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古代窮小子之↑秀才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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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下旬, 學子們已經陸陸續續趕到, 臨近考試,鬱當家突然開始緊張起來, 不停的給鬱桂舟備下了吃食幹糧, 筆墨紙硯等等,還大方的在布莊買了棉衣,說是讓他換上新衣裳盼個好兆頭,在鬱桂舟的一通勸阻下,方才收斂了幾分。

    院試那日,天空格外明亮,像被水洗過的一樣留著淡淡的幾點金光, 城西房舍離考場稍遠一些, 清早天蒙蒙亮的時候,房舍就傳來了動靜,日日關在房裏的學子們手裏提著籃子, 或在人的陪同下, 走了出來。

    學子們顯然緊繃著, 碰到相熟的也淺淺的打了個招呼作罷。

    “老大,你爹我這心也跟著七上八下的”鬱家父子也走在人群裏, 鬱當家在左右看了看,說道“你也不用太緊張了,這考試就是運氣,萬一運氣好,就考上了, 萬一運氣不好落榜了,那就等下次再來啊”

    鬱桂舟嘴角淺淺勾起一個笑“爹你放心,兒子會盡力的”他身上得體的青色儒衫在清晨的風裏淡淡的吹起了一角,薄紅的光朦朧的灑在臉上,把他襯得更加溫潤如玉,整個人仿佛都舒展開了,在迎接屬於他的星辰皓月。

    考場外,早就擠滿了人,城西離考場稍遠,待他們到時,天色更亮了幾分,鬱桂舟跟著排隊,餘光見鬱當家在袖中露出的手指都在發顫,麵上笑得僵硬,認真的對他說道“爹,你放心吧,兒子有把握的,你就在房舍安心等我就好,三日後我就出來了”

    或許是他太過從容,臉上竟找不到一絲緊張擔憂害怕,這也漸漸也感染了鬱當家,他的動作自然了許多,雖然眼底還有幾分憂慮,但麵上還是樂嗬嗬的“唉,等你進了考場後爹就回去等你”

    父子倆相互安慰,落後在鬱桂舟身後的中年學子聽到他那大言不慚的話,朝天翻了個白眼。

    這些小年輕啊,個個都覺得自己滿腹書華,自以為秀才手到擒來似的,沒見他三十好幾了還在這兒站著嗎,說話這般草率也是難有大器的?

    很快輪到了鬱桂舟,他從鬱當家手裏接過了籃子遞給了負責搜查的士卒們,其中一人揭了過去,拿出裏頭的文書和畫像仔細的比對後,朝另外一人點頭,順道還說了句“有清縣縣太爺的作保”

    另一人聽了,雖然沒表示,但搜身的動作明顯輕了許多,等把他帶的筆墨紙硯、幹糧清水檢查後,很快就拿了一塊寫了數字的號房牌給他,朝他擺擺手“進去吧”

    “多謝兩位”鬱桂舟朝他二人拱拱手,側頭看了鬱當家一眼,大步進了考場。待進去後,他拿出號牌找到了位置,才明白先前那位搜查的士卒說的那句有縣太爺作保的意思。

    他的位置遠離所謂的臭號,在牆頭外,還有幾支花香迎著春日展露,揮灑著點點餘味,號子雖然小,但在每一科考完後,還可以在指定的牆角一塊活動活動,比起後世那些皇朝越發嚴謹的規矩,大魏國的科舉目前還是有些人情味的。

    說來他能進這裏,還是托了上次把稻田養魚的法子公開的福。而讓老百姓安居樂業,對縣太爺來說,這就是了不得的功績,雖然沒有對鬱家表示額外的賞賜,但在正要考科舉的鬱桂舟的身上說上兩句,就已經幫了他們很大的忙了,縣太爺得了功績,他得了名聲和實惠,誰都不虧。

