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棋勢乃國勢 棋局如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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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盤上棋子越來越多,此時“永戟”占盡優勢,而“毗盧”卻是隻占了四個邊角,中央腹地有一路“毗盧軍隊”正在出逃。
這盤棋已然定局,“毗盧”腹地那支軍隊若是能夠成功出逃,則有反敗為勝機會,若是胎死腹中,則滿盤皆輸。
成蛟越下越心驚,心道自己這防守棋路在毗盧國無人能破,沒想到今日卻是遇到對手了,這永戟國的慎獨棋路與自己截然相反,擅長猛攻,而且攻勢淩冽,一浪高過一浪。
長此下去,必輸無疑。
現場開始一番騷動,永戟國的名流士子們觀察大盤局勢,已然獲悉大局已定,“毗盧”必輸無疑。於是,紛紛喝彩,為慎獨叫好。
宗無聖站在角落中,一直在細細觀察棋局,臉上則掛著揶揄笑容。他並沒有發現,就在他身側,春仙一直站在那裏笑眯眯的盯著他,看到宗無聖臉上高深笑容後,開口問道:“無聖公子,你說這盤棋毗盧輸了嗎?”
聞言,宗無聖這才將目光收回,扭頭看向身側,看到是春仙後微笑道:“成蛟擅長防守棋路,慎獨則擅長猛攻。成蛟是防禦過甚不知攻防兼備,在慎獨勢如破竹攻勢下早就亂了方寸。輸,是遲早的事情。”
就在宗無聖為春仙剛剛解說完不久,現場響起高亢喝彩聲,永戟國名流士子紛紛大呼永戟國戰無不勝!
春仙有些意外的看著宗無聖,帶著激動道:“沒想到無聖公子對手談之道如此精通,你看那永戟國名流們,都在笑話我們毗盧國了。”
“區區一盤棋,何能定國家乾坤?”
“無聖公子有所不知,千重樓前來的各國名流士子,均已手談定國家大勢,雖是棋局,卻能看出一國之胸懷,這也是提升國家士氣的一種方式。”
春仙又指向天弈閣中毗盧國的士子們,隻見他們均垂頭喪氣,似乎鬥敗的大公雞一般,“棋局如戰局,我們毗盧最頂尖的手談大師成蛟都沒有好兵法克製永戟國,士子們會以為將來的戰爭我們也必敗無疑。”
“原來如此!”宗無聖兀自呢喃,“成蛟雖棋藝精湛,但是棋路上不會靈活變通,完全是用固有套路與慎獨對弈,不敗倒是意外了。”
春仙聞言,覺得終於找到機會,於是提議道:“不如無聖公子與永戟來的慎獨大師對弈一局,若是贏了也好振奮一下毗盧國士子們的士氣。可好?”
對於春仙請求,宗無聖思忖有頃,微笑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隱匿在人群中的白圭,目光一直落在這邊,但見宗無聖微笑點頭,臉上也隨之浮現出得意笑容。
成蛟一局敗北,唉聲歎氣起身,朝著眾多毗盧國士子們拱手抱拳:“成蛟技不如人,讓大家失望了,今日當著在場所有人,成蛟立誓,一年後我會到親自赴永戟國挑戰慎獨大師,若是再輸,砍去雙手再不摸這黑白子!”
毗盧國士子們聞言,心中頓覺一股悲壯,遂從剛剛的失利中恢複些許,用高亢言辭激勵成蛟大師。
喧鬧漸漸平複下來之時,一道洪亮聲音響起,頓時壓過噪音,“永戟國山高水遠,成蛟大師何必疲於奔走而去,不如一年後讓慎獨再來挑戰你便是。”
這道聲音甚是狂妄,頓時引起永戟國士子名流仇視,他們紛紛扭頭看去,但見角落中站著一位長相超然之年輕人,打量過年輕人一身獸皮勁裝之後,永戟國士子們紛紛開始叫囂:
“一個莽夫也敢大言不慚,真是可笑之極!”
“不必理會他,不用說一年,就是十年毗盧能出一位勝過慎獨大師的也是好氣運。”
毗盧國士子們聞聽永戟國之狂言,紛紛反駁,“滅你們永戟何須十年?成蛟大師說了,明年今天便是你們敗北之時。”
兩國士子名流爭得不亦樂乎,春仙從後方款款走向前方,來到司儀先生麵前,附耳小聲低語一番。司儀先生聞言,臉上頓時掛滿濃濃期待,遂開始收拾大盤上棋子。
片刻後,司儀先生收拾好後,朗聲朝著慎獨道:“我毗盧國一位無名棋師要挑戰慎獨大師,不知慎獨大師可接受否?”
司儀先生的話頓時讓現場安靜下來,所有人目光均落在慎獨臉上,等待其開口應戰。
慎獨臉上掛著揶揄,捋著胡須道:“慎獨從不跟無名之輩下棋,一則贏之不光彩二則實屬浪費時間也三則與弱國對弈,對自己棋路無甚提升,不如不下。”
“慎獨大師高風亮節也!”
