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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遺憾的是你不是那些人……不過話說回來，那些沒用的家夥不指望馬裏恩?鄧肯帶領他們翻身，還能指望誰呢？”
    最開始說話士兵往地下吐了一口痰，恨聲說道：“都是這群傻東西，像跳梁小醜一樣蹦來蹦去，最近一段時間將國內局勢弄得雞飛狗跳，導致我們的工作強度增加了一倍不止。”
    另一名士兵臉上露出詭異表情：“要說跳梁小醜的話，我覺得迪拉爾恒星係統那個叫唐方的家夥才是。瞧瞧他這些年幹的那些破事，在這個國家蹦蹦，在那個國家跳跳……也隻有他才能配上這樣的稱號。”
    士兵的諷刺很犀利，完全符合唐方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站在一個懷有敵意，又抱著看戲想法的人來講，有這樣的見解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
    “哈哈哈哈，你說的很對，他的確是一個上躥下跳的跳梁小醜。”最開始說話的士兵說道：“那小子才是真孬種，比馬裏恩?鄧肯都不如。加西亞反抗軍那群烏合之眾敢於同帝國海軍戰鬥，他呢？這些年來又做了什麽？”
    這名士兵說的同樣很惡毒，也同樣是事實。唐艦長在外麵這搞搞那搞搞，花了不少心思，費去很多精力，可是結果呢？他在蒙亞帝國社會的影響力還沒有加西亞反抗軍高。
    帝國方麵花大力氣封鎖了消息渠道，民間知道有這麽一個人，可是掌握的谘詢不多，也隻有加西亞反抗軍會給他們的二當家下力氣炒作宣傳，隻不過憑他們國境流寇的身份，效果並不好。
    唐艦長曾經在sns電視台講過自己的理想是解放蒙亞，眼下晨星鑄造有了讓人生畏的力量，但在他所謂的解放事業上卻是一直原地踏步，沒有多少建樹。
    士兵有道理這樣講，因為站在他的角度這就是事實，無可推脫的事實。
    普通人根本不會去深思唐方為什麽不對蒙亞帝國用兵，他們隻相信自己看到的聽到的……那些清晰明了的東西。
    當然，就算有人告訴像士兵這種人唐艦長在糾結什麽，為什麽遲遲不對蒙亞帝國動手，他們也不會心存感動與感激，而是用其他惡毒的詞語去嘲諷，比如婦人之仁，比如懦夫……
    雙方是敵人！唐艦長的抱負與誌向同他們的利益相衝突。
    “你說……馬裏恩?鄧肯那些家夥會不會打來這裏。”另一名士兵轉換話題，道出一直憋在心頭的憂思與顧慮，雖說他們看不起馬裏恩?鄧肯，鄙視加西亞反抗軍是一群烏合之眾，可是呢……內心深處也有害怕與恐懼滋生。
    首先，他們怕死，一旦加西亞反抗軍進犯凱爾特恒星係統，天知道作為士兵還能不能看到明日升起的朝陽。其次，如果斯圖爾特家族倒了，他們也就失去棲息的大樹，未來的生活可能就不是這麽安逸了。最後，他們的家庭或多或少與蒙亞帝國的貴族、官員有些親密關係，一旦馬裏恩?鄧肯那些人掌權，天知道會不會追究責任，對曾經的利益集團進行血腥清洗。
    最開始說話的士兵說道：“不會的，加西亞反抗軍那些家夥如果有膽子進攻凱爾特恒星係統，他們早就那麽做了，又怎麽會在首都圈外圍與諸親王麾下戰艦糾纏。”
    “咦，你知道的倒是不少麽。”另一名士兵有些意外搭檔的明智。
    “那是當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跟誰混的。”他說的“混”不是受哪位軍官管轄，而是一起喝酒賭博的，有貴族身份的公子哥，不然以他基層士兵的身份，哪裏有渠道得知關於唐方，關於晨星鑄造，關於加西亞反抗軍的情報。
    酒肆與賭場向來是獲取情報與資源的好地方。
