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能接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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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騁皺眉, 一連翻了好幾本財經類的書籍雜誌,發現很少有內容他能看得懂。
而看不懂的原因……顧騁總結,是對於一些基本的定義、專有的名詞一無所知。
於是他又專門找了一些基礎書籍,從最簡單的開始看、開始學。
其實認真講起來,他現在學這些究竟有多大用處?
可能顧騁也不是很清楚。
但他總要做點什麽吧?
霍譽非的家庭和背景讓他感覺到了無形的壓力,同時也為他打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顧騁也在找自己的路。
霍譽非既然已經回來了雪梨, 就不可能整天躲閑在一邊。為了還霍譽守人情, 霍譽非代替對方來招待一些比較重要的親戚和客人,等於是從頭將霍啟東這邊的家族關係梳理了一遍。
除此之外, 他還要負責接待一些來看望霍璋祚的朋友。
這些人的身份千奇百怪, 既有加國的前任外長、也有港島蜚聲海內外的國際建築大師、還有劍門小縣城的民俗畫家、國際紅十字組織的特派代表、兩伊的戰地記者、撒哈拉的翡翠商人……甚至還有一輩子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 說要讓兒子代替他來向“霍玉福”拜年。
這些人裏幾乎沒有人能夠真正見到霍璋祚。
他們所知道的也未必是真正的霍璋祚。
就像是“霍玉福”, 就是霍璋祚用過的十幾個化名之一。
他曾經以不同的化名支持過許多地方的慈善事業, 不僅僅是簡單的捐助金錢,還有許多小家庭發展自助模式的田野實踐,至今在g市沿海的許多村落裏都還供有“霍大善人”的長生牌位。
這些都是霍譽非在這幾天,處理這些拜訪、邀請的時候才漸漸得知的。
霍璋祚對這些事情看得很重, 往年身體好時都盡量一個一個親自來看秘書呈遞的處理意見。因此霍譽非工作也挺麻煩。在這些事情之餘, 他還要抽出時間, 找專業的團隊對他的投資計劃做風險評估, 然後拿著評估的結果找那些燒錢取暖的朋友做投資。
因為想要自己的事業完全獨立於家族, 他快速安全融資的渠道就幾乎沒有剩下什麽。找人合夥其實是一個很好的選擇。當然了,那些所謂“燒錢”的朋友,即使錢多到可以真的拿去燒, 也不會不看一個項目的前景,隻憑著和你交好,就爽快掏錢。
你需要讓人家看到價值。
霍譽非想要做“智能技術”囊括研、產、售以及後期使用的全部環節,從智能手機到智能電腦、智能穿戴、智能家居、再到智能網絡的構建,細分下來能夠得到三十多個門類,非常的遠大。
當然,這一切都需要技術支持。
由於很多技術發展的欠缺,在成為未來智能技術主宰之前,需要大筆的研發經費。自然,霍譽非可以在他的“未來備忘錄”上挑挑揀揀,找到一個投資少又賺錢快的事情來做。但說實話,對於手握家族分紅的霍譽非而言,錢其實已經更像是一個數字。
他當然希望這個數字變得大一些,這樣才有安全感,才能夠證明自己。
另一方麵,他也希望能為這個世界做一些事。
科技改變生活,這不是一句空話。霍譽非想做的事,就是讓這一天來的更加早一些。
成本更低一些。
他想改寫這個時代所有的人類的生活。
霍譽非的工作就很多,連續幾天都早出晚歸。
變得非常忙碌。
忙碌到,每天幾乎都沒有太多的時間和顧騁說上幾句話。
而等到他終於有時間閑下來,穿越雪梨爽脆的晚風,踏著月色歸來的時候,才忽然有種比較深切的認識。
那就是一年就這麽過去了。
僅僅不到半年之前,他還在澳洲崇高陡峭的山崖頂端,一次次撲向濃綠欲滴的連綿森林,試圖以人類脆弱而渺小的**,反複而頻繁重新書寫極限。