永戟國士子高聲稱讚。
“一則,與無名之輩對弈若是輸了,慎獨大師勢必會顏麵掃地二則,慎獨大師小瞧了毗盧國之人肚量,輸了也決然不會惱羞成怒,你盡管放心你的人身安全三則,你的棋路已定,善攻不善收,正好克製成蛟大師善守不善攻,若與普通棋師對弈,你未必穩贏。”
宗無聖此時已然邁著方步來到前麵,他總結的三點讓慎獨怒不可揭,從凳子上一立而起,“好狂妄的莽夫!”
“你的棋即便我這無名莽夫也可勝之,你敢不敢對弈一局?”
“你,你,你。”慎獨氣的一連三個你字出口,臉色通紅,“既然你自取其辱,那老夫就讓你知道一下狂妄之人的下場!”
“好。”宗無聖看向司儀先生,“上大盤!”
司儀先生乃是毗盧人,早就對慎獨的目中無人心生怒火,眼見挑戰之人竟然是前些時日畫鷹的無聖公子,心中早就充滿期待。
一聲安排下,已然做好準備,伸手一招,“請公子落座。”
宗無聖與慎獨目光短兵相接,迸發出“呲呲”電流,宗無聖首先落座,倏忽收回目光,輕鬆一句,“大師坐吧,難道要與我這莽夫比紮馬步?”
“哼!”慎獨冷哼一聲,伸手一掀長袍下擺,“你以為紮馬步老夫會怕你這莽夫?”
說話間,單腳向身後一蹬,身後凳子向後飛出一丈,慎獨遂朝後坐去。
神奇一幕發生了,但見慎獨似乎坐在凳子上一般,屁股懸空在地麵二尺處,更令人驚奇的是,他竟然還翹起二郎腿,單腳落於地麵。
單憑這身功夫,就夠名流士子們驚駭,紛紛驚訝出聲,瞪大眼睛看著慎獨。
本來就對宗無聖沒有多少信心的毗盧國士子們,眼見人家慎獨光在氣勢上就力壓一籌,心中頓時生出離開之心,不想在此再受恥辱。
宗無聖心中暗笑,心道慎獨你真是關公麵前耍大刀,你一個文人竟然跟我比武道,你這一手在名流士子們麵前或許能博得滿堂彩,但在修煉者眼中簡直就是小兒科。
下一刻,令在場人更加震撼的事情發生了,但見宗無聖依舊坐在凳子上,可落於地麵的凳子竟然緩緩飄起,待飄起地麵一尺後,凳子竟然像是長了翅膀一般向後方飄落,一直飄到隱匿在人群中的白圭麵前。
“白老板親自來觀棋可不要太累了,給你把凳子坐一會兒。”
白圭臉色一紅,他沒想到宗無聖其實早就看到他了,隻是不知道他猜到自己用意了沒?
“好,那就謝謝公子,我便坐著為你助陣。”
白圭笑嗬嗬坐在凳子上,目光再次看向宗無聖。他此時心中很是期待,宗無聖總是能給他驚喜,或許這盤棋會非常精彩。
宗無聖將凳子用魂力送到白圭麵前後,在空中雙腿盤起,懸浮於棋案前,麵露鄙視的看著慎獨。
能將身體懸浮在空中,即便慎獨不是主修武道也心知肚明,這番壯舉隻有通神境修為才能做到,不禁在心中開始高看一眼麵前年輕人。
不過,讓他高看的是宗無聖武道,而不是棋道。
“請問公子還是執毗盧國牌嗎?”司儀先生問道。
“毗盧國人豈能執他國國牌?”
宗無聖話音剛落,司儀先生立馬將刻著毗盧二字的銅牌擺於宗無聖麵前,“公子代表毗盧國。”
司儀先生正欲問慎獨是否還執永戟國牌,還不等開口,慎獨幹脆道:“永戟國牌。”
雙方國家確定,顯然又是一場“國殺”之戰。
“棋勢乃國勢,棋局如戰局,毗盧國乃是六國最弱,老夫就讓你執黑子先行。”
“哦?”宗無聖臉色一轉,倏忽間變為肅然,“難道大師對毗盧國蔑視不成?”
“天下大勢,皆在天下人眼中,何須老夫再多言?”
“天下之勢,倏忽萬變,大師對毗盧國如此輕視,豈不知棋在人手,落子乃人為,毗盧國安得不能在我手中變強?”
宗無聖一番反駁,慎獨不以為然,覺得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而遠處的白圭此時臉上卻浮現出驚喜,這一番話已然證明宗無聖有強國之心,於是更加期待起來。
“棋局還是棋局,嘴皮子功夫不會讓你贏棋,請落子。”慎獨催促道。
宗無聖不再開口,輕拈一枚黑子“啪”落在中樞天元之位。
司儀先生麵帶焦慮,將一枚特質黑子貼於大盤中央天元之位,“毗盧占據天元位置”
“啊?”
現場一片吃驚,毗盧國士子名流頓時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