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瑰抬起頭，厚厚的黑發遮住了她瑰麗的眼眸, 但眾人知道, 她的瞳孔裏不會有任何一個人影, 那雙迷人的眼睛對待任何人, 都是放空狀態。

    “真是濃鬱的第九元素的氣息。”這是在末世裏被照顧的很好的聲音。

    若望眯著眼, 血腥瑪麗在水晶製的高腳杯裏輕輕的起伏；凩上將依舊是從容的微笑，手指間，又不自覺的開始轉動那枚昂貴的翠玉戒指；夜叉靜靜的看了重瑰和玫一眼, 又低下頭去；周圍人的表情都微妙的不可琢磨, 此時, 一直閉著眼睛的聯邦英雄睜開了他的眼睛。

    “第九元素, 一直都是個騙局。”那雙眼睛, 深邃而可靠，很值得信賴。

    “父親, 這是重瑰的信譽。”少女沒有任何人類情緒的語調響起，也確實, 這麽多年過去了, 她要麽不說話，要麽便沒有錯, 這是血腥帝國和地獄聯邦公認的事情。

    “你要如何證明。”

    “存在不需要證明。”很有道理, 就像我站在這裏不需要證明我的存在一般, 這是客觀事實，這讓人無法反駁。

    “真是有意思的謬論。”若望享受著血腥瑪麗那種濃鬱的苦澀味道，細細研磨過舌尖, 讓每顆味蕾都完全綻放在反衝上來刺激神經的甘甜之中。

    “同時掌握九種元素的滿階元素者可重新創世。”女孩放空的眼神中找不到靈魂存在的痕跡。

    “完美基因的新時代神明！”多麽平靜的宣言。

    “哢嚓——”

    是水晶破碎的聲音……

    是翠玉湮滅的聲音……

    無望城（5）——謠言

    “陛下，請為這些公函蓋章。”這個中年人有獵鷹的眼神，他把西裝一絲不苟的穿出了軍裝的味道。

    “一切由首相決定就好了。”十四歲的少年漂亮的無可複製，尤其是那雙碧色的眼睛，比翡翠空透，比祖母綠靈秀，比尖晶石尊貴，比橄欖石奢靡，比深碧璽勾魂，它們鑲嵌在吹彈可破的肌膚上，純得心驚，豔得攝靈。

    “陛下可是血腥帝國的君主，一切需得陛下首肯。”首相嚴肅而客觀。

    年少且沒有實權的君主拿出了自己的印章蓋了下去，沒有看出來絲毫不快，他的動作優雅中透著死板，像個機器般熟練快速的蓋完所有的文件，隻不過文件的內容，他也一個字都沒看。

    沒必要，或者，沒必要。嗬！

    首相接過蓋好君主印章的文件交給秘書，然後揚揚手，所有侍從全部都退出華美的寢室。少年的手不自覺的攥了攥自己的衣袖。

    首相走到血腥帝國尊貴的君主身前，單膝跪地，動作誠懇而又莊嚴，像是膜拜神明，他恭敬的捧起了少年修長的手，眼中是肅穆的尊敬。“多纖細脆弱的藝術品！此時一定很勞累。”然後，他閉上眼睛，將君主的指放在自己口中反複吮吸，少年垂目，長長的睫毛投影下無望的底色。

    良久，男人從自己的恭敬裏退卻，他癡迷的看著被自己口中津液挑弄的泛著粉紅色亮晶晶的指尖，然後解開了自己的褲子，他溫和的笑著，鉗住少年完美的下顎，讓他直視自己巨大的雄器，然後拿起被舔舐過的濕答答的少年的手輕輕的覆蓋在上麵，首相尖刻的臉上漸漸浮現出暢快的潮紅和猥贖的笑容。下一刻，一股熱流便蓬勃而出，直濺在君王的臉上，首相得意的低下頭，視若珍寶的盯著那張看似麻木實則隱忍的麵容，伸出猩紅的舌頭，一點一點舔掉招惹髒汙的精-體，接著，他找到了少年的唇角，他細細的舔了舔，清晰的感受著每一絲紋理，這可能是甜點，先仔細的品味後，再一口吞了進去，就像他幾乎狂熱的將自己的舌頭硬塞在少年的嘴裏，直至少年接近窒息。

    不夠，還不夠。這當然不夠！

    他撕開君主華麗卻如同穿給藝妓般那種纖薄的衣料，少年優美的鎖骨，消瘦的身體毫無掩蓋的充斥著青澀卻誘人的氣息。

    “果然，有什麽是比褻瀆自己的信仰還令人開心的事情呢！”

    偌大的寢室空蕩蕩的，正好用來讓那些羞恥的喘息更立體的擴散。

    擴散著首相的褻瀆……擴散著君主的恥辱……

    “這就是權利帶來的美妙滋味。”首相舔了舔少年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離開了這彌漫著特殊味道的房間。

    良久，等到幹淨的光線穿透玻璃窗照射到少年身上時，一顆晶瑩的淚滴劃破的純白的罪惡。

    這種空曠的屋子可能還有一個作用，無限放大絕望，對，就像這低低的抽噎聲……

    又過了很久，哭泣聲漸息。少年光裸著身子重新找到了一套依舊如藝妓身上那種纖薄的衣服，他隻有這一種材料的衣服，嬌貴而浪蕩……

    “來人。”

