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簡簡簡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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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譽守這段時間都很忙碌。

    出於健康考慮, 還有宋女士堅定的立場,霍譽守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離開雪梨。但港島那邊的工作卻不可能不處理。

    這段時間以來,大部分的工作先由秘書辦處理之後,把必須由他定奪的內容發傳真交由他審閱簽字。

    宋女士和港島方麵的合作在最近幾年越來越全麵、深入,但港島和大陸不同,非常的講究血脈和根係, 即使是霍氏, 以澳洲為根基在許多國家和地區有著深厚影響力,也很難在三五年之內融入港島的生態圈。

    不過話說回來, 對霍氏而言, 盡管港島經濟、尤其是房地產這一塊在最近兩年以令人咋舌的速度迅猛增長, 也絕不至於需要霍譽守小心經營、慎之又慎的地步。

    但霍譽守現在是另外一重身份——他代表著蹣跚向外, 謀求發展的宋氏。

    因為靠近g市, 港島疫情同樣嚴重,霍譽守在第一時間就調撥大量資源支持以港島分公司名義成立的慈善救濟組織。因為反應迅速、及時。在實際效果上也為港島抗擊病毒做出了不小貢獻。

    霍譽守即使身在雪梨,也一點都不比在港島輕鬆。

    霍譽非已經連續好幾天沒有看到對方了。

    霍譽守的住所和他這裏在同一個園區,彼此之間距離不遠, 如果想要見到還是非常容易的。

    但霍譽非自己也非常忙。

    之前帶顧騁在雪梨遊玩, 也不過是百忙之中抽出的兩天, 兩天之後, 他就又抱歉又無奈的繼續投身到工作。大概是以前生活的太過悠閑, 猛不丁認真做起事來,才發現要經手的事情千頭萬緒,並不簡單。

    按照正常的時間計劃, 還有一個周左右的時間就要開學了,但實際情況是,b市的疫情擴散非常嚴重,已經被世衛組織宣布為國際緊急事件。這種情況下,大部分高校、高中小學、以及人員密度較高的組織和活動都被統統叫停。國內的形勢就有了點緊張。所以他們短時間內是不需要考慮回國的事宜。

    對霍譽非來說無論是呆在國內還是國外、b市還是雪梨,都沒有太大區別。

    但是有沒有顧騁在身邊,就很不一樣。

    他還是很不放心對方的,總要把顧騁放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才覺得放心。

    當然這種不放心的心態其實沒什麽必要。

    顧騁從小到大都很獨立,總能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挺好。

    那天他們談過之後,顧騁許多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小心事被霍譽非開解掉。繼續自我激勵看了幾天《eist》這樣的資訊雜誌,就默默的把書合上了。

    他發現想要在很短時間內和霍譽非建立起共同語言是一件很難的事,果斷決定自個出去玩了。真男人就是要拿得起放得下,難得出國一次,當然要花在有意思的事情上。

    顧騁對於那些商業性的旅遊項目興趣不高,更願意領略當地截然不同的風俗民情,當然也有消費習慣的原因在裏麵。

    這幾天去過的地方裏,他最喜歡的有兩處,一個是邦迪海灘附近的一條散步道,架設在雪梨幹淨清爽的綿長海岸線上。如果時間足夠,一直走下去的話,會路過一座純白色的燈塔。晚上回家之後和霍譽非提起來,才知道那是全澳的第一座燈塔,到現在還在正常使用。

    另一個則是港灣對麵的米爾遜角(milsons point),這裏的夜景比雪梨塔要靜謐很多,挺拔的棕櫚樹一顆挨著一顆,在深藍色的水麵上投下薄薄的影子,頭頂就是車水馬龍的海港大橋,不遠處是如翬斯飛的雪梨大劇院以及燈火通明的摩天高樓。而身邊呢,卻隻有海浪的聲音,又溫柔、又安靜。

    有幾次吹著溫和的海風,吻著空氣裏清新的味道,顧騁都不想走了。

    結果霍譽非的電話就非常恰到好處打進來,像是在他身上裝了什麽定位裝置似的,立刻就能找到他在的地方。

    等等,該不會真的裝了什麽定位裝置吧?

