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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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原劇情裏,主角下山時才是整個宏觀世界的開啟,凶險程度也絕非往日在清元派試煉地中的小打小鬧可以比擬。但是凶險越大,即將得到的金手指也就越大,本著對劇情有所了解,徐南柯並不是很擔心。

    但是,怕就怕,這次前往揚州城的主角變成了沈寄,而徐靈變成了他自己,劇情會出現把控不了的地方。

    他和沈寄、玄清、玄六一行四人,領了任務之後,告別清元派眾師父弟子,翻身上馬,一路南下。

    連帶著禦劍兩日,節約了不少時間,於是不到七日,便到達揚州城。

    此時正值寒冬,到處銀裝素裹。城內正是元宵節,本應該家家戶戶屋簷掛燈,熱鬧非凡,可此時整座城內卻透著一股被森沉包裹的沉重氣氛,街上並沒有幾個人,連小商小販都見不著幾個,整座城猶如被包裹在一層冷冰當中。

    “這便是揚州城?我第一次來。”沈寄抱著劍,跟在徐南柯身邊。

    徐南柯瞄了他一眼,見他眼眸發亮,隱藏不住的少年意氣。不由得想起原劇情裏沈寄最後倒是遊遍了山河名川,卻是為了尋找救治徐靈的解藥,恐怕也沒來得及打量沿途風景。自己此時已經將他的命運改了一大半,但是未來卻還未可知。便道:“以後你有的是機會下山,恐怕到時候你厭煩還來不及。”

    沈寄不以為然道:“有師兄在側,怎會厭煩。”

    徐南柯看他一臉坦然模樣,頓時語塞。

    玄六不忍直視地別過頭去,嘀咕道:“徐真,我認識你的時候你不是這樣,你的瀟灑都喂了狗吃了,你怎麽忍得了這麽個黏黏糊糊的師弟,我若是你,早一腳把他踹下山去了。”

    沈寄微微一笑,一板一眼地糾正他:“你不是師兄。”說罷看了眼徐南柯,眸中瀲灩著輕柔地水光,道:“你身高沒有他高,聲音沒有他好聽,修為不及他,每次下棋也要輸給他,就連賭鬥雞,也沒有贏過一次的。”

    徐南柯頓時老臉一臊,配合地挺直脊梁睨了玄六一眼,臉上寫著四個大字:不服來戰。

    “你們兩個人狼狽為奸,什麽鍋配什麽蓋!”玄六頓時怒從心起,反手拿下背後豎琴,手指一撥,發出刺耳的噪音,就對沈寄喝道:“小兔崽子,要不要切磋一番?”

    徐南柯覺得他方才那句話有點古怪,但也沒細想,這三年沈寄在他身後黏糊糊,他都習慣了,隻以為三年前在試煉地裏為沈寄擋了那一箭,沈寄有心報恩罷了。

    於是匆匆用兩隻手將兩個人撥開,頭疼地岔開話題,道:“揚州城變成先現今模樣,其中必定有所蹊蹺,你們還是把精力放在後麵吧。大師兄,你可找到了師父所說的那家賭館?”

    此次清元派受到揚州官員的求助,所求之事就是和這近兩年新開的賭館有關。

    “魔修道修一直混雜,以第一仙派為交界線,各分兩地,即便偶爾有互相混雜的,卻也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玄清淡淡道。

    “這我知道,大師兄,說點兒有用的。”玄六挑眉。

    玄清繼續解釋道:“可是最近不知為何,不知是什麽人物,在揚州城開了家“九死一生”賭城,讓白道修士和魔修兩方對陣,一對一廝殺,生死不論,吸引了大量人魔妖來賭——賭的卻不是錢,而是各種法寶仙器。”

    徐南柯道:“這樣一來,魔修道修魚龍混雜,場外必定糾紛不斷,波及到城內百姓。而且在賭城中有大量前所未有的仙器現世,引來許多人爭搶,其中有一件名為“冥水”的神器,在修.真界已經眾口不提十幾年了,不知為何,又聽說在這座城內出現,此消息一出,自然引人趨之若鶩。”

    “冥水,什麽玩意兒?”玄六一直不學無術,修為還行,但是一聽到這些莫名奇妙的東西,就兩眼一抹黑。

    徐南柯瞟了一眼沈寄,道:“沈寄,解釋給你的文盲師兄聽。”

    玄六:“滾!”

