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荊棘路(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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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鬱桂舟順著一看, 耳邊就響起了小攤婦人的讚歎:“小娘子選這花兒釵可是選對了, 今年城裏的姑娘們最喜歡這款,小娘子白得很, 戴什麽都好看的。”

    謝榮還沒怎麽的呢, 鬱桂舟就被誇得心花怒放的。隻見他大手一揮:“這幾個都要了。”

    “別,”謝榮一下變了臉色,按住了他,道:“買一個就好了,我在鄉下用不著天天戴釵子的。”

    在謝家村那地方,哪家的小姑娘戴了個好的都能被說上兩日,她買這般多, 還不得日日讓人碎嘴啊?

    鬱桂舟反手按住了她, 不甚在意的說道:“這有什麽,你還小呢,就應該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再說了, 哪個姑娘不愛這些, 戴著又不礙事。”

    他說著,視線在攤子上看了看, 瞥見一個銀手鐲,拿起來看了幾眼,捏了捏小姑娘的手:“小榮,你瞧這鐲子是不是跟你頭上那支海棠花的圖一樣?”

    謝榮下意識往旁邊傾了傾,臉上也露出幾分好奇:“咦, 還真是很像呢。”

    “兩位客官可真有眼光,這銀鐲是一位匠人放在我這兒幫忙賣的,他做的發飾個個都很精致,不比鋪子裏差多少,而且,這價格啊還便宜不少,很劃算的。”小攤婦人見他們拿起了這個,笑得更深了。

    鬱桂舟耳邊聽著婦人滔滔不絕的說著,拿著鐲子在小姑娘手上一套,輕輕推了進去,見在她瘦弱白嫩的手腕上戴著還挺好看的,又是二話不說:“行,就是這個了。”

    “相公..”謝榮一驚,一旁做了大買賣的婦人已經麻利的把他們買的五支釵子給包起遞了過來:“客官,一共四倆紋銀,你拿好。”

    “不,我們…”謝榮一聽四倆,當下就要嚇了一跳,被鬱桂舟按住了,他從袖裏掏出幾塊碎銀快遞了過去,把袋子接了過來,結實有力的手臂攬著人離開,邊道:“不用給我省錢,每月朝廷都有發放銀兩的,再則,你相公我還能賺銀子呢?”

    謝榮苦著臉看他:“可是好貴,四倆都能賣多少麵膏了?”

    鬱桂舟才是哭笑不得,無奈的歎一聲:“你啊,如今家裏麵膏買賣已經上路了,還有趙兄的商行幫忙在到處賣,一日也有數十倆銀子,還是這般財迷。”

    鬱家經過這兩年,早不是當初窮得隻剩褲衩的人家了,有了這麵膏生意,至少家裏夠開銷還能存下銀錢,再則那麵膏的主材料蜂蠟現在又夠,在新蓋的磚房後特意開了一片地放了十幾個蜂箱養蜂,經過兩年摸索,如今這蜂箱都是鬱當家在負責,有了主料,供給了趙昌的趙家商行後,麵膏的買賣自然是越做越大,家裏餘錢也慢慢多了起來,謝榮這個當家做賬的,最是清楚鬱家如今有多少銀子才對,竟然還是…

    鬱桂舟失笑不已,帶著小財迷又逛了胭脂鋪,還買了不少頭繩,針線,順道還買了些點心,街上這時人已漸漸少了,夜晚的風刮起了風沙,吹在兩人身邊。鬱桂舟提著大半東西,帶著人慢慢走在回木家客棧的路上。

    其他人對兩人大包小包沒有任何表示,草草說了兩句,便洗漱了準備安歇了。

    謝榮躺在床上,心裏微微發緊,她想起白日裏鬱當家的話,說讓他們生個大孫子,渾身就開始發燙,在鬱當家說這話之前,她從來沒想過生孩子這事,等鬱當家說了後,她突然覺得,若是她有個相公和她的孩子,那該是多圓滿的一家。

    有了孩子,她與相公就徹底就綁在一起了。

    最外側的床陷了一個窩,稍帶著幾許涼意的身子在她手臂不足一個手掌的地方躺下,謝榮的心頓時砰砰砰的跳動了起來,等了一會,見鬱桂舟沒有動靜,她不由得撇頭一看,見他雙手交握在胸前,在往上,借著微弱的月光,可以看見他正閉著雙眼,一副入睡的姿勢。

    這時候她終於想起了一個問題,仿佛從去年開始,相公就再也沒有對她有別的舉動了?當時她主動脫了,然後滾進他懷裏,然後…

    然後他推開了她,就再也沒對她動手動腳了!