    鬱桂舟在原地轉了幾圈,其他人也陸陸續續進來了,彼此遙遙見了見禮,等有考官報著試卷進來後,所有人都坐在號房裏不說話了,考官身後,一隊帶著盔甲的士卒守在了四處,接著銅鑼聲連接敲響了三次,本次主考府尹姚大人和提督學政張大人攜手走了進來,坐在高處,張大人還在台前高聲說了兩句鼓勵的話。

    隨後,考官命人一一發下試卷。

    第一張卷也稱“試卷”,是考驗學子四書五經是否倒背如流,先是從經書裏任擇一頁裏擇取數行,再裁紙為帖,蓋上每行裏的三五字,令學子寫出這三五字,有時候為了迷惑學子,考官還會選取差不多的字句來做考核內容。

    在鬱桂舟的記憶裏,原主三年前下場時,就敗在了這裏。

    他抬頭見對麵的學子們或皺眉,或嘴唇微動,低頭讀著卷案上的字句,默默的背誦起來,有覺得相似的,便在草紙上寫了下來,繼續背後頭的。

    高台上兩位主考官見學子們奮力馳筆的模樣,相顧一笑。

    “張兄來了渝州府一段日子了,可在今次這批學子中看到了誰有不同之處的?”姚大人不做痕跡的問道。

    張大人坐得規規矩矩的,隻微微側了頭,搖頭不語。

    姚大人心裏嘀咕一句“老狐狸”,像是感歎似的說了一句“陛下注重學子們的品德和資質,如今看著他們,仿佛想到了數年前的自己一般”

    張大人總算說話了,語氣裏帶著幾分暗示“這些學子們如何能跟姚大人相提並論,姚大人可是清河大儒的弟子,而他們在讀書之路上不過剛剛起步罷了,與大人比,自是不能同日而語”

    姚大人幹笑兩聲,帶笑的眼深藏著一抹銳利。

    “張大人說笑了,誰不知道儒派學子遍布整個大魏,張大人可是其中的佼佼者”

    在二人身側的考官們不自覺的稍稍離這雖不見刀光血影,但處處深藏著陷進的是非之地遠了一些,心裏真是一言難盡。

    鬥嘴就鬥嘴吧,就怕一個沒忍住,等下把戰火燒到整個考場就不妙了。

    畢竟那可是丟飯碗的事!

    高台上二人你來我往,下頭的學子們絲毫不知情,拚命在腦海裏回想經文,誰也不想在這個檔口,尤其是第一輪的時候就交了白卷,那對自詡通讀經書的學子們來說,無意於響亮的一個耳光。

    當然,也有例外。

    謝春輝腦門上汗滴一顆顆的往下淌,鼻尖隱隱聞著臭味,腦子裏更是斷斷續續的。想他自詡天資不凡,年十九就讀完了四書五經,平日裏做策論、詩詞也備受推崇,所以才有信心下場一博,至少把同村的那個連學堂都沒進過的比下去不是?

    年前他對謝地主夫妻提出了要娶張家閨女,並把張家和府城劉主薄的關係說了說,依著謝地主夫妻疼兒子的心,次日就請了媒人上張家提親,隻要張家一應下來,憑著這實打實的姻親關係,他們在走走劉主薄的路子,怎麽的也能讓兒子有個好成績。

    可惜,天不遂人願,張家推拒了,並言明張家姑娘早有婚配,也是個讀書人,隻待此次考試完便要成婚。

    謝春輝竹籃打水一場空,暗地裏埋怨張家人怎不早些把張月定了親一事說出來,他若是早知道,就另尋別的辦法了,如今他要下場的消息也已經傳揚了出去,無論是為了名聲還是想在功名上壓鬱桂舟一頭,都隻得硬著頭皮上了。

