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荊棘路(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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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真單純?

    一旁陪坐的謝春瑩險些笑出了聲兒, 謝家村誰人不知, 那謝芳腦子不靈光,又愛學著長得好的姑娘打扮走路, 生生把自己弄成了一個東施, 這哪兒是天真單純,分明是傻得可以。

    讓哥哥娶個這樣的人,讓謝芳那醜八怪做她的嫂子,她配嗎?

    謝地主夫妻對這麽個人選也是白八十個挑剔,人一見謝地主家的反應,心裏跟明鏡兒似的,隻是還是多嘴勸了一句:“不是我說, 如今好幾個媒婆到處跑, 可總是沒小閨女願意嫁過來,唯一有點苗頭的就是你們村的謝芳家的了,否則我老婆子何必跑這一趟, 其他的, 你們考慮考慮吧?”

    其實幾個媒婆做媒多年也是第一回碰著這樣的事兒, 憑著他們這一人一嘴,哪怕死的也能給說成活的不是, 但偏偏給謝地主家那公子做媒卻一直不順利,上門的小閨女家一聽是那謝家村謝春暉,本來還和和氣氣的招待她們,結果一聽,直接就把人給攆了出來, 還說什麽,這種沒臉沒皮的人家以後甭說過來。

    聽聽,現在知道人家沒臉沒皮了,往常說起的時候,誰不是誇謝公子俊美不凡,家財萬貫,是個攀都攀不上的富貴窩?

    如今人謝地主家隻是不順遂,所以才放低了娶媳婦的條件,終於輪得到這些大字不識一個的村姑了,竟然還不把握好機會,等人一起來,又隻能跟以往一樣,隻能豔羨的看著了,那時候兒才是攀都攀不上。

    媒婆們雖氣惱這些破落戶不識好歹,但心裏也有些發怵。連這些破落戶都拒絕了謝地主家的求親,一兩個就算了,總有些破落戶又窮骨頭還硬,但家家都拒絕,實在說不過去。

    因此,謝芳家的開了口,難得的沒攆人,隻說要考慮考慮,怎能不讓媒婆們歡天喜地?這時候哪怕謝芳是個醜八怪也要說成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呀。

    伴隨著謝春暉要娶媳婦這事兒,張家那頭鎮上的少夫人被送回了娘家的事兒就沒那麽惹人注意了。

    同時,鬱桂舟這邊也收到了鬱家的家書,信是鬱桑寫的,先提了一下鬱家近日的家事,比如鬱家的麵膏買賣被謝榮和鬱竹姐妹給打理得僅僅有條,鬱當家又多做了幾個蜂箱,引了不少蜜蜂過來,且已經跟趙昌的趙家商行商量好了,等下一批蜂蠟成型,以後便拿一部分麵膏放趙家商行賣;鬱老祖閑來沒事,如今整日在田邊轉悠,每日看看稻花魚長勢如何,偶爾鬱言也過鬱家村來探望他們等等”

    在那信裏,還夾雜著一封書信,也是給他的,上頭的字體歪歪扭扭的,顯然是不大寫字的人寫的,他拆了信,這一看,險些笑出聲兒。

    這信不是別人寫的,乃出自他偶爾想起的小姑娘親自動筆。

    原來自從龐氏帶著謝榮開始學著理家之後,便逐漸把家裏的事兒交了過去,謝榮跟著龐氏開始倒是得心應手,後頭她要單獨看賬本之後便難住了。

    因為小姑娘根本不識字,也不會數數。

    所以,她便請了龐氏和鬱竹姐妹時不時教她認幾個字,在鬱桂舟來渝州這幾個月,目前已經恰恰能湊出一封書信了。

    謝榮先是跟鬱桂舟表達了一番在龐氏的調教下她已經能做不少事了,謝澤也被接過去見過了鬱家老祖兩個,另外她在信裏還提到了一件事,前些日子她在謝春暉手下救下了一名女子,後來她才知道,原來那姑娘是張家那位,又把她指揮著謝澤把謝春暉扒光了丟在巷子裏讓他丟盡了臉,如今謝地主家的醜事等等一並提了。

