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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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瑤到底也沒再繼續喂他。

    周寒生說完那幾句, 傅瑤羞的頭都有點抬不起來,一旁看著全程的傅海彥有點不樂意了, 怪笑:“都這時候了, 也不是情人節, 就別給我們撒狗糧了吧?”

    一歪頭, 傅瑤才看見,一屋子人都扭頭看著自己。

    就連對麵那個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的人,現在也在撐著頭看她。

    傅瑤身子一僵, 扯了個笑, 低頭迅速挪到周寒生身邊坐下。扯過他的胳膊抱著,順便擋住自己的臉。

    周寒生看著她紅著臉蹭過來, 眼梢笑意濃了幾分。與她在一起時,他總是會忍不住笑,在她看不見的時候。

    他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將她按在懷裏,扭頭去看傅海彥,聲音平平淡淡的, 說出來的話卻很找揍:“你也可以找一個撒點狗糧。”

    “……誰願意?”傅海彥半開玩笑的征求其他人的意見,女人們“噗”的一聲笑出來,長久以來的壓抑氣氛緩和不少。

    傅瑤也笑,笑完卻又皺眉嚴肅起來,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還要再過多久,她和周寒生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下去。

    被困在這裏的第六天,傅瑤對麵的男人失蹤了。

    一大早, 他起身去洗手間,然後再也沒回來過。傅海彥帶著兩個人去找,回來的時候沉著臉,啐了一口,道:“大門開著,風差點把我們幾個卷走,估計是受不了,跑了。”

    跑了?

    現在的情況,他跑了?

    傅瑤看向窗外,大風依然維持著前幾日的態勢,絲毫沒有要減弱的樣子。外麵的風連紮根於土地中的大樹都能吹倒,更何況是一個弱不禁風的人?

    那個男人原本就餓了好幾天,最近傅海彥找到水,才勉強支撐下來,傅瑤想不通他為什麽會跑。

    周寒生聽到傅海彥的話,隻低著頭,眸色冷了幾分。拳頭緊了緊,閉上眼,最終還是鬆開了,手心泛白。

    傅瑤好奇的看他。

    他隻抿著唇,搖了搖頭。

    第二天,傅瑤有點懂周寒生的意思了。

    第二日的中午,傅海彥帶著兩個跟班頂著大風出去了一天,當然,為了避免被風吹走,三個人身上係著一條繩子。回來的時候喜氣洋洋的提著處理好的肉,他們說出去碰到了被樹砸死的野豬,就抗到河邊清理了一下。

    傅瑤盯著那肉看了半晌。

    一小塊一小塊的,不知道為什麽,看著看著就打了個寒顫。

    周寒生隻看了一眼,接著就向傅瑤看去,伸手握住她的手,微微的搖了搖頭。

    傅瑤皺起眉,看著他。

    傅海彥用帶回來的肉燉了一大鍋燙,也幸好這家人還留著鍋碗瓢盆在廚房。肉湯很香,他用小碗乘著,一碗碗端進來,屋內的人眼睛都直了。

    迫不及待接過來,也不管是不是燙,張口就是一大口。吃了兩口還嘖嘖歎息:“肉就是香。”

    傅瑤有點反胃。

    傅海彥特意多給了傅瑤兩塊肉,笑眯眯的遞給她,傅瑤卻隻搖頭,道:“我剛剛吃過了,我們還有點東西可以吃,你分給別人吧。”

    傅海彥笑容有些古怪,不相信的反問:“你們還有東西吃?”