他所有的精力都被生活分成了三個部分,一部分是全心全意的學專業知識,拿一個漂亮的成績。一部分是不斷的在各式各樣的極限運動中挑戰自我。最後一部分,則是和周簡達狼狽為奸,做一些無法無天的壞事,也或許有好事。
但這些東西,其實都不是那麽有意義。
對於他的身份而言,一出生就注定了衣食無憂,並且這個“衣食無憂”的標準還要比一般人高一點。無論是好好學習,保持一個好看的成績,還是挑戰自我,嚐試不同的極限運動,其實都沒有什麽太大的意義。
也都不是他所要追求的。
當霍譽非從崖頂一躍而下的時候,絕對沒有想到自己在短短幾個月之後,生活會發生這樣大的改變。
首先會離開生活了多年的城市,然後會遇到自己曾經怎麽也找不到的人。
再然後……那個人居然喜歡上了他。
簡直是不可思議。
霍譽非覺得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顧騁在雪地裏向他表白時的樣子。
感動、當然非常感動,感動之餘還覺得……特別好笑。
當然他永遠也不會告訴顧騁自己當時竟然是這樣的心情。
因為顧騁肯定會胡思亂想,然後傷心的。
霍譽非輕輕的推開房門,想嚇一下顧騁,給他一個驚喜。
自己反倒是驚訝了一下——顧騁居然在學習。
霍譽非心裏有點小愧疚了,他把對方從b市帶來人生地不熟的雪梨,卻又孤零零丟在一邊,實在有點不負責。
但因為終於有了空閑的時間可以自由安排,霍譽非心情又很愉悅。
眼睛眨了眨,忽然就有了點頑皮的心思,輕手輕腳悄悄靠近顧騁身後,忽然伸手蒙住了他的眼睛,笑眯眯道:“猜猜我是誰?”
他聲音的辨識度很高,更不要說顧騁對他這麽熟悉,手心被細細密密的眼睫毛刷了好幾下,緊接著就被拿了下來。
顧騁捉著霍譽非的兩隻手,仰頭看他,很高興道:“你忙完了嗎?”
“忙完了。”霍譽非說,他眼睛彎彎的,英俊深邃的五官立刻就顯出一種微微帶點稚氣的迷人,尤其是嘴角還露出一個小酒窩。
顧騁特別喜歡。
立刻站起來,轉身就把對方摟進懷裏,偏頭親了上去。
親著親著就有點忍不住了。
自從他們上一次拉近了距離之後,再沒有機會嚐試像那天那樣親近過。兩個人都處在最為年輕氣盛的年紀,稍微撩撥就容易點著,更不要說這樣親密的抱在一起交換津液和氣息。
他們差點就要親到床上。
還是霍譽非及時冷靜了下來:“你還沒吃飯呢,我們先吃飯好不好?”
顧騁皺眉,呼吸熱得燙人,像是稍微考慮了一下霍譽非的提議,隨即就揮之腦後,繼續吻了上去,在對方柔軟的嘴唇上斷斷續續的吮咬。
霍譽非無奈的躲了躲,卻怎麽也躲不開。
也可能是他自己本來就不想要躲開。
霍譽非也在忍耐。
一方麵,生理上的渴望山呼海嘯要求他立刻用自己全部的情熱灌醉對方,然後趁虛而入,從裏到外掌控他的意誌。
另一方麵,搖搖欲墜的最後一點碩果僅存的理智,像是一把尖尖的小錐子,時不時戳他一下。
提醒他,這個人是顧騁。
曾經叫做顧承嶽的顧騁。
霍譽非猶豫了一下,但馬上又覺得,就因為這是顧騁,所以他才做什麽都理所當然。
隻有我可以。
做什麽都可以。
就在這種模模糊糊的念頭裏,跌跌撞撞之間他被顧騁壓在了牆上。
從嘴唇一直吻到下巴,然後是脖子。
好像彼此嘴唇分開之後,霍譽非的理智也開始回歸上線。
不對的!
這是顧騁!
霍譽非艱難的想。
我能和他做到最後一步嗎?即使不考慮什麽倫理的問題,我真的能夠接受嗎?
這個問題有點複雜……好像也不能夠用自-慰來解釋。
霍譽非思維飄忽了一下,漸漸確定了答案。
對他來說,這仍舊有點難。
就算一時被情-欲左右,清醒之後也會無所適從。
這樣考慮著,霍譽非扶顧騁肩膀上的雙手就變得很堅定。
好像是意識到嘴邊的肥肉就要自個兒張腿跑掉似的,顧騁都著急了。連忙湊上去最後咬了幾口,在同一個位置狠狠吮吸出一個非常明顯的印子。
霍譽非都覺得有點疼了。
但同時又非常興奮。
他覺得這樣不行,連忙後退一步,偏過頭平複呼吸,片刻之後,目光轉了回來,就落在了顧騁剛剛在學習的書本上。
霍譽非輕輕“咦”了一聲:“《經濟學原理》?你對這個有興趣?”
