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突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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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悅沄感受到那熟悉的男性氣息, 顧不得其他, 埋進傅朗的胸膛便無聲地大哭起來。

    傅朗將人按進自己懷中後, 自己酸痛的心才稍微好過了一點。但是感受到胸口不斷擴大的濕潤,心中依舊酸麻不堪。

    此刻他才第一次為自己的笨嘴拙舌而懊悔, 來回隻有那麽幾句安慰的話,最後也隻能用雙手緊緊將人擁在懷中。

    要是師父在這裏,估計也受不了他的眼淚吧, 傅朗默默地想。

    良久,蕭悅沄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一隻溫熱柔軟的小手抓住, 猛地回過神來。

    “哥哥。”蕭嶽洋擔憂地看著自己的哥哥,來回看了看緊挨著的兩人。

    理智回到身體裏, 蕭悅沄察覺到自己的手也不知不覺環住了傅朗的腰, 立刻掙脫傅朗的懷抱,猛擦過眼淚,深吸一口氣, 先安慰弟弟自己沒事,低頭沒有看傅朗,隻低聲道了句謝,然後便牽起蕭嶽洋的小手,轉身一同回到了自己家中。

    果然, 隻有蕭嶽洋才是讓他振作的良方。

    傅朗靜靜看著那兩人進屋後緊閉的門, 右手忍不住撫上自己的左胸。

    難不成,自己的心髒出了什麽問題?最近怎麽總是隱隱作痛?

    **

    從知道蕭爺爺過世起,蕭悅沄就開始為老人家守孝。

    其實在現代沒有人逼他守孝, 更沒有那麽嚴格的規矩,但畢竟相識半年,即使不是親生血親,但他還是希望能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表達對蕭爺爺的孝心,回報老人家的親情。

    守孝期間不得食葷腥,不得赴宴,不得著鮮豔服飾。

    蕭悅沄帶著弟弟為老爺子嚴格守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孝,此後百日、經年、清明和亡者生日都會去拜祭。

    四十九天後,蕭悅沄便讓弟弟合理飲食。畢竟是七八歲的男孩,正是長身子骨的時候,而且弟弟畢竟是父親威遠大將軍一係唯一的繼承男丁,按禮法絕不能過繼出去。而蕭悅沄自己則打算為蕭爺爺守滿一年。

    因而蕭爺爺剛剛去世的一個多月,蕭家的餐桌上就不見葷腥了,隻有在和傅朗一起用餐的時候才會額外做一兩道葷菜,而蕭悅沄自己是肯定不會碰的。

    傅朗察覺了,但沒想到蕭悅沄是在守孝,隻以為他沒有胃口,便沒有刻意點明勸說。

    最近,傅朗覺得自己跟蕭悅沄獨處時,氣氛有些怪異,總覺得雙方都下意識地在躲避對方的視線,如果有蕭嶽洋在場似乎氣氛還稍好一些。

    還有一個變化,也不知怎的,傅朗覺得自己對蕭悅沄總有些心下發怵,很多事情幾乎是蕭悅沄一個皺眉,一個吩咐,傅朗便都下意識乖乖照做了。

    之前,因為自己忘記吃飯或者一些冒失舉動也惹到過蕭悅沄,當時傅朗立時便真心道歉了。但這次似乎跟之前不一樣,明明幾乎每天都要見麵,但卻總感覺,在他和蕭悅沄之間,不知何時,築起了一道看不見的牆。

    下意識地,傅朗就想到了那個擁抱,似乎就是從那之後開始的。

    但是,那個擁抱怎麽了?還是自己之後又哪裏做錯了嗎?

