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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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等待著謝元和去打聽孫氏的齊嬸回來的期間, 在葉清嵐預料之中的, 點心鋪子和酒樓也同時出了事。如今季春山不在,葉清嵐作為當家夫人便理應出麵解決, 但已他現在的情況,更不要說外頭還有葉錦明在虎視眈眈, 卻是沒有人敢讓他出門一步。

    宋棠本就是為了搭救季春山而來, 隻是到了季家後,葉清嵐自己便已想出了對策, 有條不紊的安排了下去,始終都沒用著他什麽。而如今季家的鋪子有人搗亂,葉清嵐不便出門,和季家交好的人了,也便隻有他有經驗也有能力去解決這些事了。

    葉清嵐本不想麻煩宋棠,但此時此刻身邊人都不準他冒險出門去處理此事,便也隻得是拜托了宋棠。周景和王氏見葉清嵐對救出季春山已有了打算,且暫時也用不著他們,便隨宋棠一齊離開了季家, 回酒樓看著了。

    周景同宋棠他們走後不久, 齊嬸和溫良一前一後的也回來了。齊嬸自是帶回來了葉清嵐想知道的孫氏的消息, 據她從孫氏的鄰居家打探到,孫氏此時家裏的情況倒是的確如她之前在衙堂上所說的一般。她的丈夫的確是被人打傷了,至今還不能下床,而孫氏還不滿一歲的女兒,則是已被孫氏暫時送去了鄉下的一個表親家撫養, 但這個表親家是哪裏的,她就打聽不出來了。

    除此之外,孫氏的家裏還住著據說是遠方外甥的青年,想來便應是葉錦明派去看著孫氏的人了。齊嬸說完,葉清嵐點點頭,便讓她回去休息了,至於那個孫氏寄養女兒的表親家,卻是用不著再打探什麽,他心裏已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

    而溫良在葉清嵐問他季春山如何之時,他卻什麽都沒說,隻拿出了一封季春山寫給葉清嵐的信交給了葉清嵐。

    葉清嵐打開信一看,麵上便很快的露出了輕鬆的笑意。待看完了信,他才對也同樣擔心季春山的郭母和吳嬸兒說了季春山在信裏寫的他自己的情況,自然是什麽事都沒有的。之後葉清嵐自己也寫了一封回信,又讓溫良給季春山送去。

    中午的時候,郭母和吳嬸兒不放心葉清嵐一個人在家,便都沒有走。飯桌上,季寧煦不見季春山自是要問的,葉清嵐沒有和他說實情,隻說季春山突然有事去府城了,要過兩日才會回來。郭母和吳嬸兒也都隨葉清嵐一般的說法,季寧煦便不疑有它。

    午飯後不久,王將聽說了季春山的事,也趕來了季家。而在他見季寧煦之前,葉清嵐忙先囑咐了他一句,然後當他見到了季寧煦,便沒有說起一句季春山的事。

    下午的時候,謝元還沒有回來,葉清嵐知道這事不好辦,便也不是很急。好在丁祥已從洋河鎮回來了,並且帶回來了一個好消息,葉清嵐讓他找的人已經找到了,也已經帶來了,餘八也一同來了,如今被他安排在縣裏的一家客棧裏。

    晚上的時候,葉清嵐一個人躺在床上,他心裏很平靜,也有些倦意,但卻怎麽也睡不著,最後他拿出了季春山在監牢裏寫給他的那封信,一遍遍的看著,看著看著,便也慢慢地睡著了。

    第二日上午,謝元終於回來了,交給了葉清嵐一個玉質有些一般,但打磨的還算精細的平安扣,是葉錦明的那個私生女一直掛在身上把玩的東西。除此之外,謝元還告訴了葉清嵐另一件事,那就是葉錦明那個姓阮的外室的家裏,除了阮氏和她與葉錦明的私生女,並一個伺候她們的老婆子外,還有一個不到一歲多的女嬰,據說是那個老婆子的數日前在外頭撿到的棄嬰。

