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荊棘路(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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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倒轉回去, 恰好見到施越東耳根處未消散的一摸紅暈, 不由得想起了與他有婚約的那位張家姑娘。

    他自是沒見過的真人的,但以丁氏挑挑揀揀的性子, 都能對那張姑娘誇了又誇, 想來也是個知書達理,讓人挑不出來錯處的。

    遠在清縣的謝家村裏,打從張家和桓縣施家的親事兒被謝地主家惱羞成怒給碎嘴的說出來後,張當家的就讓人把張月給送回了鎮上,免得她被一茬又一茬過來的姑娘們明裏暗裏的打聽那施家的情況。

    張月同哥哥嫂嫂住在鎮上,先頭幾日,她嫂子劉氏待她自然是熱情周到, 滿麵笑容的, 等時日一長,見張月雖然有心眼,但也不是個愛說三道四的, 也就冷淡了不少, 隻把張月的吃喝給管足了別的萬事不理。

    張月的丫頭桃兒見少夫人這般, 也勸著她回張家村得了,好歹是張家正正經經的小姐, 結果在鎮上,家裏的幾個下人,連帶少夫人身邊兩個丫頭都對她們家姑娘愛理不理的,有甚事都推給少夫人,讓他們去找少夫人去。

    劉氏管著一大家人吃吃喝喝, 張月主仆見她忙裏忙外的,平日裏連說上幾句話都困難,自是咽下了要說的,平日裏需要啥,也自個出門采買。

    幾回下來,主仆兩人在外頭待的時辰越發久一些,這日,恰逢懷雲鎮集日,張月清早時見台上常用的麵膏快沒了,讓桃兒囑咐采買的杜大娘去鬱家麵膏處買一盒回來,桃兒回來後,麵色難看。

    原是那杜大娘推脫了,說今早接了少夫人吩咐要采買東西,何況,這上頭沒發話,他們也不能在單子上添添減減不是?

    “姑娘,少夫人也太過份了”

    張月坐在鏡子前,垂著眼簾,聞言看了桃兒一眼“慎言”

    因為她與施家公子的親事兒,婉拒了府城劉主薄搭橋牽線的另一戶人家,劉氏自覺在隔房堂兄麵前丟了顏麵,又惱張家不識好歹,擺明了不站她堂兄那頭,心裏哪能痛快,這不,沒幾日光景就不耐了,把丟的顏麵兒都算在了張月頭上。

    張月是個玲瓏剔透的人兒,這些道道在劉氏初初下她麵兒時就想通了,隻是礙於哥哥的麵兒,她一忍再忍。

    罷了,就這一回。

    她眉眼稍顯冷淡,帶著桃兒施施然從院中穿過,一路到了大門,正要往集市走,卻被桃兒一把拽住了衣角。

    張月回頭,見桃兒猶猶豫豫的看著她“姑娘,那集市裏亂得很,咱們真要自己過去買?”

    “自然”張月道“集市裏都是附近村落的百姓自發擺的,裏頭有不少好東西,雖說沒有別的街有香味遮掩,但也沒想的那般不堪,走吧,你要實在憋不住忍忍就好”

    換了從前,張月自是說不出這一番話的,她自小在鎮中長大,幼時便有女先生上門教導她規矩禮儀,說話談吐,是個富貴窩裏長出來的嬌小姐,待張當家的在謝家村裏安家落戶後,她整日接待村裏的姑娘,偶爾出門看嬸子們地裏操勞,也覺得別有一番風趣。

    桃兒吐吐舌,苦著臉跟在張月後頭。

    鬱家麵膏還是在集市老位置,在裏頭巷子,主仆兩個小心翼翼的避開擁擠的人群,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地兒,今日守攤的是鬱家大姐兒鬱竹。

    鬱竹也是個不愛出門的,也認不出張月主仆,規規矩矩的包好了紙袋遞過去,等人給了銀子過來離去便又客氣的說了兩句。

    張月主仆一走,從人裏擠過來的鬱繡手中拿著買好的絲線還朝著張月主仆的背影看了眼,跟鬱繡笑道“這姑娘看著就不像村頭的姑娘,我還以為好人家的姑娘沒幾個會進這破巷子呢”

    鬱竹低頭擺弄剩下的幾個麵膏,回她“好人家的姑娘咋不能來,興許就有哪些不愛計較的呢”擺好了盒子,她看了看鬱繡,見她隻有一人,遂問道“咋你一人,舟哥兒媳婦呢?”

