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博彩 大手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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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毗盧國名流士子們心灰意冷,本來一位武夫打扮少年與慎獨對弈,他們就沒有信心。現在看其竟然上來就落子天元不去占據地勢,後麵若讓慎獨占據地勢,豈不是要為圍殺?
“我看這位兄弟勇氣固然可嘉,但棋藝確實沒有根基,我們還是走吧,不要在此自取其辱了。”
“既然來了就看看吧,說不定會發生奇跡呢?”
兩位結伴而來的毗盧國士子眼見宗無聖外行的落子,已然生出要走之心,另一位卻還想再等等,看看會不會發生奇跡。
二人一番商討下,想走之人沒有拗過另一人,隻好無奈坐下,繼續觀棋。
慎獨見宗無聖上來落子天元,已然看出宗無聖棋道不甚了了,帶著鄙視目光道:“你確定落子天元?”
“有何不可?”
慎獨嗬嗬一笑,蔑視道:“我可以給你三次機會。”
“不需要。”宗無聖鄭重道:“落子天元有何不可,輻射八方四極,你隻管操心你自己就行。”
聞言,慎獨不再說話,將一枚白子“啪”打在下三三位。
剛才在觀察慎獨與成蛟對弈時,宗無聖已然對慎獨棋路有所了解,不慌不忙,再將一枚黑子落在天元右邊星位。
“哈哈哈。”慎獨一陣狂笑,顯然覺得宗無聖的棋路甚是可笑。隨著慎獨大笑出聲,永戟國前來的士子名流也附聲大笑,場麵讓毗盧國士子尷尬至極。
終於有一名毗盧國士子看不下去了,開始為宗無聖指點江山,“你到底會不會手談,你隻管占據中樞,若是人家占盡地勢,你還有翻盤機會?”
“極是!”多名毗盧國士子隨聲附和。
宗無聖並不理睬,隻管與慎獨對弈,一顆顆黑白子落定,大盤上呈現一幅詭異局勢。
看著目前局勢,永戟國士子們開始凝重起來,但見大盤上白子從中央天元向四極輻射,竟然在大盤上呈現一個縱橫天地的十字。
方才那位為宗無聖指點江山的士子再次站起,“手談不是兒戲,你步步高位,大盤盡管看起來縱橫天地,可是不占實地又有何用之?”
宗無聖這次倒是將目光投向那名世子,朗聲回應:“地、勢兩虛,我以勢取地,可地闊勢增。永戟以地取地,故步自封,隻能地縮勢減,有何不可?”
這一番話聽來沒有毛病,士子竟然無言以對,隻能喟然一歎,慨然道:“我毗盧國尊言可就在這一盤棋上,你莫要以自己兒戲拿國勢玩笑,望你好自為之。”
話畢,這名士子唉聲歎氣坐下,臉色紫紅,顯然是氣憤不已。
身在一邊一直目不轉睛的成蛟,看著棋局似乎若有所思,這一盤棋,竟然給了他很多開悟,讓他登時悟到自己棋路之劣處。
心想,自己手談隻顧按照棋路大綱行事,不懂靈活變通,這位少年下棋毫無根基,步步占盡高位,棋路飄忽莫測,難道他有滅“永戟”之法?若是真能出其不意,真乃是棋仙在世也!
成蛟暗自心驚同時,坐在遠處的白圭臉上也是陰晴不定,按理說從一個人的棋路上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心性以及城府。宗無聖不是這樣的人,他似乎毫無棋路,但棋勢卻是鬼神莫測。
“小子你危言聳聽也,我就看看你如何以勢取地?”說話間,又將一枚白子落左上方三三位。
此時棋局呈現白子占據四角之地,將中間黑子大十字圍在中間。
“小子,你已經輸了,還有必要再繼續嗎?”慎獨捋著胡須揶揄道。
“你贏在何處?”宗無聖疑惑問道。
先前那位兩次指點棋路的士子終於忍不住爆發了,“你何其蠢也,人家占盡地勢,你連實地都沒有,這棋還下個甚?!”
宗無聖對於此聒噪且愛指手畫腳之人並無好感,隻是輕瞥一眼,依舊笑嗬嗬的站起身,朝著在場問出一句意外之言,“不知你們永戟國這麽多名流可隨身帶著金票而來?”
盡管宗無聖問話很費解,永戟國人還是顯露出他們地大物博且富裕的優越感,回應道:“永戟國人最不缺的就是金子,難道你贏棋不成改道搶劫不成?”
眾人的諷刺之言宗無聖並不介意,朗聲道:“不知你們帶的可夠?”
“難道你還真想搶劫不成?”幾名永戟國士子登時起身,手掌已經握在腰間挎劍之上。
形勢出現躁動,白圭坐不住了,立馬來到前麵拱手道:“各位客人稍安勿躁,你們肯定是誤解公子了,但且聽他講完可好?”
