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古代窮小子之↑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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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龐氏朝她招招手“你過來, 事情我已經了解清楚, 待會你得......”

    謝強夫婦跟著鬱竹進了屋,一進門, 萬氏就在鬱家這幾棟宅子上掃過, 尤其那三見青磚瓦房,看得她真是眼紅得很。

    鬱竹帶著他們進了堂屋,還在萬氏旁小聲告訴她“主位上那便是我鬱家老夫人”

    萬氏兩口子被她這一規一矩的弄的心裏都緊了緊,待見到堂屋上坐的那位雖然穿得普通但氣度不凡的老太太時,不自覺的腿彎軟了軟,萬氏還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老夫人好”

    龐氏虛虛抬了手“不必多禮,坐”

    萬氏二人屁股剛挨著瞪著, 龐氏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我才回謝家村不久, 早應請你們上門的,隻是家裏瑣事太多,竟是一時沒抽出空來, 還望你們莫要見怪”

    “不會的不會的”萬氏笑著打哈哈。正逢鬱繡端了茶點過來, 剛擱上桌, 謝成、謝瑤兩個小的一把抓了盤子裏的糕點塞進了嘴裏,邊吃還把剩下的撿進了兜裏。

    也不知誰嗤笑了一下, 萬氏頓時覺得麵紅耳燥的,一巴掌朝兩小的拍了過去“吃吃吃,你們是餓死鬼投胎啊”

    兩小的被拍慣了也不覺著有啥,嘴裏咽著糕點,還有空閑跟萬氏回嘴“不是娘說的, 等進門了就有好動心吃?”

    “就是”

    童言童語最是無忌,萬氏隻覺得燥得慌,訕訕著都不敢看鬱家人的臉色,謝強的模樣也比她好不到哪兒去。

    “娘,你可別被這兩個不要臉的給騙了”噪慌之際,丁氏不滿的吼了出來“打量誰不知道呢,還不是見我們舟哥兒考上秀才了,這才死乞白賴的上門打秋風來了”

    萬氏跟丁氏打交道不是一日兩日了,對別人虛,對丁氏她可不虛“親家對我和當家的可真是誤會了,我就一直說舟哥兒是個有大出息的,這不,一說他就考上秀才了”

    丁氏還要再說,龐氏就看了她一眼“好了,人都說了不是上門來打秋風的,你就少說兩句”

    丁氏頓時焉了,萬氏則是一喜。

    “得了,我老婆子身子骨弱,不陪你們了”龐氏看看萬氏夫妻,頗有些歉意“我這兒媳雖說說話不好聽,但也不是個壞心眼的,我近日精力大不如前,家裏大小事務都是孫媳婦在跑,實無法多招待你們,不如就讓我這兒媳陪陪你們”

    說完,龐氏就扶著鬱竹姐妹倆的手,慢悠悠渡步出了堂屋。

    萬氏夫妻兩還沒回過神,就見堂屋的人都走光了,最後留了個跟他們有仇的丁氏,等人一走,方才還滿口答應說要好好陪他們的丁氏一下就變了臉色,橫眉冷眼不說,還自顧自的掏出兜裏的瓜子翹著腿嗑了起來,也不搭理他們,仿佛當幾人不存在一般。

    萬氏這才變了臉色。可任憑她怎麽浪費唇舌,怎麽說話帶刺兒,丁氏依毫無反應,一點也不像以前那個一點就炸的人,兩個大人還好,兩小的咋這兒陪著就熬不住了,萬氏一開始還能嗬斥兩句,壓下來,待時間流過,謝成和謝瑤也不依了,哭哭鬧鬧的讓萬氏兩口子頭都大了,而丁氏依然嗑著瓜子,連個眼神都沒瞥過來。

    萬氏簡直咬碎了一口牙,兩小的都哭鬧好一陣兒了,鬱家這頭連個人來問一聲的都沒有,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鬱家這是打著注意拖著他們,讓他們知難而退呢?