    “她去找謝澤了”鬱繡把手中的絲線放到簍子裏,又從兜裏掏出幾個散發這熱氣兒的油紙一揭,露出裏頭幾個白胖胖的包子,她拿了一個遞給鬱竹“姐,都忙了大早了,吃包子吧,這都是小榮剛買的”

    剛準備要說妹妹亂花錢的鬱竹聽到是謝榮買的,這才把手拍了拍,接了過來,還不忘囑咐她“你也吃”

    “嗯嗯”鬱繡點著頭,一邊拿著包子卻遞給了邊上的石頭祖孫倆。

    石頭奶奶剛要回拒,隻見鬱繡已經把包子擱在了他們手上,邊道“拿著吧,石奶奶你每次都給我們留著位置,吃個包子咋了,小榮特意跟我說的,還有石頭還餓著呢,快吃吧,小心燙呢?”

    “這..”石頭奶奶呐呐兩下,最後才接下“都是鄉裏鄉親的,占個位而已”

    石頭一聽石奶奶這話,這才捧著包子咬了一口,朝鬱家姐妹露出個大大的笑容“多謝姨”

    “不謝”鬱繡摸了摸他的腦袋,鬱竹也連著催促“快吃石頭,你繡姨哪兒還有呢”

    石頭大大的點點頭。

    這頭張月主仆出了集裏巷子,正要回張家,卻在轉角處碰到了一個人。

    男人身材高大,穿著一身綢緞,模樣看著不錯,有幾分讀書人的樣子,隻滿身的陰鬱太過濃厚,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張月主仆,像是要從她們身上扒下一塊皮似的,嚇得兩人不住的後退,桃兒一下擋在了張月麵前,顫顫抖抖的說道“你...你要做什麽,我警告你別亂來啊”

    “嗬”男子露出一個嘲弄的笑,手一揮就把桃兒給打偏了,正一下撞在了青磚牆上,暈了過去。

    “桃兒”張月驀然瞪大了眼,一回頭見人步步逼近,隻得步步後退“你是誰,你想做何,別過來了..別,我會喊人的”

    男子總算開了口,聲音沙啞,像是許久未開口一般“我是誰,嗬,賤人,要不是因為你,我怎會落到今日這般”

    他麵色猙獰,像極了惡鬼噬人一般,讓張月一下尖叫了起來“走開,我不認識你”

    男子一把抓住了張月的肩膀,一下靠了過去“叫啊,繼續叫啊”他捏著張月的下巴,見張月吃痛的樣子,心裏像是舒坦了一般,在張月耳畔低聲說道“不是想知道我是誰嗎,我告訴你,我叫謝春暉,你們張家拒絕了我的提親,讓我連個秀才都考不上,這都是你們張家的錯!”

    “不..”

    “聽說你和施家的婚期定下了?”謝春暉的臉色充滿了惡意,像是詢問一般問著張月“你說若是現在有人來,見到我們舉止親密的模樣,你還能嫁給姓施的嗎?”