    侍從進來收拾好淫-亂的殘局。

    “玉蘿，誰還能幫我。”君主抱著頭，瑟縮在角落。

    “奇跡陛下！那位人間奇跡。”那個名叫玉蘿的侍女說，口氣可定。

    “可是他也在找她。我們沒有機會的。”少年更加絕望。

    “那就讓他也沒有機會！”侍女還是相當肯定的口氣，“當然，也不能讓他地獄聯邦先找到她！”

    “一年時間了，沒有一絲消息！她可能已經死在外麵了！”那是個比自己還嬌貴的瓷娃娃，多的容易破碎。

    “不，陛下！她是人間奇跡，你要相信，奇跡絕對不會死去！她是奇跡，雖然她一樣嬌弱，可她的智慧絕對不允許她以任何屈辱的方式死去。”為什麽這個侍女說話總是真的肯定呢？肯定的，叫絕望的人很容易就相信了。

    “對，她是奇跡。”

    “是的，陛下。一年多都沒有她的消息了，森威首相他越來越著急了！聯邦和神棄者那邊，也越來越坐不住了陛下，這是我們的好機會！我們找不到也不能讓任何一方找到奇跡！”

    “我們要怎麽做？”少年抬起頭，用空洞洞的眼神望著侍女。

    “我們把這場水，攪得更混就好了！讓捉魚人迷了眼睛，也讓魚自己跳出來！”侍女望著少年，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弧度。

    又四個月過後。

    無望城的雇軍的檢查口的酒館。

    “噯，你說最近這幾個月怎麽生人來了這麽多？”一個末等雇軍通過沒有玻璃的窗戶看著來來往往的傭兵和賞金獵人不自覺發出了疑問。“他們好像很強的樣子，上頭讓我們不要輕易和他們發生衝突。”

    “這可是黑暗大陸的大新聞你都不知道，這些人中大部分是元素者還有棄神者，不過能來無望城這種偏遠的地方的也都是些不成氣候的來碰碰運氣罷了！”鄰桌的一個尖嘴猴腮看起來頗為市儈的人解釋道。

    “什麽大新聞？元素者啊都很厲害！”末等雇軍驚歎。

    “想知道？一個金幣。”尖嘴猴腮的人擺出一個陰暗的表情，甚是嚇人。末等雇軍一抖，碰到了碰到了旁邊一個髯胡大漢，那大漢不愉的將手中的酒碗砸在桌子上，“猴子，甭跟老子扯淡！”末等雇軍又是一抖，今天被嚇得不清。

    “好吧好吧，反正外人都知道的消息，就免費告訴你們這些孤陋寡聞的！”猴子攤攤手，無奈的說，“你們知道人間奇跡麽？”嘴角挑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她——丟了！”

    吵鬧的酒館一下子安靜了。

    猴子很滿意這樣的效果，接著道，“誰得到人類奇跡就等於掌控了人類未來，不管是血腥帝國又或者是地獄聯邦，都對她勢在必得！但一年半過去了，他們都沒有任何消息。”

    “那一年半了怎麽最近才有這樣的消息？之前呢？”有人問。

    “很好的問題？”猴子挑挑眉，“人類的奇跡丟了，多麽大的事件，這當然得是機密，怎麽可能公之於眾？聯邦和帝國那群政客又不是蠢蛋。”

    “怎麽如今又人盡皆知了？”又有人發問。

    “嗯，又是個好問題，估計是那群棄神者們不幹了，他們可是也很關注人間奇跡的，而聯邦帝國都將他們耍的團團轉，他們自然不會樂意了。人間奇跡丟了，那就該是全人類的責任，把這些消息公之於眾，大家一起幫忙沒準更快呢～所以現在大陸可熱鬧了，不管是誰找到人類奇跡，都可以向聯邦帝國或者棄神者提出任何可滿足要求。”

    猴子站了起來，徜徉在混濁的空氣中，一臉幸福，“大家可以想一想，每天躺在舒適的莊園裏，享受幹淨的空氣和清澈的陽光，手握著美酒，有各種各樣鮮嫩的少女服侍自己，給自己捏腳，揉肩，我們可以隨意品嚐那些嬌豔如花朵的嘴唇，我們可以肆意揮霍數不盡的金銀，我們可以脫離被奴役被壓榨的人生……”猴子頓了一下，聲音突然嚴厲，“這是改變命運的機會！誰都不會放過，我不該有人放棄這樣的機會！”

    多麽蠱惑人心的演說，猴子得意的看了看四周沉浸在自己臆想裏或者熱血沸騰立馬想幹出一番大事業的人，喝了口廉價劣質的烈酒，輕飄飄的來了句：“當然，這可能都是謠言！”

    “人類奇跡，多麽珍貴啊！怎麽能說丟就丟了呢……”他笑得詭異，“沒準，她自己不想出來呢？自己把自己藏起來了呢！真是有意思……可真好玩……”最後一句像是夢囈，旁的人在這種嘈雜的環境裏不可能聽見的低語。

    但快要接近十二歲，聽力越來越好的少年聽得到，他把自己隱在爛布裏，毫無存在感……

    作者有話要說：　　上篇是謠言還是下篇是呢？

    人類奇跡從來不說謊話！可是，很多真理都會被未來的某一天推翻何況這隻是個看似權威的小姑娘……

    然而，人們偏偏就相信……完全相信的那種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