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零六章 還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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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吉尼亞嬸嬸,我對克蕾雅的感情是認真而嚴肅的,這點請你放心,我會比疼愛自己還要疼愛她。”他覺得如果不是用英文交流,換成漢語言,換成未穿越前那個時代環境,他絕對沒有可能流利地說出上麵一番話。
這時候除去承諾,他還能怎麽回答?無視維吉尼亞的牢騷麽?還是說給對方耐心講述自己在天巢星區的遭遇,用事實證明自己不是一個“濫情”的家夥,實在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維吉尼亞盯著他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方才點頭說道:“唔……這個我相信你,克蕾雅有講過你之前都做了什麽。”
唐方的心頭飄過一萬隻草泥馬,雖然這麽形容有些不敬,卻不可否認能夠完美描繪他現在的心情。
她明明從克蕾雅那裏打聽到自己付出了怎樣的實際行動,卻還要在自己麵前提點一番……不,應該說敲打一番,為克蕾雅掙些麵子。這近似於告訴他“你媳婦兒娘家有人,不要試圖去欺負她。”
當然,維吉尼亞的做法讓他無語無奈,不可否認她的心很好。想來沒少花心思去了解華夏文化,方才做出眼前非常東方式的行為。
“嗬嗬……維吉尼亞嬸嬸,你這次同我聯絡不是就為了叮囑我好好待克蕾雅吧。”
“當然不是。”維吉尼亞低頭看了一眼pda屏幕,說道:“會麵地點改到了距離利威亞恒星係統6.3光年處,時間也向後順延三周。嗯,我馬上把坐標發給你。”
“順延三周?出了什麽問題?”他明明已經做好日程規劃,哪裏想到維吉尼亞突然告訴他會麵時間順延三周,毫無疑問會打亂艾瑪小姐的安排。
“比爾?卡特與克裏蘇加德那邊出了點小狀況,昨天發來電訊說可能會晚到幾日。”
“小狀況?嚴重麽?如果需要幫助盡管開口。”
“不用太擔心,據說隻是帝國海軍調動頻繁,比爾?卡特與克裏蘇加德出於謹慎行事的考慮決定繞開危險區域,毫無疑問這會耗去一些時間。”
聽到她這麽講,唐方沒有多言,心想會麵順延三周就順延三周吧,反正他還有一堆傷腦筋的事情要處理,比如怎麽處理從歐米伽空間站收容的那些實驗體,比如怎麽跟費?雯麗小姐道出殘酷現實……還有諾娃的事情。
“好吧,既然你這麽講。”他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麽。
便在這時,大屏幕光影一閃,一個大胡子擠入鏡頭範圍……
“維吉尼亞,看你把他給嚇得……小心他以後見了你繞道走。”說話的是馬裏恩,他還在剛才維吉尼亞幫克蕾雅敲打唐方的頻道上。
說完這句話,無視維吉尼亞臉上那份微微不爽,馬裏恩扭頭看向唐方:“不要害怕,她就是一個外強中幹的家夥,前麵那些話都是在唬你呢。”
得,唐方今天算是領教了什麽叫實力坑隊友。這是他在現場,認得馬裏恩那張臉,如果換成別的什麽人,怕是根本不會相信前方一臉不正經的大胡子就是那個讓柯爾克拉夫?斯圖爾特夜不能寐的加西亞反抗軍精神領袖老馬裏恩------馬裏恩?鄧肯。
“老家夥,不是提前告訴過你不要隨便插嘴我跟他的談話嗎。”
這兩個互相拆台的家夥,還真是絕配。唐方在心裏吐槽一句,對前方二人報以如沐春風的微笑,靜靜地看著他們作妖……這是恪守中立的最佳對策。
馬裏恩對於維吉尼亞的喊話充耳不聞,放在後麵的手忽然抬起來:“瞧瞧這是什麽東西?”
唐方聞言望去,隻見屏幕中央立著一個酒瓶,白色的瓶體,紅色的飄帶,鮮豔的飛天標,還有大寫的moutai字樣。
“茅……台?茅台酒?!”他一臉無語表情:“你是從哪裏搞來的?”