    好一個鬱家老夫人,這打人捏寸玩得實在是高!她要是出門說起,恐怕沒人會信,畢竟他們確實進了門,吃了鬱家的茶點,人還還專門讓丁氏陪著招待,這一條條的,隻能說明鬱家知事懂禮,連撕破臉的姻親都能好生對待,又有知道這背後竟然心思這樣惡毒。

    生生吃了個悶虧,萬氏一口氣就差點下不來,當即就準備要跟鬱家死磕到底,這時,丁氏卻轉了身白了她一眼。

    那眼神裏,萬氏看到了對她的不屑一顧,仿佛無論她有什麽招,但自踏進鬱家後,就等於是自投羅網,無論她怎麽翻都翻不起大浪的。

    萬氏一噎,想起鬱家那跟笑麵虎似的老婆子,心裏就是一跳,猶豫了半晌,終是決定先離開鬱家,等以後在外頭碰到了再找回場子罷了。

    丁氏看他們一家灰溜溜的走了,在背後嗤了一聲。

    老婆子說得沒錯,跟這種沒臉沒皮的,就得挖坑讓她跳,多吃幾次虧就長記性了。

    等鬱桂舟從縣裏頭回來,謝強夫妻的事兒已經解決了,晚飯時,丁氏繪聲繪色的把萬氏如何在她手上吃了個大虧的事兒特意說給了他聽,等說著那兩口子灰溜溜的走時,還得意的看了謝榮一眼,不過謝榮一絲兒表情都沒有,讓想看她難堪的丁氏碰了個軟,頭一扭也不說話了。

    倒是鬱當家不客氣的揭穿了丁氏“你讓她吃虧,這些年你贏過嗎?這次要不是有娘在,你們不定還得鬧到啥時候呢?”

    白日裏謝強夫妻上門的時候,鬱當家父子都在外頭,也是進村後聽人說起才知道,等聽完村裏人添油加醋的一番說詞,鬱當家更是在心裏肯定,這家裏果然還得有娘壓著才安生,否則,指不得別人怎麽看兩家的笑話呢?

    兩家姻親掰扯,以至於大打出手這樣的話傳到外頭指不定得歪成啥樣,說不定還會說他鬱家仗勢欺人,家裏頭剛出了個秀才公,轉臉就不認窮親戚了。如今外頭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逮鬱家的尾巴,就想找他們的錯,一點風言風語都可能會毀了舟哥兒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敞亮名頭。

    鬱家人深有同感。

    待晚上回了房後,鬱桂舟和小姑娘關上門開始閑話家常。

    鬱桂舟問道“今兒的事像祖母這樣處理的確是最好的,往後你出門時碰到他們了還是遠遠的繞著一些”

    鬱桂舟都能想象得到,萬氏吃了個悶虧,一定不會善罷甘休,隻是這裏是鬱家,滿屋的鬱家人,她根本施展不開,等到了外頭她在冠冕堂皇的做些有的沒的,一次兩次還沒人當真,若是次次都軟著舔著臉,外人恐怕真以為謝家真的有了和好的心,到時鬱家在高冷著居高臨下的,這風頭不知道轉到哪兒呢?

    他把外衫搭在床頭,又道“不過也不用太過小心,隻這段時日因為我科舉的事兒家裏被人盯著的多,待過了些日子也就好了”

    人都是如此,周圍若是出了個稀奇,個個都盯著聞著,等稀奇一過,這日子還不是該咋過就咋過。

    “我明白了”謝榮掀開被角躺在了裏側,側頭看他“屠娘子和幾位常光顧生意的嬸子們前些日子送了些禮過來,說是祝賀你考中秀才,祖母讓我收著又記下了,說以後回禮還回去”

    “家裏的事你和祖母做主就好”鬱桂舟也上了床,突然他朝小姑娘笑得皎潔“怎麽,是舍不得我要走了?”

    謝榮被說中了心事,臉頰一紅,眼珠滴溜溜轉,就是不敢看他。

    鬱桂舟歎了一聲,把人擁在懷裏,在她耳邊保證“你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你在家要好好的,有本就找祖母,她會站你這邊的,平日裏也不要太累了,如今有姐姐們幫忙,蜂箱的事兒又有爹幫著打理,若是得了空,便去找琴姐姐聊聊”

    “我不去”謝榮雙手抵在他胸口,搖了搖頭。

    在她相公沒中秀才前,她偶爾去琴姐姐家,大明哥他娘都非常嫌棄,時常挑幾句話刺她,等相公中了秀才後,明嬸的態度就變了,每每她還沒到,遠遠就過來拉著她去大明哥家,說甚琴姐姐老是惦記著找她聊聊,這前後態度差別,讓謝榮非常不喜明嬸。

    好在琴姐姐也知道這事兒,說讓她以後別去那邊,等她得了空自會來找她。

    “這樣啊”鬱桂舟大掌拍了拍她的背,笑道“那就讓琴姐姐過來陪陪你吧,對了,澤哥兒最近如何了?”