    沒等張月回答,謝春暉就笑了起來“不,不會的,你嫁不了,你隻能嫁給我,等我娶了你,我要日日折磨你,讓你從身到心都顫然發抖”

    他見到麵前張月哭泣的模樣,一下就代入了那個嫁給了他,被她日日折磨得麵目憔悴的婦人,楚楚可憐的扒著他的腿求他。

    真是讓他想,都覺得渾身發熱。

    而到了此時此刻,張月的心裏才真的奔潰,她不敢讓人瞧見他們此時的模樣,身為女子,最是知道流言蜚語有多麽大的威力,一旦她的名聲出了問題,被人給到處傳,別說與施家的婚事,就是張家人也得跟著被人指指點點。

    淚珠從她的眼角一直掉落,眼底掩藏著深深的絕望。

    謝春暉的手一下搭在了她的脖子上,慢慢往衣裳裏鑽,讓張月連壓根都發顫起來,這時,隻聽他們後頭一道女聲響起“無恥”

    接著,張月發現壓在他身上的謝春暉一下倒了下去,咚的一聲倒在了地上,她睜開滾滿了淚花的眼,見麵前,站著個拿著木棍的女子,麵上還一副憤憤然的,在她旁邊,還有一個半大的少年。

    “你沒事吧?”

    聽到女子的問話,張月下意識搖搖頭,她從袖裏拿出繡帕把擦了擦,把自己整理了下,這才看清對麵女子的模樣。

    生得白嫩如玉,肌膚光滑,看著比她還小的樣子,卻已經盤上了婦人頭發,那眉目之間還帶著幾絲堅毅,頗有種英姿颯爽之態。張月屈膝施了一禮“多謝娘子的救命之恩,不知娘子姓何名何,家住哪兒,小女子總是要感謝一番的”

    “姑娘不必多禮,我乃謝家村鬱家的婦人”她看了地上還暈著的桃兒一眼“這位,不知如何了?”

    張月快步過去扶起桃兒,在她的口鼻下輕拭了一番,這才安下了心“無礙,估摸著是暈過去了”

    “姐”一直在女子身邊的半大少年喊了一聲。

    “澤哥兒,怎麽了?”謝榮一手拿著棍子,朝著謝澤的目光順著看向躺在地上的謝春暉,用木棍在他身上敲了敲,見沒反應,方問道“他怎了?”

    謝澤努了努嘴“這人太無恥,姐不能便宜了他”

    謝榮把下顎擱在木棍上,轉頭問著張月“姑娘有何高見?”

    張月剛把桃兒扶在牆根下,聞言臉上閃過了一道難堪,一道憤怒,她對謝榮道“不能便宜了他”

    “我也覺著呢”謝榮這才立了身,又用棍子在謝春暉身上瞎戳了幾下,眼咕嚕轉了幾下,招呼謝澤近前“我覺得......”

    謝澤聽完,小嘴還微微有些驚訝的模樣,他看了看地上的謝春暉,又看了眼他姐,有兩分猶豫“真要如此嗎?”

    謝榮使勁點頭。

    這謝春暉簡直壞透了,自己讀書不用功還喜歡找她相公的麻煩,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讓丁家表妹一個女子失了清白,最後隻得被遠遠嫁給了一個瘸子,如今還因為自己考不上秀才便要羞辱別人,心眼都黑盡了,不如讓她做做好事,替天行道好了。

    “那好吧”謝澤應了下來,蹲下身使勁把人跟拖豬一般拖進了隔壁的暗巷裏,好一陣才抱著一堆綢緞衣裳出來,走到謝榮跟前“姐,已經扒光了”

    謝榮摸了摸他的腦袋,毫不吝嗇的誇獎“小澤做得好”

    她看了看天色,對張月道“姑娘,你還是帶著你的丫頭早些回去的好,免得待會那人醒了過來又找你們麻煩,我們也得家去了”

    今兒她不守著攤子,就是準備帶謝澤去見見祖父祖母,一早便說好了晌午就回的,要不是過來跟鬱家姐妹碰頭,恰好碰上了這一出,隻怕都在回去的路上了。

    張月麵露愧色“多謝娘子救命之恩,若非為了我,也不會......”

    謝榮打斷她“不必客氣,咱們同為女子,遇到了這種事都應該拔刀相助的”

    換了從前,隻怕她早就繞了幾個彎了,哪裏還會管閑事,也是跟著相公這兩年潛移默化,又有祖母的教導,心胸自然早不是從前那個呆呆傻傻的小媳婦了。

    何況,仇人見麵,自然是分外眼紅,逮到機會就幹的!

