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古代窮小子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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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 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鬱桂舟把策論一卷放在邊上,抽出墨義一卷展開, 細細的讀了起來, 這張試卷裏的問題其實並不難,都是一些典派和儒派慣常的經義,若是對兩家注解有了解的人,應該大都能知道是出自何句,除開一些繁複的有爭議的問題,泰半問題對通讀四書五經的學子們並不難。
高台上,姚、張二人把下方學子們的反應看著眼裏, 雖然有不少學子愁眉不展的, 但還是有一些學子在過了最初的為難後,開始做起了題。
“姚大人管轄的渝州府果然是讀書人的聖地,也是, 有清河大儒坐鎮一方, 這渝州境內遍地書學, 學子們也比他地更加出色”張大人讚賞道。
姚大人雖然走典派路子,但同時也是本地父母官, 自己管轄的地方,學子們越是初中,文風越是濃厚,對他這個府尹來說,也是一項了不得的功績, 難得見這姓張的說話不帶著話中話,姚大人也少了跟他鬥上一鬥的心,嘴上客氣了兩句“張大人說笑了,渝州乃大魏的一偶,若說文風最鼎盛的地方,當數我大魏上淮才是,皇城腳下,天子門生,各家大儒坐鎮,豈是我等這小地方可比的”
張大人負手而立,遙遙望著正奮力疾馳的學子們,嗤了一句“本官隻是實話實話罷了,姚大人不必謙虛,若是姚大人覺得自個管轄這地的確不出眾,那本官也無話可說”
“你……”
姚大人氣結,他就說這姓張的怎麽突然變好了,不再爭鋒相對了呢,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真是…太奸詐了!
“兩位大人,兩位大人”
眼瞅著兩位主考又要開始以來我往了,從屬的官員們都下意識退開幾步,心裏暗自叫苦。
正在這時,從門外走進一名穿著官服的中年男子,方正臉,八字眉,他在一眾下屬考官的期盼下大步走了進來,立在姚、張二人麵前“兩位大人,帖經試卷已封,兩位大人可以批閱了”
被他橫插一手,姚、張二位大人果然不負眾望的停了下來。姚大人笑道“是劉大人啊”
劉知,渝州主薄,算得上是渝州府尹姚大人座下二把手,一般來說,在當地官員中,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間總會風雲詭異的,因為一把手是朝堂任命,是有期限的,二把手是從當地官員混上來的,且在當地經營的年頭肯定比一把手長,自身的勢力比一個朝堂初初派來的一把手強得多,除了官階以外,二把手在當地更是能呼風喚雨一些。
隻是在姚大人和劉大人之間,卻十分平和,算得上主次分明,劉主薄在姚大人麵前一向恭敬有加,絲毫不敢造次。
這其中,姚大人師從的那位清河大儒分量實在是重。有他坐鎮渝州府境內,劉大人就算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憑他一個劉家,在清河大儒眾多學子麵前,委實不夠看,身在官場,官有官道,誰都知道退一步海闊天高的道理。
“正是下官”劉大人半低著頭,落後幾步站著。
“來,劉大人”姚大人朝他說道“進前來看看這下邊的一眾學子,劉大人認為今年的頭名是哪個?”
