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決鬥、傳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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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曆262年10月1日, 斯瓦納帝國皇帝奧利維婭,與起義軍首領格裏高利二世, 履行決鬥之約。

    九點三十分,帝國首都格裏弗,皇家競技場入口。

    似曾相識的畫麵, 與四年前基本無差的建築物,迎著眾人目光步下台階的卻已不再是當年的青澀少女。禮服為白色機甲戰鬥服取代,淺金色的馬尾高高落在腦後, 嬌弱的長相為英氣的表情所帶動,愈加狹長的紫色雙眼別有一番磨練後的淩厲,不怒自威。

    而跟在她身旁的也不再是掌控著帝國半壁江山的老狐狸, 而是一名英俊挺拔的青年。同款的黑色機甲服, 高大健美的身材,栗色短發, 深綠色的眼睛泛著疏離而又冷漠的光彩,卻因此更加吸引別人的好奇心。

    眾人都知道此次決鬥的雙方與賭注, 卻鮮少有人留意到宣傳網頁下方的那一行小字——這一次的決鬥將囊括四人,隻有徹底擊倒敵隊兩人才算獲勝。

    帝**的代表正是他們的皇帝奧利維婭,與備受尊敬的老將軍倫納爾的長孫, 伊萊亞。

    兩人踏過透明的空中走廊, 從一號停機位進入競技場左側的等候室, 兩架調試完成的機甲將直接送入樓下的待戰區。由於這次將親自上場,所以決鬥的主持完全交給主持人,玄薇一邊做熱身一邊盯著室內的轉播屏。

    擔任裁判的依舊是德高望重的**官, 眯眯眼的柯帝士戴著一片圓圓的眼鏡,神采奕奕的妝容掩飾著他憔悴的病顏,朗聲地宣讀著此次決鬥的規則。

    “陛下,該登機準備了。”

    沒聽幾句,工作人員禮貌地敲開他們的門,提醒兩人進入樓下登機。

    玄薇點點頭,招呼了伊萊亞一聲,率先走出房間。

    工作人員目送他們走進電梯,狹小的空間裏光線透亮,隻留即將參與這場決鬥的兩人。玄薇深呼吸將一切雜念都剔出腦內,轉頭去看伊萊亞,雖然表情一如既往,但心裏的緊張與忐忑全都轉為眼神裏的凝重。她不知怎地笑出了聲,伸手握住他的手。

    比她還要大的手,皮膚略有些粗糙,自小的訓練磨出了厚厚的老繭。

    “四年前,站在這裏的是倫納爾將軍。”

    伊萊亞視線轉向玄薇,她將手微微收緊,勾起嘴角,“想成為另一個傳奇嗎,伊萊亞?”

    樓層指示屏上的數字跳躍著,他終究沒舍得掙脫她的手,隻以半疑問的語氣開口,“為什麽你總能這麽自信?”

    玄薇平靜地注視著前方,聲音輕緩,“人隻能自信,因為無論結局是勝利還是苦果,最後都將由你自己承擔。那與其交給別人交給所謂命運,不如憑借自己的力量與思考,這樣無論得到的結局是什麽,都不將後悔——這才是真正的勇敢。”

    “人這一生會遇到很多事,有些力所能及,有些力所不能及。我們能決定的隻有自己的做法,但這些做法會替我們潛移默化地改變整個世界。”

    電梯門在他們麵前緩緩打開,待戰區一片黑暗,隻有機甲所在之處投射著光線。

    “走吧,我們去創造未來。”

    玄薇揚起笑容,那一回眸在伊萊亞的眼裏定格成永遠美麗的畫麵,跟隨她哪怕投身於暗。

    而與此同時,另一邊的待戰區,德裏普甩下緊張到臉色發青的格裏高利二世率先登機。駕駛艙裏閃爍著各種光線,調試過後,他還有時間登入自己的通訊端,接通了特別聯係人的聯絡。

    “你們離皇宮還有多遠?”他陰鷙的表情在多彩燈光下愈發顯得詭異。

    正如玄薇所預料的,他才不會把寶單壓在決鬥上,決鬥不過隻是一個形式,嘩眾取寵的手段而已。在玄薇送走凱撒他們的同時,他也送走了一批烏鴉精銳,和那個四年來盡心盡力幫助他的灰發男人。

    通訊器裏傳來清晰而鎮定的低沉聲音,“快了。”

    “現場的指揮就交給你了,希望等我獲勝的時候,你能不負眾望地把皇宮奪下。”德裏普頓了頓,“到那個時候……你也該告訴我你真正的目的了吧?”

    “我的目的,你早就替我完成了。”

    德裏普疑惑地皺緊眉,想追問,但機甲前方的閘門突然打開,場內音樂聲與歡呼聲震耳欲聾,已經到了他們出場的時候。

    潦草掛斷通訊,他不耐煩地切回內線,“該上場了,你走前麵!”

