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重瞳暴君的血色嫁衣(2)——暴君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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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玄樞每次踏進大秦王宮的心情都很沉重。

    大秦國君本來就是個天下皆知的稱號,十六年前一個人的出生更讓這個稱號變得諸侯聞之色變,原因很簡單,重瞳者,天下王!注定一統天下的那個人!

    所以大秦的下一任國君以嬴天為名,所以他一出世,就是大秦太子,而不是秦國世子!諸國對秦的忌憚日漸加深,秦,太強了!

    不過,還好,就因為秦太強了,所以,就不足為懼了,畢竟,一個大陸上還有很多國家,比如齊,再比如楚。

    後來,大秦國君就更有名了,比重瞳本身更有名!

    老國主死後,十四歲的他繼位,本來挺好的,可誰知後來,十五歲的國主自從看見班師回朝的大秦司馬崖烈後就一見傾心,成了令天下恥笑的死斷袖。

    崖烈是大秦的司馬,是敵人聞風喪膽的將軍,是個輪廓分明陽剛盡顯男人味爆棚的極品好男人,更何況人家還有個青梅竹馬碧玉溫婉的未婚妻——季玉婉,怎麽可能成為斷袖?!

    所以十五歲的被寄予厚望的重瞳君主從此在喪心病狂的路上一去不返,收絡天下美男,除了幾個背景太硬自己搬不動之外的所有他看上的人,如今都成了他的男寵。

    這不是願不願意的問題,沒人願意與殘暴的君主麵對麵,如果不是屠了季氏滿門,也許沒有人會發現這個君主骨子裏的殘忍暴虐!令人膽寒的是,季寒如今正在大秦後宮裏作著男寵,季寒,就是季玉婉的哥哥!

    隨後,無所顧忌的君主更是過慣了驕奢淫逸的生活,荒唐事數不勝數。

    曾有臣子諫言“國庫空虛!”

    王座上的君主喝著酒釀,重瞳半眯,眼角挑起了那抹嗜血的紅,“有什麽是比抄家來錢還快的方式呢?”

    後來,朝堂血禍,孤魂成災。

    也曾有長相漂亮的男子自願投入嬴天的後宮自甘男奴,而重瞳的君主卻滿不在乎的說句“過了九重獄,再來談做孤的人!”

    九重獄,九重地獄,男子過了九重獄,絕世樣貌不若井中枯鬼般醜陋,苟延殘喘著最後一縷生氣,年輕的君主晃了晃指尖的酒壺,頗為惋惜的喝著酒:“來人,給孤退了這層皮,不完美的配不上孤!”

    從此,君主涼薄性情殘暴的讓天下心寒。

    終於走進了君主的寢殿,文玄樞依舊是皺著眉鬱鬱的表情,他心中不會作嬴天本是大家心中寄托厚望的一統天下的雄主,可誰也不知道一個根正苗紅的王儲怎麽會越長越歪這樣的感慨,他隻會更精確的推演大陸局勢,這樣的君主讓很多人失望,也會讓很多人高興,比如想要稱霸的諸侯!

    君主,你,氣數將盡!

    寢宮裏是涼薄的靜,寢殿裏比他早到的是衣衫不整輕紗薄帶的董齊琛,嬴天的三千男寵之一,也是自己恩師——當代大儒董仲的小兒子。

    他看著對麵那張麵色漲紅倍感屈辱的秀麗臉龐時,終是什麽也沒說,這種侍寢的尷尬場麵說什麽適合?更何況還是男男......

    這種尷尬的氣氛很快就被打破,嬴天進來的很快,他坐在主位,剛沐完浴,頭發滴著水,隨手扯了件袍子披在了董齊琛身上,自己的衣袍卻半搭不搭的,精致的鎖骨,裸,露在外麵,和冷空氣一接,升起一層軟軟的絨毛,文玄樞靜靜看,看著大秦的國君,但他沒有看他的眼睛,他知道,決不能看他的眼睛。

    嬴天微著鳳目,尊貴的重瞳讓人看的不那麽清晰,其實他從未真正睜開過他的重瞳,不過他眼角邊的那抹豔紅卻總是囂張的上揚著淩唳的狂虐,每當他挑起這抹紅時,就意味著屠殺,流血。

    而今晚,他挑起了這抹紅,宮殿裏隻有兩個人,那麽……

    “文丞相,在想什麽?看見孤就讓你如此凝重!”

    喝酒後的君主言語很是輕佻,如果不是文玄樞恰恰是少數幾個背景太強不能動的人,這個膽大包天,色,欲,凶凶的君主早就把這種優秀的世間極品男人收回後宮了,就因為沒收到,小心眼的君主沒少明裏暗裏的對他挑逗使絆子。

    “不知陛下深夜召見所謂何事!”文玄樞恭敬的行禮。

    “國將不安,汝來說說,究竟為何事?”年少的帝王麵容狠唳,隨手便掀翻了桌子,價值連城的硯台直愣愣的砸在文玄樞頭上,墨碎,血不止。

    不過,文玄樞有些詫異,他居然還關心國家之事?!良心發現?!“皖東的旱災微臣與諸位同僚已經在協商解決。”

    “協商?!等你們協商出來方案饑民不知餓死千萬!流民大概能塞滿京城了吧!”帝王笑的有些嗜血,“還是,爾等故意拖延,隻為找個合適的機會,借天之口,推翻孤?”