    不等傅瑤回答,周寒生忽然插話,指了指那碗肉湯:“給我吧,她吃過了。”

    傅海彥這才笑起來,遞給周寒生:“不夠再管我要。”

    等傅海彥離開,傅瑤才不解的看向他,小聲問:“真的要吃?”她有些不敢相信傅海彥,畢竟這時間點實在太巧,再加上周寒生的反應,她怎麽都覺得……這就是那個男人的肉。

    說不定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是自己離開,而是被傅海彥強行帶走,然後……殺了。

    畢竟男人隨身攜帶的包,還安靜的待在那個角落。

    周寒生閉了閉眼,一口氣將湯喝幹淨,喝完,看著碗裏那幾塊肉,有些反胃。他強按住想吐的感覺,閉著眼睛把肉吃下去,很飽,也很惡心。

    傅瑤在一旁看著,眉頭揪了起來:“我覺得這個是……”

    周寒生打斷她,隻搖頭:“我們兩個,最起碼有一個要吃,你能看出來的事,別人也能看出來,這是默認的規則。誰不吃,就是異類。”

    傅瑤想吐。

    接下來那幾天,肉湯不斷,人又少了兩個,晚上地窖會傳來叮咣叮咣的聲音。傅海彥沒再出門,肉湯沒斷。

    周寒生不讓傅瑤喝那個湯,一直讓她吃壓縮餅幹,也還好他們平時準備的食物很多,還勉強可以讓傅瑤活下去。

    傅瑤沒法評論這件事,這種剝奪人性命的事,她大概做不出來。可不做,也不會阻止,誰去阻止,下一個死的人就是誰。她覺得自己的狀態糟糕透了,一麵良心難安,一麵隻看著,一句話都不說。

    這樣的環境,真的隻能配這麽極端的做法嗎?

    傅瑤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然而情況卻沒有好轉,反而更加糟糕。

    被困在這裏的第十四天,周寒生開始發熱。也不知是不是這幾天吃的東西的原因,無緣無故就病了。額頭很燙,薄唇毫無血色,連維持坐的姿勢都很困難。

    這樣的情況很糟糕。

    傅瑤不敢讓傅海彥知道周寒生病了,連找藥給他吃時都背著所有人,她怕傅海彥一旦知道周寒生失去戰鬥力,下一個要死的人就是他。

    傅瑤不會讓傅海彥把周寒生帶走,可同樣的,她一個人不是傅海彥三個人的對手。又或者,她麵對的不是三個人,而是屋子裏的所有人。

    她隻能無時無刻的緊緊抱住他,一來給他熱量,讓他的燒快些退下,二來也怕他被帶走。

    她摟著她的腰,趴在上麵。摟的緊,摟到最後都沒什麽力氣,還死死抓著不鬆手。周寒生知道她怕,隻能同樣伸手抓住她,用自己身上最後一點力氣,讓她安心些。

    當晚,傅海彥從地窖回來,徑直走向傅瑤斜對麵的那對小情侶。

    女人跟周寒生一樣,都生病了,隻是周韓式一直竭力忍耐,暫時還沒有人看出來。而那女人卻是直接倒在男朋友懷裏,偶爾掉兩滴眼淚,一哭就是大半天。

    傅海彥過去時,男人緊緊的抱住女人,警惕的看著他。

    事到如今,傅海彥也懶得再找什麽借口,直截了當的指著女人:“你跟我出來一趟。”

    女人死死的抓著男朋友,猛地搖頭。

    屋內的其餘人都看著他們,靜靜的看著他們,傅瑤和周寒生也是其中一員。

    傅海彥很不耐煩,直接伸手去抓,男人叫出聲:“你們想幹什麽?!”

    他踹了女人一腳,不耐煩的問男人:“不然你出來一下也行。”

    男人立刻蔫了,滿眼都是恐懼,不再說話。

    傅海彥又彎腰去扯女人,女人開始哭喊,一直抱著男人。男人卻已經低下頭,鬆開了手。沒有男人抱著,女人力氣再大,也抵不過三個男人一起拉她,很快,女人被拉走。

    拉走的時候,一邊哭一邊喊,罵男人不是東西,屋子裏沒一個人開口說話。他們心裏慶幸著被拉走的不是自己,同時又盤算著自己的小心思,風最好趕快停下,這樣他們就可以活下去了。

    傅瑤看的心一顫一顫的,她隻能更緊的抱住周寒生,想,無論什麽時候,她都不能鬆手。

    周寒生低了低頭,伸手去摸她的臉。

    很軟,很想念。

    他忽然開口,聲音很低:“傅瑤,以前你一直覺得我不喜歡你,其實你不知道,那時候我恨不得你能直接搬到我家去住。”

    傅瑤身子一顫,抬頭,吸吸鼻子:“怎麽忽然說這個?”

