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親自察看了瞄準的結果，十分滿意，退後下令道：“大家捂住耳朵，開炮！”

    眾人連忙將耳朵緊緊捂住，隻聽“轟”地一聲，炮口噴出熾熱的火焰，一道極難發現的黑影瞬間擊中大石，又是一聲劇烈的爆炸，石塊橫飛，硝煙四起，大石竟被炸出一個淺坑！

    程越讚許地點了點頭，又連下兩道開炮的命令。火炮依然精準地擊中了目標。

    真金呆呆地望著大石，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第一次看到程越的火炮，從未想過火炮竟然也可以如此準確而威力強大！在火炮麵前，大元花費巨資在各地修的城牆究竟還有什麽用？要知道，這隻是一尊不起眼的小炮而已！難怪唆都等人異口同聲地認定，單以攻城論，程越已天下無敵！

    蒙古人唯一可以製衡程越的，隻剩下騎兵的快速和衝擊！

    脫歡、不忽木等人同樣被震懾得難以動彈，若是有幾百門這種小炮一齊轟將過去，即使像釣魚城那等天險也輕易可破！比起之前的實心彈，威力何止大了數倍？

    眾多女子除囊加真和忽土倫外，都沒上過戰場，也沒經曆過火炮攻擊的恐怖，更是嚇得花容失色！原來戰爭如此殘忍，區區一門小炮，幾發炮彈，多少人就會死於非命？

    忽都魯堅迷失看得興奮不已，雙拳緊握，險些放聲大喊！

    這是何等強大的軍隊！原來程越還有這麽多隱藏的秘密！

    程越道：“這隻是小的開花彈，還有大的也已經製造完成，正在蘇州做試驗，南征之時，實心彈大部分就要被淘汰，全換成開花彈。此外，還有可以曲線射擊的榴彈炮也造了出來，配合精準射擊的話，可以將炮擊的效率再提高幾倍，雖然遠沒有達到讓我滿意的程度，但以現今的能力，已經達到了極限。再往下，就要靠蒸汽動力去尋求精度和效率的提高。”

    程越一番話說完，眾人聽得如墮五裏霧中，最多隻懂了一半。但有一點他們很清楚，即程越又有了驚天動地的發明！

    崔彧結結巴巴地問道：“王爺，敢問……王爺說的蒸汽動力是什麽？有何……獨到之處？”

    程越笑了笑，手一指遠處的桅杆，道：“正要帶你們去看，這裏也是剛裝好，走吧。”

    山穀一側有階梯可拾階而上，程越帶領眾人翻過小山，來到小島背麵。登上山頂，豁然開朗，眾人清楚地看到，一座簡單而堅固的碼頭邊，停著一艘怪模怪樣的船！

    比起程越的座船，此船不算很大，隻有約二十丈長，但做工極為精致，大部分的地方都包著鋼板，看起來似乎很笨重，而最顯眼的就是中間豎著兩根粗大的煙囪，卻沒有劃槳的孔！

    真金愕然地看著這艘船，他不是行家也看得出，此船靠人力劃行將極為緩慢，或者，根本沒辦法劃得動！

    這是怎麽回事？

    船上有一些身著黑衣的人正在忙碌，一看到程越親至，連忙停下手裏的活兒，向程越行禮。

    程越向他們揮手致意，很快便帶領眾人登上甲板。程越留他們在甲板上等待，自己與幾名工匠鑽進船艙，去檢查船的狀況。

    暫代程越招呼眾人的是一名年輕的工匠，隻有二十多歲，喚作鄭廣，剛從蘇州調過來，看樣子極為精明強幹。

    不忽木急著要弄明白這艘船，於是一把拉住鄭廣，道：“你快給我說說，這艘船是怎麽回事？”

    鄭廣笑道：“大人且不要心急，容在下慢慢解釋。”

    不忽木道：“好，那你快說。”

    鄭廣指著煙囪道：“各位貴人想必看到了，這艘船不靠人力，而是靠燒煤或者柴火前進，這個煙囪就是為了排氣用的。”

    眾人大驚！

    什麽？不靠人力的船！

    居然可以用燒煤和柴火就可以讓船行進麽？！怎麽可能辦得到？！

    察八兒大搖其頭，道：“不可能，你不要騙我們，燒柴火怎麽可能讓船前進？簡直是笑話！”

    鄭廣早知會有人這樣講，向船尾一指，道：“各位貴人請隨在下來。”

    眾人跟著鄭廣來到船尾，鄭廣向水裏一指，道：“各位貴人請看，看到水下有個彎彎曲曲的東西沒有？”

    眾人探頭向下一看，果然看到幾個形狀十分怪異的鐵片鑄在一起，靜靜地躺在水中。

    董士選驚訝地道：“這是什麽？為何這等怪異？”

    鄭廣道：“這是王爺的發明，起名叫做螺旋槳，製作起來非常複雜，大宋最好的幾百名工匠在王爺的不斷指教下做了整整兩年，才大致掌握了辦法。即使到了今天，做出十個，也要作廢八個。螺旋槳做出來後，王爺格外高興，立下頭功的四名工匠，每人賜宅第一座！”

    眾人又是一驚，和禮霍孫愕然道：“王爺竟然給工匠如此重賞，隻為這幾個鐵片？”

    鄭廣哈哈笑道：“大人若是以為簡單，不妨試著做一下，如果大人也能做出來，說不定王爺也會給大人賜一座宅院！”

    李謙不想鄭廣被打斷，馬上接口問道：“那麽，這個螺旋槳又有什麽作用呢？”

    鄭廣道：“說來話長，簡而言之，就是先將水加熱，水熱之後就會有蒸汽，蒸汽會推動活塞往複活動，螺旋槳就會被帶得轉起來，推著船前進！”

    大多數人還是聽不明白，但精研過程越著作的幾個人已有了些領悟，隻是具體的方法他們還是不得而知。

    李孟接著又要再問，此時就見程越從船艙裏鑽了出來，臉上和身上還沾了些黑灰。

    完澤等妻妾看來，急忙各自掏出手帕，為程越擦拭。

    程越毫不在乎，反而滿麵興奮之色，道：“已經可以用了，兩年多來的努力終於沒有白費！”

    程越對鄭廣道：“去點火試船，我要看看速度如何？”

    鄭廣行了一禮，自去操船。程越仰望著粗壯的煙囪，欣慰不已。

    真金問道：“王爺，這艘船真的可以不用人劃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