    這麽一想起來,顧騁真的有點懷疑了,不禁轉頭多看了對方幾眼。

    霍譽非正在和當地的朋友講電話。

    才剛剛休息幾天就繼續忙得連軸轉的霍譽非,回過頭來的時候才發現被自己家的小兔子放養了。

    他還以為是他在放養兔子呢。

    霍譽非總覺得把小兔子一個人丟在家讓對方受委屈了,於是加班加點忙完手上的事情,摩拳擦掌要帶對方玩遍整個雪梨。

    結果呢,卻被告知該去的都已經去了,剩下沒有去的都是不感興趣的。

    霍譽非心裏有點不服氣。

    下定決心要找到一處顧騁一定沒有去過,也一定會感興趣的地方。

    雪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顧騁時間又充裕,是真的把所有能夠標在旅遊手冊上麵的景點全部走了一遍,有的還去了兩遍。霍譽非想要找到這樣一個地方,也還是要花點心思的。

    加上他自己對雪梨又沒有多了解,於是就打電話尋找外援。

    電話那邊是周簡達的一個朋友,也是地道的“玩家”,在吃喝玩樂的藝術上造詣很深。

    霍譽非向他要一點建議。

    對方的推薦也確實很有意思。

    他向霍譽非推薦了星港城裏的一家俱樂部。

    在雪梨賭-博並不違法,幾年前落成的星港城裏就有提供賭-博的項目,霍譽非聽到對方報出地點,就覺得顧騁不會喜歡。

    對方立刻就察覺到了他的顧慮,解釋道:“不是啦,是一家朋友開的club,簡達也去過,很有意思的,你可以問問他。有我介紹,不會有人向你們抽千的。”

    霍譽非真的去問了周簡達。周簡達聽說他想要去這裏,頓時表示自己可以全程陪玩。

    周簡達最近也沒什麽事情做,他自小在澳洲長大,讀書時來了雪梨,對這邊非常熟悉,雖然手上在玩一個唱片公司,但說實話,真的需要他操心的地方也沒有多少。星港城這家俱樂部是他們的一個朋友開的,本意隻是開來自娛自樂,順便賺點小錢,沒想到非常受歡迎。

    霍譽非本來並不很想帶顧騁去玩,但是想到自家小兔子這段時間對金融投資好像非常感興趣的樣子,就換了主意。

    因為這家club有意思的地方就在於,這裏的“賭-博”並不是以往概念裏的梭哈、輪盤、老虎-機之類。

    至少顧騁在一腳邁入的時候,並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家“賭-博俱樂部”。或者說俱樂部都不太像,這裏的人穿著正式、舉止高雅,三三兩兩坐在被高大的愛奧尼柱式支撐起來的穹頂大廳裏,地麵鋪設著弧形的大理石麵磚,一圈一圈朝著中央的雕塑聚攏。

    雕像是一名卷發青年,坦露胸膛、帷幔似的長袍拖延至地,一手扶著長長的權杖,另一手則放在三頭犬的脖子上。

    注意到他在看這個,霍譽非適時的道:“冥王哈德斯(hades)和他的三頭犬。你看過……《哈利波特》嗎?”

    顧騁搖了搖頭,心想這是什麽?回去是不是要補一補《哈利波特》?

    “哦,”霍譽非就把話題帶了過去,“哈德斯是希臘神話裏的冥王,那隻三個腦袋的小狗差不多是他的象征,就像是我們這邊,二郎神也要帶隻哮天犬。一方麵哈德斯掌管冥府,另一方麵因為掌管地下世界,所以也是最富有的神靈。”

    “因為掌管地下世界,所以特別有錢?”

    “對的。”霍譽非一本正經點點頭,“你想,地下有金礦、銀礦、有石油、有天然氣,還有南非真鑽,你想他得多有錢。”

    背後頓時傳來一聲輕笑。

    就聽見有人說:“哥,你看霍威廉又在忽悠人了。”

    霍譽非一轉身,就看見跟在周簡達身邊的周簡簡。小姑娘才十一二歲,但打扮得跟一個小公主似的,身上穿的蓬蓬裙也是重工刺繡,特別華麗。

    霍譽非先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然後才揚眉看向周簡達:“你家簡簡才多大,你就帶她來這裏。”

    周簡達也很無奈,一副我有什麽辦法的樣子。

    他這一次穿的非常正式、頭發顏色也很正常,臉上端著溫文爾雅的淡笑,顧騁第一眼都差點沒認出來。

    好像這裏所有人都不像是來賭-場娛樂,反而像是參加什麽高雅的酒會。

    當然除了他和霍譽非。

    他們兩個人穿著和平時沒有什麽不同,休閑而隨意,就有點格格不入。

    周簡達也看到了顧騁,帶著自己的小妹妹和顧騁認識、打招呼,霍譽非拍拍他肩膀,插著口袋不緊不慢走到前台那裏領取卡片。

    周簡達特意趕來陪玩,自然是要他來請客。

    而那一邊,在一本正經給顧騁和周簡簡互相介紹完畢之後,周簡達本性暴露,忽然一抻長褲,半蹲下來,把周簡簡摟在懷裏,不懷好意的問她:“你知道這個顧哥哥和霍威廉是什麽關係嗎?”

