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文曲下凡-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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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台上, 東平巡撫易大人歎了口氣兒:“這回的解元怕是要從丙丁兩號裏出現了。喜歡網就上”

    策論開始, 他便一直在觀望,四個號房中各學子的舉動他都看在眼裏, 試卷派發開始, 甲乙兩號世家子弟除了個別愣了後有所反應,其他的大都不知該如何動筆,一副愁眉苦臉、深仇大恨的模樣。

    農事,對這些不知民間疾苦的世家公子來說,確實是一件難事。

    反觀丙丁兩號房,除了讀死書一事不通的,大都提筆開動, 下筆如神, 無論他們心裏有沒有底,在農事上確實占了上風。

    白大人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這易大人也是出生世家, 他笑道:“如今說這些還言之過早, 單一策論斷言未免不可取。”

    易大人心知白大人不過是一番好意, 其實內裏如何他們心知肚明。

    臣下臣下,一人之臣, 便永遠都得要聽命行事,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巡撫,幹預不了上頭的決定,且各省皆是如此,他又有何置噓的餘地?

    “魏國的士林要變天了, ”搖搖頭,易大人喃喃的走下了高台。白大人看了看她,又看在貢院號房上看了看,目光沉沉。

    酉時三刻,銅鼓鍾聲同時想起,策論試完結,待士兵們收走了試卷,大人們封好、歸置,解除了學子的禁閉後,意料之外的,學子們沒有竊竊私語起來,反倒癱坐靠在牆上,輕聲喘息。

    無論學子們是如何想的,也無論他們是不是沮喪得會在下一場失利,黑夜過後,黎明終將到來,鄉試最後一日考核到來。

    這也是整個大魏初次考核君子三藝。

    甲乙丙丁四個號子裏的空地上分別擺上了桌椅,由負責的大人點名,學子挨個上前當即手書一卷用作君子三藝之書。

    其後又點了一盤棋局挨個點名學子上前,士兵們在一旁記錄學子在棋盤上的走向,以三炷香為例,其後封存。

    最後一輪是樂,貢院提供了琴、蕭、笛等樂器由學子演奏一曲,由擅琴的大人記錄,三卷封存完好,而後歸檔,至此,鄉試結束。

    封閉了三日的貢院中門大開,傍晚的餘光從門後透了進來,露出一張張焦急等候的臉龐,城樓上數道鍾聲響起,宣告著鄉試完結,片刻後,逐漸有學子從貢院裏走出,與等在外頭的人相攜而且。

    鬱桂舟理好東西放進了籃子裏,又在原地稍坐了片刻,這才提著東西準備出門,在他身旁,泰半學子腳步虛浮,臉頰蒼白,離他最近的一個學子險些倒下,被他一把拽住:“你沒事吧?”

    那學子雙眼都有些無神,訕訕的笑了笑,挺直腰板站了起來:“沒事,多謝你了。”

    不過他剛走了兩步,腿一軟又要朝一邊歪,被走上前的鬱桂舟拉住了胳膊,他看著不好意思又要硬撐的學子暗道果然百無一用是書生,語氣強硬了幾分:“走吧,我送你到門口,你要真摔下去了才真是難看。”

    那學子臉上帶了幾分尷尬,又聽鬱桂舟問道:“對了,有人來接你嗎?”

    學子連連點頭:“有的,真是麻煩你了。”就如鬱桂舟所言,他若真是摔了倒是個笑話,如今雙腿無力,被人攙一下也沒甚大不了的。

    鬱桂舟一手提籃子,一手扶人,走路穩穩當當的,聞言一笑:“同為學子,在困難的時候理應相互幫助才是。”

    那學子雖雙眼無神,但聽了這一席話,對鬱桂舟這高潔的風度折服不已。

    走出了貢院大門,立馬就有兩三個家丁打扮的人從鬱桂舟手裏把人接了過去,口中說著什麽少爺你辛苦了,少爺你廋了,少爺你受罪了等等,酸得鬱桂舟牙根癢癢,身後,傳來那學子有氣無力的謝意:“這位學子,不知姓甚明何,今日之事多虧有你。”

    鬱桂舟轉頭:“渝州人士,鬱桂舟,”他見那學子靠在下人懷裏,一副嬌弱不堪的模樣,下意識的說了一句:“你的身子骨太弱了,得多練練才行。”

    說罷惹得三個家丁不滿的看了過來。

    他們家少爺身嬌肉貴的,何須去練,自然有的是人保護他。

    鬱桂舟懶得去跟他們計較,事實說明一切,他堅持鍛煉所以完好無損的走了出來,而這些少爺們正是因為養得太嬌,所以才一副縱欲過度的模樣,說起來,如今不過是鄉試罷了,等往後去了上淮,那豈不是直接得暈在了裏邊?

    他朝外走的時候,等候許久的鬱五叔眼尖的瞧見了人,迎了上來接過籃子,小心的問著:“舟哥兒,有沒有事?”