    明明蕭悅沄對他這段時間的幫助都表現得非常感激,連連道謝,最近餐桌上也常見自己喜歡吃的菜。

    但傅朗總覺得哪裏不一樣。

    傅朗按了按眉心,他真的搞不懂現在孩子心裏的想法。

    **

    實際上,蕭悅沄希望自己的心誌能更加堅定平靜,借著這一年的孝期,他希望自己清心寡欲、埋頭苦讀,應對高考,不因弟弟以外的事而有所浮動。

    實際上,敏感如他已經察覺到自己跟傅朗的關係似乎有些過於近了,而他卻並不希望讓這種關係更近下去。

    傅朗是良師益友,可信可靠,蕭悅沄很感激,未來定會找機會回報,他們的關係僅此而已。

    然而,當習慣了一個人的陪伴之後,很多事情都發生得悄然無聲。

    **

    最近朗峰高科上下都感覺大boss傅朗的心情不太好,當然,他生氣還算“環保”,不會像某些領導一樣狂噴唾沫星子把人罵哭,也不會像卓峰一樣嫌棄鄙視擠兌到讓人無地自容。隻不過,他那種“凍人”的威壓,對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是極大的挑戰。

    這讓傅朗所到之處,上上下下都戰戰兢兢不敢大聲說話,氣氛非常壓抑。

    朗峰的員工無不祈禱,隨便誰,求你趕緊讓**oss的心情變好吧。

    **

    四月初的月考,蕭悅沄果然受了影響,盡管有老師和鄒文濤幫忙補課,但他的成績還是退後了幾名。不過,各科老師都知道他家的情況,所以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老劉安慰了幾句,然後鼓勵了一番。

    好在小學生學業簡單,蕭嶽洋的成績則並沒有受太大影響,依舊名列前茅。

    蕭悅沄沉下心,努力把所有心思重新投入到學習中,用苦讀來塞滿腦子,摒去一些雜七雜八的思緒。

    等到五月初,期中考完後,蕭嶽洋也結束了守孝,而蕭悅沄的名次則再次不負眾望地進步了,考到了年級第40名,正好是第一考場的末尾。

    按照他的勢頭,很多人相信,一年後的高考,蕭悅沄一定能考上一所重點大學。

    蕭家兄弟的心情也在日複一日密集的生活和學習中逐漸好轉,笑容開始回到他們的臉上。

    時光來到鳥語花香,出門踏青的時節,某個周六一早,蕭悅沄便照例帶著弟弟蕭嶽洋去了安靜的華風校園。除了周六補課的高三初三師生和保安後勤人員,相比於工作日,學校裏的人少得可憐。當然,保安也不會攔著本校的其他學生進入,畢竟學校裏還有些沒回家的住校生,以及一些零星的學生來學校圖書館自習的、落東西回來取的,或者來學校踢球打球的等等。反正每個教室都鎖門了,重要的地方也有監控,又是自己學校的學生,不怕不安全。

    而蕭悅沄早就跟保安大叔熟悉了,每周末都帶著蕭嶽洋進學校,在一處僻靜隱秘的角落,繼續教授蕭嶽洋武藝。

    而就在這時,他們居住的14樓忽然來了兩位特殊的客人。

    陸奶奶和白蓉女士按照傅若謙給的地址,來到了傅朗家門口。

    因為想要來個突擊檢查,她們事先並沒有知會傅朗,隻是問了他身邊的秘書,知道今天他不在公司加班,料想他上午會自己家,畢竟之前傅朗已經跟家裏打了招呼,今天晚上會回老宅看望他們幾個長輩,應該不會亂跑,而自己沒事出去交際也不是傅朗的性子。

    果然,按響門鈴後一會,就見傅朗把門打開,那張冷臉中透出的一絲無奈,自然逃不過兩個疼愛他的女性的法眼。

    “奶奶、媽。”傅朗讓開門請二人進去。

    陸奶奶和白蓉在傅朗的房子裏轉了轉,對房屋結構布置不予置評,房內的整潔和纖塵不染自然也歸功於鍾點工,不過傅朗本身就在軍隊裏待過三年,個人衛生習慣極好,臥室床上現在還有豆腐塊被子呢。