    俊雅的眉頭鎖得更深了,不過文玄樞的心智到底不是一般人可比擬的,他麵不改色,“微臣不敢。”

    “不敢?!不幹,還是不甘?”

    文玄樞沒有抬頭,眉頭緊鎖,不知在想什麽。

    “文玄樞,汝要記得,重瞳者,命定之人,天定之子,想要推翻孤,爾等,做什麽都不夠,除非,孤,願意。”

    除非,孤,願意。最後幾個字很輕,但是帝王的霸氣和孤傲不加掩飾的在古樸的大殿上蔓延著。

    “至於旱災,汝就不要操心了,孤自有安排。近日姬老先生大壽將至,汝是大秦的丞相,地位尊崇,帶秦理之,可。明日,爾等去桃源,接先生同去。”

    爾等,不是一個人,所以同去的有董齊琛。至於先生,能讓暴君恭敬的稱為先生的人天下間隻有桃源那位江黎默江先生了。

    以前,世間從來沒有過這位江先生,但並不妨礙這個人在一個月前橫空出世。

    她的出名原因很簡單,因為一件事,一個禮,一句話,有點傳奇,但這件事發生在傳奇的秦國書院就顯得很正常,主要是秦國書院出來了很多傳奇的人,簡稱名人效應,總之它的權威無人敢挑戰,除了無惡不作的大秦國主嬴天。

    話說一個月前秦國書院,國君嬴天到了,他自然不是去學習的,這個讓天下人恨的牙癢癢的死斷袖理所當然的是去挑美男的,用他的話說,書院是個出有文化美男的地方!

    他看中了一個,卻沒能帶走,頭一次,但他沒有生氣,還有點乖順,大家很驚奇,更讓大家驚奇的是大秦書院的桃源裏我居然住著個人,這個人還很囂張,讓個小廝丟給了嬴天一張紙條就沒了下文,而接過紙條的嬴天臉一陣紅一陣黑,良久,他居然站直了身子,莊重的向桃源方向行了一禮。

    這禮可不得了,至少,嬴天有生以來從來沒有向任何人行過禮,重瞳者的禮,不是誰都有膽子接的。然後,他說了一句話,“先生大才!請先生教我!”

    桃源裏的人沒動,桃源外的人也沒動,三天,嬴天足足外外等了三天才被小廝請進桃源,不多時他便出來,臨走前隻說了一句話:“世間淺陋,竟不知有如此奇女子,唯江黎默江先生耳。”

    然後這句話不出半日便傳至天下,此後一月,國君的惡行有所收斂,所以江黎默徹底火了,人們對這位從未謀麵的奇女子的敬仰之情宛若滔滔江水啊簡直,太崇拜了,能搞定嬴天那個絕世大刺頭!而文玄樞正好,對這個人很好奇,也許,她真的能改變點什麽?!

    翌日早,一輛馬車行至桃源。

    桃源邊有溪,溪邊立一身著白麻衣的普通女子,年歲不大,墨色長發微攏於後,眼前照了層白布,是個瞎子。她回過頭,對著來人一笑,氣度淡然,風華絕代。

    文玄樞沒見過江黎默,但他可以肯定,這就是!天下公子是有傲骨有身份的人,但此刻,他向女子行了一禮,“先生!”,女子受了,她麵上依舊是雲淡風輕寵辱不驚的模樣。

    大秦襲舜三年五月初,兩架馬車駛出了大秦京城,一輛往自南方的天下山莊,一輛去皖東的天災中心;一輛上坐著江黎默江先生,文臣之首文玄樞,後宮男寵董齊琛,另一輛上坐著大秦的重瞳屠夫——嬴天,跟隨的是一個老太監一個有點呆的男寵和一群色厲內荏浪費國家公糧的大臣。

    一輛靜悄悄的走,一輛坦蕩的天下皆知。

    兩輛車,帶著同一個目的,為後來改變天下格局,奠定了基礎。

    同日的另一邊,南邊的山崖。

    晨光熹微,山崖上的風,清透得有些涼。

    “老師,您為萬世之師,精通諸子百家,為什麽作為您的唯一的弟子,您隻教學生儒?”這是一個很普通的書生,眉目勉為其難的給個形容詞——清秀,他說話很慢,慢的出奇。

    “你這癡兒!”癡兒就是癡兒,又笨又慢的人!

    說話的是個粗布麻衣的邋遢老頭,他站在山崖上,麵朝東方,又環視了這廣闊的國土一圈,渾濁的眼睛閃過明亮的睿智:重瞳顯世,除了儒,你學其他的有用麽?學了其他的,你又如何比得上天定之子!重瞳出,天下王。重瞳顯世,諸天避讓!

    “唉~慢慢啊!這個時代,不到你……這……是個,心術的時代!”所以不適合癡兒!

    “心術的時代?”書生有些困惑。

    “帝王權術不過操控心術!”書生還欲問,老者卻不願多說,“唉~世間事,不可說,不可說!趕緊好好讀書,所謂一法通而萬法通,等懂了儒,其他的自然就懂了!”

    “可學生什麽時候能萬法皆通?學生學的很慢!”

    “……那就慢點學……”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陛下!奴家真心好愛你。

    絳禮看都沒看賤兮兮的作者君,孤寂地喝著酒,眼角的紅說不盡蒼涼哀嘯,“都是胡說.....汝筆下多少人,怎會真心對孤?”

    作者君:愛你定是真心!因為.....

    萬萬千千的角色裏,隻有你是我的求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