顧騁:……
他身上的溫度也降了下來,用一種隨意的口氣:“我就隨便看看。”
霍譽非默默瞅了眼旁邊擺著的那個夾了個筆的本子,這好像也不是非常的“隨便”呀?
但是他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拆穿顧騁的,就拿著書翻了翻,順水推舟的聊了幾個話題。
顧騁自己就給自己暴露了。
他聽得非常認真,不斷追問不說,還眼睛亮亮的翻開本子按照自己列出來的問題挨個提問。
於是他們幾分鍾前還幹柴-烈火,幾分鍾就變成了求知若渴。
霍譽非心裏好笑,但還是態度很端正的給對方答疑,畢竟他在英國兩年學的就是這個專業,教一教顧騁還是沒問題。
但是顧騁太認真,一邊聽一邊在看不懂的定義旁邊用鉛筆寫小字注釋,一個解釋清楚馬上就是另一個。
霍譽非終於忍不住了,抗議道:“我又不會跑,我們可以先吃完飯嗎?”
顧騁嗯嗯啊啊點頭,手上仍舊寫著什麽。
霍譽非裝作生氣的樣子,從顧騁手中抽走了書,然後捏了捏他的臉,用力捏出一個紅印子:“我重要還是這些重要啊?說好了‘隨便’看看呢?”
顧騁臉頰上還頂著一片紅,有點心虛道:“當然你重要啊。”
他這麽說的時候,偷偷的把那個差不多快要記滿了的筆記本塞到了最裏麵。
今年非常特殊,因為s型流感的緣故,他們一家在雪梨這邊已經呆了整整一周,並且還可能繼續呆下去。霍啟東最近一直很忙,宋國珍忙完過年這幾天之後,依舊飛來飛去,霍譽守也有自己的工作。隻有宋譽萊是最閑的,因為有許多朋友在雪梨大學讀書,這段時間就一直在各種搜集資料、做考察。看來是真的打算過來繼續深造。
霍譽非終於有空,吃飯的時候就興致勃勃給顧騁說自己的“旅遊計劃”。
他提到了雪梨的許多美景,拜倫灣、獵人穀、藍山、棕櫚海灘、雪梨港、雪梨大劇院……霍譽非突然岔了個話頭,給顧騁講了許多關於大劇院的趣聞,比如傳說這個建築形態最初是來自於切開的橙子。
顧騁歪歪頭,這個動作是不知不覺從霍譽非那裏學的:“橙子?”
顯然這個未來的程序猿一點都想不來這其中發生了什麽。
霍譽非樂了,順便嘲笑了他幾句。
被顧騁忽然的一句“你怎麽什麽都知道?”給問住,不過他馬上就找到了解釋:“其實我在英國還修了第二學位,主修藝術設計,輔修藝術史,還選修了比較藝術。”
顧騁:……
一瞬間覺得自己簡直太弱了。
霍譽非一點都沒察覺到自己不知不覺就把對方打擊到了,畢竟他還是很了解顧騁的學習能力,不覺得對方在這方麵有什麽好不自信的。
但是顧騁真的有點小失落。
覺得自己喜歡的人優秀的有點過分,讓他覺得很有壓力。
但是換句話說,壓力就是動力。
顧騁默默的給自己打氣。
霍譽非則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李澤親自打給他的。
說他明天早上到達雪梨,想想還是特意提醒一下,以免主人忘記。
這當然是句玩笑話。
而真的把這件事忘的一幹二淨,就等助理提醒的霍譽非:……
不過馬上,他就笑眯眯重新打開了手機:“你要住我安排的地方還是你自己的地方?……當然不介意啦!……什麽?我來幫忙?……好啊!”
然後他說著說著就換了一種語言,說了一堆顧騁聽不懂的話。
結束通話之後,霍譽非問顧騁:“下周三晚上有安排嗎?陪我去見一個朋友?”
顧騁當然不會拒絕對方。
但他完全沒意料到會是這種場麵。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麽會這麽困……下午碼字碼了一會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本來今天是有可能準時更新的!!
明天繼續努力。
話說現在眼睛又要睜不開了, 不行我好想要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