自從地球荒廢後,許多曾經聲名赫赫的企業還有文化遺產都泯滅在曆史長河中,似華夏一些酒廠,老窖與基酒基本上毀於一旦。即便許多企業在這二百多年時間努力求存,試圖重建從前輝煌,卻終究抵不過歲月侵蝕,很大一部分有曆史底蘊的企業消失在時代潮流下。
如茅台酒這樣的著名酒企,即便頑強地留存下來,其產品相比地球文明時期也大有不同,很難恢複曾經的滋味。
真不知道馬裏恩從哪裏搞來這種東西,從封口處的生產日期看,分明是地球還沒有廢棄前的歲月。嗯,如果是真的話……那可真是一瓶價值萬金的老酒了。
他雖然不怎麽喝酒,卻也知道茅台的名號,可以說是未穿越前那個時代的國酒王者。
馬裏恩是個老酒鬼,對於這一點他在克羅坦的時候便深有了解。隻是沒有想到那個家夥之前開玩笑說這次見麵一定好好招待他,如今果然拿出了足夠分量的老酒。
“不怕告訴你……”大胡子湊近鏡頭說道:“我搬空了沃克親王的酒窖。發現一瓶白的,一瓶青的。青的被我喝了,白的留著給你……青色那瓶味道棒極了,嗯,外包裝上那隻雞畫的也不錯。”
沃克親王,唐方對於沃克親王並不陌生,當初他、阿羅斯、豪森三人從5號行星出來,被征召進入雷霆艦隊參與娜美星戰役,雷霆艦隊就是沃克親王旗下武裝,後來回到美嘉爾恒星係統,泰斯特又率領萬花筒艦隊趕來圍剿他,被伊普西龍中繼站打得屁滾尿流,再到蒙亞帝國、蘇魯帝國與星盟的戰爭爆發,泰斯特又讓他重重地踢了一腳屁股,萬花筒艦隊幾乎全軍覆滅。
“雞?生肖茅台?”唐方指著馬裏恩說道:“真是個敗家子,那是用來收藏的。”
馬裏恩對於他的話十分不理解:“酒不就是拿來喝的麽?收藏?是收藏瓶子麽?我沒覺得它的樣子有多麽招人喜歡。”
“呃。”唐方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他,說起來酒這種飲料不正是為喝下它而存在麽?
“你居然用我給你的天琴座級特勤艦去幹偷酒的勾當。”他換了一個吐槽點。
天琴座級特勤艦便是艾格?斯台特曼與羅瑞?斯旺在深潛者艦隊所用戰艦的基礎上,融入星際爭霸人類的科學技術所開發出來的一種晨星鑄造專有特勤艦,具有很高的機動性與隱秘性,適用敵後滲透作業、情報收集、前線偵查等任務。
為希倫貝爾大區人熟知的新深潛者艦隊,便是由天琴座級特勤艦加以特殊改裝而成。
第一批天琴座級特勤艦出廠後遠赴菲尼克斯帝國,第二批天琴座級特勤艦出廠後被他贈予了馬裏恩?鄧肯,以幫助加西亞反抗軍同蒙亞帝國海軍作戰。
他沒有想到的是,老家夥竟然用這支艦隊去搶劫沃克親王的酒窖。
馬裏恩對於他的吐槽毫不在意,打著哈哈說道:“順手而為,順手而為……”
如今他還能說什麽?碰到這麽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家夥……也隻能選擇接受了。
“這瓶你可不能饞嘴喝掉,一定要保存好。”
馬裏恩哈哈笑道:“放心吧,我就算饞的把舌頭咬掉,也絕不動為你準備的禮物。”
唐方搖搖頭不去看他,望維吉尼亞說道:“這麽多年……真是苦了你。”
“誰說不是呢……”在這一點上,她非常讚同唐艦長的觀點。
說完這句話,維吉尼亞跟他告別,然後去按中止鍵位。在這個過程中唐方恍惚聽見馬裏恩得意說道:“一瓶茅台酒換來一支艦隊,我還真是一個商業奇才。”
他用手揉捏額頭,對於這位起義軍領袖無語到極點。難怪那些同馬裏恩熟稔的人說起他都一臉笑意。就這種性格放到外人麵前,誰會相信他是大名鼎鼎的馬裏恩?鄧肯呢。
不過要是換一個角度來看,或許也正是因為他的平易近人、嬉笑怒罵、以及樂觀開朗,像不滅火種般凝聚了人心,振奮了意誌,讓加西亞反抗軍在幾乎看不見曙光的黑暗中前行,一直堅守到今日。