    “那些家夥，就算有晨星鑄造提供先進戰艦，也絕不可能是凱爾特衛隊的敵手，他們或許連凱爾特恒星係統的曲速攔截網都突破不了。”
    如同圖蘭克斯聯合王國克哈諾斯恒星係統那般，凱爾特恒星係統作為蒙亞帝國首都恒星係統，由內而外共配置兩道曲速攔截網。數據處理站所在的恒星係統邊沿有一道，在凱爾特恒星係統第五行星與第六行星之間有一道。
    柯爾克拉夫一世所在的凱爾特星是凱爾特恒星係統第三行星，在它的外麵還有居住星漢克星與半居住星納拉克星。其政治與經濟結構在地理上的表現與圖蘭克斯聯合王國的克哈諾斯恒星係統相差無幾。
    凱爾特星是帝國心髒，上麵生活著大大小小的貴族、官員，及其子嗣家眷、仆從遠親。還有一些大商人、大財閥，各領域的人才、領軍人物。
    當然，這並不是說凱爾特星上麵沒有平民，隻是相較漢克星而言平民數量要少的多，整體素質也要高的多。而漢克星上的居民除去原來的土著遺老，居民的素質又比諸侯領地的居民素質高。
    既然素質高能力強，可以在這裏立足，所擁有的財富自然也比諸侯領地的居民要多的多。相應地，他們對斯圖爾特家族的擁護程度也高。
    縱觀人類曆史，為什麽各個朝代的統治者會給予首都生活的民眾更好福利，更高待遇，更多機會。能夠成為帝王的人物自然不傻，隻有給予首都民眾利益，他們才會做堅定的保huang派，而不會在變局來臨時成為第一個推牆的人。
    這很不公平，卻極現實。
    如果說漢克星是凱爾特星居住屬性的延伸，那麽納拉克星便是凱爾特星與漢克星社會生產的延伸。
    納拉克星上麵有各種各樣的種植園、畜牧場、飼養池、日用百貨生產工廠、屠宰加工車間……作為承載社會活動最基本的商業實體的半居住星，相比凱爾特星與漢克星，它有著更強的包容性，許多來自地方恒星係統的人在這裏找到工作與生活……雖然都是一些基礎崗位，好一點的崗位大都被來自漢克星的人把持。
    “剝削”並不是資本家專用的名詞。其實每一個生活著的人都在剝削他人，隻是……對於常人來講很難意識到罷了。
    除去內外兩層曲速攔截網，凱爾特恒星係統還分布著大量天基防禦設施，尤其是柯爾克拉夫一世所在的凱爾特星附近，其密集程度簡直到了讓人頭皮發麻的地步。
    柯爾克拉夫一世還在靠近凱爾特星的外側虛空修造了一個以阿蒙特軍港為中心的的軍事平台，兼有軍港與防線核心兩層含義。據說裏麵停泊著蒙亞帝國最為著名的戰艦------雲鯨級超級航母。
    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是不懂軍事的普通人，也不會認為馬裏恩?鄧肯那些人會出現在凱爾特恒星係統。
    “是啊，除非他們吃了雄心豹子膽。”最開始說話的士兵一麵將數據處理轉存，一麵嗤笑道：“馬裏恩?鄧肯、克裏蘇加德、三木日向……這群家夥還真把自己當成一號人物了。其實呢……隻不過是一群流寇遊勇。”
    “放心吧，你就算給他們吃了雄心豹子膽，他們也不敢來的。那份衝動最多用在地方恒星係統駐軍身上。”另一名士兵說這句話的時候向上豎起中指，以示對加西亞反抗軍的鄙視。
    作為堂堂正規軍，怎麽可能看得起一群流匪。馬裏恩?鄧肯對那些期盼斯圖爾特家族倒台的人來說是一份希望，但是對於他們這些不希望斯圖爾特家族倒台的人來說，那便是一坨加了韭菜花的狗屎，要多臭有多臭。
    最開始那名士兵沒有說話，將手裏的煙屁股丟在地上，用腳使勁踩住，大力碾滅。單瞧他臉上的表情，仿佛碾的不是煙屁股，是一隻叫做馬裏恩?鄧肯的臭蟲。
    兩個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馬裏恩?鄧肯與加西亞反抗軍身上，並不會由此延伸至晨星鑄造身上。簡單點來講，他們根本沒有想過那個懦夫會對蒙亞帝國用兵，以前不會，現在更不會，因為單單以許德拉軍團為首的蒙亞帝國海軍艦隊與以聖?安東尼艦隊為首的蘇魯帝國艦隊，還有伊達共和國的頑固軍閥麾下艦隊、圖蘭克斯聯合王國與索隆帝國的戰爭，就夠他喝一大壺黃湯的了。