    周簡簡瞪眼睛,很老成的道:“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吧。”

    周簡達就忍著笑,用一種很難過的語氣:“哥哥本來不想說的,但是簡簡,你必須要麵對現實,這位顧哥哥就是霍威廉的女朋友。他們感情很好的,你恐怕沒有機會做霍威廉的新娘了。”

    周簡簡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顯然被這個消息震驚掉了。

    但是她震驚的點好像不大一樣。

    霍譽非一回來就被周簡簡抓住袖口:“威廉你有女朋友了?你不是說過要等我長大的嗎?”

    霍譽非啞然失笑,攬住有點沒搞明白狀態的顧騁:“誰說是女朋友,這是我男朋友啦。”

    周簡簡一下子被點燃了希望:“那我以後還可以做你的女朋友?”

    霍譽非忍笑咳嗽了幾聲,剛剛搖了搖頭,就看到周簡簡開始眼淚汪汪,隻好道:“反正我是不會和他分手的,等你長大了,如果你哥哥和爸爸媽媽不反對,我也沒意見。”

    周簡簡立刻敏銳的察覺到了其中不對勁,雖然她還不是很能區分“女朋友”和“男朋友”這兩個概念本質的差別,但霍譽非這樣說就已經明顯是在告訴她,你爸爸媽媽絕對不會同意的。

    周簡簡小公主被人生中第二個重大打擊弄得眼淚汪汪,第一個則是她幾年前得知自己永遠不可能嫁給哥哥周簡達的時候。

    於是她悲傷的看了眼霍譽非,又看了看顧騁,轉身撲進了周簡達懷裏。

    周簡達誌得意滿,他一向吃醋小妹妹喜歡霍譽非很久了,這次終於讓周簡簡死心。

    顧騁:……雖然不費吹灰之力就消滅了一個情敵,但他怎麽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霍譽非摸摸鼻子,對好友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行為也深感無奈,轉身拉著顧騁,和他講為什麽大廳裏立著的雕塑不是幸運女神而是代表財富的哈德斯。

    因為這家賭-場,賭的不是你的好運氣。

    片刻之後,等待時間結束,他們跟隨著賭-場安排給他們的專員進入安檢室,收走了身上的金屬和電子用品,包括錢包、手機,然後每個人派發了一張id卡和一個小型對講機,又讓他們在一份聲明上麵簽字。

    霍譽非隻是稍微掃了幾眼,就流暢的寫下自己的英文名字。

    周簡達也很快簽好字,看到顧騁真的認真看了看聲明的內容,頓時有點樂:“放心,這種聲明不具有什麽法律效力的,對你男朋友來說,基本就是一張廢紙。”

    霍譽非聽到了,似笑非笑:“我發現你很愛強調‘男朋友’?”

    周簡達:“是嗎?有嗎?我是那麽沒有見識的人嗎?”

    顧騁倒是曬然一笑,又稍微看了幾眼,就在最下麵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們跟隨專員,乘坐空蕩蕩的電梯直接升入了二十幾層。

    內部的大廳終於有了點賭-場的樣子,擺放著各種老虎-機、轉盤、賭台,比較不同的是玩這些人的態度,很冷靜也很隨意,沒有特別興奮,更不會因為贏就興奮不已,因為輸就如喪考批。

    因為他們真正來玩的根本不是這個。

    沒有人會在意這裏的輸贏,這些不過是休閑罷了。

    時間已經差不多。

    他們直接穿過了這些休閑項目,被帶進一間弧形的休息室,一麵拉著窗簾,另一麵是透明的玻璃隔牆。

    隔牆之內是一間小型會議室,會議室的圓桌上空著六個座位,每一個空著的座位前擺著一台看起來非常笨重的電腦。但以顧騁學到的專業知識來看,就知道這些電腦之所以笨重,完全是為了最大可能的提高性能。顧騁默默的估計了一下,這樣的一台電腦,可能最低也要三十萬起步。

    所以這是要玩電腦遊戲?