    沈寄不理會他,微微擰眉:“我隻知道藏書峰上的經書上說,‘冥水’有起死回生,讓人重回過去之效,但是並不知道真假,因為從沒有人見過。”

    僅僅憑“起死回生”四個字,就足以讓天下人瘋狂了,好在僅僅是傳說中才有的東西——但也許隻有徐南柯才知道這玩意兒的真麵目是怎樣。

    這四個人裏頭,隻有玄清一個人認真辦事,他手中拿著一小圓盤,其上有一根指針,指向靈氣波動最大的地方。那裏是幾裏之外的一條長街,黑雲籠罩,看不清麵目。

    四人廢話少說,當即朝著那座賭城去了。

    賭城內熱鬧非凡,牛鬼蛇神濟濟一堂,和外麵的冷清仿佛兩個世界。其中燈籠高掛,炭火燒得非常足,乍看一片熱鬧祥和,仔細一看,卻是血流各地,血腥味彌漫其中,強大反差有些令人炫目。

    賭城很高,分成了若幹樓層,每層又有不同賽場,每間賽場內都有兩名道修魔修亦或是妖獸在比試,旁邊欄杆後駐足許多服飾各異的人,圍觀呐喊,或是下賭注。

    四個人在裏麵穿梭,不過一會兒,就有個穿著暴露的女子過來招待:“四位公子是來下賭的,還是來參戰的,若是參戰,在我這裏報上名字,即刻便可以為你們安排賽場。”

    這裏參戰冒著極大的風險,要麽生,要麽死。

    徐南柯瞥了沈寄一眼,沈寄對他眨眨眼睛以示回應,然後心有靈犀地從自己的乾坤囊中拿出幾塊上階靈石,拋入這名女子手中。

    反正沈寄儼然一個管家小能手,這兩年徐南柯從山上拿到的靈石,都直接給他了,徐南柯對這些事情不太過問,後來整座落日峰上,大大小小的事情也讓沈寄一手操勞了。

    可以說非常省心省力了。

    女子手裏掂量著銀兩,這才笑嘻嘻地退到一邊,又見這四個人衣著氣度不凡,應該是從什麽名門正派中出來的,不甘心地貼到沈寄旁邊去,問:“這位小哥若是下場參戰,圍觀人數必定成倍增加,真的不考慮麽?”說罷視線黏膩地落在沈寄臉上。

    兩名牛鬼蛇神鬥來鬥去,沒意思,像這位小哥這樣的皮相,隻怕一上場,就要讓人沸騰了。

    “我替他拒絕了,他已經有心上人了,大出風頭沒有必要。”玄六回過頭來,幸災樂禍地調侃道:“沈師弟,你男人緣好,女人緣看來也不錯。”

    沈寄頓時臉色一青,下意識地看了眼師兄。

    徐南柯此時視線正落在賭城最高一層,從這個角度望去,隻能看到頂部黑洞洞的屋簷,可是卻能夠感覺到從上而下壓下來的威壓,顯然設下這個賭城結界的人,修為相當了得。

    玄清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與徐南柯蹙眉對視一眼。此次任務,絕非有神秘人物舉辦了賭城這麽簡單。

    沈寄視線在徐南柯身上落了足足幾分鍾,卻見對方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哪怕一眼,不由得臉色不怎麽好看。

    幾個人在吵嚷嚷的賭城中找了個位置站下來,就聽見原本就已經十分吵鬧的賭城中突然猶如加了一把柴火,猛然變得更加喧囂震天。

    人群中不知有誰在喊:“頭牌出來啦!頭牌!”