    為什麽忽然提這個?他也不知道,可能是怕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機會了吧。

    他笑:“你不是總埋怨我悶嗎。”頓了頓,又道,“有一次你們班裏的一個男生追你,吳可特意來告訴我他準備表白的地點,我告訴她這跟我沒關係。其實……那天我去了。”

    表白?

    傅瑤怔了怔。

    那是大二的時候,有男生在學校的中心廣場大張旗鼓的向她表白,鮮花擺了一地。當然,那時候她滿心都是周寒生,不可能答應他。她拒絕,拒絕後又有點落寞,心裏想著,要是表白的人是周寒生就好了。

    回宿舍的時候,恰好在園區門口碰到他。

    落寞立刻揮之而去,她屁顛屁顛跟上他,還拉著他去看了場午夜電影,出乎意料的,他也沒太拒絕。

    那時候她覺得他們真有緣分,卻沒想過,他是特意等在那的。

    他有點怕,怕她動心,所以想知道結果。

    傅瑤憋了半晌,臉紅紅的,才道:“周寒生你真是……悶騷。”

    悶騷的周寒生手壓著她的後背,將她攬到懷裏,低頭看著她。傅瑤心情好了幾分,一看見他就想到過去,怎麽也壓不住嘴角的笑意。笑夠了,湊過去,小雞啄米般的吻了下他的唇。

    他皺眉:“生病呢。”

    傅瑤笑眯眯的:“我不怕。”說完,再次壓過去。

    因為發燒,他的唇滾燙滾燙的,呼出的氣息也是熱的,傅瑤不管不顧壓過去,很快,他連呼吸都有些不順了,卻又不舍得推開他。任她吻著自己,反正屋子裏的人越來越少越坐越分散,他也懶得再管別人的目光。

    她的舌軟軟的涼涼的,正是他需要的溫度,手放在她腦後,用力往自己的方向按。

    原本是傅瑤主動,慢慢的,他忍不住回應,去索取更多。

    閉上眼,一點一點體會著她帶來的美好,恨不得現在就把她壓在身-下。

    一個吻結束,周寒生覺得自己活過來一半。

    傅瑤趴在他身上,眨著眼睛笑:“你就承認吧,你老早就喜歡上我了,非得憋著不說。不喜歡我和何旭西在一起也不說,你不說,我怎麽知道?”

    周寒生忽然有點後悔剛才跟她說那些。

    她繼續道:“你是不是每個星期六都醒的很早,就等著我過去啊?”

    周寒生:……

    “是不是每次和我躺在一張床上都忍的很辛苦啊?”

    周寒生:……

    傅瑤大度的拍拍他的肩:“沒關係,有話大聲講出來,我不笑話你。哦對了,有一件事我挺好奇的,每次你忍的很辛苦的時候……最後都是怎麽解決啊?”

    周寒生:……

    他克製的壓住自己的聲音,一字一頓:“傅瑤,你最好現在開始祈求,別讓我熬過這次。”

    傅瑤:……

    她好像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劇本不太對啊。

    第二天,周寒生的病沒有好轉,反而更加嚴重。傅瑤將他推到裏麵,讓他枕著自己的腿,好能睡的更舒服些。一整天,他幾乎都是昏昏沉沉睡過來的,能吃的藥早就吃完,如果風再不停下來,情況就糟糕了。

    好在,大風有弱下來的趨勢。

    傅瑤一直盯著窗外看,盤算著這風還有幾天能停下來,還有,他們剩餘的食物能維持幾天。

    坐了一上午,有點想去洗手間。

    她想叫醒周寒生,以免傅海彥在她去洗手間時對周寒生做什麽。然周寒生已經燒的迷迷糊糊,隨口“恩”了一聲,又沉沉的睡過去。看著他這副模樣,傅瑤心裏有點不妙。

    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不管外麵的風有多大,他們都必須離開這裏。在這裏,沒有藥沒有幹淨的食物,連條能捂汗的被子都沒有,周寒生再不退燒,恐怕人就要燒傻了。