    謝榮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忙得很”

    祖母都提過好幾日說想見見謝澤,無奈方家好似開竅了一般,師傅們個個都圍著他要傳授技藝,要教他如何打家具,聽聞前些日子還帶著他去山裏挑了木料,儼然是方家關門弟子的待遇。

    鬱桂舟不好意思的摸摸鼻頭,謝榮那一眼他懂,得,這又是因為他的原因吧。而方家之所以拚命教導謝澤,恐怕是怕他成了秀才公後會對付方家吧?

    “這樣,明日我陪你回一趟謝家”

    謝榮一下坐直了身子,“謝家,明日..明日不是要前往府城嗎?”

    “別亂想,別亂想”鬱桂舟把人拉回懷裏“去府城延後一日也沒甚大不了的,反正離府學開授還有些日子,我們不是去你爹那兒,是去看看你祖父祖母”他扶著小姑娘的肩膀,跟人對視“你不是說在整個謝家長輩裏,隻有你啊奶是真心實意對你們姐弟嗎?”

    謝榮點頭,眼眶一下就紅了。

    因為鬱家跟謝家的關係水火不容的,謝榮已經多年沒跟啊奶一起說過幾句私房話了,還是當年她來鬱家做童養媳前,啊奶把她帶進房,對小小的她說了一些對當時的她來說根本無法理解的話,但有些話她還是聽懂了的,啊奶告訴她凡事莫出頭,要忍。

    第二日,鬱桂舟在早飯時給龐氏提了下要帶謝榮回去看看謝婆子和謝老頭的事兒,龐氏道“是該去看看,免得外頭有人說你考上秀才後連親戚都不認了,去吧,多挑點禮過去看看”

    比鬱桂舟是純粹的想帶謝榮去看她對她唯一真心的長輩,龐氏則想得更長遠一些。昨日萬氏夫妻過來的事兒雖說被她揭了過去,但日子久了總會有那眼紅的說他們鬱家發家後連個姓謝的親戚都不認,今兒舟哥兒小兩口主動去看了謝老頭老兩口,這不認謝家親戚的名頭以後是按不到他們頭上的,那謝老頭家兩房,雖然各過各的,但明麵兒上沒分家,既然沒分家,把禮直接提給謝老頭夫妻,過後的,誰管他們怎麽鬧呢,外頭的人隻會以為舟哥兒兩口子給謝家送了禮、上了門的。

    相比謝強夫妻那樣舔著臉上門的,還是自己主動挑一個比較好。

    龐氏把這些關節想通了,待早飯後,就催著兩人出門了,鬱桂舟倒也如她的願,提著六盒禮在村裏晃了一圈,特意挑了人多的路,一路上跟人重複著去謝家直到進了謝家的大門。

    謝老頭和謝婆子對他們的到來十分驚訝,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況且鬱桂舟如今的身份還是個秀才公,謝老頭心裏受用得很,跟鬱桂舟兩人在堂屋你來我往說了許久的話兒,謝榮也跟著謝婆子進了屋,晌午還留在謝家吃了頓便飯才走了。

    待謝強陪著萬氏回了趟娘家回來,見到的就是鬱桂舟兩個留下的幾盒禮,那幾盒禮還被人打開過,大房的兩孩子整埋頭苦吃,謝成和謝瑤見著就不依了,鬧著要吃。

    萬氏心裏真是又窩火又氣惱,她原打算在外頭說道說道,鬱家人得了勢就不認親的壞話兒,今兒回娘家就是想讓娘家的人幫著在外頭說嘴說嘴,都說重口一詞,三人成虎,這傳著傳著也就成真的了,沒成想,鬱家人把這條路也給抵死了。

    他們上門,人家也好茶好水的招待了,如今又親自送了禮過來,這樣樣都全了,禮也做到了,她還真沒地方下手使壞了。

    眼瞅著那桌上的禮盒中的糕點零嘴都要被吃光了,謝成謝瑤兩個小的頓時就衝了過去,卻被桌邊守著的兩個大的給揮開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癟著嘴大哭起來。

    “你發啥愣啊你,沒瞅著孩子摔了嗎?”謝強一巴掌拍在萬氏身上,過去就把謝成兩個給提了起來,往桌邊一站,吼著兩大的“把吃食給我拿過來,長膽子了你們,搶東西還推人了”