    媒婆和謝地主家本人或許還不知道,謝春暉要娶媳婦被各村給婉拒背後,還有那張家的手筆在裏頭。謝榮初初也沒想到這茬,還是龐氏聽聞了這前因後果分析的,龐氏見多識廣,這些手段早見過無數,那張家確實顧忌著張月的聲譽絲毫不敢把她跟謝春暉聯係在一起,但自家姑娘險些被毀,這個仇自然是要報的,要比財力,張家自然遠勝謝地主家,拿足夠的錢財提前把人買通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但卻可以逼著謝家娶一個他們根本看不上的人家。

    鬱桂舟看了信,長歎一聲,也是沒料到,短短幾個月,家裏也發生了不少事兒,曾經他或許還拿謝春暉這人當回事兒,因為他確實有幾分聰慧,人也夠機靈,在出了丁雲那事後他還曾想過要把這人踩在腳底下,正大光明的贏了他,把謝春暉最在乎的撕下來,最後才發現,他還沒動手,謝春暉就已經把自己玩死了。

    不由讓他生出一種曾有人一直想跟我比比,一起爬山,結果爬到山中,轉頭一看,發現叫囂得最大聲那個不見了,而他站在山中,望著山尖,心裏雖有些悵然若失,但退無退路,他隻能朝著前行,別無選擇。

    鬱桂舟看了看書架上抄錄下來的一排藏書,心裏那絲悵然若失頓時消散,下意識的笑了笑,一瞬間又恢複成那個溫和自然又自信的鬱公子了。

    都抄了這般多書了,何必在回顧過往呢?

    “鬱兄”

    門外傳來姚未的聲音,接著房門被推開。

    鬱桂舟剛把信收好,姚未已經大步走了過來,在他身後,還有白暉和施越東兩位。

    姚未還有些疑惑:“可是打擾到鬱兄了?”

    鬱桂舟搖頭:“無礙,隻是收到了家書罷了”

    至於裏邊提到的關於與施越東定親的張家姑娘的事兒,他自是不會提起。

    “那就好”姚未拍拍胸口,喜形於色的告訴他:“鬱兄,我爹派人告訴我說,最遲後日城裏失蹤姑娘們的案子就要結了”

    鬱桂舟笑道:“是嗎,姚大人這麽快就做好決定了?”

    姚未白了他一眼:“你和白兄不是早就預料到了?”

    鬱桂舟和白暉相顧一看,笑了笑,並未接口。

    姚大人該如何選,要怎麽做,其實早就一目了然了,上淮的世家們不能得罪,那就不得罪,連關於香茶的邊都不會被提起。

    找個由頭栽到清德大師頭上,一樣可以抓人,又不得罪貴人,若事後,那些上淮的貴人們到底知道不知道這事兒,隻要當賊的不承認,大家也隻有悶在心裏而已。

    這樣,賊人伏法,貴人顏麵保存,渝州境內又少了一大禍害。

    不過,他倒是很好奇姚大人會用什麽借口給清德大師定罪?

    “後日,卻是府學考核之日”施越東手不離書,在他們說完後附了一句。

    笑得春風得意的姚未頓時愣住了,看著施越東眨巴著眼:“後日就考核?”

    不是說下月初嗎?

    施越東點點頭,反問道:“姚兄不是早知道了嗎?”

    他們查了失蹤案回來後,還是姚未去找梅院學子打聽的呢?

    “我是知道的”姚未一口氣憋在了心間。他確實是知道,隻是回來後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了失蹤案的進展上,整日催促著讓他爹把他們的功勞給加上,壓根就忘了還有考核這事兒!