    現在這樣的情況,再帶著周寒生光明正大的出去是不可能的,傅海彥肯定不許,其他人也不會同意,反而更有可能直接將他們解決掉。

    晚上悄悄的走也不太現實,傅海彥就睡在靠近門口的位置,他睡的輕,有點風吹草動就會醒。

    頭痛。

    傅瑤起身,打算先去洗手間解決下生理問題。

    從洗手間出來,卻發現傅海彥等在門口,笑眯眯的看著她。他的長相也不算壞,文質彬彬的,戴著眼鏡,可傅瑤一看見他的臉,就反胃的想吐。

    驀然想起他前幾天拿給她的臘肉,估計那也……

    更惡心了。

    她皺眉,警惕的看著他:“什麽事?”

    傅海彥猛地伸手,拉著她就往地窖走。傅瑤一驚,難不成他的新目標是她?

    不太對,昨天剛殺了那個女人,怎麽也得過兩天再找下一個目標。

    傅瑤掙紮了兩下,扭頭想叫周寒生,卻被他一把捂住嘴,手鉗著她的胳膊,動彈不得。他的力氣很大,這一點從另外兩個身高體壯的男人一直聽命於他就能看的出來。

    拐了幾個彎,他把她拉到地窖。

    許是地窖內光線實在昏暗,傅海彥推傅瑤下來時並沒有關上鐵門。鐵質的樓梯走起來咣當咣當的響,他一把將她推下去,她踉踉蹌蹌幾乎是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一進地窖,血腥味立刻從四麵八方湧上來。

    她撐著胳膊坐在水泥地上,左手旁就是一灘血。心髒緊了一下,她抬頭,環顧四周。

    這戶人家從前大概經營賣豬肉之類的生意,有很多現成的工具,都堆在地下室,已經上鏽了。可即便上鏽,也不影響它能……砍人。

    傅瑤看著地上堆著的那堆剔的不是很幹淨的骨頭,以及……昨天被拉走的女人。

    女人睜著眼,驚恐的看著天花板,似乎想大聲喊叫,然現在已經叫不出聲了。

    胃裏翻江倒海的惡心。

    她冷下臉,迅速從地上站起來,看著傅海彥一步一步靠近。

    傅海彥笑,笑容讓她惡心。

    他推推眼鏡,抱臂站在她麵前,嘴角上揚幅度更大:“傅瑤,我看的出來,周寒生病了是吧?”

    傅瑤心裏一驚,雖然已經做好了被發現的準備,但真的從傅海彥口中說出來時,她的心跳不免還是快了幾秒。竭力鎮定下來,她笑:“什麽意思?”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輕鬆。

    她笑,傅海彥也笑,陰森森的笑,配上周圍的環境,讓人不寒而栗。

    “別裝傻,我可一直看著你們。要我說,他現在也沒什麽用了,幫不了你什麽,不如不管他,跟我好怎麽樣?”

    這一番話說的輕鬆流利,卻聽的傅瑤心髒直顫,臉色越來越冷,厭惡的蹙起眉:“你說什麽?”

    傅海彥慢悠悠逼近。

    他往前走一步,她便後退一步。

    直到她被他逼到牆邊,再無路可退。

    傅海彥的頭湊過來,許是和屍體待久了,他身上有股特殊的血腥味道,聞著隻會讓人反胃。他彎著腰,和傅瑤平視,曖昧的湊到她耳邊,聲音低低的:“解決了他,和我在一起,我能保證讓你活到最後。”

    他呼出的氣息打在她耳朵上,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竭力保持鎮定,她問:“然後呢?如果最後風也不停,所有人都死了,你是不是也要殺了我?”