劉大人卻是進前了,隻搖頭“下官可不敢妄言這些”
“院試裏,今年呼聲最高的有三位,來自峨山書院的白暉,府學裏的顧生,桓縣的施越東,兩位大人不妨猜一猜”姚大人手指點了幾個方向,側頭對劉主薄笑道“聽聞那施家的小子就快要成為大人的親眷了?可真是可喜可賀啊,倒是比本官動作快了一步,可惜了”
姚大人說完,還遺憾似的搖了搖頭。
“大人說笑了,誰不知道大人早已有了看中的人?”劉主薄沒理會姚大人的打趣,在姚大人手指的其中一個方向看了看,道“也算不得親眷,是我隔房堂妹婆家的一個小姑娘罷了”
若是讓他挑選,他未必會挑施家那半大小子,在今年整個考場,年紀最小的就屬這位施越東,聽聞學文十分出眾,長得又眉清目秀的,這樣的人本也是一良配,奈何這小子在人事情故方麵頗有欠缺,身上帶著年輕人獨有的固執,非是能讓他納入旗下的上佳人選。
據堂妹傳回的消息,那張家搭上施家,也並非為了別的,恰恰是看中了施越東這點,知禮進退,一心放在書上,沒有那雜七雜八的心思,這才搭著關係把女兒嫁過去。
正在這時,張大人卻饒有興趣的笑了起來“姚大人真不愧是當地父母官,連屬下堂妹婆家的事都了如指掌,下官真是佩服佩服”
姚大人對這明目張膽的挑撥隻是冷哼一聲“比不得張大人來渝州沒幾日,早就把所有情形納入心裏,說起來,張大人這不聲不響的,心裏頭倒裝了不少,下官才更該佩服”
“彼此彼此”張大人突然說了一句“說來姚大人乃是名滿整個大魏的清河大儒的弟子,其子也應繼承了大人無以倫比的學識,聽聞大人的公子今年也下了場,正好前一場試考已經墨封,咋們就去瞧一瞧學子們考得如何,若是姚大人見到了令公子的卷,不妨邀本官一同觀摩觀摩才是”
說完,張大人毫無顧忌的朝劉主薄道“煩請劉大人隨本官一同前往才是”
劉大人側身,手一伸“張大人請”
留下姚大人在原地,臉色青紅交加。
渝州府誰人不知,清河大儒的弟子,堂堂府尹姚大人,其子打小不學無術,在讀書一道上沒有遺傳到他爹半點天資,姚大人為了這個獨子,那是費盡心機,把姚公子整日攆得跟過街的老鼠一樣,好不容易才過了童生試,今年下場,別說明眼人一眼即知,就是小老百姓們聽了幾耳朵的,也絲毫不看好姚公子能過。
這些傳聞,外頭沸沸揚揚的,那姓張的還拿這事兒來捅他的心窩子。
姚大人真是恨不得一口把姓張的吃了。
但隨後,他又有些氣惱自家那不成器的敗家子,要不是他不認真讀書,他一個堂堂府尹能丟人丟到竟然無言以對嗎?
“那個臭小子,要是敢給我考砸了,看老子不抽他”最後,姚大人隻得長歎一聲,氣惱的甩了甩長袖,隨著張、姚二人而去。
在考場上,一位自覺不夠努力、不夠勤奮的年輕男子翻來覆去的捏著卷子,整張臉的皺成了包子狀,一邊嘀咕“這些破題到底誰出的,會不會出題啊,出這麽難的題是不想讓人考秀才了嗎,要是讓我以後做了主考官,我才不這樣小氣呢,也不知道那位鬱兄弟如何了,為人溫潤幽默,隻是跟我一樣,不夠努力,不夠勤奮啊”
被人念叨不夠努力、不夠勤奮的鬱桂舟已經把所有答案都寫在了草紙上,有不對的地方,還在錯字上劃了一筆,在旁邊又添了添,草紙上密密麻麻的,鬱桂舟仿佛看不見一樣,繼續添添減減,等一張草紙都沒了可以下手的地方才停了下來,他自覺的撿起草紙一一看了看,看到有不對的,又拿著筆在上頭劃幾筆,到看完後這才滿意的罷了手。
“呱呱”剛落筆,肚子就唱起了空城計。
鬱桂舟看看天色,斜陽已正,午時了。他從籃子裏拿出一盒帶著碎屑的點心和著清水快速的吃下,待肚子有了飽意這才停了手,待重新研過筆磨後,才整整齊齊的抄錄在卷麵上。
等抄完,吹幹了卷麵後,鬱桂舟絲毫沒有停頓,把策論一卷打開,認真讀著考題。
他先前一直糾結撰文要怎麽寫,在默讀墨義的時候,他突然想到,經書裏並非隻有典、儒這兩派的經義,隻是這兩種是主流罷了,還有一些非主流的小眾經義,雖然沒有這兩種這般有辨識度,但世人還是能接受,也不會太出格。
策論是大魏從秀才到進士必考試卷,考題也是由簡單繁複到刁鑽古怪,如,今次秀才試裏,或許是由於有兩位主考的原因,題目也在這兩位之間打轉。
問:古有十家九流,百家爭鳴,而今兩家鼎盛,為何?