    在他心裏還想著,反正是下個月的事兒,等到了月初在讀幾天應付應付考核不就得了?想到這兒,姚未頓時像屁股被火燒了一樣,哪裏還能跟他們風輕雲淡,一下就跑到了門外,還回頭跟他們說道:“這幾日我要閉門苦讀,無論你們有何事都不要敲我門”

    話落,人就不見了。

    “誰找你?”在姚未走後,白暉冷笑了一聲。

    就姚未這人,哪裏有熱鬧,哪裏有事端,哪裏就有他,找他跟主動上門去找事兒有何區別,就拿城裏的失蹤案來說,若不是姚未一個勁的在他們麵前撒潑打滾,用盡手段,誰會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三更半夜跟做賊一般去姑娘住的地方偷窺?

    施越東有句話說得對,這事關女子聲譽,若是一個不小心,他們被人發現了,先不說會不會被按上采花賊的名頭,就是足足幾十號女子,真要他們負責,難不成四個人還把這些姑娘給平分了抬進屋啊?

    反正有了這一出,白暉心裏是打定了主意,以後要遠離姚未,尤其不能聽信他說的話,打死也不沾他說的事兒。

    白暉今日跟過來,是有正事找鬱桂舟的,他拉著施越東挑了位置坐下,道:“我今日方知鬱兄大才,實是讓人耳目一新”

    被這莫名其妙給讚美了一番,鬱桂舟心裏可一點也不受用,誰讓對方是白暉這個狐狸呢?他有些愕然,嘴角還帶著點苦笑:“白兄的才華我們皆知,就不要在取笑在下了”

    “不”誰知白暉很正經,完全不像是平日裏的說笑:“這兩年間在渝州府境內出了幾本啟蒙書籍,那書籍注解淺顯易懂,別說小子們朗朗上口,就是一般的成人聽了幾耳朵也會一些,這書由我白家拓印售賣,沒成想這幾本書竟是出自鬱兄手裏,鬱兄可知你這般另辟蹊徑、獨樹一幟,著實提高了整個渝州的文風”

    鬱桂舟這下是真的愕然了:“這,在下著實不知”

    提沒提高文風他是不知的,不過這幾本啟蒙書確實深受老百姓喜愛,當初因那幾本書,狄掌櫃整整拿了一包銀子給他,如今他能在渝州府安穩求學,靠得也是從啟蒙書裏賺取的銀兩。

    白暉搖了搖折扇:“那鬱兄現在可知了?”

    鬱桂舟點頭:“知是知了,不過白兄,你說這個到底是為何?”

    找上他一頓猛誇,若是一般心裏抵禦弱一些的,能被聞名渝州的白暉公子誇獎,恐怕心裏早就飄飄然了,不過他說得越是動聽,鬱桂舟就越是警惕。

    幾月相處,人跟狗都是有感情的,但同樣的,幾月相處,對院裏幾人的性子還是了解幾分的。

    白公子多麽傲氣的一人,能讓他開口稱讚的,鬱桂舟在腦子想了想,幾乎沒有!

    不,現在有了,就是他。

    可是,他一點也不覺得有榮幸的地方。

    白暉攤攤手:“你不用懷疑我,本公子也是一番好意”

    鬱桂舟豎起耳朵,想聽白公子說出一番好意來,連眼不離書的施越東都分了一半的精力看著他們,豎著耳朵聽這邊的動靜。

    白暉見兩人這模樣,長歎一聲,想著許是自己平日裏性子冷了些,這才讓人誤認為他是個不好接近的人,其實都是誤會,他道:“鬱兄既然自有另辟蹊徑的一套法子,何不把別的也寫出來,好讓旁人也能從中吸取經驗,開創出自己的書之一道,若鬱兄有這個雅興,別的不敢說,至少我白家是十分歡迎的”

    早前鬱桂舟把啟蒙書重新注解了一番後,被狄掌櫃給稍到了渝州,白家得了這新奇另類的啟蒙書,白暉自然早早就看過了,那時他還曾笑言,說此人倒是有些門路,把晦暗澀雜的書用淺顯的注解後,再讀那文,更是讀其文,知其言,一目了然,清晰明了,可見心裏還是有幾分才華的。

    近日他回了一趟白家,正巧白老爺說起了這事,說當日狄叔勸他,莫欺少年幼,這不,誰知人一下就考了個頭名出來,還問白暉與那院試頭名可曾熟識?