    他愣了兩秒,忽然大笑起來。

    就在傅瑤耳邊,笑聲刺耳。他驀地抬起手,摸摸傅瑤的臉,傅瑤厭惡的伸手想要打掉,卻被他另一隻手猛地抓住。他直起身,一隻手牢牢地控製著傅瑤的雙手,另一隻手,仍輕輕撫摸著傅瑤的臉。

    傅瑤擰著眉,頭往後仰,想躲開他的手。然無論她怎麽扭動,他的手都會隨之跟過來,輕輕撫摸。

    惡心。

    他的聲音慢條斯理的:“傻瓜,如果隻剩我們倆,當然是你死我活著,恩?”頓了頓,頭又湊了過來,壓在她肩上,貪婪的嗅聞著她身上的味道。每一處與他呼吸接觸過的地方,都冷的發顫。

    傅瑤拚命掙紮,卻怎麽都掙脫不開傅海彥的手,他的力氣實在太大。

    冷不丁的,他忽然咬住她的耳垂。

    狠狠的咬住,毫不憐香惜玉,傅瑤倒吸一口涼氣,還來不及喊疼,就發現他又換了個方式,咬變成添。耳根是她的敏感位置,往常周寒生一碰,她身子基本就軟了,現在,卻隻有惡心的感覺。

    掙紮的更厲害。

    傅海彥無所謂,親夠了,直起身:“憋在這裏這麽久,我也很久沒嚐過女人的味道,讓我開開葷,恩?”

    他盯著傅瑤看,見她雖還垮著臉,卻沒再開口拒絕,便以為她默認了。

    伸手,直接從衣服下麵摸了進去。他的手很涼,激的傅瑤猛地向後縮,他卻又一把將她拉進懷裏,伸進去的右手肆無忌憚的撫摸著她光滑的皮膚。一邊摸一邊嘖嘖讚歎:“皮膚好嫩,他已經睡過你了嗎?”

    傅瑤想罵人,又咬牙忍住,餘光瞥向一旁桌子上放著的磨刀石。很大,也很近,就在她伸手就可以摸到的地方。可是她得等,等到他意亂情迷鬆開自己的手。

    傅瑤咬著唇,死死的盯著他。

    傅海彥也不惱,臉靠過來,想吻她的唇,排斥的別開頭。看到她的動作,傅海彥唇勾了勾,腰又彎了一點,直接咬住她的脖子,狠吸,一路吮吸到鎖骨。

    他吻的越狠,傅瑤越覺得惡心,他卻絲毫不在意似的,熟練的解開內衣帶,手往前伸了伸。

    吻到鎖骨時,呼吸開始急促,迫不及待的想要繼續,於是兩隻手一齊上陣。

    傅瑤終於獲得自由,豆腐卻也被吃的差不多了。

    她假意配合了幾秒,傅海彥隻以為她徹底點頭了,吻的更加賣力。見他一門心思在自己身上,傅瑤伸出右手,去夠那塊磨刀石。一點點伸過去,磨刀石涼涼的,一碰到,她立刻握在手裏。

    傅海彥閉著眼睛,左手往下摸去。

    傅瑤不敢再猶豫,卯足了勁,猛地砸下去。砸在他後腦勺上,他悶哼一聲,左手費力摸了摸傷口,全是血。他瞪著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傅瑤,後者一腳踹過去。

    大概是真用了力,傅海彥哼了幾聲,倒在地上。

    傅瑤立刻跑過去檢查情況,心裏想著如果再不暈,就再補幾下,好在,他看上去是真暈了。

    確認好傅海彥的狀況後,傅瑤從地下室找來繩子。是上次傅海彥和兩個跟班出去時用的繩子,繩子很長,她將繩子截斷,一半藏到自己身上,另一半捆住傅海彥。

    為了捆的結實些,她係了死扣。捆完,隨便從地上找了塊爛布,塞到他嘴裏。

    爛布都是從破碎的衣服,屍體上掉下來的,滿是血腥味。

    做完這一切,傅瑤平複了下心情,輕輕拍了拍臉,讓自己的臉看上去紅潤些。深吸一口氣,從地窖裏爬上去。

    她知道,即便傅海彥不在,那屋子裏剩下的人也不會放她和周寒生走,必須用點別的方法。

    她脖子上鎖骨上還都是傅海彥吻過的痕跡,她也沒遮掩,反正這些就是給那兩個跟班看的。低著頭走過去,聲音低低的,看起來有些害羞。

    “傅海彥讓我把他帶過去。”抬頭,扯了扯衣服,像是要遮住吻痕,卻又沒有領子可以蓋住,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兩個大男人盯著她看了半晌,低聲罵道:“傅哥有這好事也不叫著我們。”