這題說簡單,也很簡單,隨著朝代更迭,諸子百家也在時光裏慢慢消亡,傳承遺失,從十家九流裏淪落到兩家香火繁茂,是必然,也是氣運。
刁鑽的是若此次科舉隻有一個主考官,那隻要打聽清楚主考官的派別,那在後麵一通亂誇,怎麽也能刷刷臉,但輪到兩個不同派係的考官,若是說多了一派,另一派也不會高興,這其中的度,一個沒把握好,就要把人得罪,再則,萬一把握好了度,主考官覺得此子左右逢迎、心術不正又該如何?
鬱桂舟真有種仰天長歎的感覺,這還隻是個秀才試啊,要是以後的舉人甚至進士,那他們的考題得刁鑽成什麽樣?難怪能成為舉人或進士的寥寥無幾,隻能怪時人太過耿直,直接得罪了主考官。要不是此次考試太重要,鬱桂舟都想效仿現代,直接在論題後邊寫上兩字:吃了!
可能如何,寫吧。
在他絞盡腦汁的時候,場中有一人奮力疾馳,思路如同泉水湧入一般,揮手灑墨,豪氣萬千,洋洋灑灑寫了好長一篇,待寫完,他撿著試卷快速的閱覽了一遍,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趕在黃昏之前,鬱桂舟終於寫完了最後一句。
在供人歇息的一角,他又見到了那個說他不夠努力、不夠勤奮的學子,這次他遠沒有清早那副著急的模樣,整個人顯得很放鬆,跟圍在他身邊的幾個學子低笑著打趣,見到鬱桂舟,頭一句就是“鬱兄弟,你考得如何,唉,咋們都是不夠努力、不夠勤奮的人,不過這次考試我仿佛打通了穴道一般,思緒翻飛的,早就交卷了”說完,他還有些百無聊賴的模樣“唉,你們不懂這頭一個交卷的感覺,仿佛整個考場就我天資最高似的,那號房又小得很,完全不夠讓我展露,所以隻好來這兒待著,都待了好幾時辰了”
簡直夠了!
鬱桂舟自覺已經很低調了,然而就因為這份低調,怎麽每每都把他看著他們中的一員,什麽不夠努力,不夠勤奮,他是這樣的人嗎,這人簡直太不會說話了。
那學子見他臉色有些臭臭的,還以為他考得不好,不由安慰道“鬱兄弟,你別擔憂了,咋們男子漢大丈夫,考一次考不上,就考兩次,考兩次考不上,那就考第三次,人生這麽長,總有一次能考上的”
……
這到底誰家的學子,知不知道這樣的人在世道上活不過三天!
鬱桂舟扶額,放棄了跟他正常溝通,隨口問道“看來姚兄這次定能考上秀才了,恭喜恭喜”
“鬱兄弟這話我愛聽”姚未頓時雙眼發亮了起來。
鬱桂舟好容易才擠出一個笑“既已交了卷,不如姚兄說說你當時的思路吧?”
圍著姚未的人一聽,也附和著讓他講講。
“既然你們要聽,那我就給你們講講吧”姚未清了清嗓子“我是這樣寫的,當我見到那後麵的兩家鼎盛時,頓時腦海裏就湧現出了無數誇讚詞,我全用一家上頭去了”
場麵頓時一靜,好一會才有人結結巴巴的問道“那…那然後呢?”
“然後?”姚未白了說話的人一眼,給了一個理所當然的表情“自然是全朝典派上誇,誇得我都臉紅心跳的,賊不好意思呢”
說歸說,但姚未還是瞬間翹起了小尾巴。
有人忍不住提醒他“今年主考的可是有兩個考官,你全朝一個上使了,不是得罪另一個了?”
“我也沒辦法啊”姚未攤攤手“隻有使勁的誇典派,踩低儒派我才能好好的過日子”他仰天做了個憂鬱的表情。
有什麽辦法呢,家裏有個走典派的爹,有個走典派的爹的師傅,而且那爹還是個當主考之一的,他要想不挨揍,不是隻能抱著大腿不撒手嗎?