    院試頭名白暉自然是熟識的,這不,還一同出去破了個案,把以往和現在結合起來看,雖說鬱桂舟之於他相比,差了能通讀藏書的經曆,但白暉不得不承認,這人,跟他一樣,都是個聰慧的,甚至,比他更會來事兒。

    聰明人與聰明人之間都是心心相惜的,白暉定定的看著鬱桂舟,卻見鬱桂舟搖頭說道:“在下並不打算把其他的書籍也淺顯的注解一番”

    比如,幾十萬的四書五經,他有這時間去簡化一番,還不如多在藏書閣借閱點書,多抄錄一些,這些可都是以後鬱家的藏書!

    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白暉顯然沒料到他會直接拒絕,不由蹙了眉心,指著鬱桂舟書架上那一排抄錄的藏書說道:“鬱兄有此大才卻藏於心中可真是浪費了一片天資,可我觀鬱兄在府學幾月,日日都徘徊於各先生處與藏書閣借閱藏書抄錄,行程如此之滿,可見鬱兄是在著急什麽或是在安排什麽,鬱兄的心事本公子自是不問,可鬱兄可曾想過,若是鬱兄以自己的天資把這份獨特宣揚出去,會不會對鬱兄所做之事添上幾筆助力?”

    鬱桂舟聞言沉默了。

    不得不說,白暉最後那句話說到了他的心裏。

    鬱家曾被魏君親自下令三族內三代不得出仕,雖因皇後產子而大赦天下,但金口玉言一出,也等於是絕了鬱家出仕後能站立的位置,他們一族的人哪怕考取了狀元,但前途可見,除非才華洋溢整個天下,令魏君不得不破格把他們提上去,才能洗刷掉身上流淌的貪官血親的債。

    如鬱言那般,二十幾歲的舉人,已是萬中之一的人選,同樣的舉人身份或能在府學裏任教,而他隻能在清縣做一個教渝,這便是差距。

    空有滿腹詩華,卻無人得知。

    誰又能說,這不是身為鬱家人的悲哀呢?

    鬱桂舟的心裏偏偏有一團火在燃燒,他骨子裏的不甘促使那團烈火熊熊燃燒。同樣的功名,越於眾人的優秀,最後卻隻能默默無名,隻因一個連帶的罪名便否定了這一切。

    如何讓他甘心?

    所以,當初他把稻田養魚的法子給無私的傳了出去,得了清縣周邊百姓的稱讚,就是想讓人知道,他雖為鬱家人,但卻心係天下,心係整個大魏。

    這是第一步。

    而白暉說的這一步,現在,卻讓他心動了起來。

    空有才華,卻無伯樂,這是一種悲哀,但他們卻可以借著書齋把胸中的才華宣揚出去,為眾人所識,引得伯樂而來。

    與數千年後的登報、網絡傳輸一般都是最能讓人記住和傳頌的。

    “白兄說得有理,是在下著象了”鬱桂舟真心實意的給白暉施了一禮:“若沒有白兄這份提點,在下怕是得走不少彎路了”

    白暉見鬱桂舟沉穩自信的樣子,擺擺手:“鬱兄客氣了,這原就是你的本事,本公子不過是順勢而為,皆大歡喜而已”

    鬱桂舟定定的看著他:“白兄可曾想過,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在下雖有一二不值得一提的本事,可遠不及白兄和施兄的才華,咱們既然有這緣分,何不一起大幹一場呢?”

    豎起耳朵聽的施越東見提到了自己,連另一半精力都放了過來,不解的看著鬱桂舟。

    白暉遲疑的說了一句:“鬱兄的意思……”

    鬱桂舟已經在短時間內把各種道道都梳理了一遍,如今更是腦子轉得飛快,他拿了桌上擺著的一本書,在兩人麵前停下:“白兄、施兄請看,這是我從府學裏借閱的棋譜”他翻開裏邊的內容,讓兩人看得更清楚:“這裏邊淺淺的記載了幾幅圖譜,而就是這幾本圖譜,我找遍了整個藏書閣,卻連幾本這樣殘缺的圖譜都找不出來”