    也不知道相公若是知道了會不會誇她做得好!謝榮邊走邊想。

    當白日的喧囂過後,夜幕慢慢降臨。渝州城外,鬱桂舟四人早早便摘好了茶,送去了慧覺寺專門負責炮製香茶的禪院後,在廟裏用了一頓素食,才回了廟裏為他們準備的禪院裏。

    姚未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頭,還揉了揉肚子“慧覺寺的齋飯真可謂是一絕,我都吃撐了”

    白暉在他身後冷冷一笑“有句話不是說過嗎,餓死鬼投胎,你如今吃得多一些,待會見了那花仙子,被攝取了精氣,才不至於頂著餓著肚子去陰曹地府報道”

    “我..”姚未一下轉過了身,指著白暉“白老三你也太不厚道了吧,咱們也算是患難與共了,你竟然這樣惡毒的咒我,跟那市井裏頭的潑婦有啥兩樣?”

    白暉瞥了他一眼,看著走在後頭的兩人,道“鬱公子,施公子,天色已黑,咱們準備準備就走吧?”

    鬱、施二人點點頭,回房一人拿了個包袱就走。

    白暉也換下了他那惹人眼的白衫,換了一身青色常服,四人借著夜色朦朧,一路溜出了慧覺寺,走到寺廟外頭的大樹下,幾人相顧一看,姚未指了指平日裏姑娘們采花的大概位置,示意幾人悄悄跟著他走。

    那些花的位置就在白日裏他們摘茶的周邊,晚上黑暗暗的,隻有朦朧的月光勉強能讓人瞧清楚大概輪廓,到了那幾片山坡周邊,四人分頭在四周找了找。

    鬱桂舟沿著花朵的輪廓一一看過去,見他們黑乎乎的沒有任何變化,忍不住皺起了眉,難道這些女子的失蹤跟花朵本身沒有關係?

    鬱桂舟試著理清姚未提供的訊息,依然覺得這些花朵本身最是可疑,但是這花上根本看不出來被人動過手腳的痕跡,那到底是什麽原因呢?

    他朝著其他三人走過去,四人匯合後,他問道“你們有何發現嗎”

    姚未三人均是搖頭。

    “看來最大的問題並不是在這裏?”鬱桂舟看了看他們,道“既然這裏沒問題,那咱們隻能去庵堂瞧瞧了”

    “不行”施越東一把拽住他的衣擺“鬱兄,不可,那庵堂住的都是被家裏送來犯了錯的女子,有庵堂的管事們管著,如今還有許多借宿的清白女子,咱們幾個大男人去怕是不好,萬一被人知道,那不就毀了人家女子的清譽了嗎?”

    姚未一把擼了施越東的手“書呆子,你真是個書呆子,隻要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咱們去過庵堂了?再則說了,咱們這是去查案,又不是去當采花賊的,你想什麽呢?”

    施越東還是搖頭。

    “可咱們並不是捕快?”

    姚未朝天翻了個白眼,隻是借著著黑夜無人發現,他轉頭問著白暉“白公子,你認為鬱兄說的話如何?”

    白暉黑夜行走依然帶著他標誌的折扇,刷的一下開了扇子,扇了兩下,這才回道“去啊,自然去的”

    他向來喜歡這種要搞事的時候,嘴裏依然說著一堆大道理“鬱公子說得沒錯啊,本來就這兩個可疑之處,如今這些花兒已經證明了並不是什麽精怪所化,若是真有問題,必然是那庵堂裏,那些女子本身身上才是”

    姚未摸摸鼻頭,那什麽花兒是精怪的話卻是出自他的口,如今倒是被白暉給拿來打趣了。三比一,這下施越東也無法反駁了,隻得走在最後歎息兩聲,突然他叫了一聲,身子險些倒了下去。

    聽到動靜的三人轉了回來,施越東前頭的姚未一把拉住他“書呆子,你怎麽了,這一驚一乍的”

    施越東蹙著眉頭,搖頭道“無礙,隻是方才在行走時,被這下花兒給刺兒了一下”

    姚未聞言,頓時笑開了“果然是野花兒,渾身帶著刺兒,跟人一樣,性子野得很,看來這山林裏修煉成精的花仙兒沒有,那帶刺兒的野花兒倒是不少...”