    倒是窗台上幾盆生機勃勃的綠色植物讓她們眼前一亮。

    養花種草?這可不像自己孫子/兒子會幹的事。

    順著她們的目光,傅朗看到了養在他陽台上的兩盆植物,解釋道:“那是鄰居寄養的。”

    蕭悅沄平時很喜歡侍候些花草,算是緊繃的學習家務之餘難得的休閑活動之一,因而不知不覺就在家中養了不少盆植物,蕭家的陽台和窗台都已經擺不下了,隻能讓幾盆極需要陽光的寄居到傅朗家來。

    “寄養?”白蓉有些詫異,不過沒有多問。

    見兒子屋內,因為有了那幾盆綠色植物而添了幾分生氣,白蓉心情也更好了些許。

    陸奶奶推開了廚房的門,見爐灶上正用中火煨著一個湯盅,一縷香氣從盅內冒出來,鑽入鼻子裏,讓人不禁口舌生津。

    玉竹、百合、無花果、茉莉花、雪蛤……還有其他幾味中藥的味道,陸奶奶也是善廚藝的,很快就分辨出一些燉盅裏的材料,判斷這材料食譜應當有些講究。

    “鄰居煲的,午餐之一。”不等奶奶發問,傅朗就主動解答。蕭家的爐灶沒有傅朗家的好用高級,蕭悅沄發現後,有時候為了保證菜肴的品質就利用傅朗家的爐火來煲湯。

    陸奶奶聽著他的話,又順手打開了冰箱,裏麵居然有不少新鮮的肉類,還有部分菜蔬食材,灶台附近的櫃子裏也有全套油鹽醬醋的調味和配料。

    陸奶奶和白蓉一對眼,都察覺到對方眼中的好奇之色跟自己一樣都越發濃鬱了。

    前段時間,人家家裏有喪事,傅朗還親自露麵忙前忙後,這件事自然瞞不過她們二位的耳目,何況她們早就想過來看看了。不過也正因為知道鄰居家有喪事,所以她們才忍了一個多月,沒有冒昧過來打擾。

    “你鄰居那孩子現在在家嗎?”陸奶奶問。

    提到蕭悅沄,傅朗心中又一陣發悶,看了眼牆上的鍾,淡然道:“快了。”

    傅若謙之前就給他打過預防針,說奶奶和自己母親對蕭悅沄很是好奇,想過來看看,認識一下,讓傅朗“自求多福”。

    對堂弟說的“自求多福”,傅朗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倒是也想介紹蕭家兩兄弟給奶奶和母親認識,不提他們可能與師父的關係,就憑他們的自身素質,傅朗也相信兩位女士會很容易喜歡上他們。

    果然,不一會,門外便傳來一陣聲響,然後自家的門被有規律地敲了兩短一長的三下。

    這是蕭悅沄的習慣動作,提醒傅朗自己回來了,過不久就可以吃飯的意思,並不用特地給他開門。知道傅朗周末可能在書房忙工作,蕭悅沄一般自己拿鑰匙進門,借用廚房做菜。

    最近一段時間,為了守孝心安,他把白肉紅肉都冰在了傅朗家的冰箱裏,葷菜他也都是在傅朗家的廚房裏做的,於是,三人的飯菜順理成章在傅朗家吃。

    自己一個人回1401吃飯太過刻意,蕭悅沄還是每次坦然地坐在了飯桌邊。他的顧慮除了葷腥,還有麵對傅朗這人時的別扭。

    敲過隔壁的門後,蕭悅沄正打算回自己家,誰知1402的門卻打開了,裏麵走出一個氣質高雅的中年婦人,盡管眼角有了幾絲細紋,但皮膚和頭發都保養得很好,依舊美貌動人。

    隻見那婦人笑得溫婉和煦,目光柔和親切,朝蕭家兄弟道:“你們好,我是傅朗的母親。”

    作者有話要說:  我說下章有吻戲,大家信嗎?_(:3ゝ∠)_

    這個跟傅朗退出軍隊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