    謝家村,有一個被人津津樂道的讀書人就夠了,實不必在添一個。

    相比謝春輝對著試卷的為難,鬱桂舟那邊就輕鬆了許多,接連快四個月的背誦,他對經書正是記憶猶新的時候,草紙上已經密密麻麻的列落出了許多字句,鬱桂舟又仔細盯著試卷看了看,比照著草紙上寫出的一眾答案,在嘴邊無聲的比對了一番,這才工工整整的開始抄錄在試卷之上。

    午時,他拿了幹糧和著清水一起吃了些,又放空了思維小恬了一會,待清醒後,這才開始接著抄錄。

    等他再此停手,已是下晌申時三刻了,鬱桂舟用力甩了甩酸痛的手,見時間還早,又默默的看了兩遍,確定整張試卷沒有任何了才作罷,考場裏,有那快的,早就已經交了卷,鬱桂舟見此,也效仿了一二,交了卷後,遁去了茅房和歇息區轉悠,期間碰到幾個學子,大家互報了姓名之後,就坐在一起淺淺的交談了起來。

    有人問鬱桂舟“鬱兄弟,你認為峨山書院的白暉、府學的顧生、桓縣施家的施越東在一眾童生裏更強一些?”

    鬱桂舟一怔。

    這些人他好像都不熟悉啊。不對,桓縣施越東他已經認識了,一個年紀小小的書呆子。

    說他強是指學問嗎?

    畢竟恐怕沒人知道在學子裏挺有名望的施越東曾經蓬頭垢麵的倒在他門外吧?

    “這個,在下對幾位大名鼎鼎的不甚了解,想來能在諸位學子裏頗有名望,那一定有自己的過人之處吧”最後,鬱桂舟隻得含糊帶過。

    不想有人聽了他的話,細細一想,竟覺得頗有道理,有人搭著鬱桂舟的肩“鬱兄弟所言有理,這幾位呼聲最高的學子必然本身有些過人之處,想來還是咋們不夠努力,不夠勤奮啊”

    被不夠努力、不夠勤奮會心擊中的人都莫名產生了一股惺惺相惜。

    鬱桂舟看得莫名其妙,這是把他也當成了不夠努力、不夠勤奮的人中的一員了?

    他隻是早早教了個卷…吧,跟這些確實不夠努力、不夠勤奮的相比,他隻是卷子做得太快了,腦子太靈活了,學識太強大了而已。

    酉時,銅鑼聲敲響,士兵們開始一一收卷。

    有那還未做完的,一臉慘白的癱在位置上,也有麵兒上似喜非喜的,更有長歎不語的,不過不管如何,這試卷總歸是完結。

    還不到四月的天,待天色逐漸暗淡下來後,溫度驟然降了下來,學子們抱膝蜷縮在號房角,一邊淺淺交談幾句,一邊睡了過去。

    此時,在清縣謝家村裏,鬱家人也是經過了吵吵鬧鬧的一天,都黑盡了才借著微弱的燭光坐在一起吃飯。

    “也不知道相公衣裳穿得厚不厚,這天到了晚上還涼著呢”謝榮端著碗,在涼風灌進堂屋後,挑著飯粒有些食不知味。

    鬱家父子出門在外的,又是科舉這樣的大事,鬱家一幹人自然也是每日裏擔憂得很,龐氏歎了口氣“放心吧,我給大川說過,讓他在舟哥兒進考場前盯著他穿了棉衣的”

    作為曾經鬱家的二夫人,龐氏自然知道科舉時學子們必然要吃些苦頭,甚至有那身子弱的,被風一吹,還不到三日呢,就得被抬出來,他們自然也心疼得緊,怕舟哥兒也經曆這一番,隻是曆代科舉都是這樣,規矩在哪兒擺著,他們也隻能幹熬著,隻能祈禱人平安無事。

    這煩心事真是一樁接著一樁。

    想起白日裏發生的那一場鬧劇,龐氏也沒了胃口,她看著鬱竹姐妹倆“大姐兒,今日你婆家的人找上門了,你如今是怎麽想的?”

