成仙了。給你兩個選擇,一跟我回公寓,二,老老實實住院。你選吧。”
“哪個我都不選,我要回家。”
“然後再被虐待到高燒?嗬嗬。”
聽他笑得陰陽怪氣,晏卿愈發覺得自己和陸景逸的角色好像調換過來了一樣,“陸景逸!不許在我麵前說嗬嗬!”
“哼。”
“也不許哼!”
“哼都不行?”
門外的衛嘉年隱隱覺得剛才聽到的名字有些熟悉,忽然,靈光一閃,倒吸一口涼氣,“是他!”
“你知道他?”傅書恒分神問。
衛嘉年壓低聲音,“嗯,景皇的頭牌就叫這個名字,是個……男公關。”
衛嘉年說的很含蓄,但傅書恒還是聽懂了,瞬間,眼神幾乎冷到骨子裏,然後在衛嘉年驚恐的眼神下,猛地推開了病房的房門。
頓時,房內外都安靜了下來。
陸景逸就坐在床邊,正一副不肯妥協地姿態望著麵前的小女人,他隻穿了一件白襯衫陪淺亞麻的長褲,雙手撐在背後,微揚下巴,將整個身體線條暴露在每個人的視線之中,充滿屬於男性的力量,又帶著瀟灑和不羈,眼尾輕輕挑著,像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他所在乎的人或事。
傅書恒滿目打量的同時,陸景逸也望過來,商場上的決策者都不會是軟弱的,而是鋒芒盡露,傅書恒給他的感覺就是如此。
也因此,陸景逸含笑的眼尾微不可察地一跳,放在平時他會很欣賞這個男人,但顯然此時不會。
因為他是她名義上的丈夫,所以注定會是他的敵人。
陸景逸笑容加深,一雙桃花眼的瞳孔變得深不見底,不知在想些什麽。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打破房間裏詭異沉默的,還是晏卿。
傅書恒終於將視線移開,陸景逸也從病床上起身,兩個男人在身高上竟也旗鼓相當。
衛嘉年在一旁咽了口口水,盡量減輕自己的存在感。
“卿卿,我去幫你買飯,你先睡會兒。”陸景逸好像傅書恒並不存在一般,彎腰溫柔地幫晏卿將碎發掖到耳後,然後才一手插著褲袋,哼著不成調的歌離開。
衛嘉年也退出門外。
病房裏隻剩下兩人,傅書恒站在床邊一動不動,時間好像凝固了。
他是誰?
傅書恒望著晏卿的眼裏,明明擺擺的掛著這個疑惑,但很奇怪,他問出口的卻是另一個問題,“既然不舒服,多觀察一天也好,待會兒我讓人幫你安排全身檢查,你還有哪不舒服可以……”
“你不問我他是誰嗎?”晏卿的兩隻眼,又黑又亮,看著他的眼神那樣幹淨。
傅書恒喉結上下滾動,半晌才悠悠地說了一句,“那不重要。”
不重要?
晏卿眨眨眼睛,仿佛不認識這個人了,傅書恒一向眼裏不揉沙子,這怎麽會不重要?
“過去不重要,未來才重要。”傅書恒與她四目糾纏,眼神莫測,“我們,試著重新開始吧?”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猜卿卿會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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