    想到這兒,謝榮的一顆心霎時沉到了穀底,她在村子裏待得久,時常在外頭幹活,聽村裏的大嬸們偷偷摸摸在一邊說起過,說他們那些男人出們做工,回來那是狠得很,逮著人好幾日都不撒手的,她又看了看身側身姿矯健的男子,在月色之下,臉色朦朧,五官明朗,平日裏一身文質彬彬的儒衣看著稍顯單薄,但在鄉下長大的孩子,再單薄也是結實有力的。

    難道,他就不想?

    還是……在外頭有人了?

    這個可能一在腦子裏盤旋,淚意就湧上了心頭,彌漫到眼眶裏,他趕忙翻了身,隻能讓人瞧見肩窩處一抖一抖的,稍傾,隻聽身後一聲歎息傳來,接著一隻手臂從她腰上環過,把人帶入了溫暖的懷裏,鬱桂舟聲音稍低沉了幾分,溫熱的氣息噴在小姑娘耳邊:“怎麽了這是?”

    一聽這話,謝榮頓覺委屈不已,小聲抽泣著問他:“你..你是不是在外頭有人了?”

    鬱桂舟愣了愣,有些沒懂她怎麽聯想到這上邊去了,頗有些哭笑不得:“不是,你怎會這般想呢,我每日都在府學裏,上哪兒去在外頭找人?”

    “咋沒有,這府城的姑娘個個明豔大方,你又…”謝榮如今就是一口咬定了鬱桂舟再外頭有人,否則,村裏的漢子出工一兩月都受不住,他這都兩年了,又是咋過來的?

    鬱桂舟沒聽清她後頭的話,但這種誤會他決對不能背鍋,於是手上一個用力,把人翻過來,原本是想好生說道說道,隻是見到她眼角的淚滴時,又化成了心疼,摸掉了珠子,語重心長的擺出要長談的模樣:“這又是咋了,方才不還好好的嗎?”

    謝榮抬手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有些難以啟齒:“那你..那你為何…。”

    她說得很小聲,鬱桂舟幾乎沒聽輕,不由得又湊近了一些:“你方才說什麽?”

    謝榮抿了抿唇,小聲的在他懷裏說道:“那你怎麽都不碰我?”

    這下鬱桂舟聽懂了,但是他寧願自己沒聽懂,他拍著小姑娘的肩,說得有些結結巴巴的:“沒有..不碰你的。”

    這話說得艱難,謝榮卻一把抬起了頭,“那你為何不碰?”

    鬱桂舟長歎一聲,如是說道:“你還小呢,過兩年待你長開了不是更好?”突然他想起了謝榮的反常,問道:“是不是因為白日裏爹說的那個?”早知道,白日裏他就不該在爹說完後又拿著那話去逗她,倒是讓她給放在心上了。

    謝榮誠實的點點頭,水盈盈的眼眸看著他:“真的是因為我還小嗎?其實我也不小了,村裏十六的姑娘早就生娃娃了。”

    鬱桂舟直接忽略了她最後那句嘟囔,認真點點頭:“是的,再則我又不在家,讓你懷著孩子在家我也不放心呢。”

    謝榮勉強接受了他這個解釋,隻是對另一樁事兒始終放不下,臉側了側,有幾分不好意思:“可我聽村裏的嬸子們偷偷摸摸講過,那些漢子們出門做工一兩月都急躁得很,你都快兩年了是不是…,”她一個翻身,額頭差點抵著鬱桂舟的額頭:“是不是當日摔傷的時候,摔壞了?”

