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化險為夷 天弈閣考驗投資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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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圭也是老狐狸了,馬上平複下來,笑說道:“長史笑話白某也,區區無花果白某怎會吝嗇?長史且先回去,我一會命千重樓活計給長史送一車去。”
“不必如此,仇某隻要幾顆嚐嚐便可,不需太多。”說話間,已然站起身,“白老板,我隨你一起去參觀一下讓白老板都吝嗇的無花果。”
看似一句玩笑,已然表現出仇和定要查看無花果決心。
白圭依舊沒有動,端坐於座位上,風輕雲淡道:“長史真是急性子,莫不是最喜歡吃無花果?如此白某便記下了,日後但凡再購得上好無花果,一定先想著長史。”
話到此處,白圭起身來到仇和身邊,一把拉住他,故作調侃姿態,“長史再饞也要等一下嘛,待貨商們卸完貨,我們一起去便是。再說了,等一下我為長史準備的碧水清茗就送來了。”說著話,白圭已然將仇和硬是壓在座位上。
仇和此時若是再急著去看無花果那就是要撕破臉皮了,於是笑著催促道:“我還有公務,白老板催促一下下人,快些將碧水清茗取來,然後我隨你取了無花果便走。”
白圭此時很為難,無花果沒有來,若是領著仇和去取無花果定然會被其看出,剛才他刻意打斷春仙之話語定然有因。
正在內心躊躇不絕時,春仙與一位風塵仆仆的男人前來,春仙笑語盈然道:“老板,永戟國的賈老板非要親自向你賠罪,我把人給你帶來了。”
白圭猛然抬頭,但見那位風塵仆仆之人,正是永戟國專門做無花果生意的商人賈義貞,心中揪著的石頭終於落地,輕盈站起,拱手道:“賈老板一路風塵仆仆受累了,有什麽好賠罪的?”
賈老板歎息一聲道:“白老板你是不知道啊,這毗盧國城門太難進了,所有客商在十裏外渭風驛站便不得前進,等細細盤查後才能靠近城門。待到城門,又是一番審查,如同審犯人一般,這才耽誤時辰,造成無花果有半數潰爛,還望白老板贖罪啊。”
白圭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仇和,繼而又看向賈義貞,“最近毗盧國有叛賊作祟,難免會盤查嚴格一些,我們都是老朋友了,怎能因為這點小事就怪罪呢。
這次運送來的無花果我白某照單全收,一文銀子也不落,快些去休憩吧。”
正在二人說話間,前去取碧水清茗的下人回來了,手中捧著一方精美禮盒,恭敬遞到仇和麵前,“大人,方才為給大人精細包裝慢了些,大人莫要怪罪!”
“哈哈哈。”仇和一陣大笑,繼而起身接過精美禮盒,“既然是官府耽誤了白老板貨物,仇某就代廷尉給您賠不是了,無花果我就不吃了,下次有新鮮貨時,仇某再厚顏前來索要,這便告辭!”
“那就不留長史大人,一路好走。”
仇和也不客氣,提著禮盒跨出門檻便揮著大袖離去。
有驚無險,白圭打發下人領著賈義貞去休息後,方才長舒一口氣,此時臉色已經泛白,明顯是剛才受了驚嚇。
“老板,方才春仙來是想跟你說無聖公子找您。”
“我知道。”白圭沉思有頃,幽幽道:“你告訴無聖公子,讓他去天弈閣等我,我一會便去。”
春仙聰明無比,雖然不完全知道老板為何不讓他提無聖公子,但離去後馬上做出應對,將宗無聖支開,免得一會被仇和碰上。
可巧不巧,春仙將宗無聖支走後,無花果客商賈義貞正好趕來,這才帶著他前往會客廳,為白圭化解一場危機。
白圭乃是天下聞名商賈,朋友遍天下不說,還有很多廟堂裏當差的官員與其交好,消息自然靈通。
在那次宗無聖為其做完畫落款無聖時,他心中就已經生出猜疑,於是托很多朋友打聽,那個在朗州鬧得中州皇朝上下不得安寧的宗無聖之樣貌。
沒用多久,靈州的客商便將一張張貼在靈州城主府門前的懸賞畫像交於白圭。白圭一下之下,不禁心潮起伏,他怎麽也想不到無聖公子竟然就是那位占領朗州函穀險道的叛賊宗無聖。
然而,白圭是一個生意人,並且不是毗盧國人,天下商道,哪裏有生意,白圭便會走到哪裏。白圭又是一個善於捕捉商機之人,他懂得投資任何商機。