    顧騁覺得不會吧?

    因為人還沒有來齊,他們還需要等待幾分鍾。

    厚厚的窗簾之外是整麵的玻璃幕牆,霍譽非顯然不是第一次來了,直接牽住顧騁的手,帶他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看外麵的夜景。

    他們所在的樓層很高,一撥開厚重的簾子,無邊璀璨就撲麵而來。霍譽非趴在顧騁耳朵邊,跟他指指點點下麵都是什麽建築。這樣親親密密的樣子讓本來已經要接受現實的周簡簡又一次眼淚汪汪起來,大概是一下子聯想起許多傷心事,更是不爭氣的直接哭鼻子了。周簡達隻好摟著妹妹繼續安慰許諾,就差答應把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摘下來了。

    霍譽非瞄了他一眼,反而摟緊了顧騁的腰,心裏悄悄嘟囔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很快,另外的客人也都就位,六個空位就隻剩下了一個。霍譽非就放開了顧騁,在空下的最後一個椅子上坐下,一幅非常輕鬆的樣子,朝另外幾個人點了點頭。

    會議桌的最前端,一塊巨大的屏幕亮了起來。

    與此同時,本來輕鬆隨意,擺滿了“娛樂項目”的休息大廳,也忽然在牆壁上同步投影出會議室的屏幕畫麵。

    所有人都瞬時安靜了。

    紅色方塊在屏幕之上緩緩閃爍,並且越來越快,最終變換成巨大的“ready?”,然後忽然間,“ready?”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go!”。

    遊戲開始了。

    屏幕上出現一排六個字母,每一個字母下麵都有一個數字,最開始的“10”隻存在了短短十幾秒,就開始迅速變化,有的變多,有的變少。

    坐在圓桌上的六個人,全部都全神貫注的注視著屏幕。

    霍譽非也一樣,隻除了他的動作比別人悠閑一些,神情也沒有那麽緊張。

    屏幕上代表他的那個字母下麵,“10”這個數字已經變成8.45,每一秒都在浮動,似乎還在不斷下降。

    顧騁不是很明白他們現在在玩的遊戲是什麽。

    但顯然,就連對男朋友、女朋友都沒有概念的周簡簡,似乎也都明白。

    她一邊緊張的注視著屏幕,一邊和周簡達咬耳朵,好像非常緊張的樣子。

    周簡達就安慰妹妹:“你看霍威廉自己都不著急。”

    他說完還特意讓周簡簡看霍譽非的表情,確實很輕鬆,嘴角甚至還微微帶笑,一點沒有著急的樣子。

    周簡簡顯然對霍威廉有點盲目崇拜,周簡達這麽一句就把小妹妹安慰下來了,他自己卻不怎麽開心。

    明明是自己的親生妹妹,卻從小到大更喜歡霍威廉勝過自己,不就是小時候嘲笑過她不會說中文而已。

    太不公平了!

    顧騁手指按在玻璃上,神情沒有什麽變動。

    大概是他太冷靜了,也一點沒表現出好奇的意思,周簡達有些不滿意,故意問道:“要我跟你講講遊戲規則嗎?”

    顧騁聞言看了他一眼。

    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喜歡。

    但他確實需要有人幫他解釋一下規則,就禮貌的點點頭:“如果不麻煩的話。”

    對方這樣客氣,周簡達自己也不好意思拿喬了,認認真真向顧騁做科普。

    “其實也仍舊是賭-博,就是賭-博的內容換成了實時股指……你知道超短線交易嗎?”

    顧騁最近惡補真的有點用。

    看到他點頭,周簡達繼續道:“原理是一樣的,開局之前已經通過複雜的計算過程得出了一個預測股指,遊戲就是將這個預測數字乘以一點一二作為這場遊戲的賭約。每個人手裏隻有十萬,目標一致,想方設法令平均股指靠近賭約數字浮動範圍。十分鍾收局,賭誰在這十分鍾裏結餘數額最多。”

    “哦,還有。”周簡達補充道,“如果平均股指沒有處在約定範圍,那麽在場所有人全輸,清盤之後的的盈餘全部上交賭-場,另外還要自行承擔最開始的十萬。”

    “十萬?”顧騁確認,“美元。”

    “對,覺得有點少?”