    摔壞了?

    摔壞了?

    摔壞了?

    鬱桂舟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這是啥意思,這是在侮辱他身為男性的尊嚴不是?

    “我好得很,當日磕在石頭上的是腦袋!”鬱桂舟幾乎有些咬牙切齒的辯護著。若非原主追女人追到被人推了一把,留血太多,他也不會來到大魏朝,而且,他的男性標配完整得很,壓根沒有任何問題!

    他看著眼前懵懵懂懂的小姑娘,一把把人壓了下去,被子在他們身上動了幾下,而後,傳來鬱桂舟幽幽的反問:“感受到了嗎?”

    謝榮臉燒得跟火燒雲一般,被黑夜掩蓋著隻能瞧見眉目之間有幾分不自在,鬱桂舟從她身上下來,把人摟在懷裏,道:“我就隻有你一個,太正常不過,在外頭也沒有別的女人。”

    五指姑娘肯定是不算的,這是一家人。

    說完,鬱桂舟還問了一句:“知道了嗎?以後可不許胡思亂想,小姑娘家家的,我等你長大可是等得很辛苦的。”還壓根不領情?

    謝榮把頭埋進了他的胸膛,不住的點頭。

    一夜無話,第二日,他們早早便起來了,剛用了早飯,外頭就傳來了敲門聲,門開後,一名小廝走了進來,報了家門,稱是姚家的下人,接著又給幾人問了安,便朝鬱桂舟說了來意:“鬱公子,我家少爺派我通知你一聲,院首今日要在竹屋處見你。”

    “見我,院首?”鬱桂舟還有幾分詫異。

    他統共見過院首兩次,一回在藏書閣找棋譜,一回是慧覺寺的案子破獲後被叫去罵了一頓,這次,莫非為的是擱在白家的那些書?

    “有勞了。”打發走了小廝,鬱桂舟對頗有些擔憂的幾人笑道:“你們不用憂心,院首是位和藹可親的人,也從來沒有多少架子,不會對我怎樣的。”

    這是大實話,從第一回他在藏書閣碰到人時,還以為是府學的先生,直到第二回他們四人被叫過去罵了一頓,才知道原來那位老者是院首,罵他們也總歸是覺得他們亂來,擔憂他們出事,無論院首的目的為何,總不會對他們出手就是。

    淺淺安撫了鬱家幾人,鬱桂舟便回了府學,在回房舍還是直接去竹屋選了下還是直接去了竹屋。

    院首的竹屋穿過一片桃林後,遠遠的就見一片荷葉把小湖簇擁得綠汪汪的,荷葉上,不時有點點粉色的在綠葉中撐起,看著十分蔚為壯觀,清氣撲鼻,環繞著竹屋被拱著,廊橋亭閣,在他剛踏入廊橋上時,一道悠遠的琴音仿佛從天邊傾斜下來,鬱桂舟腳步一頓,又筆直的走過回廊,站在了竹屋大門。

    透過大門,竹屋裏裏外外一覽無餘。

    除了他,還有蘭院其他三人也在,還有院首父子倆,彈琴的是白暉,他團坐在竹屋最盡頭的竹板上,外頭,是大片大片的荷花池,當真是君子,莫如玉。

    鬱桂舟給看向他的姚未和施越東使了個眼色,想問他們都來了怎不讓人一並說說,姚未則眨巴著幾下眼睛,沒說話,施越東麵上兒有幾分訕訕的,沒說話。

    院首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轉頭朝著他們,或者說看了看鬱桂舟,笑言:“鬱公子倒是好本事,也十分有擔當,做下了這樣在湖泊裏投下了石頭的事兒,倒是風度依舊,好定力,好定力。”

    院首對麵的付舉人一手執黑棋,聞言抬眼看了過來,倒是不驚不喜:“少年人,年少輕狂最是常態,為何要懼?”