    謝強一凶,大房兩孩子頓時不甘不願的把藏起來的糕點零嘴給拿了出來,謝成兩個一把抓了過來,塞進嘴裏就吃起來。

    “我說二弟,你這一回來就吼你侄兒,對著他們半大的孩子發啥脾氣,不就是一點吃的嗎,誰讓你們回來得晚呢,再晚些,恐怕連點心渣都沒了”

    朱氏一開口,大房兩個也有了底氣,還敢朝凶神惡煞的謝強吐了吐舌,轉身躲朱氏背後去了,萬氏這時也回過了味,不去想什麽鬱家的糟心事,一把摟過謝強懷裏的謝成,跟朱氏懟上了“大嫂也說他們是半大孩子,那我家這兩個不是奶娃娃了,他們兩個怎的也是當哥哥的,別說給弟弟妹妹吃點東西了,還動起手了,不就是一點吃的嗎,跟餓死鬼投胎似的,也不知道誰教出來的,連點兄妹之情都沒有,難怪這有些人,養出的孩子全是歪瓜裂棗,一個無媒苟合,自賤賣身,後頭兩個小的,跟八百年沒見過吃的一樣”

    萬氏的嘴皮子自然是利索得緊,尤其這兩日她在鬱家人跟前連著吃了虧,肚子一包火沒地兒撒,恰好朱氏母子三個撞了上來,這一下跟引燃了炮竹似的,劈裏啪啦的炸個不停。

    朱氏被她說得臉上紅了又白,白了又紅,難看得緊,一雙眼恨恨的瞪了過去,等萬氏一說完,朱氏一下撲了過去,拽住萬氏的頭發,扇了幾個嘴巴子,一邊把心裏憋了許久的話罵了出來“你個臭不要臉的賤蹄子,老娘早就看不慣你了,你以為你多了不起,整日端著個臭架子,神氣什麽啊神氣,不過是個填房,還當自己是原配了,還想著跟我這個大房的原配比,你配嗎?”

    萬氏一開始失了先機,被朱氏逮著狠狠的胖揍了一頓,嘴裏一直呼著痛,謝強抱著謝瑤,又不好插手兩個女人打架,尤其,還有個是嫂子。於是這一屋子打的打,痛的痛,哭的哭,此起疊伏的把周圍的人家都給驚動了,最後還是謝婆子兩個出來,讓人把兩人扯開才算完。

    鬱家離得稍遠,沒聽到這動靜,待黑暗褪去後,黎明漸漸來臨。

    謝榮早早就起來了,在鬱桂舟的行李中挑挑揀揀,一會把家裏的衣裳多裝了幾件過去,一會又把相公慣常用的筆多塞了兩支進去,還怕他路上餓著,裝了不少糕點進去。

    鬱桂舟躺在床上,耳邊聽著悉悉索索的聲兒,閉著眼的嘴角勾出一摸笑意,聽著小姑娘進進出出的收拾著東西,心裏軟成了一片。

    一頓早飯,鬱家人用得格外沉默,等飯畢,鬱老祖對鬱桂舟問了句“東西可收拾好了?”

    鬱桂舟看了小姑娘一眼,點頭答道“已經收拾妥當了”

    鬱老祖沉默了一會,方道“既然收拾妥當,就準備上路吧,記著時常給家裏寫信就行”

    這次鬱桂舟去府學讀書,早就拒絕了讓鬱當家陪著他一同上路,鬱家人的擔心也在情理之中,鬱桂舟也明白這點,還笑著安慰他們“祖父祖母,你們放心吧,這次去府城恰逢狄掌櫃也要一同上路,路上有人結伴的”

    鬱老祖等人聽說狄掌櫃也要去府城,心裏的擔憂倒是真的放心了不少,畢竟狄掌櫃是個生意人,經常在府城和懷雲鎮之間來往,而鬱桂舟一個人出過最遠的地兒,就是他們清縣了。

    鬱桂舟拜別了鬱老祖龐氏和鬱當家夫妻,同謝榮和鬱竹姐妹、眼巴巴的鬱桑各自說了兩句,這才上了狄掌櫃派人趕來的牛車上,漸漸在鬱家人眼裏拉得遠遠的,最終消失在目光中。

    “走吧”鬱竹拍了拍眼巴巴望著的謝榮。

    鬱桑眼巴巴的仰頭問了她一句“大姐,大哥何時才能回來?”

