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宛適太開心了，她不願馬上回去，依舊和媽媽嘮叨著。今天的交談，媽媽有回應，那越抓越緊的手，分明在告訴自己，媽媽需要你。

    張醫生也被這裏的數據驚動，杜媽媽今天的表現，比車禍患者和杜宛適當初的表現還要好，有一個指標已到了蘇醒的標準。他的自語聲，更給了萬消和杜宛適極大的鼓舞，“很可能被直接喚醒。”

    窗外起風了，萬消一看時間，接近點。他勸杜宛適道：“媽媽需要休息，明天下午才有精力再次達到臨界點。”

    杜宛適看著早已經退回來的生理數據，依依不舍，“我再講分鍾好嗎？不知怎麽，特別不舍。”抬著頭，大眼睛期翼地看著萬消，似乎有淚光閃動。

    萬消揉揉她的臉，當然同意，這就是喜悅的淚花嗎？

    他去監控車禍患者，快點鍾了，如中毒般的昏睡，不知有沒有改觀。

    嗯？萬消發現，裏麵的監控調閱不到，從走廊上分布的攝像頭，可以看到他的病房門開著，空無一人。難怪，沒人住了，已經將病房的監控開關關閉。

    萬消進了醫院的監控後台，調閱出車禍患者離開前的視頻，忽地緊張起來。

    院長帶著個人，直接推進了患者的病房，想說句什麽，被那個多歲的軍人製止。院長還非常客氣地對著他鞠躬，然後退出關門。

    你好，我是，沒想到是在這裏見到你。”那個軍人笑眯眯地說道。

    車禍患者抬頭看了眼，繼續耷拉下腦袋，眼珠子都沒有轉動。

    我們將軍專門來找你，別裝傻了。”左邊的警衛一聲大喊，病房內嗡嗡作響。

    車禍患者明顯嚇了一跳。

    別緊張，也別灰心。要不是你落魄到隻能用手機上，還被限製在醫院內，我定位不了你。”將軍笑眯眯說著，“我們在上神交久矣，互相的習慣都清楚。”

    患者的眼珠子滴溜溜轉動，表情還在驚愕中。

    說實話，我不如你。要不是你前段時間一次性購買製作智能人的材料，我根本不知你在何方？就算那次被我定位在hz市，還動用了很多絡高手一起跟蹤，依舊消失無蹤。是不是受傷了？”將軍看到患者的褲管下，有些異常。

    患者的神色，變得迷惘。那些警衛開始有點懷疑，將軍是不是找錯人了？

    按照靜默者之間的約定，我不應該來找你。但是，你做的太過驚天動地，居然發動了一場戰爭。”將軍沒有理會，繼續說道，“現在d的軍事代表團，已經抵達，估計在談判了。”

    啊？”患者說了第一個字。

    沒錯，d的無人機，被你用程序通過超級相控陣控製了，成功地攻擊k，大部分損失在dj市。好在你沒有攻擊政府辦公地點和軍事設施，隻襲擊了高檔民居，以及芯片製造公司。但樣子很嚇人，映紅了天幕呀！目前被d壓著，正在談判。”

    患者站了起來，臉色刷白，“慘了。”

    跟我走吧。”將軍平靜地說道，“我沒說是壞事，是驚天動地。”

    患者搖著頭，自顧自說著，“慘了，慘了！”

    走廊上，患者走得飛快，劉護士對他打招呼，都沒有理會。

    這家夥，連謝都不說一聲，好歹我們將他從斤養到了，以後胖死你。”劉護士低聲地說著不滿。

    萬消特意回放了患者經過杜媽媽病房時的神色，沒有變化，連眼睛都沒有瞟過來一眼。

    靜默者！萬消當然明白了。

    那個將軍竟然是靜默者，聽他們的聊天，是植入量子計算機的那段程序，暴露了行蹤，被認定是所為。這家夥，近些天隻能通過普通手機上，在的團隊監控下，找上門了。

    難怪自己看到車禍患者，總是有些異樣。不過，為什麽不直接進來將自己也帶走呢？應該很清楚，那段程序是自己編的。因為自己的編程，完全複製了的習慣。

    一時間，萬消閃過很多種可能：靜默者並不想公布自己的存在；萬一被關押的話，想自己去救他；他車禍後部分失憶，認不出自己，否者，早就可以發出指令了；自己擁有情緒後，他已經不認識了……

    萬消還不知道，原本客觀理性的他，在擁有情緒後，和人類一樣，分析問題時，偏好對自己有利的可能。其實是靜默者沒有了控製自己的工具，自知對付不了萬消。那天進不去家門後，就沒敢輕舉妄動。

    患者被將軍帶著，坐進了停在樓下的軍牌車，才主動說了第一句話：“我想回住所，還需要一塊t芯片。”

    可以。”將軍吩咐手下去置辦芯片，“我叫王偉。”