    “你方才說什麽?”鬱桂舟和白暉幾乎同時問了一句。

    姚未一愣,下意識接口“沒說甚啊”

    “不”鬱桂舟道“方才那句話你重複一次”

    “哦,我說這外頭都是野花兒,都帶著刺呢...”話未完,就被白暉打斷了“就是這句,野花兒..帶刺兒?”

    “咋了這是?”姚未有些摸不著頭腦,低頭看著模模糊糊有著花朵兒輪廓的大片野花,實在沒瞧出有何稀奇之處。

    不過沒人回答他,鬱桂舟和白暉二人已經拿出了包袱裏的引火棒,揭開了蓋頭,輕輕一吹,幾束火苗便燃了起來,打在四人臉上,把他們的背影拉得長長的。

    白暉率先蹲下身,在施越東腿彎處照著,把那清晰可見的淡黃色花朵往一邊拂去,細細的打量著花朵下頭的枝幹,不多時,隻見他突然出手將一支野花拔了起來,往三人跟前一放“看到了嗎?”

    “看到什麽呀”姚未在野花上來回打量,見鬱桂舟已經輕輕扒開了枝葉,正湊近了枝幹凝神望去,實在沒搞懂這是在打什麽啞謎,隻得問著一旁的施越東“書呆子,你知道他們兩這是在做何嗎?咱們不是出來查案嗎,這拿著一束花兒在這兒看了半天做甚?”

    施越東也不懂,但看鬱兄和白兄兩人的慎重,心底逐漸想到了一個可能“莫非,這些花兒是與那些姑娘失蹤有關?”

    姚未正要開口,卻聽鬱桂舟指著花杆上其中一處讓他們近前“你們看,這是什麽?”

    姚未和施越東順著他手指的地兒一瞧,不由說道“這不是花上的刺兒嗎?”

    “對,是刺兒,但也不是刺兒”鬱桂舟突然笑出了聲兒“你們可曾見過這般尖銳的刺兒?雖說花上有刺實屬正常,那刺兒也分了長短,但這樣針尖大小的、跟針一般模樣的我倒是生平頭一次見”

    姚、施二人這才恍然大悟,在一看那所謂的花刺,若不是長得與別的刺有幾分相像,他們也很難區分這有何區別,姚未不死心的伸手去碰,剛一伸手去,指尖就被紮出了血,他一把甩開,臉上還帶著驚色“這到底啥玩意,也太紮手了?”

    “這刺有些問題”一直沒出聲的施越東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幾人朝他看過去,卻見施越東右手在頭上輕輕拍了兩下,臉色雖然如常,但雙眼裏已經有了幾分呆板。

    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感覺..我的反應似乎遲緩了”

    “不是吧”姚未一把捏著自己的手,又側頭看了看施越東的反應,苦著臉跟另兩位求救“白兄,鬱兄,這可咋辦”

    鬱桂舟和白暉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猜疑和震驚,隨即,像是有默契一般,白暉把那支野花裝進了包袱裏頭,鬱桂舟則一把扶住反應遲緩的施越東,朝還沒有發作的姚未道“趕緊走,咱們得回城”

    姚未哭唧唧的“可城門都關了”

    白暉走在鬱桂舟後頭,白了他一眼“有你這個府尹公子在,守城的還敢攔著不成,隻是輕輕開一個口子罷了,又不是大開城門,快一些,待會你要是那樣了我可不扶你”

    姚未欲哭無淚的跟在後頭,幾人憑著姚未的身份,順利的進了城,直奔姚大人府上。接到門房通報的姚大人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謝榮:都是相公教導有方,我才能替天行道,一舉陰了敵人。

    鬱桂舟:有進步!

    姚未:鬱兄,別忙著誇讚嫂夫人,快救救寶寶啊!

    加油,擊進的鬱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