    鬱桂舟攤開手:“我好得很,五叔你瞧瞧。”

    鬱五叔不讚同的搖搖頭:“雖說表麵兒上看不出來,但關了三日又挨餓受凍的還是小心為上,五叔也是從科舉裏走出來的,等回去後且請個大夫看看。”

    “不用了吧?”

    每回科舉之後,就是醫館大夫們最為忙碌之時,倒下的學子一片一片的,在撐過了考試後人的精力一旦放鬆,那便是病來如山倒,定然是要躺些日子才能好全的。

    “就這樣說好了,”鬱五叔不容他反駁,等把籃子放在了馬車上後,他蹙了眉,道:“你先上去歇息一下,我去瞧瞧白小友和施小友可出來了。”

    “不如......”

    鬱五叔已經大步走遠了,鬱桂舟扯了扯嘴角,聽話的爬進了車廂裏頭,剛閉眼沒一會,鬱五叔、白暉、施越東就走了過來,鬱五叔一手提著一個籃子,餘下白、施二人相互攙扶著走了過來,二人之間,白公子除了腳步稍稍遲緩一些別的倒是沒毛病,施越東就跟其他出門的學子一般,腳步虛浮,臉頰蒼白,雙眼無神。

    鬱桂舟忙把人弄上了車,等幾人坐定,車夫駕車往白家趕時鬱桂舟才頗為奇怪的問了起來:“施兄怎成這幅模樣了,我瞧著白兄倒是精神足了不少?”

    今年的天兒除了比往年更冷一些外,因為多了三藝考核,生生把前頭的經考時辰給縮短了,總天數未變,但強度增加了不少,身子弱一些的,喝涼水都得鬧肚子,何況還吹著冷風,神經一刻不得放鬆。

    所以,鬱桂舟才會在考核前教他們做了熱身運動暖暖身子。

    “我可是按鬱兄教的做了,這不隻是坐了三日腿有些腫脹罷了,至於施兄嗎?”白暉拖長了音:“你又不是不知道,施兄一向臉皮薄弱,他哪好意思?”

    至於他,從最初就鼓動了宣和一起,等到了後頭兩日,不用他鼓動,那宣和就嚐到了甜頭,自發的跟他兩個扭了起來,安陽最開始倒是看他們不順眼,想挑事,結果耐不住白公子的厚臉皮,還嘴毒,最後眼不見未盡,懶得看他們了。

    結果如何,三日過後,他依然身姿挺拔,是受渝州府的姑娘們喜愛的風流公子,而那比他名氣大的安陽那真是腎虧得可以。

    所以啊,那比試前這樣呼聲那樣名聲都是虛的,隻有站到了最後的才是真男人!

    聽了他的話,施越東虛弱的笑了笑。

    也確實如白暉所說,他臉皮子薄,被人異樣的看了兩眼便堅持不下去了,尤其那什麽熱身運動又是扭腰又是扭屁股的,多不雅觀。

    鬱桂舟哪能不懂他,隻拍了拍人,道:“知道受苦的是自己了吧,臉皮能做何,能吃嗎?施兄,你可跟白兄學著點,臉皮厚點沒啥的,自己不吃虧就行。”

    吃了虧的施越東捏著拳頭,狠狠的點了點頭。

    “唉你這可就不對了啊鬱兄,我怎聽你說話不像是誇我,倒像是在嘲諷我呢?”白暉堅決不承認自己臉皮厚,最多隻是有那麽一點點罷了:“你說這話把姚兄可放在何處?”

    街旁的一處馬車上,呼聲最高的東平天才弟子安陽虛弱的躺著,身旁是自小帶大他的奶娘擰著帕子替他擦拭,在一旁還有一個小少年不住的驚呼:“大哥,那宣家的和白家的人真是當眾出醜啊?”

    安陽喝了暖呼呼的雞湯,整個人都好受不少,他點點頭。可不是嗎,那兩人當眾出醜,全然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尤其是,他一想到那白家的扭著屁股在他眼前晃胃裏就止不住翻騰。

    “大哥,大哥你怎麽了?”

    “小少爺你讓開些,大少爺應是胃裏不適,我給他拍拍後背會舒服些。”

    幾乎在同一時,府城的府試,縣裏的縣試也考核完畢,縣試共分三場,無三藝,府試三日,考三藝,出了府城的貢院外,又是一番人仰馬翻的,還有不少被抬著出來了,姚家的下人也早早守在了門外,隻是他們等啊等的,等到天要黑盡,貢院都要關了還未見到姚未的人影。

    下人們急得不知是好,隻得差人忙回府打聽打聽,一邊忙讓貢院的通融通融,幫忙找找,貢院的士兵厲聲急喝,正要趕人,又聽他們自稱是姚大人家的下人,尋的是姚大人的獨子,嚇得士兵別說關門了,忙把人迎進來,帶著他們往裏邊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姚兄呢,我姚兄呢,我姚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