    鬱竹神色恍惚,被驚得叫了一聲,有些慌亂的四處看了看,最後低了頭“孫女,孫女也不知道,一切都聽祖母的”

    “聽我的,我若是讓你回去,日後你家裏有鬧騰了還不得埋怨我?我若是不讓你回去,待你看著別人成親,和和美美的,恐怕心裏也會怨我當日沒給你挑個好人家罷”

    說來這一切都是因為鬱家落敗了。

    八年前他們一家人走散後,鬱家老兩口帶著鬱竹姐妹和鬱桑走了另一條路,一群婦孺上路,自然少不了被人欺負,好在鬱桑是個聰明的,曾見過三房家的人數麵,在一處鄉鎮,鬱桑掙開她的手把街前那位正要離開的拉住了。

    那人,就是昔年的小五。

    打遇見小五後,他們就跟著去了淮南安家落戶,過了兩年,鬱竹兩姐妹也大了,她就做主給她二人挑了兩戶家境殷實的人家,過去後,看在鬱家三房的麵上,人家也沒嫌娘家還有個半大的娃娃和兩個老的,很是和美了一陣。

    但好景不長,竹丫頭嫁的那戶開布莊的人家見她一直沒生下孩子,就開始不樂意了,話裏話外都開始說鬱竹是個不下蛋的。龐氏這個大家出身的人自然知道子嗣對一個女人多重要,大家族的女人還要拚命誕下子嗣,何況普通老百姓,含飴弄孫的心隻怕更加強烈。

    鬱竹偷偷摸摸去醫館去了無數回,郎中開的藥和聽人說起的偏方,樣樣都試了不少,一碗一碗的灌進肚子。到今年,那柳家布莊更是忍無可忍,把鬱竹攆回了娘家,說看在鬱言這個舉人的份上,他們就不休妻了,隻是要在抬一個二房給他們家老二留後。

    從鬱竹姐妹跟著她們回來好幾月了,柳家那頭也一直沒人理會過鬱竹,今兒可好,她那當家的柳家老二柳牧突然找到了鬱家來,說要接鬱竹回去。

    龐氏自然不會讓人輕易把人接回去,何況,當初那柳家誓言坦坦的說要抬二房,算算時間,若是那二房爭氣,這時候都怕懷上了,柳牧不在家顧著懷孕的二房,千裏迢迢來謝家村,這中間若是沒出什麽變故都沒人肯信。

    隻是她也沒說什麽難聽的話,試探了幾句後,心裏的疑慮就更重了,按下了心裏的翻湧,推脫說家裏沒房了,鬱竹都是和鬱繡姐妹倆同住呢,把人先打發走了,回頭就讓鬱老祖讓人給鬱言帶口信,請他查一查柳家到底出了何事。

    在此之前,龐氏還是先試探了下鬱家大姐兒的態度。

    “不,怎麽會呢”鬱竹眼裏含著淚水,深蹙的眉頭仿佛皺得更緊了“我知道祖母都為了我們好,是我們姐妹倆的命,怪不得別人”

    龐氏這才點點頭,把她的猜疑說了出來。

    “反正我已經讓小五幫著查一查了,若他這些天還來,你們就隻管虛虛實實的跟他應付就行,待小五那頭回信,我在看看如此處理”

    鬱竹微微張著嘴,頗有些吃驚。謝榮和丁氏都是第一回聽到龐氏說鬱竹姐妹倆的事,謝榮下意識的撫上自己的肚子,就怕它一個不爭氣,大姑子就是她的前車之鑒。

    丁氏嘴角動了兩下,到底是沒把到嘴邊的話說出口。

    反倒是謝榮,看大姑子那傷心的模樣,還把鬱桂舟臨走前交代她的話說了出來“大姐隻管安心在家裏待著,相公走時交代過我,說鬱家這裏你和二姐隻管住下去,咱們家裏目前還能養得起,若是有那不好做的,待相公回來,咱們一起商量商量,一家同心,其利斷金不是”