    另一個拍拍他:“昨天不是……”話點到為止。

    頭一個說話的人撇撇嘴,他也知道傅海彥一早就對傅瑤有意思,看到這場麵也沒多想,後退一步給她讓路。

    傅瑤走過去,蹲下,搖了搖周寒生:“喂,起來。”說著,伸手去拽他。

    周寒生勉強睜開眼睛,呼吸聲越來越重,他的視線不是很清楚,卻一眼就看見傅瑤,以及她脖子上的吻痕。

    心裏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麽,皺起眉。

    他一手撐在地上,勉強起身,卻沒什麽力氣站起來。

    傅瑤有點心疼,可身後那兩個男人還看著自己,她隻能又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催促:“快起來。”

    說完,直接走過去架起他。

    周寒生蹙著眉,任由她扯著自己的身子往前走,低頭盯著她看。

    傅瑤穩住情緒,努力忽視掉他的目光,走到兩個男人身邊時,向他們招了招手,他們走過來。傅瑤暫時放開周寒生,湊到兩個男人耳邊,低聲叮囑:“屋子裏好像有人想做點什麽,傅海彥讓你們盯緊點,他說……”傅瑤聲音頓了頓,溫柔許多,“一會還有點別的事情要做,讓你們過會再過去。”

    這個所謂的別的事情,足夠兩個大男人浮想聯翩。

    他們點點頭:“好。”

    得到想要的回答,傅瑤才又架著周寒生往前走。

    地窖和正門是一個方向,且從那個房間,是看不到他們去哪的。如果開門足夠小心,發出的聲音也微乎其微,這些傅瑤已經提前觀察好。

    她想,有脖子上的吻痕作證,那兩個男人大概也不會想到他們會在這種天氣下跑出去。

    一邊走,一邊回頭看那兩個男人的反應,直到牆壁把她的視線擋住。

    傅瑤加快腳步。

    隻是周寒生現在實在沒什麽力氣,雖然已盡力跟著傅瑤,可還是有點拖了後腿。傅瑤也不敢說話,生怕那兩個男人發現什麽追過來。

    走到門邊,小心翼翼推開門,然後立刻閃了出去。

    外麵是風的世界。

    傅瑤不敢遲疑,拿出事先藏好的繩子,將自己和周寒生綁在一起。周寒生沒什麽力氣,隻能任由傅瑤折騰,他的呼吸聲越來越重,身子倚在牆上,拉住一直在低頭忙活的傅瑤。

    喘了幾口粗氣,擰著眉問:“他對你做什麽了?”

    “以後再說吧。”傅瑤係好最後一個死扣,將自己和周寒生綁到一根繩子上。做好這些,回頭看了眼大門,低頭想想,彎腰撿起一個不知從哪來的鐵條,插到門把上。

    這樣即便他們發現傅瑤跑了,要出來也要一段時間。

    扭頭,問周寒生:“往哪個方向走?”

    周寒生伸手往北指了指,一座小山。

    傅瑤也不多問,把他的胳膊放到自己肩上,半拖著往前走。風很大,耳邊呼呼的風聲越來越重,風吹起的沙子幾乎迷住眼睛,她隻能低頭盯著地麵一步一步艱難的往前走。

    幸好他們是順著風走,要是再逆風,她無法想象。

    艱難的走過去,有好幾次,傅瑤幾乎覺得風已經要把自己吹了起來,急忙蹲下抱住被吹倒的樹,等風力稍弱點,再起身繼續走。一路走過來,到了山口,有樹的阻擋,風力稍微小了些。