憂鬱完,姚未還特特問了一句“鬱兄弟,你覺得我這法子如何?”
鬱桂舟是沒想到這位姚學子做事竟然這樣幹淨利落,站定一方後就不管不管了,相比其他那些站姚大人這頭,但也不會明目張膽一條黑的,實在是不得不道一聲佩服。
“魏兄既然已經做好了決定,自然是會有好成績的,如今試卷已交,不如沉靜下心神,準備明日最後一場科考?”
姚未聽了他的話,偏頭想了想“鬱兄弟說得有理”
就此,幾人分別,又是一場夜幕降臨後,考場再度安靜了下來。
當陽光再此灑向大地後,第三日最後一輪科考也開始了,這一場考核為詩賦,按題目和格律創作一首詠春賦,俗稱一詩一賦。
賦,介於詩和散文之間,注重文采、韻律,寫景抒情,春賦對學子們來說,委實難度不大,但要在眾人之中脫穎而出,還需要讓考官看著眼前一新。
鬱桂舟提筆在草紙上寫了一篇,待修改後,又讀了兩次,雖然心裏不太滿意,但他學詩經時日不久,在賦上確實不如做詩來的靈動,也隻得如此了。
待抄錄完畢,一番查閱後,提早交了卷。
鬱當家一早就到考場外頭等著了,跟他一樣陪著來的也都緊緊盯著門口,在有了第一個學子出來後,氣氛更是緊張了不少,鬱桂舟出來時,一眼就看到了在外麵搓著手渡著步子走來走去的鬱當家,忙走了過去“爹”
“老大啊,你考完了?”鬱當家問了話,又一把接過鬱桂舟手上的籃子,掀開麵前的布,見備下的幹糧糕點都還有一些,倒是清水沒了,不由道“是不是這些幹糧不好吃,那咱們快回去,我這就給你弄些好吃的”
鬱桂舟見他忙裏忙外的,神色間總有些欲言又止,隻得認真說道“爹,我知道你想問我考得如何又怕傷了我,不過兒子自認考得還不錯,至於能不能過那就得看主考官的了”
鬱當家被揭穿心思,訕訕的笑了笑。
這也不能怪他不是,兒子雖然去年非常用功,幾乎沒再做什麽出格的事兒了,但他統共才讀了一年,整個渝州府的童生多了去了,哪個不是讀了**年的,他們都不敢保證說自己能過,兒子比人少讀了好多年,這一比,還有啥希望?
父子倆回去後,鬱桂舟提了一桶水,好生的洗漱了一番總算覺得自己活下來了,等鬱當家在酒樓買了些鹵肉、父子倆坐上桌時,鬱桂舟才淺淺把這三日的考試說了一說。
吃飽喝足後,鬱當家催促鬱桂舟去歇息一番,鬱桂舟笑著搖頭“兒子還不累,也不知道家裏如何了,這都走了快來月了”
他們從謝家村出發,到渝州花了好幾日,到了後又在房舍住了十來日,如今科舉考完,算算日子,前前後後都二十來日了,鬱桂舟在謝家村生活了一年多,在接受了再也不能回去後也徹底在大魏生根發芽了,他同鬱家人生活了數百日,也慢慢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親人在看。
哪怕潑辣不講理如丁氏,鬱桂舟如今也有兩分懷念她吵吵嚷嚷不安分的聲。
鬱當家倒是放心得很“有你祖父祖母在家,出不了多大問題,待院試放榜之後,咋們就啟程回去”
鬱家有鬱老祖和龐氏在,確實出不了什麽大問題,相反,正因為有他們在,所以鬱家才如此太平,雖說這些時日那柳牧日日都來鬱家打轉,話裏話外不外乎說的是鬱竹離家已久,柳家雙親得她不辭辛勞的照顧了幾年也念她得緊,一個勁的催促著讓鬱竹快跟他回去雲雲。
為此,柳牧還特意在懷雲鎮上買了條鑲銀的釵子送給丁氏這個做嶽母,讓她幫忙說兩句,勸龐氏放行,讓鬱竹跟他回淮南。
丁氏收到銀釵的時候那是一百個高興,順口就答應了下來,隻轉頭就把這事給拋到了一邊。
丁氏是啥人啊,那是見到銀子走不動路的,連親兒子都坑,別說一個女婿了。有鬱老祖發話,丁氏壓根不敢在生小心思,反正鬱竹姐妹倆吃的喝的又不是她花銀子,誰愛養就養吧。
至於這送上門的肥羊,那就是見一個宰一個。
柳牧送銀釵之前沒打聽下丁氏的為人,等他看著這十幾日都過去了,鬱家連點反應都沒,哪裏還猜不到他那好嶽母壓根就沒幫忙。
雖然氣惱丁氏說一套做一套的,但他早前說過那是孝敬嶽母的,他也扯不下顏麵去說道。這日,柳牧依舊話題重談,言語裏也重了幾分,實是他在渝州耗費得太久,不說別的,就是銀錢也花費了不少,柳家雖然開了布莊,但他兄弟三個,莊子也不大,一家人守著一個鋪麵,日子也隻比普通人過得好一些罷了。
這要帶妻子回家咋這樣艱難呢?