    想他在這般大的時候,不也是什麽事兒都想幹一番,人生短短幾十年,若是平淡如水的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倒不如轟轟烈烈做上一番大事,上對得起黎民百姓,下不枉費來世上走一遭。

    在知道這四人做了這等事後,付舉人倒不若其他先生一般謹慎複雜,更多的是欣慰和欣賞。看看,這果然是他看中要收作弟子的,就是不同凡響,那些平庸無能的學子世上太多,他從來都沒有一絲的興趣。

    院首冷聲嗤了一聲:“年少輕狂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若是隻逞了匹夫之勇,那不就白白浪費了一番心血?”

    院首一向走的是保守派,心裏有肉先憋著,等若遇到有合適的時機再把肉拿出來,若是遇不到,就一直憋著。

    父子倆血脈相連,但走的路子卻完全相駁。

    院首還瞪了眼不請自來卻要跟他處處唱反調的付舉人,示意他不要搞事,停了手中的白棋,在走到一邊的矮幾上坐下,還招呼他們四人:“來,你們過來。”

    琴音戛然而止,白暉也停止了彈琴,從容的走了進來,四人在院首前邊的蒲團上跪坐,做出一副聆聽教誨的模樣,看得邊上的付舉人忍不住雌牙裂齒起來。

    給笑憋的。

    院首從容不迫的在他們麵前煮了茶,待茶香彌漫,他才停下了手上的活計,開始說道:“趁著與晏州宣和的比試,推出你們所謂的風雅一道的書,在三州學子將目光放在這裏的時候,趁此宣揚出去,既利用了宣和,也是利用了這正常比試為你們做了墊腳石,我說的可對?”

    四人垂著頭,無話可說。

    院首瞥了他們一眼,冷哼一聲:“別以為本首年老就對你們這些彎彎繞繞不知道,本首心裏明清著呢,孰是孰非,我心裏早有定論,既然你們早就策劃好了這一場,那,為何不把書放在藏書閣供學子們閱覽,而全部放在了白家的浮雲齋?”

    府學學子出了書,但這書府學裏沒有,要一飽眼福,還得去白家的書肆裏,這不是滑稽嗎?

    院首的話,不僅讓四人驚訝,一邊的付舉人也噗嗤一聲,險些笑了出來。都以為依院首的保守路線,必然對他們的膽大包天訓斥一番,沒想到他隻是糾結了這個?

    心裏雖然驚愕莫名,但四人相視一眼,還是搜刮了肚子解釋起來。

    “回院首,因書要拓印,而我們之中恰好白家專門有人拓印,此事白家擔了不少風險,於是便約定把書放在了浮雲齋裏。”

    “是啊,白老爺子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給我們拓印這些書籍。”

    “……”

    其實他們都明白,把書擱在浮雲齋那才是最好的選擇,廟小的不敢接,隻有白家這種踩在世家和皇族姻親邊上的無所顧忌,再則,放在府學裏,他們的書籍哪還能造福世人,哪能讓全天下的寒門學子都能讀到?

    方才他們還以為院首突然變了心態,再一想,保守的院首倒是絲毫沒變,他希望把書籍放在府學裏,隻供給府學的學子閱覽,那麽這書籍自然流不出去,哪怕有學子抄錄了,但被大肆流傳出去被人廣而告之的可能性委實太低,這樣府學的學子受到了牙慧,而又不必得罪諸位世家,實在是一箭雙雕之計。

    “得了得了,你們這些搜刮肚腸的陳詞爛語就不必說了,本首知道你們是所謂何,”院首擺擺手,一副不愛聽的模樣,微蹙眉頭:“雖說這次你們占盡了天時地利,又不曾提前走路消息,但總歸是一步險棋,若是你們輸給了宣和又當如何,若是宣和沒有那般正直,否決了你們又如何,雖算計了九十九步,但差一步,依然不是萬全之策啊。”

    院首的苦口婆心,讓幾人都回過了神。心裏感慨,這話才像是原本的院首該說的話!他們紛紛表示下次再也不魯莽行事。

    院首看了他們幾眼,心裏門清,這幾個壓根就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否則前不久才被他訓斥了一頓,如何不久後又開始故態複萌了?他歎了一聲,在幾人麵上掃過,突然朝鬱桂舟問道:“鬱公子天姿聰慧、又有常人所沒有的組織大局的風範,學識突出,本首一直知道你是個好苗子,不知你可願拜在本首座下,受我教導?”