    葉清嵐聞此,便更加確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測。之後葉清嵐將平安扣交給了丹青,又對她細細囑托了一番,然後讓她親自去見孫氏,將自己的話一字不落的告訴孫氏。

    至於孫氏家中的那兩個‘遠方外甥’倒也不難解決,即是人,便需吃喝拉撒,一壇子加了料的酒也就能解決了。當然,重要的是這酒要送的自然不刻意,如此那兩人才會放心喝下。這件事葉清嵐便交給了溫良去辦。

    等丹青再次回來,便帶回了葉清嵐意料之中的孫氏已經答應了的消息,等葉清嵐又派人找到了葉錦明的行蹤後,便不再等下去,當即讓溫良去縣衙,敲響了門口的鳴冤鼓。

    兩日裏,縣衙的鳴冤鼓兩次被敲響,自是吸引了不少百姓來看熱鬧。等知道了這次是季家的人敲的,來的人便更多了。很快就裏三層外三層的,幾乎瞬間便將衙堂外堵了個嚴實。

    古縣令穿戴好官服,當他來到衙堂上時,卻發現站在堂中的竟是郭仲庭郭教諭。

    “郭教諭,你今日這是?”古縣令雖是一縣之首,郭父品階不如他高,但郭父在文人士子中卻很有聲望,且和古縣令關係也不錯,二人也是十分熟稔的。

    郭父是舉人之身,不必對古縣令行跪拜之禮的,便隻對古縣令拱了拱手,笑道:“今日老夫是為了我那季侄婿來的,雖說他之前行事卻有不妥,但卻絕不是什麽奸惡之人,我自是不能讓他這麽肆意被人汙蔑的。”

    “原來如此,來人,給郭教諭看座。”古縣令點點頭,臉上倒沒什麽意外之色,顯然之前已是多少猜到了些,畢竟葉清嵐的事,他也是知道的。

    “多謝大人,”郭父謝過,又道:“大人,我那侄婿之前的確曾糾纏過孫氏,但他卻並未行過弓雖女幹之事,老夫已找到了證人,可證明那孫氏和馮貴二人所言皆是謊話。”

    郭父說的證人,便是之前葉清嵐讓丁祥去洋河鎮和餘八一起,找到並帶來縣裏的一個曾經和季春山已經馮貴混跡在一起的人。而這個叫尤二的人則是曾看到過馮貴曾穿著季春山的那件衣服,且他還知道,那件衣服的袖口處有一快破損,乃是曾經馮貴和他還有另外兩人一起喝酒之時,不慎劃破的。

    古縣令之前隻注意到了這件證物衣服衣襟裏的繡字,還真沒發現袖口有什麽破碎,而等尤二說完,他讓人再將一直保存在縣衙的衣服拿上來一看,果真如尤二所說,衣服的袖口有一道被重新細細縫合過的痕跡。如此倒是證明了尤二所說是真的了。

    畢竟若那件衣服當真是季春山曾落在孫氏那裏的,且孫氏又說她從未給人看過,馮貴自不會知道,也不會穿在身上,而尤二便也不會看到,也就更不會知道衣服的袖子曾有過破損了。

    而若尤二說的是真的,那孫氏和馮貴便應說的是假話了。古縣令當即便讓高捕頭再次去傳召孫氏和馮貴。不過馮貴還在洋河鎮,離著縣城遠,一時半會還到不了,不過就算沒有他,也是沒關係的了。

