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慈愛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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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這種時候,再說什麽謙虛的話都是廢話。宣思賢也不客氣,拱手回禮之後,直接上座。

    接著,他就對店裏的事務進行分派。

    牛少華正式擔任總經理一職,燕南飛負責財務部的全麵工作。

    其他業務正常進行,當前的重要事項就是協助警方追查那筆巨款的下落。這件事,交給牛少華負責。

    銀行貨款一事,則由燕南飛負責銜接,盡量延長歸還日期。如果銀行不肯推延,則想法再進行貨款。

    總之一句話,就是要保證珠寶業務的正常進行。

    當這一切部署完畢之後,宣思賢側身對喻菊*花說:“姆媽,你可有什麽吩咐要說?”

    到了這時候,喻菊*花本來就是羞刀難入鞘的狀態。

    看到宣思賢給了自己一個台階,她也就順勢而下的點頭說:“如此甚好。有你在這裏,我就回家休息啦。”

    送走喻菊*花之後,眾人又商議了一些要緊之事,也就各奔東西。

    謝謝你,二爺爺,齊爺爺。”等到其他人員退出之後,宣思賢走到二爺爺等人身前,表示自己的謝意。

    思賢啊,這事說起來有點僥幸。本來嘛,聽到開會的通知,我就覺得有些不對。隻是你父親的遺囑已經被人竊走,我也是無能為力喲。”齊老供奉介紹情況說。

    有了昨天撤銷宣思賢總經理的做法,除了戚牛之外,另外兩個保管遺囑的人,心中都有了陰影,估計有人已經想要奪取宣思賢的繼承人位置。

    在他們的想象之中,不到最後一刻,都不會說出遺囑的事。這中間的原因,就是想給喻菊*花留下一點麵子。

    沒有想得到,警方的人會是這麽給力。

    不但查清了宣慕梅與宣思道、金洪山、段明之間的往來,還取出了一份遺囑出來。

    從林支隊長說話的口氣之中,還應該是知曉現場上有保管遺囑的人。

    這麽說起來,事情就不是一般的奇怪呐。這事最後揭曉之前,齊老供奉也不知道另外兩人的存在。

    幾人寒暄了幾句之後,宣思賢擔心家中已經懷孕的妻子。就把招待二爺爺等人的任務,交給了新上任的牛總經理。

    剛一上車,他就連忙朝著療養院趕了過去。

    思賢,你可回來啦。”剛一下車,眼淚汪汪的白潔就撲了過來。

    小潔,慢點,慢點走。”雖然隻有一*夜之別,宣思賢也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二人緊緊擁抱到了一處。

    等到情緒安定下來之後,宣思賢這才朝著大家道歉說:“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啦。”

    不要緊,隻要多賠一點精神損失費就行。”蔡元芳不客氣的提了要求。

    說到這次的麻煩,遭受傷害最大的人,莫過於她。

    在家坐得好好的人,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宣思賢的情*人。

    好在她們夫妻在國外蹲的時間不短,對這樣的事情還有一定的免疫力。要不是這樣,氣也能把肺子給氣炸了。

    守一,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快點告訴我。”剛一坐下,宣思賢便急不可耐的問了起來。

    在他的心目中,早就認定此事能夠出現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一定是出自於李守一的手筆。

    就連蔡元芳等人,也在催促說:“別再賣關子啦,守一。”

    李守一聳了一下肩頭,用手指著胡軍、呂慶明二人說:“事情是他們做的,幹嘛要問我哩。”

    我不管,就要你給我們大家做一個解釋。”蔡元芳可不是一般的霸道。

    見到大家都是一種加以聲援的態度,李守一隻好乖乖說起了事情的前後經過。

    從江水城回到療養院的當天傍晚,李守一碰巧聽到了童三木與宣慕賢的通話內容。

    當天晚上,他先是找到京城來的律師喬遠。得到證實之後,又找來蔡元芳,三人商量了一個對策。

    在第二天準備草簽合同的會場上,打了翁家兄弟一個冷不防。

    對於宣家的事,由於沒有得到證實,李守一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是在言語上對宣思賢進行一些暗示。