    這頭牌是誰?徐南柯不由得一愣,原劇情裏可沒有這個岔子。

    他不由得抬頭望去,隻見賭城高處走出來一名白衣男子,身邊跟了幾個裝扮怪異的仆人,那名白衣男子身形修長峻拔,輕鴻一瞥,宛若遊雲,徐南柯本來隻覺得這人身形眼熟,等他的那張臉從黑暗中完全顯出樣子來,溫雅清冷,長眉入鬢,徐南柯頓時呼吸一窒。

    “這人是誰?這等妙人在江湖上應該非常有名才對,我為何從來沒聽說過?”玄六抱著他那把長陽琴,禁不住皺起眉頭。

    玄清解釋道:“六師弟,你極少下山,自然不知道,這位是孤鶩山上真水老賊的兩個弟子之一,名叫謝長襟,前些年為禍作亂,殺人無數,這幾年不知為何收斂了起來,十分少在江湖上拋頭露麵。”

    “孤鶩山?”玄六冷嗤一聲:“這名號我聽過,執法長老不厭其煩講過數遍,那真水老賊還有另一個徒弟,怎麽不見那個徒弟出來?”

    玄清道:“江湖傳言,那名小徒弟似乎在衡陽一戰中受了極重的傷,一直在孤鶩山上養傷,近五年都沒有下過山啦。但這不是極好麽,少了一名魔頭,就少了多少妻離子散。”

    徐南柯聽著耳畔兩人對話,神情越發冷峻。五年沒有下山,也就是說,他的魂魄落於徐真身上後,自己原先的那軀殼就已經變成了一副空殼子。現在竟然不知是死是活,如果自己不久之後能夠回到原來的身體,可那身體已經腐爛了,下土了,怎麽辦。

    既然他已經身死,師父和三師兄沒道理還留著他的屍體。

    可三師兄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原劇情裏可根本沒有這一茬?難不成自己身死一事,又隱隱改變了劇情?

    徐南柯隻覺頭疼,蹙眉不語。

    “師兄,你沒事?”身邊一人輕聲問。

    徐南柯回過神來,就見沈寄站在他身前,眉目驚豔,竟然將嘈雜擁擠人群擋在身後,給他擠出了牆角一道小小空間。

    “沒事。”徐南柯收回神色,波瀾不驚道,隻是心中尚在猶疑之中,便隨手揪來一個穿梭在人群中的小廝,問道:“方才出來的那個頭牌,他也是在這裏參賽的?”

    小廝笑道:“公子是第一天來這裏吧,怪不得如此孤陋寡聞,孤鶩山謝長襟,已經在這裏參了好幾場賽事了,隻要押他,必定贏得滿缽啊!因為和他對陣的人,不是斷手斷腳,就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

    “這麽厲害?”玄六湊過來,有些不敢置信地問。

    小廝一攤手,道:“就是這麽厲害。”

    這會兒已經深夜,賭城卻還亮如白晝,外麵也沒有客棧營業,四人隻能暫時在這裏住下來。不知道為什麽,玄清和玄六好像默認了徐南柯一定會和沈寄在一間房一樣,拿了房牌,兩個人就自動去了另一間房。

    玄六走前,還對沈寄和徐南柯擠眉弄眼了一下。

    徐南柯心事重重,自然沒有將玄六的怪裏怪氣放在眼裏,他進了屋子,正打算沏壺茶坐下來,就見沈寄還站在走廊上,黑亮的雙眸盯著他,不知道在想什麽。

    “怎麽,還不進來?”徐南柯道。

    沈寄眼眸泛著一層水光,聲音裏有幾分委屈,道:“師兄,你為何……不吃醋?”

    徐南柯頓時一口茶噴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ps:這個副本裏沈寄的感情會挑明,不過要循序漸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