    當孫氏被帶到堂上,古縣令將尤二的話告知了她,問她可還有何話說,孫氏似沒想到會變成這樣,神情頓時慌亂了起來,結結巴巴半響說不出話來。

    等到古縣令一啪驚堂木,對她嚴聲喝問,孫氏才終是撐不住,崩潰似得大哭了起來,然後說出了實情。

    季春山的確沒有強迫過她,但是就在一個月前,一個叫葉錦明的人突然找上了她,讓她到縣衙去以被季春山強女幹為由狀告季春山。

    孫氏之前在洋河鎮被季春山糾纏之事不是什麽秘密,雖然後來季春山沒再來找過她,但這世道總是對女人更苛刻些。她本是受害者,最後卻也是受流言蜚語中傷最深的人。後來在她一個表姑的介紹下,她便嫁到了縣城裏,遠離了有著種種不堪回憶的洋河鎮,過起了有夫有家,後還有了一個女兒,雖不算多富裕,但一家子也是和和美美的日子。

    如此,她又怎麽可能去狀告季春山,說出當年不堪的過往不說,更是自潑汙水,承認自己曾被人強女幹這種會毀了她的家,毀了她一輩子的事。

    隻是無論她否認多少遍,說過多少次季春山沒有強女幹過她,葉錦明卻是都不肯相信,之後更是為了逼迫她屈服,將她的丈夫打了個半死,還擄走了她的女兒。

    丈夫孩子的性命和自己的清白餘生,孫氏隻能選擇其一,然後她便照著葉錦明的吩咐,來縣衙擊鼓狀告,而她在縣衙上的那許多說辭,也都是葉錦明提前編出來讓她照著說的。

    “你可有什麽證物,能證明你所言嗎?”待孫氏終於說完,古縣令便問道。雖說他估計這次孫氏應該才說的都是真的,可審案到底是要講究證據的,隻空口憑說卻是不夠的。

    “有,有,”孫氏忙道,然後便從懷裏掏出了一個東西,“當初民婦怕他事成後會對民婦和民婦的家人不利,他便給了民婦這個,說是他隨身之物,可以為憑證。”

    一個衙差上前將孫氏手中之物送到了古縣令麵前,古縣令一看,是一枚玉質的平安扣,隻是看樣式,卻不像是成年人帶的,但沒有多想,古縣令便直接吩咐高捕頭,讓他將葉錦明帶到縣衙來。

    高捕頭一直在衙堂上候著,當即領命往外走,才穿過衙堂口圍觀的百姓,就見一個褐衣短打似小廝一樣的小子急匆匆地往衙門外跑。高捕頭想到了什麽,便徑直追了上去。

    跟著那個小廝,高捕頭進到了衙門街對麵的一間茶樓裏,隻是進去後,卻發現那個小廝竟被他曾見過的一個季家的人製住了,然後那個季家的下人又對他指了指二樓最北邊的那個房間。

    高捕頭對這人點了點頭,沒說話便直接帶著兩個手下上去了。到了最裏麵的房間的門前,隱隱能聽到裏麵有些交談聲,高捕頭沒有敲門詢問,直接就推門進去了,然後就見屋子裏隻兩人,正是他要找的葉錦明,還有林家的二少爺林瑾。

    “林二少爺,公務在身,打攪了。”高捕頭對林瑾拱手笑道,然後又對葉錦明道:“葉先生,縣令大人有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葉錦明和林瑾都是縣裏的名人,高捕頭當然都是認識的,且因著林瑾很是給葉錦明臉麵的關係,他們便也跟著叫一聲先生,但大多數人卻都是含著諷刺的。

    “勞問高捕頭,不知縣令大人傳召在小,是所為何事?”葉錦明有些不明所以,但也能隱隱感覺到似是有些不好,神色便有些驚疑不定。說著還看了林瑾一眼,似想讓林瑾說些什麽。

    隻是沒等林瑾開口,高捕頭便道:“葉先生到了縣衙裏,自然就會知道了。不好讓縣令大人久等,葉先生還是趕緊隨我等走吧。”對這葉錦明,高捕頭可不同於對待季春山,他雖是笑著的,卻是半個字都沒有透露出去。

    葉錦明抿抿唇,臉色不由有些難看,但此時也隻能是起身,隨高捕頭等人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收拾葉錦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