這幾天,在他細細打聽研究之下,驚喜的發現宗無聖是一個經天緯地之才,而且他占領的朗州地大物博,又有函穀關守護,若是有朝一日宗無聖能夠將朗州變法成功,勢必會強大起來。
於是白圭找到一個比投資任何商機都賺錢的買賣投資一個建國帝王。
盡管現在言宗無聖能推翻朝政為時過早,但白圭以生意人的賭徒心理,願意試一下,所以才對宗無聖在此如此禮待。
今日,白圭打斷春仙話語,就是生怕無聖二字被仇和聽去會心生懷疑。好在虛驚一場,被及時趕來的賈老板化解。
白圭思忖有頃,臉上表情變幻不定,終於,臉色歸於平靜,呢喃道:“宗無聖!我便考察一下你,若是你能達到我白圭投資要求,那便開始我後半生唯一的一筆買賣吧。”
話畢,白圭邁著大步向天弈閣走去。
天弈閣,顧名思義,乃是千重樓為手談愛好者開設的場所。
此處是唯一十二個時辰不斷客之地,大清早,天弈閣已然是座無虛席,而且客人均是弦筆大陸六國之名流士子。
在毗盧國,白圭的千重樓是各國名流士子最喜歡來的地方,由於各國不得迫殺名流士子之規則,故此每每有手談大師對弈,各國名流士子便會聞風趕來。
這些名流士子均是槃槃大才,更喜歡利用手談來評論天下之勢。
今日要進行手談的是毗盧國手談大師成蛟,而要挑戰他的是來自永戟國的手談大師慎獨。
由於是兩國之間的大師對弈,故此永戟國名流今日來了不少,在場的毗盧國士子也占多數。
天弈閣與為天閣一樣均在室外,被竹林環繞一大片空地,上方則是用木結構建造碩大雨棚,即便是陽光毒辣或是大雨傾盆,都不會影響客人觀棋。
宗無聖被春仙帶到這裏,頓時見其中熙熙攘攘數百人,分別落座於麵前白玉打造的石桌前,目光則落在前方正在白玉石桌前對坐二人。
在華夏時,宗無聖對圍棋也有愛好,但棋藝不精,與高手對弈常有勝負,今日乍見天弈閣空前盛世,不禁產生興趣,兀自站在角落等待二人開始對弈。
二人目視對方微微頷首,以示他們做好準備。一邊的棋童頓時高呼一聲,“上大盤”
大盤便是大號棋盤,為方便觀看者觀棋,大盤的作用尤為重要。在擺定大盤之後,馬上來了一位布衣士子立於大盤前,這是即將為現場解說的司儀先生。
遠道而來的慎獨見準備就緒,客氣微微一笑,“不知成蛟大師準備玩國殺還是普通對弈?”
成蛟自然知道國殺為何意,於是瀟灑伸出右手示意,“慎獨大師遠來是客,請定盤便是。”
慎獨也不客氣,聞言便朗聲道:“今日兩國名流齊聚一堂,若是普通了索然無味,不如趁此時機玩一次國殺,也好讓遠道而來的名流們不虛此行。”
“但憑慎獨大師之意。”
二人話音方落,棋童便從一個金屬圓桶中取出兩塊巴掌大銅片。但見兩塊銅片上分別刻著“毗盧、永戟”二國國稱。
棋童將刻著毗盧國稱銅片放於成蛟麵前,又將刻著永戟二字的銅片放於慎獨麵前,就這麽簡單擺上國稱之舉,現場頓時莊重起來,歡呼喝彩助威聲不絕於耳。
鬧聲漸止,成蛟饒有氣度道:“永戟國慎獨大師遠來是客,請執黑子先行。”
慎獨微微一笑,也不客氣,微微拱手抱拳,“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伸手便將一枚黑子打到右上三三位,成蛟斜眼一瞥,微笑著拈起一枚白子“啪”一聲打在左下星位。
二人手談已入臻境,速度飛快。成蛟白子落定,慎獨早已拈在指尖的黑子便落到右下三三位。
此時司儀先生已經做好準備,朗聲為觀棋者報棋:“黑子右上三三位。”說話間,便將一枚特製棋子貼於報出位置。
安置好黑子後,司儀先生再將一枚白子貼於大盤上左下星位,“白子左下星位”話音未落,又拿起黑子貼於大盤右下三三位,“黑子右下再三三”
短短三手棋一出,現場名流士子紛紛議論起來,明顯是替“毗盧”擔憂。更有永戟熱血之人,高聲喊出,“我永戟慎獨大師名不虛傳,毗盧一味防守,不露鋒芒,勝敗三手便定。”
成蛟聽著永戟國人呼喊,心中也是驚訝,他這是第一次與慎獨對弈,沒想到此人竟然手談如此犀利,不禁心生無限擔憂。
這雖然是一盤棋局,卻是在較量兩國之勢,若是成蛟在毗盧輸給遠道而來的永戟,定然顏麵掃地。
就在這時,白圭已然來到天弈閣,他掃視一圈,發現在角落裏認真觀棋的宗無聖後,示意早就發現他款款來到身邊的春仙,“慎獨棋藝高超,打算以國殺羞辱毗盧,若是成蛟敗北,你鎖匙無聖公子與慎獨對弈。”
春仙會意,嫣然一笑,向著宗無聖之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