    兩人雖然不解,但還是認真聽著,等他說完,白暉順口回道:“自然的,風雅之道都在世家手裏把持著,魏君雖順勢開了三藝,但世家反應過來後也不得不留了後招,這些藏書在普通學裏極少能見到,從而也能保證,哪怕寒門學子學了三藝,也比不過世家子弟”

    世家和皇權的爭奪,自古就是這樣,在別人都認為誰贏誰輸的時候,往往這還隻是一個開始罷了。

    “施家也極少有這樣的書籍”施越東道。

    鬱桂舟反而笑了:“白兄,施兄,都說英雄慧眼獨具,在所有讀書人和大儒門都專注在書道之上時,我們插進去,無異於以卵擊石,哪怕因為一時的新奇也進不了主流,畢竟隻是個有趣的解讀罷了,文還是別人的”他又何必要去搶一塊小小的蛋糕呢,何況,有可能還沒吃到嘴裏就被弄得頭破血流了。

    白暉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你又想劍走偏鋒了?”

    就如同他讓姚未和彭海比試一般,用他人的長處攻擊別人的短處。

    “是”鬱桂舟談起這個,整個人都與眾不同了起來:“風雅之道既然把持在世家手裏,而魏君又要開三藝,可見這中間的空缺有多大,就如同那棋譜,哪怕我們重新畫幾幅圖,在注解一番放入書齋也會有無數學子們去借閱一番的,府學教導風雅之道的先生委實太少,而學子太多,單靠先生,先生又怎能對每個學子細無巨細、完完全全闡述呢?”

    何況,他接著道:“若我們把這些仔細的寫下來,學生們自然對風雅之道知之更深,也不必一知半解對著那些發愁了”

    鬱桂舟這完全是經驗之談,想想若沒有白暉指點一番,他是空有殘譜,而不識譜。

    “你說的有理,可我們對此並不精通,寫進書裏讓人借閱了萬一誤人子弟該怎麽辦?”白暉雖然覺得鬱桂舟畫的這個餅非常誘人,但這路也並不好走。

    鬱桂舟驚訝的看著他:“為何會誤人子弟?白兄,咱們隻管收錄,寫明一切都是通過別人的實戰而來,比如棋譜,你和施兄下,我給你們畫圖,在注解你們的心路曆程,此局用了何種方式即可,並非要弄一個世人無可解的棋譜,在下認為這般就可以了,學子們若是看了,有那另有解法的也可以借著這個圖譜自行摸索,不是更好?”

    說白了,他們就是一個搬運工外加自己的一點見解罷了。

    這樣做,隻有一個含義:為人民服務。

    “鬱兄,鬱兄,你可真是”白暉點了點他,頗有些服氣:“這樣都能被你想到,這棋還好說,莫非你那琴譜是要錄鄉間小調嗎?”

    鬱桂舟很認真的點頭:“可見白兄對我知之甚深,知我者白兄也,你說得沒錯,琴譜的確從民間錄入,你不是說風雅之道都被世家把持,外頭很少流露嗎?”

    “對”白暉此刻完全放鬆了下來,就看鬱桂舟能否說出一朵花來。

    鬱桂舟也沒讓他失望,攤著手:“你看,既然民間沒有流傳出來,那我們根本探尋不到,既如此,何不直接采用民間之曲,選錄,注解一番,白兄,你要知道一句話”

    “何話?”

    鬱桂舟笑言:“自古民間出高手!”

    那些所謂的風雅一道的精髓如高空明月,高掛眾星之上,可滄海桑田,物是人非,世家手裏保存的精髓能抵過時間的洪流,一如既往的引領大魏主流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姚未:說好的四公子,怎麽隻有你們三個在關門偷偷說小話,我的位置呢?

    .......咦,有人不是說不讓打擾?

    關於上一個小章節,你們居然說發怵,還懷疑我寫了靈異文!

    但是!寶寶我怎麽可能呢,難道真的有靈異發怵的感覺嗎,哈哈哈哈,我完全沒感受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