    “這...”鬱竹一瞥頭,見謝榮也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轉頭給眼巴巴的鬱桑說道“很快的,學裏都有假的,待放假了,舟哥兒自然就回來了,在你大哥回來之前,你得好生在鎮上讀書,知道嗎?”

    這話,鬱竹其實也是說給謝榮聽的。

    鬱桑前些日子被送去了鎮上景秀才門下讀書,景秀才跟鬱言有幾分熟稔,鬱言也對景秀才的人品表示讚同,說他是個心胸大氣的,把鬱桑送在他門下,倒是比別家要好得多,就算不看別的,看在鬱言的麵兒上,也總會對鬱桑多幾分照顧的不是?

    鬱桑臉上還帶著幾分不舍,卻懂事的點點頭,保證著“大姐放心,景先生說我的進度很快,再學上兩年,我就能下場去試試了”

    “桑哥兒過兩年才十四歲呢”謝榮也看向了鬱桑,還說道“你大哥也是十四歲考中的童生呢”

    “是嗎?”鬱桑聽到這個更激動了些,他大哥十四歲就考中了童生,那等兩年,他十四歲時也能考中童生的話,就跟大哥一樣了。

    鬱竹見他們說起這個,眼裏的離別已經消散了許多,心裏不覺寬慰了不少。

    數日後,鬱桂舟同狄掌櫃一行到了渝州,進了渝州府後,鬱桂舟就跟狄掌櫃告辭了,還約定好待安頓好後,在邀狄掌櫃過去一敘。

    渝州府學是專為各優秀學子而設立,裏麵的先生都是渝州境內十分有名望的,曾有人戲言:不過院試,難進府學。是說府學最低要求都必須是曆屆院試學子,且必須排名前十。

    但還有一種情況,比如成為某一位先生的弟子,而這位弟子也可以入府學讀書,雖在府學裏的待遇比不過直接被吸納進去的應屆學子,但看在弟子背後的先生麵上,大部分情形府學一般也會睜隻眼閉隻眼。

    鬱桂舟去府學報了道,接待他的先生指著府學南邊那一排排的隱約可見的房舍遞了給牌子給他,鬱桂舟道了謝,捏著上頭寫著蘭字叁號間的牌子推開了蘭園大門。

    進了蘭園,最奪目的就是園中那一石桌,上麵還擱著三杯清茶,鬱桂舟打量著四周,牌子上的三號間應是指隱在翠色花草叢裏的四角屋裏的一個,鬱桂舟眼尖的瞧見右邊最前麵的房屋頂上用刀刻了個叁字,便提著行李走了過去,剛走過第四間房門,那門卻突然開了,從裏頭步出一個人。

    巧了,還是熟人。

    “鬱兄弟,竟然是你”姚未指著他,一下就笑了起來“你也住蘭園是不是,走走走,我帶你去”

    鬱桂舟剛想回他已經找到了,話剛到嘴,就見對麵兩間房門幾乎同時打開,隨即兩名學子走了出來。

    巧了,還是熟人。

    施越東遠遠朝他施了一禮“鬱兄總算來了”

    另一人就沒這麽客氣了,倚在門框上,白衣翩翩,長得十分風流瀟灑,那話卻毫不客氣“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我們頭名到了,鬱兄,看到這滿院子相投的人可有何想說的?”

    鬱桂舟沒理他的挑釁,施施然給施越東回了一禮,才答道“能見到白兄十分榮幸”

    “哈哈哈”白暉拍了拍手,對鬱桂舟豎著手“高,實在是高,鬱兄實在是個秒人,我也盼著你來了好久了”

    “這話我咋聽著陰陽怪氣兒的呢?”姚未突然搓了搓手臂。

    施越東深有同感,倒是白暉沒好氣兒的白了姚未一眼“這你都能聽得出也不用被塞進府學了”

    姚未絲毫不以為恥,反而十分苦惱“我也不想來啊,我爹拿著棍子攆了我一個院子才把人攆過來的”隨即他又高興起來“好在我遇到了你們,想來以後不會無趣了,說不得咱們以後還能成為名揚天下的四公子呢?”

    白暉嗤笑了一聲“癡人做夢”

    誰也想不到,數年後,姚未的一句戲言竟然成真。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姚未:未有f4,今有四公子。

    白暉:醒醒吧,走後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