說話間,白圭扭頭看向宗無聖,小聲道:“無聖公子,你意欲何為?”
既然白圭都開口詢問了,宗無聖索性回道:“既然大家都認為我這是死棋,何不搏一把彩?我這幹下沒點彩頭也是索然無味。”
白圭登時想起自己的天下第一車是如何成為宗無聖囊中之物,臉上隨之綻放出商人狡詐的笑容,繼而再次麵向觀棋眾人,替宗無聖解釋道:“這位公子是想搏一把彩頭,不知你們可否願意?”
聞言,現場先是一陣沉默,繼而傳出“哈哈”大笑聲,許多永戟國士子名流登時回應,“既然有人要送錢,我們何樂而不為,但說博彩規矩,我們身上的金票定然不會讓你們毗盧國人失望。”
白圭再次看向宗無聖,等候他說出博彩規矩,宗無聖上前一步,“我的賠率110慎獨賠率13可否?”
聞言,現場再次爆發出哄堂大笑,紛紛叫囂,“沒問題。”
“下注起步千萬兩金票,就看你們有沒有。”宗無聖接下下來的這句話讓眾人紛紛一愣,待眾人思忖有頃後,一名永戟國士子,高聲呼道:“我隨身帶的不多,但是億兩金票還是有的,就是不知道我下注億兩你可賠得起?”
宗無聖隨即將目光看向白圭,感受到宗無聖目光,白圭心中登時一震,心想難道你是要我賠不成?
正思考間,宗無聖說道:“白老板想不想做這一筆大生意,你來做莊,贏得金票我們二一添作五。”
“你敢保證能贏?”
“保證不會讓白老板輸就是了。”
白圭再次陷入沉默,心裏劇烈交鋒,思考著敢不敢陪宗無聖瘋狂一把。但是,宗無聖這一手棋明顯是死棋,而且又是110賠率,盡管高於慎獨,可誰會買它贏呢?即便都買慎獨贏,一人下注一億兩金票,按照13賠率,輸了就要賠三億兩。
目測在場永戟國士子名流不下百名,他們若都下億兩,那豈不是要賠三百億兩?白圭做生意半輩子,雖然金銀無數,可也拿不出這麽多金票啊。
“難道白老板隻想著考驗我,沒想過我也要考驗一下未來的合作夥伴?”
宗無聖風輕雲淡一句話,登時讓白圭心頭劇震,他怎麽也想不到,宗無聖竟然如此神奇,早就猜到自己要考驗於他。
然而,宗無聖說的也句句在理,自己隻想著考驗別人,人家自然也要考驗一番自己有沒有合作實力。
單憑宗無聖這一點,白圭就料到宗無聖絕不會打無把握之仗,於是心中生出一個念頭,做大事者沒有魄力不成,再說自己打算投資一個帝王,豈能容易之?
若是宗無聖真輸了,以他心性定然不會袖手旁觀,再說,他現在不是還跟公主關係不一般嗎,到時候公主還能不幫他?
念及此處,白圭朝宗無聖重重點頭,刹那間,他從宗無聖眼中看到濃濃自信,於是毅然道:“我白圭縱橫商道多年,相信在座都相信我的誠信。既然應公子要求做莊,白某隻好趕鴨子上架。”
話到此處,白圭掃視一圈,又道:“想要下注的請到春仙處登記。”
白圭話音剛落,永戟國士子名流們倒是替他擔憂起來,一時間勸說紛紜:
“白老板,你可是永戟國人,我們永戟人不能坑自己人,勸你別腦熱。”
“對啊,那小子分明是死棋,你可不要著他們毗盧人的道。”
“這位公子說得對,那小子故意輸了咋辦?賠錢的還不是白老板?”
就在眾人紛紛獻策時,一直默不作聲的成蛟有所動作,邁著堅實步伐,向著春仙走去,來到近前,從袖袋中掏出一遝金票,“這是三千萬兩金票,也是我的全部家當,我買”
聲音在這時戛然而止,成蛟似乎也是在做劇烈鬥爭。
現場一片死寂,都將耳朵高高豎起,等候成蛟一錘定音。成蛟思忖一番,似是打定主意,朗聲道:“我買毗盧國公子贏。”
“啊!?”就連永戟國人都跟著發出驚歎聲。
在眾人瞠目結舌目光下,成蛟走回遠處,不聲不響靜靜站立。
有了第一個吃螃蟹之人,後麵就好辦多了,隻見永戟國士子名流們紛紛起身,從袖袋中掏出厚厚一遝金票,來到春仙處下注。
“人家白老板都不怕,我們何必替古人擔憂,就買慎獨大師贏,讓白圭賠便是。”
“我也買慎獨大師,誰不買誰是傻子。”
議論間,永戟國人竟然真的全部下了一億兩金票,看著空前絕後場景,宗無聖笑了。
心道:朗州商業街的建設資金,現在有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