    從他以前的種種作為與性格來看，像隻猴子一樣四處救火才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對於這一點別說他們這些有一定背景與交際圈的士兵明白，凱爾特星與漢克星上的絕大多數人都懂。
    最開始說話的士兵踩滅煙頭後回過神來，正打算說點什麽，由前方曲速探針傳來數據所表現的曲線出現連續的小幅震蕩。
    “咦，這是什麽情況？”他對於眼前情況很是不解，因為按照震蕩幅度，絕對不可能是戰艦級力量進行曲速躍遷所生現象。何況一艘戰艦執行曲速躍遷和一支艦隊執行曲速躍遷絕對不是一碼事。
    1+1=2，這是常識性問題。可是表現在艦隊級力量執行曲速躍遷時，1+1>2才是正常情況，多股重力波對空間影響是幾何疊加的。
    另一名士兵也注意到顯示器上曲線的異常震蕩，雖然幅度很小，但確實存在。
    “是小型穿梭機麽……還是說搭載曲速引擎的無人機？”
    前麵的士兵也是小心：“不管怎麽說，把這個問題匯報曲速攔截網指揮中心就是。”說完話，他將d-102區域曲速探針發回的數據送往曲速攔截網指揮中心。
    這樣一來，無論那東西是不是小型穿梭機，又或者某個恒星突然發飆引發的重力風暴，接下來出現的事情於他們而言沒有半分責任。
    類似的現象以前不是沒有發生過，兩人並不在意。
    一般情況下，即便是以快速著稱的小型穿梭機，由d-102區域進入凱爾特恒星係統曲速攔截網近區最少也要幾個小時，他們並不擔心會發生意外情況，接下來需要做的隻是密切注意沿途曲速探針傳回的後續數據。
    他們的心才落下去，也就不到5分鍾時間便高高抬起，幾乎竄到嗓子眼兒。
    並不是曲率震蕩變成風暴之勢，讓他們激動的東西更加直觀。
    數據處理站所在位置遠離曲速攔截網的入關口，一般情況下這裏不會出現宇宙飛行器，最多負責第一層曲速攔截網的科羅拉迪親王團所轄巡邏艦隊會在附近區域遊蕩。
    然而今天跟以往情況完全不同，當最開始說話的士兵看到顯示器上抖成篩子般的曲線，以及傳感設備顯示的密集紅斑，他順著玻璃窗往外麵看過去，險些一口咬掉自己的舌頭。
    “快……快看……那……那什麽情況？”那份顫栗傳導到他的嗓音上，好像北風震蕩破敗的油紙窗花，異常難聞。
    另一名士兵轉動座椅，順著玻璃窗往外麵看去，眼睛一點一點張開，麵皮跳成一團。
    麵皮的跳是有規律的，每有一道光爆在視線盡頭閃現就會跳一次，於是由慢而快，跳的叫人擔心他是不是在抽風。
    在遙遠的視平線盡頭，光爆像潮水般蔓延開，連成一條白線。
    那根本不是什麽小型穿梭機，那是一艘艘宇宙戰艦。
    凱爾特恒星係統外麵布置了多少曲速探針？新的舊的，大的小的，其數量多到讓人頭皮發麻的程度，可是呢，這麽多的曲速探針愣是沒有發現對方的行蹤。
    確定對麵不斷閃現的光爆代表著一艘又一艘戰艦後，那麽接下來出現在腦海的想法自然是前方戰艦的來曆，是敵是友？
    是敵是友……不管是最開始說話的士兵，還是另一名士兵，都覺得前者可能性比較大。如果是友方戰艦的話，他們所在的數據處理站，還有後麵的曲速攔截網整套係統早就得到來自軍部的通知了，又怎會出現當前情況。
    更讓人驚恐的是，這些戰艦出現後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向著他們所在位置逼近。這裏可不是通往凱爾特恒星係統內部的海關通道，這裏是曲速攔截設備與配套防禦設施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