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道：“當然，等一下你們可以親自看到。可惜現在還有些不足，否則南征就可以用得上了。”

    宋子貞問道：“哪裏不行？”

    程越皺眉道：“主要是螺旋槳，海水裏麵有鹽，對螺旋槳的腐蝕太大，合適的鋼材還沒製出來，不過此事也急不得。”

    南必好奇地道：“海上雖然不行，河裏已經可以了吧？”

    程越點頭道：“差不多了，再有一個月，河流湖泊裏就能看到蒸汽船。到時候，速度可以提高至少四倍！”

    眾人驚呼連連，真是好快的船！

    徐琰小心翼翼地道：“王爺，能讓我等看一看這船是如何動的麽？”

    程越笑道：“你們若是不怕髒，盡管去看。我剛才進去的時候還沒點火，已經弄得全身是黑灰，等你們進去後，怕是連臉都認不出了。”

    眾人這才明白程越身上的黑灰是怎麽來的，不願令自己無法回去，隻得作罷。

    說話間，船艙裏逐漸傳來轟響，煙囪裏也冒出了黑煙。聲音越來越大，黑煙也越冒越多。眾人再往船下看，螺旋槳已經轉了起來！

    船動了——！

    眾人忍不住爆發出陣陣歡呼，再笨的人也意識到，他們正在親身經曆一個必將載入史冊的時刻！

    船緩緩離開碼頭，駛向湖中。真金感受著船的移動，幾乎懷疑自己在做夢！

    南必等嬪妃興奮地在船上跑來跑去，隻覺無比地新鮮有趣，船竟然可以自己動！

    不忽木由衷地讚歎道：“鬼斧神工！真乃鬼斧神工！若以此船縱橫江湖，當者披靡！”

    程越搖了搖頭，道：“不容易啊，還有許多事情要做。製造蒸汽機，有些材料大宋和大元都沒有，印度的蟲膠也斷斷續續，不敷所需，我已下令朱清和張瑄率船隊遠航，尋找橡膠以利繼續製造。”

    不忽木一怔，道：“王爺，朱清和張瑄去哪裏尋找那種叫橡膠的東西？”

    程越笑道：“還記得骨嵬麽？”

    不忽木道：“記得，王爺手下的大將杜滸奪取的地方，聽說是一個大島。”

    程越點了點頭，道：“從那裏出發，沿海岸向東北航行，可以到達另一個大陸，再往下，有一片巨大無比的雨林，麵積甚至比整個南宋還要遼闊。那裏麵有許多寶藏，其中就有橡膠樹。割開樹幹，會流出白色的汁液，經過加工後，就可以變成非常重要的工業原料。我不但要讓他們帶回這種汁液，還要他們拿回種子，日後可以在南方種植。”

    真金聽到這裏，禁不住心馳神往，插口道：“不知朱清和張瑄帶了多少人去？”

    程越笑道：“不止他們，杜滸之所以沒回來，就因為他也奉了我的命令，在朱清和張瑄後出發在後接應。兩個船隊共計大小船隻兩百七十餘艘，六千餘人，其中海軍兩千人，其他都是朱清和張瑄的人馬。他們這一趟的探險，不管取得多大的成功，甚至失敗，都必將永載史冊！”

    脫歡向往地道：“他們多久會回來？一定會帶很多奇珍異寶吧？”

    程越向東方眺望，道：“我給了他們精確的海圖和地圖，他們也掌握了遠航的技巧，這一趟，應該在一年左右就會回來。”

    脫歡驚訝地道：“姐夫去過那裏麽？為何會有海圖和地圖？”

    程越笑道：“我還真的去過，不過略有不同。”

    脫歡好奇地追問道：“有何不同？”

    程越笑而不答。脫歡知道這已是程越最大的秘密，問他也不會說，隻好住口不問。

    此時船已離岸甚遠，速度也越來越快，船上眾人的歡呼聲此起彼伏，真金也激動地拍著扶欄，道：“我從小到大，從未坐過如此快船！”

    脫脫不服氣地道：“那也不如馬快！”

    程越笑著點頭道：“那是自然。”

    真金卻搖頭道：“船行駛的水路與馬奔跑的道路怎麽能相比？再者說，一艘船能運多少東西？你這種說法不倫不類。”

    脫脫被真金教訓，不敢還口，隻能嚅嚅地閉上嘴。

    程越輕輕一拍真金的肩膀，道：“走，我帶你們去開船。”

    真金一怔，道：“開船是門手藝，豈能一下子就學會？”

    程越笑道：“我這艘船的開法與以往不同，你們過去看看就知道。”

    眾人大喜，跟著程越進了船艙，順著廊道拐過幾道彎，便進入了一個極其特別的屋子。

    屋子在船的前頭最高處，周圍鑲著玻璃，寬敞潔淨，視野開闊。屋子裏麵陳設十分簡單，最顯眼的就是一個巨大的圓盤，周圍探出一圈結實的把手，一名身穿淺色衣服的中年漢子，正在全神貫注地轉動著它。

    眾人何曾見過這等古怪的東西，一時間全都呆住了——這是什麽？！

    程越指著圓盤，笑道：“這叫做方向盤，用它可以控製船行進的方向，有了它，就不用再拿櫓、篙這些東西以人力硬撐了。當然，這麽大的船，也沒辦法用那些工具。”

    眾人看得瞠目結舌，心中都在呐喊：“程越真的不是神仙轉世麽？為何能造出這許多神奇的物件？”

    程越對船長道：“船長，你先讓開一下，讓我來。”

    船長馬上施禮退到一邊，程越熟練地接過方向盤，拉著真金向他解釋操作的方法。

    真金喜不自禁，認真地學了一會兒，終於在程越的指導下開了一會兒船，高興得手舞足蹈。

    其他人看得眼熱，也一個個上來摸了一會兒方向盤，連忽土倫也玩得不亦樂乎。撒不忽開得舍不得放手，若不是程越催促，她能一直開下去！

    圍著小島轉了好幾個大圈，時間早已過了中午，程越令船長將船開回碼頭，帶著眾人下了船。

    眾人玩得戀戀不舍，囊加真開得沒有盡興，直呼下次還要來，得到了眾人的一致讚同。

    程越領著眾人就在島上吃了午飯。沒有什麽特別的優待，全與島上的軍士一樣，而且還是所有人在一起吃，眾人也吃得興致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