龐氏等人聽他說完,一眾女眷你看我我看你的都沒應,還是龐氏看了他一眼,道“按說這嫁人了自然是婆家的人,所以大姐兒在你柳家的事鬱家也沒人插手,不過你柳家當初既然攆了大姐兒回來,說句難聽的,這都你家的人了,回來後的吃吃喝喝你柳家可有關照過半分?”言下之意就是我領了人,養了這幾個月,你說要帶走就帶走?
柳牧被說得有些羞愧,他也知道在這一點上自家是做得過火了一些,當初因為竹姐兒一直沒生下孩子,別說柳父柳母,就是他也是怨懟不已,隻是竹姐兒身後站著的是舉人老爺,柳家這才想出個先把人攆回去,抬個二房把孩子生了再接回來的打算。
龐氏接著說道“我也不是不明白你們柳家的心,可這也是要看緣分的,既然你們有了打算,那又為何把人給攆回來不聞不問的,要不是你來這兒,我還當你柳家沒大姐兒這個原配呢?”
“不,不是這樣”柳牧急急的想解釋,被龐氏給打斷了“你也別覺得我說話難聽,實在是我鬱家的姑娘命苦啊,都成這副樣子了,你瞧瞧”
她扯過一旁的鬱竹,指著她說道“你瞧瞧,這才多大的人,被生生給磨成了什麽樣,我若是再不替她們著想,她們哪兒還有活路?”
柳牧被這明裏暗裏的指責更是無地自容,紅著臉辯解“我以後一定會好生對竹姐兒的”
龐氏搖搖頭,再柳牧不解的目光裏解釋“家裏發生了這樣的大事,我老婆子自是做不了主的,待過幾日,大姐兒她爹和她弟弟回來,問過他們的意思再談,你說呢?”
渝州府,今日是院試放榜的日子,一早,鬱當家就起來了,一直在房門外轉悠,等鬱桂舟起來後,還十分等不及的跟他說要去城裏看榜。
鬱桂舟其實也沒睡好,這種人生大事上,繞是他再鎮定,依然心尖有些發顫,醒得其實並不比鬱當家早多少,隻是在他們二人中,總的有人冷靜下來,所以他又沉了片刻,這才在天大亮的時候出了門。
“不用的爹,若是我考中了,一會自然會有唱報的過來,紅封包了嗎?”
“紅封,對紅封”鬱當家一拍腦門,跟陣風似的跑進了屋。
鬱桂舟靜靜的站在院子裏,青衫下的手指微微顫著,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在鬱桂舟覺得腿都有些發麻的時候,耳邊,遠遠的聽到了敲鑼打鼓的聲兒正往這裏走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眾人:啊來了來了,到底誰中了誰中了,中了沒中了沒?
鬱桂舟:別慌,我正在等。
丁氏:看我頭上這釵子,宰肥羊的就是痛快。
哈哈哈哈哈哈,來了來了。
喬喬新文《引月入檀》寶寶們幫忙點點收藏唄,叩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