這是大胡子獨有的人格魅力,有一種非常特別的感染力。加西亞反抗軍的靈魂人物、加西亞反抗軍的精神領袖,對於這樣的形容詞,他當之無愧。
說起來兩個人性格不同,有一點相同。馬裏恩?鄧肯身邊有一位能幹的女助手維吉尼亞,他身邊也有一位能幹的女助手凱莉尼亞。
維吉尼亞總是不爽馬裏恩?鄧肯的不靠譜,凱莉尼亞總是吐槽他的不著家。
“指揮官,你落下我了。”就在這時,腦海響起的聲音嚇了他一跳,仔細看才發現前方正在整理自在天係統所獲情報的艾瑪小姐以一道嚴肅目光望著他,仿佛這是一件攸關生死的大事。
“艾瑪,人嚇人會嚇死人的。”他大聲抗議道。
“指揮官,我不是人。”她很認真地做解釋。哪怕她已經從係統空間走出,獲得了一具伊普西龍人身軀,卻還是沒有豎立“自己是一個人”的認知,仍然停留在“我是一個人工智能”的階段。
“好,好,好,你不是人……你是機器人。”他對此很無奈,也很沮喪。因為艾瑪小姐有向凱莉尼亞那個啥也管,啥也操心的八婆靠攏的跡象。
艾瑪非常認可他的定義,雙手間有環繞光華流轉不休,那並不是來自她身體的能量,那是艦橋各種無線設備輻射的電磁波,也可以說是各種數據,如今卻成為她掌心的能量環流,映在那張淡藍色眼瞳。
這是伊普西龍人身軀賦予她的特殊能力……有了這份能力,她可以更加自如地響應外部環境變化,控製米諾陶級戰列巡航艦的各項參數。
換句話說,如今的艾瑪小姐可謂史上最強艦務官,就像質量效應中edi之於joker,就像光環中科塔娜之於士官長。
當然,他跟joker的性格差了十萬八千裏,同士官長的性格也難有交集。
便在這時,旁邊的豪森與丘吉爾對望一眼,小聲嘀咕道:“他剛才說什麽?這位伊普西龍小姐姐是機器人?”
丘吉爾沒有吐槽他用了“小姐姐”三個字,帶著壞笑說道:“咱們唐艦長的口味越來越刁鑽了哈。”
“那可不……吃慣了青菜豆腐,總要嚐試一下爆肚肥腸才叫生活不是?”豪森說道:“不要忘記船艙裏還有一位大明星。”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隻電子筆便砸在頭上,又落在地上,然後是唐方憤恨的喊聲:“該死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講什麽。”
豪森揉著被電子筆砸中的地方,一臉哀怨表情:“那你要怎麽處罰我?女裝麽?”
唐方無言以對,無話可說,自從在鳳凰城外那場戰鬥為豪森打開一扇新天地,這貨厚臉皮的功底越來越深厚,越來越讓人無語。
………………
唐艦長猶豫著要不要利用這段時間回天巢星區找阿巴瑟處理來源於自在天係統的靈體時,菲尼克斯帝國出現了一個讓整個希倫貝爾大區一片嘩然的情況。
馬洛?史密斯的平等法案推進計劃遇到莫大阻力,中層官員對於來自決策層的命令采取軟抵製,將下發的文件束之高閣……這還是好一些的情況。那些以剝削奴役莫裏斯奴獲得巨量財富與勢力的人不斷地利用偽裝者挑起事端,製造莫裏斯奴與平民在權利領域的對抗,形成新的階級對立,為剛剛結束內戰的菲尼克斯帝國帶去厚厚的陰霾。
這樣的情況十分尷尬,如果是高層抵製,馬洛?史密斯可以直接對他們動手,如果是基層抵製,大不了狠狠處理一批,正好可以更換成進步人士,甚至於莫裏斯奴裏的佼佼者……畢竟不是每一個莫裏斯奴都愚蠢不堪,似白嶽那等人物要認真挑選總能找出些許。
然而正是這種不上不下的中層官員,偏偏他們手裏握有實權,既沒有辦法大刀闊斧地換掉他們,那會帶來係統性的政治動蕩,又沒有辦法牢牢地將他們控製在眼皮子底下,讓他們不敢做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