    鬱桑總算插了一句“大嫂,是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還一家同心,其利斷金”龐氏被鬱桂舟臨走時還想插手姐姐們的事氣得一樂“感情又把我說的話當耳旁風了,一個男子漢整日的操心這裏裏外外的,真是……”

    謝榮小心的看著龐氏的表情,見她不像生氣的模樣,大著膽子把後頭的話一並說了出來“祖母,相公還說,在這種大事上,他作為家裏的男丁自然有權利得知來龍去脈,幫著把事兒給了了”

    “他還…”

    “好了,舟哥兒說得對”鬱老祖打斷了龐氏的話,肯定的點了點頭“無論是兄弟齊心,還是一家同心,鬱家人都要擰成一股繩子才是,那些家裏的小事自然不必提及,但這關乎著舟哥兒兩個姐姐的終身大事,有什麽不能說的?”

    鬱老祖平日裏極少開口,通常都是帶著鬱當家在外頭轉悠,但他一開口,一家之主的威嚴就撲麵而來,丁氏最是悚這個寡言的公公,心裏頭那點想法一下就被嚇沒了。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灑在了大地,還在沉眠中的學子們漸漸蘇醒,一陣兒涼風吹過,直把人凍得一個激靈,腦子裏的瞌睡刹那就跑了個精光。

    同時,一隊士卒敲鑼打鼓的經過,邊敲邊高聲大喊“起來了,都起來了,給你們兩刻鍾……”

    兩刻鍾的聲音飄蕩得很遠。

    清醒的學子們慌亂的理了理衣擺,往茅房衝過去,鬱桂舟也在這雜亂聲裏被吵醒,眼眸在幾縷迷惘後就清明了起來,昨日把他當做不夠努力、不夠勤奮的其中兩人路過時還敲了敲他的號房門邊“快快,小兄弟,要開考了”

    “兄台先行,在下待會就來”鬱桂舟沒同他們一般去搶茅房,反而把帶來的清水倒了些出來,扯下了一截布條沾著清水在臉上拍了拍,又吃了些幹糧,等肚裏有幾分飽後,這才去了茅房。

    等他回來後,考試的銅鑼聲恰恰響起。

    今日的試卷一共是兩張,也是考試的重頭戲,其中一卷,名為墨義,從經書中編出許多問題,讓學子們用書中原文回答,而另一卷則為策論,考的就是學子臨場撰文的能力,若是回答得讓考官滿意,其他試卷也不算太差,十有**都能留下個名頭。

    而這兩卷對本次下場的學子們來說,都有些為難。

    首先是墨義,看似簡單,好似與第一場一般,考的是對四書五經的倒背如流,雖然事實上也差不多如此,但魏國分典、儒兩派,經書裏的問題到底是出自典派還是儒派,除非對兩派經義都有所涉獵,否則越是偏向某一派,越是難以回答那是出自何句。

    其次是策論,學子們在撰文時通常濃到情處揮手灑墨,把自己最根本的問題暴露出來,那麽問題又來了,你的字裏行間裏到底充斥著哪一派呢?

    鬱桂舟根本不用抬頭,就知道無數學子陷在了困境裏,對他來說,墨義一卷倒還沒有難處,鬱家的書房裏,那些四書五經上的注解通常都蓋全了兩派主流,他又不偏頗誰,還時常看兩方在字裏行間裏爭鋒相對的,看得津津有味。

    他為難的是策論應該用何種敘述方法寫出來,在不得罪兩派的時候又能讓人眼前一亮,從諸位學子裏脫穎而出……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鬱桂舟:抬頭撐著下巴,思考思考再思考。

    學子們:望天望天再望天。

    魏君,你是不想選拔人才了嗎,你不知道人才在沒長大前,還是個需要嗬護的寶寶嗎?

    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