    沒有想得到,反而會讓宣思賢誤會成了小心眼。

    盡管如此,李守一還是沒有放下此事。他讓胡軍和呂慶明換班出動,死死盯住了童三木。

    後來發現,宣慕梅才是重點目標,便又變換了監視對象。說是監視,其實也隻是定點監控。

    呂慶明不會開汽車,胡軍雖然會開汽車,對這太湖市區的路線也不熟悉。上了路之後,也很容易會脫線。

    到了最後,就以‘三河酒店’為重點,也在宣慕梅隔壁開了一個房間,進行死守硬盯。

    由於胡軍離開軍隊時間太長,加上沒有先進的監控器*材,也就無法對宣慕梅的房間進行直接監聽與攝像。

    李守一不參加監控,是因為他在宣慕梅麵前露過臉。加上療養院這麵有許多事,都要由他來拍板,這才沒有親自上陣。

    即使是這樣,他也在晚上偷偷摸到胡軍所在的房間。

    說來也巧,就連宣慕梅讓人從鄰近的姑蘇市竊取一份遺囑的事,也沒能逃得過他們的耳朵。

    到現場作案的家夥,將遺囑拍照之後,用手機傳給了宣慕梅。此後,那家夥又趕到太湖市,準備當麵將遺囑交給宣慕梅。

    有過實戰經驗的胡軍急中生智,讓呂慶明在路上製造碰撞糾紛,自己乘亂將遺囑偷到了手中。

    作案的家夥失去了遺囑,也不好再去見宣慕梅。

    看到這份遺囑,再聯想到那天的通話內容,李守一意識到宣慕梅是對繼承權產生了覬覦之心。

    因為不知道宣慕梅會如何操作,他也隻是含蓄的提醒了宣思賢幾句。

    接下來的監控中,胡軍和呂慶明又發現了宣思道和金洪山的行蹤。他們雖然不知道段明的來曆,也逐一記錄了下來。

    今天上午,當水柔之出現之後,李守一進一步掌握了有關情況,便讓胡軍主動出場,找到了警方。

    胡軍用不著做太多的事情,隻是把遺囑交了出去,提供了宣慕梅在‘三河酒店’的房間號碼。

    說完這一切後,胡軍特意提醒接待自己的警察,說是在場的董事或者是管理人員中,可能有人同樣持有遺囑。

    這麽一來,警方很快就找到了‘三河酒店’。幸好宣慕梅沒有退房,酒店服務員也就沒有打掃和清理房間。

    警察在酒店裏,不僅通過監控錄相找到宣慕梅、宣思道、金洪山的形跡,也發現了段明的蹤影。

    在房間裏,那張汙穢不堪的床單,除了斑點以外,還留下了四個人的毛發。

    警方隻要稍作鑒定,就能明確四人之間的關係。

    有了這麽多的發現,林支隊長才會引蛇出洞,讓童三木說出了那麽一段超越職業底線的話。

    也才會再次詢問各位董事和管理人員的看法。

    說到這兒,李守一擺了擺手:“你們說,姐夫是不是應該要給我大姐好好補償一番,是不是應該請我們哥兒們好好喝上一頓才對。”

    聽到這樣調侃的話,不但是年青人,就連李成鐵夫婦這一輩的人,也都跟著歡呼起來。

    讚成,我們讚成。”

    是喲,應該好好吃宣董事長一頓才對。”

    思賢,你當了董事長,也得好好慶祝才對。”

    眾人起哄了一會,卻沒有得到宣思賢的回答。因為宣思賢的目光,一直死死地盯在水柔之的臉上。

    剛開始,宣思賢並沒有過分注意水柔之。

    這幾天的時間裏,各方人士匯集。認不得的人,肯定會有不少。

    加上宣思賢把注意力集中在事情的內幕上,更加不會把精力投放到一個陌生人的臉上。

    時間長了以後,他這才發現坐在陳鳳琴旁邊的那個女人,始終是在用一種慈愛的目光看著自己。

    對,就是慈愛。自從父親去世之後,就一直沒有看到過的目光。

    在老夫人的眼中,除了威嚴之外,更多的是一種憎恨。

    雖說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宣思賢還是覺察到了老夫人對自己的一種敵視情感。

    這幾年來,他在夢中都想著父親那慈愛的目光。沒有想得到,會在大難得脫的此時,看到了這種期盼已久的目光。

    他緩緩的站起身來。看到宣思賢的神情有所不對的時候,屋子裏的眾人也就停止了嬉笑。

    姐夫,這位阿姨叫水柔之,是你的一位親人。聽說你這邊出了事,專門從姑蘇市趕了過來”李守一的介紹,是由淺入深,步步為營。

    聽說是自己的親人,宣思賢更是堅定了自己剛才的感覺。他哆嗦著嘴唇問道:“守一,不知這位長輩應該如何稱呼?”

    姐夫,林支隊長手中的那份遺囑,就是出自於這位阿姨的手中。”李守一還是不肯直接回答問題。

    聽到這樣的答案,宣思賢為之一怔。

    能夠掌握遺囑的人,都是父親極為信任的人,或者就是象老夫人這種極為親近的人。

    眼前這位慈祥的夫人,又會是什麽樣的人呢?

    沒等宣思賢想得太多,李守一直接說出了答案:“阿姨之所以會有遺囑,就因為她是你的親生母親。”

    聽到這樣的介紹,宣思賢瞬時想通了許多過去一直迷惑不解的事情。

    在老夫人眼光中,為什麽總是找不到慈愛的光彩。不管自己如何盡孝,總是換不來老夫人的一絲微笑。

    就連宣慕梅作出那種人神共憤的事情,老夫人也還是一力的袒護。

    明白了,統統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