    “爹!”一旁的付舉人直接坐不住了,滿臉詫異的看過來,跟四人一般,都顯得有些震驚,但對付舉人來說,心裏還有幾分火氣。

    明明是他看好的弟子,怎麽會被搶,這個來搶的,還是自己親爹?

    他記得前不久,他爹還說什麽,鬱桂舟不過是一個天姿有些聰慧的學子罷了,比常人多了一兩分聰明也不是什麽大事,對院首來說,比他聰慧的見得多,他當時還有些不以為然,對付舉人要收鬱桂舟做弟子也沒甚表示,隻讓他自己做主。

    這才幾日啊,還對人有些不以為然的,今日就跟自己親兒子搶人了?口是心非也不是這個樣子的吧,同出一脈,這樣彼此爭鬥真的好嗎?

    院首白了他一眼,理直氣壯的說道:“咋了,我收他為弟子有何不對?他未拜師,我未收徒,這不正好湊在一起,至於你的心思,還是收收吧,你目前可擋不住他。”

    付舉人心裏一哽。

    雖然從四人鬧出這番動靜後,他知道這收徒之路灰蒙蒙的,但也不是讓親爹來接這個手的好吧?

    這讓他情何以堪?

    看好的弟子變成師弟?

    付舉人梗著脖子:“反正我不同意。”

    “哼哼。”院首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看鬱桂舟的神色在說了拜師後一下變得和藹起來:“本首知道你的親人目前已在渝州城內,不若你回去同他們商議一番,如何?”

    對院首給的台階,鬱桂舟順其自然的接了下來,恭敬的說道:“學生明白。”

    接下來,他們四人很快同院首和付舉人告辭,走在桃林樹下,姚未還有些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脯:“我還以為院首又要長篇大論的嗬斥我們了,沒想到這次倒是輕拿輕放了下來。”

    施越東道:“院首博學多才,是個難得的人物,雖保守了些,但不失為一個良師。”

    他這話明顯是在跟鬱桂舟分析。

    白暉也認同他這話:“施兄說得沒錯,院首此人學識豐富,若非他這性子,成為一方大儒也是指日可待的。”

    鬱桂舟笑道:“難得見你們評價如此之高。”

    能成為一州府學院首,院首的學識毋庸置疑,雖不及大儒,但聲望定然也是不斐,鬱桂舟若能拜在他的名下,也能解決不少後顧之憂。

    畢竟,他沒有姚家、白家、施家這樣有家族支撐,出了事有人奔走,他的親眷都是再普通不過的人,沒有那個人脈也沒有那份關係。

    施越東和白暉都隱晦的表示支撐他拜入院首門下,又何曾不是因為這個,想讓他少走些彎路?

    姚未沒想這麽深,摸著下巴跟他們道:“院首和付舉人兩個都有意收下鬱兄你,不過依我的眼光看,鬱兄你還是擇院首為師比較好。”

    “為何?”鬱桂舟有些好奇姚未的說法。

    姚未理所應當的說道:“良禽擇木而棲,他們一個是院首,一個是先生,拜師這事自然要挑一個名聲大的,作為弟子出門才有底氣。”

    “噗嗤。”幾人都被姚未的直白給逗笑了。但不可否認的是,姚未的話話糙理不糙,連這個向來不喜讀書的人都知道該如何選,他們說再多都比不上這句大實話。

    恰好走出了桃林,鬱桂舟收了笑,朝他們抬抬手:“幾位兄的意思在下明白,這就去與家人商議一番,告辭。”

    “告辭。”三人也抬手施禮,選擇了回蘭院的路。

    作者有話要說:  一言不合就開車。

    一言不合就搶徒弟。

    哼哼!灑糖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