    馬睦。”靜默者簡單地回了一句，“還需要動用警方破門，所有秘鑰都被他改了。”

    他？”靜默者一愣，“難不成是你的……”

    靜默者點點頭，“我說過，他會成長。”隨後將自己車禍，萬消失控的推測，大致講了一下。

    好。我出麵協調打開房門。”靜默者親自打電話，很快就落實下去。

    此時，他們正在靜默者的房間裏，搗鼓著什麽。

    萬消通過小區的監控，發現一群人破開了他的房門，不時有警衛人員進出。

    家裏沒有監控，萬消不清楚他們為何不來抓自己，但有一點，他已經明白，必須避開，同時希望靜默者部分失憶。

    可惜，事態的發展非常快，他的手機被暗中定位了，隨後，杜宛適的也被暗中監控。這手法超出了監的能力，比黑客更隱蔽，與自己偷聽林少他們時，如出一轍。

    杜宛適有所覺察，匆匆與媽媽說了再見站起來，“你怎麽了？”

    呃。”萬消看出了她眼中的擔憂，“沒事。要不要吃點夜宵？”晚飯他們隻點了外賣，在媽媽病房裏將就了一頓。

    不需要。你好像遇到什麽事了？”杜宛適堅持問，雙手環抱在萬消腰間，唯恐一撒手，就丟了。

    那個……”萬消將所有的結局都快閃了一遍，理性不斷回歸：愛、不讓她受到傷害、和杜宛適訂婚、永遠在一起……在所有備份的行動中，分析出最合理的行動——帶著杜宛適避開。

    我有一個心願未了。”萬消忽地說道。

    杜宛適看著他，等下，神色緊張。

    我們一起去看看季綏鳳的家鄉，看看那裏的古風早晨。”

    明天下午能回嗎？”

    爭取。”

    杜宛適點點頭問：“遠嗎？”

    今夜就出發去縣城，明早去她家。”

    杜宛適扭頭看了看沉睡中的媽媽，被萬消拉了出去。皇冠、手機都留在病房。

    在去季綏鳳家鄉的約車上，萬消一直沉默，杜宛適有些傷感。她清楚不是吃醋，萬消要自己陪同去，那就不是舊情難忘。何況，自己也有必要去祭奠一下，那是自己的承諾。

    可是，自己的情緒怎麽就調動不起來？她隻有緊緊靠著萬消，再緊一點，再緊一點……

    定位丟了。”靜默者已經完成了t芯片的改造，又成為了u盤似的一塊，拉開，連上他的專用電腦。原本應該出現的那個紅點，隻在九院出來後，在某三個地方閃動了一下。

    好厲害！”邊上的靜默者也不由得感歎，隻是用移動的後台數據，針對性地多備份了一點，就被發現。他還采取了最迷惑人的手段，手機和價值百萬的皇冠都留在病房，營造一個很快會回來的假象。

    都敢發動戰爭了，鬼知道這段時間他經曆過什麽。程序的學習能力，遠遠不是人類能比擬的。萬消的變化，超出我預料太多。漾影人，可怕的力量！”靜默者一邊回答，一邊在某個雲盤中查找什麽。

    通知下去，公裏的高速圈，設立盤查點，將杜宛適的圖片發下去。”靜默者布置著，埋怨一句，“你應該早點告訴我們。”

    我以為製作了控製片，還可以像以前似的隨時召喚回來。”靜默者也感到了事情的嚴重，能發動戰爭的萬消，誰能保證，下次他會將槍口對準誰？

    不用布控。”靜默者開心喊道，“他應該去了綏江縣，我們趕緊追過去……”

    說一半，他停住了，雙手還搭在鍵盤上，腦袋卻不斷低垂下去。

    馬睦！馬睦！”靜默者連喊幾聲，警衛搶過去扶住他。發現他眼睛閉上，鼾聲響了起來。

    任何一個靜默者，都是國家的超級財富，就像王偉，已經位列中將，全軍最年輕的中將。隻是靜默者極少，大多性格怪癖，不願走到前台，隻在自身願意的時候，幫忙一下。

    看到的情況，王偉大為緊張，要知道，靜默者的最佳工作時間段，都是在夜晚。現在才九點半，居然如中般的昏睡過去，身體上肯定存在嚴重問題。

    直到九院院長在電話中再三保證，人沒有問題，正在好轉，王偉才將信將疑。心裏卻打定主意，要把靜默者帶去帝都治療。

    這一陣耽擱，給萬消和杜宛適騰出了時間。他們趕到綏江縣城安頓下來，已接近點。萬消稍微鬆了一口氣，杜宛適卻心煩意亂，她緊緊地攥著萬消的袖子，越來越緊張。

    我愛你！”萬消擁著杜宛適躺下，一手墊在她的頭下，一手輕輕撫摸著秀背，慢慢地，她靜了下來。“給你講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