    她回頭,看著那間自己待了十來天的屋子,吃人的屋子。

    不知道他們最後的結果會如何,大約……不會好吧。

    傅瑤擰起眉,轉身,扶起周寒生,進山。

    在山裏,傅瑤不敢往上走,隻能盡量沿著山邊走平地,一路走下來,倒也沒再發生什麽變故。越往北走,山越多,風力被阻擋住,也就越弱。這樣連續走了兩天,終於走到一個雖還在刮風,但跟頭兩天的大風比起來可以忽略不計的小城市。

    這座小城不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麽,樓房已經空了,大街上滿是屍體。

    這些屍體和傅瑤以前見過的不太一樣,他們看起來並不是因為什麽災難死亡,而是……

    傅瑤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眼前的慘狀,他們看起來並沒有死去多久,屍體還未腐爛,但他們皮膚的顏色卻顯得很怪異。不是白色也不是黃色,而是一種近乎土的顏色,最奇怪的是他們的瞳色,翠綠,像是黑暗中動物的眼睛。

    他們的身上有許多傷口,應該是被什麽咬過,周寒生勉力掃了一眼,催促傅瑤:“快走,這些人和徐家村的狼一樣。”

    身體發生異變了。

    雖然小城不安全,但現在周寒生還在病中,又奔波了兩天,他們必須先找地方住下來,等周寒生病好了再說。

    在這樣一座已經人去樓空的小城找到能住的房子並不難。傅瑤找到最近的一幢樓,單元門口還擺著兩具屍體,傅瑤也沒看,直接繞道走進去,她對這種情況已經習以為常。

    大約是經曆過海嘯這樣的事,她不敢睡在一樓,半背著周寒生走到四樓才停下。

    四樓的一戶人家大門四敞,人已經不在了,傅瑤決定今晚就睡在這裏。

    扶著周寒生進去,轉身關好門。小城還通電,住起來方便很多,這家人應該沒離開多久,冰箱裏的食材還沒腐爛,可以食用。

    傅瑤先去洗手間插上熱水器燒水,然後將周寒生扶到房間裏,他身子虛弱,她剛鬆手,他幾乎是癱倒在床上。皺著眉,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傅瑤走過去,將他的t恤從身上扒下來,脫完上衣又去脫鞋,最後脫下牛仔褲。瞥了一眼他幾乎是光著的身子,雖然見過許多次,臉還是紅了紅。

    想到那幾個晚上,他就這樣一絲不掛的抱著自己……天,不能想。

    傅瑤甩了甩頭,伸手拿起被子,將周寒生裹的嚴嚴實實的。

    周寒生已經不太能睜開眼睛,身子一沾到床,立刻沉沉睡去,傅瑤轉身往廚房走,想給兩人準備點晚飯。奔波了兩天,沒吃什麽東西,加上要照顧周寒生,她的體力也早就透支。

    隻不過一路咬牙硬撐著,才勉強走過來,走了一路,小腿上的肌肉越來越發達,傅瑤覺得自己現在徒手抗牛都沒問題。

    冰箱裏有雞蛋和幾樣蔬菜,下麵冷凍格還有凍著的豬肉牛肉,傅瑤估摸著周寒生現在大約吃不下這些東西,便隻將青菜拿出來。煮了稀飯,又簡單做了兩道小菜,最後打了個雞蛋湯。

    將飯放到鍋裏悶著,又將菜蓋好,才轉身去洗手間。

    接了盆熱水,從櫃子裏翻出來兩條沒用過的毛巾,端著盆往臥室走。

    周寒生還在睡覺。

    畢竟是夏天,捂著棉被,額頭上已經開始冒汗。

    傅瑤掀開被子,看到他赤-裸的精壯身體。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按照這個速度發下去,很快就……恩!

    別忘了繼續愛美麗善良可愛的我!

    明天早上七點晚上七點都有更新,後天早上七點晚上七點也有更新,不過不確定晚上更幾章。

    為了完結v的夾子給新文蹭蹭收藏,更的有點混亂qaq來打shi我吧

    然後小天使們快點看,就不用花錢啦,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