    顯然還沒有真正意識到這種玩法是什麽的顧騁,默默計算了一下匯率,覺得十分鍾和十萬美元放在一起,已經非常非常多了。

    周簡達當然不知道他是這樣想的,解釋道:“是我忘了說,十萬肯定沒法做什麽。刺激的地方在於,加杠杆完全取決於個人自由,一百倍起步,沒有止損線,盈虧自負。就是說贏了當然都是你的,而如果虧掉,也要你自己負責。之前就有一個朋友玩脫了,十分鍾虧了一個億。”

    周簡達說的是英語,這段時間強製訓練,已經讓顧騁的英文聽說能力迅速飛躍了不少,但還是一瞬間沒有把“杠杆”這個名詞和前幾天補課學來的中文概念聯係在一起。

    但是“虧了一個億”聽懂了。顧騁這一次沒有向周簡達確認一個億的幣種是什麽,反正不管是什麽,這個數字都已經相當大了。

    於是看向霍譽非的目光就有點不冷靜了。

    尤其是屏幕上還在不斷上下波動的數字,顧騁心情也跟著一上一下的。

    如果霍譽非真的虧掉一個億……這種敗家的男朋友留著有什麽用?

    當然這也隻是玩笑話,這種遊戲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也不是一般人虧得起的。

    即使霍譽非真的虧了那麽多,也和他沒有什麽關係。因為他根本做不了什麽。

    顧騁稍微走了個神,屏幕上就已經宣布遊戲結束了。

    霍譽非在座位上伸了個懶腰,和另外幾個人握了握手。

    他們在遊戲中既是競爭又是合作的關係,合作將平均股指保持在約定範圍,競爭在采取各種手段增加自己名下的數字。

    很快結果就出來。

    運氣很好,最終這十分鍾內的平均股指剛剛好在範圍之內。然後就是清算盈餘。屏幕上顯示幾人的數字各有不同,差距很大,霍譽非隻有12.12,是倒數第二個。

    但是沒有乘以杠杆,這個數字也還說明不了什麽。

    最終的結果暫時還不會公布,因為這一局的結果在外麵大廳裏已經被同步下注,要等到所有清點之後才公布最終輸贏。

    顧騁表現的還比較從容,但霍譽非一靠近他,就感覺到他還是有點緊張的。

    有點摸不著頭腦,看看一邊幸災樂禍的周簡達。

    “他跟你說什麽了?”

    顧騁就說了“一個億的故事”。

    霍譽非失笑,先是瞪了一眼周簡達,然後才摸摸兔子耳朵:“誰會天天玩這麽大啊?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顧騁好像微微鬆了一口氣。

    休息時間結束,周簡達進去玩第二輪。

    霍譽非看了眼屏幕就不太感興趣了,轉身站在窗戶邊俯瞰雪梨的夜色。

    其實也是剛剛用腦過度,感覺現在有點累了。

    他看了一會,發現顧騁沒有跟過來,跟周簡簡兩個人隔著玻璃,目不轉睛的頂著上下起伏的大屏幕,好像真的能從裏麵看出什麽東西來似的。

    霍譽非走過去從後麵抓住顧騁的手,然後把他拉到了窗戶邊,心滿意足繼續俯瞰夜景。

    顧騁又回頭看了眼周簡達那邊。

    霍譽非察覺到了,不高興的把他更加拉近一點。

    這一下顧騁倒是不扭頭了,轉而非常認真的向他請教遊戲的具體玩法。

    霍譽非看了看他,覺得他好像很感興趣,就仔細的解釋怎麽樣在短時間內迅速做空,還有對衝的手法等等。

    他們的教學工作告一段落,周簡達也揉著太陽穴走出來。屏幕上顯示他的數字倒是遙遙領先,但是最後他們股指偏離太大,這一盤直接告輸。

    霍譽非那一局結果也出來,最終六個人裏麵排名第二,沒有大贏但也小賺了一筆。至於周簡達故意說來嚇唬顧騁的“輸了一個億”當然不是那麽容易見到。

    周簡達倒是無所謂,但是被他抱在懷裏的周簡簡卻很興奮,眼睛亮晶晶的一個勁看向霍譽非,掙紮著“要霍威廉抱”。

    說是因為霍威廉明顯比哥哥厲害。

    本來已經歇下來的周簡達頓時摩拳擦掌,要進去再來一輪證明自己的實力。

    卻被霍譽非攔住了:“一天隻有三局。以後你的機會多的是。”

    然後他轉頭看向顧騁:“怎麽樣?要不要試一試?”

    [注]

    革:名詞動用,形容鳥兒張開翅膀

    翬:(音輝)羽毛五彩的野雞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