    格裏高利二世的機甲名為“銀騎”,是一架銀色外殼的a級機甲,也是名家所做,但因為他的性格鮮少有機會使用,所以公眾也不太記得這部機甲。聽到德裏普的嗬斥,格裏高利二世幾乎下意識地抖了抖,幸而身處機甲內部,隻需催動意識就能向前。

    “銀騎”當先,德裏普駕駛著幾乎全方位更新過的“極狼”跟在後方。

    而與他們正對的待戰區,閘門開啟,氣宇軒昂走出兩架從外表看即毫不遜色於他們的機甲:領頭的機甲嶄新但並不高大,金屬機身從下至上白黑漸變,正是玄薇駕駛的s級機甲“曉光”;另一架體型更高大,淺綠色的外殼,令人如沐春風般的顏色,但淩厲的造型更像是一柄凝聚春風而成的利刃,為伊萊亞駕駛的a級機甲“風刃”。

    四束聚光燈照射在機甲身上,左右兩塊大屏幕都被均分,連入駕駛員的畫麵。

    現場的音浪一陣強過一陣,然而四名駕駛員的神情無比堅定,專注而冷靜,沒有絲毫的動搖。

    “‘陛下’,這是最後一次這樣叫你了。”

    經驗老到的德裏普立馬給上一個下馬威,企圖從氣勢上壓倒這兩個才出茅廬的小子。

    “是啊,因為你馬上就會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了。”玄薇的表情完美地詮釋了所謂的“笑裏藏刀”,“你可能沒聽說過一句話,叫作‘正義必勝’。”

    德裏普仰天大笑,“所以才說你不過是個黃毛丫頭罷了,這個世界終究是掌握在強者的手中。”

    “那就比比看到底是誰強吧。”玄薇垂眸,眼底仿佛有火焰燃燒起來。

    短暫的對話後,半透明的能量壁從邊界線衝天而起,將鬥場和觀眾席完完全全地隔離開。柯帝士和主持人已經先行退場來到高居於觀眾席中的主席台上,現場的喧鬧聲驟然止歇,仿佛有人在指揮著一切。

    “——決鬥開始!”

    宣布聲響徹競技場的一瞬間,能量壁內爆發出耀眼的火光,兩隊四機甲沒有一人猶豫,目標清晰地衝向了對麵。伊萊亞的機甲配備他慣用的雙槍,超強的火力掩護下玄薇操縱機甲突入對方,迎麵而來的就是毫不膽怯的德裏普。

    德裏普不慌不忙地一手調出能量壁,另一手操縱槍口對準衝上來的玄薇,卻不料眼前黑白漸變的影子隻是對著他虛晃一槍,能源自腳底點燃傾瀉,騰空而起落在他的身後,直取同樣是掩護位的格裏高利二世。

    原本就有些手忙腳亂的格裏高利二世瞬間就慌了神,一邊後撤一邊大喊,“將軍救朕!”

    隻會求救的廢物!德裏普的眼裏掠過一瞬的不屑,但正要轉身,淺綠色的機甲已經攔在了他的麵前,並且與他短兵相接。超近的距離放棄了遠程武器的優勢,伊萊亞操縱著機甲如同人體肉搏一般與他纏鬥起來。

    俊美的麵龐猶如鬼斧神工的雕塑般精致完美,訓練到成為本能的動作架勢,他的臉上偏還沒有一絲表情,仿佛一台隻知道執行命令的機械。

    德裏普想救格裏高利二世,然而伊萊亞自小盡得倫納爾的真傳,豈是他想擺脫就擺脫的。

    纏住德裏普,快速解決格裏高利二世,以盡快形成二打一的局麵——這就是他們從一開始就製定好的戰略。

    快速前進的玄薇目光一凜,已然貼近格裏高利二世機甲身前,他奮力想要抵抗,然而幾招過後,無論是身手還是經驗兩人之間都高下立見。

    “安格斯,準備射擊!”玄薇反身將他踢翻在地,同時向機甲ai下令。

    “遵命,形態切換!”自她畢業回宮後一直處於休眠狀態的安格斯異常興奮,這幾天的練習可把他“高興壞了”更別提此刻的決鬥,和玄薇的配合愈發默契,“能量填充,預設目標導入完畢。”

    機甲手臂的鎧甲跳開,展開槍管,能量光束順著預設軌道擊向倒地的銀色機甲。

    “轟”,觀眾們齊齊被角落裏近乎爆炸的光芒吸引住了目光。塵煙消散,銀色機甲多處呈現出連金屬都被溶解的灰黑色,猶如一攤破銅爛鐵般倒在地上。

    屬於格裏高利二世的那塊屏幕上瘋狂閃爍著紅燈,格裏高利二世灰頭土臉地咳嗽著,機甲遭受重創反噬駕駛員的精神,他痛苦地摳著自己的喉嚨。

    結束。玄薇立刻轉身。

    身後德裏普和伊萊亞的交戰也是異常火熱,德裏普以超越人體極限的速度和力道在攻擊,伊萊亞依舊是動作完美的防守兼備,但麵對德裏普不要命的打法和時不時經驗上的偷襲,他在漸漸落於下風。

    玄薇神情一緊正要上前幫忙,機甲的腿部卻動彈不得,調出局部攝影一看,竟然是被倒地的格裏高利二世絆住了——一向懦弱的他竟以自己的身體為障礙,死死地擋在她的麵前。

    “把愛莉爾還給朕……”

    作者有話要說:  *整理一下,三個戰場同時開戰——

    1決鬥:玄薇、伊萊亞v.s格裏高利二世、德裏普

    2皇宮守衛戰:諾亞、斯泰茜兄妹v.s神秘星盜

    3大本營:倫納爾、凱撒和亞爾林v.s烏鴉部隊、克萊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