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文曲下凡-陳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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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未抓著他衣擺的手一頓, 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怎, 怎麽想起問我這個了?”
若是一般丟臉的事兒,說也就說了, 最多被他們笑笑, 過幾日就忘了,但這事,他實在是說不出來啊,丟臉丟大發了,他連如今回想都身子一顫,虎軀一抖,實在是往事不堪回首。
鬱桂舟還在繼續勸他:“你看, 如今我們被關了, 還不知道那外頭的是人還是別的東西,你若是不說,我們就沒辦法給你提供解決的法子, 你願意帶著遺憾去棺材裏嗎?”
白暉警惕之於不禁朝他們看了過來, 眼裏有著疑惑。
怎麽鬱兄像是毫不在意的模樣, 還是已經到了這步田地,準備破罐子破摔了?
而姚未在鬱桂舟的逐漸勸說下, 被嚇著的緊張情緒倒是舒緩了不少,連那件不好意思宣之於口的丟臉事兒也鬆動了起來。
隨著外頭一陣陰冷的風吹過拍打在窗台上,姚未一下泄了氣:“說就說。”反正也多半逃不出去了。
事情是這樣的,那日在府試貢院,連考三日, 姚公子一度精神高度緊張,且這期間內被風吹得有點多,等一考完,他整個人跟霜打了茄子一般,在人家收好東西慢騰騰出去時,他還在號房裏歇氣。
待渾身有了些力氣要出去時,姚公子嬌貴的胃又開始犯毛病,無奈隻好跑了一趟茅房,關鍵問題就出現在這兒,事畢他沒找到草紙!
當時,姚公子的心情是如同萬馬奔過一般,把前頭那些上了茅廁用完了草紙的人在心裏狠狠罵了一遍,可是能怎麽辦呢?
等吧,總會有人來找他的。
姚公子等啊等,又困又餓,屁股還冷颼颼的,在這種情形下,他實在熬不住,腦袋一點一點的就睡著了,後頭,就是他的貼身小廝肉包找了過來,外加他知道有不少人瞧見過他光屁股的模樣。
你們說,這樣的他還有什麽臉麵留在渝州!
“哈哈哈,哈哈哈,”白公子險些笑彎了腰,隻是長劍還擋在身前,他一手摸了摸眼角的淚:“我說姚公子,你可真是出人意料,果真是世家裏獨一份,哈哈哈,你這事夠我笑上三年了。”
他就知道!
姚未背過身,虎著臉:“你想笑就笑吧,反正你也活不過三年了。”
“誰說的?”白暉在憋笑的鬱桂舟和施越東身上看了看,長劍插地,肯定的說道:“這種時候鬱兄還能問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話,定然是心裏有譜了,我說的可對,鬱兄?”
黑暗裏,鬱桂舟唇腳加深:“真是什麽都瞞不過白兄,咱們今兒這一出名為請君入甕,這外頭也不過是裝神弄鬼罷了,我說的可對,黑姨?”
他麵朝著門外,揚高了聲音。
“呼”一陣風吹過,陰沉的黑暗裏,窗台透過來的微弱白光已經暗淡得幾不可見,便是這樣,當破舊襤褸的窗戶紙上一張人臉貼上來時,還是讓人嚇了一跳。
“那,那是什麽啊?”
姚未在鬱桂舟身後小聲問道。
他敢指天發誓,此生,他就沒見過這般醜的人,白的地方冰肌玉骨,醜的地方疤痕縱橫交錯,尤其這一鮮明的對比,更是平添了幾分可怖,若是去得街上人群裏,隻怕會讓小二啼哭。
鬱桂舟還沒回答,姚未便覺得有什麽在盯著他,冷冷的讓他背脊發涼。
隨後,那可怖的人冷冷的哼了一聲,沙啞著聲音:“不祥之地,埋葬之骨,多少人進來了都有去無回,你們倒是勇氣可嘉,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空曠的聲音回蕩起來,那窗戶外,還“嘎嘎”了兩聲,像是有東西在爬一般,很快,在那破舊的紙窗外,一對綠幽幽的眼珠子把他們打量了個遍。
也是這綠色,使得他們不由得想起在過那通道時一閃而過的綠影,想來便是這東西了。
鬱桂舟當先朝前走了幾步:“夠了黑姨,你嚇唬不了我們的,你是人,我很確定,你的這些手段於我而言並無作用,俗話說得好,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敲門,哪怕你是,我也不怕,”他轉而笑道:“隻是,你到底引我來此有何目的?”
這女子身手矯捷,尋常人等根本奈何她不得,卻三番幾次與他碰上,無論是有意碰上,還是蓄意接近,甚至後麵出現在他的周圍,看著他,都在告訴鬱桂舟,他被人盯上了。
有麻煩找上門,他向來不會坐以待斃,向來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裏防賊的,他若是一味的躲閃,誰知那一日醒來又身在何方?
所以,並非是因為爭一時之氣而來這素來古怪的詹家舊宅,若非沒牽扯到他,誰願意不辭辛勞的跑這裏來玩,還不如在白家準備等巡撫大人設宴後早些回家呢,他的小姑娘,還有小姑娘肚子裏快要出生的寶寶,哪一樣不更牽動他的心?
可他不能,這個黑衣女子的存在如跗骨之蛆,若是不能徹底解決,他更怕會連累到家裏的妻兒老小,果然啊,人一旦心裏有了柔軟,那便有了弱點,開始縮手縮腳了。
黑衣女子的雙眼似乎透著黑暗定定的打量著他,見他確實如他所說,並不是虛張聲勢,怪笑兩聲:“你倒是有點意思。”
隨著她的話,那綠眼珠也桀桀怪笑兩聲。
“我若是沒意思,會讓黑姨你注意到嗎?”鬱桂舟抿了抿唇:“這天也黑了,有什麽黑姨大可直說,否則我怕待會火折子太旺盛了,你的小寵物會受傷呢?”
黑衣女子神情一下銳利起來:“你如何得知?”
“這很難猜嗎?”鬱桂舟攤攤手。
在過通道時,他們火折子的光芒太甚,這才導致那綠眼珠子逃離,若是沒那火折子的光芒,那等著他們的大概就是在盡頭處準備嚇他們的不知名動物了。
在以此累推,當年來詹家的貪心者誰不是藝高人膽大的?沒幾把刷子敢做這一行?但他們最終死於非命,鬱桂舟想,多是與那綠眼珠有關,沒見連姚公子這樣膽兒大的都被嚇得瑟瑟發抖?
“你真的很聰明,”黑衣女子看了看他,突然轉身:“跟我來吧。”
話落,大門又突然被打開,露出外頭的夜色,四人麵麵相覷,他們竟然已在詹家待了一個下午了。
“嘎嘎”窗台噗哧了幾聲,那綠眼睛也走了。
“跟上去嗎?”白暉問了一句,姚未和施越東也看了過來,鬱桂舟沉吟了下,點點頭:“如今也沒有第第二條路不是?”
他們跟在黑夜女子身後,隨著她進了一處偏僻的小院子,這院子外頭雜草茂盛,牆頭上破破爛爛的,倒是想象不到裏邊竟然被收拾得整整齊齊,那黑衣女子隨意在小院中間四處散落的石凳上坐下,也不等他們問話,便先開了口:“你定然在想我為何找上你?”
鬱桂舟拉著他們在對麵坐下,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六年前,詹家被滅,那一日的哭鬧聲和恐慌我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黑衣女子隨口又道:“而我便是那其中唯一存活下來的人。”
鬱桂舟腦子裏關於詹家的事兒一下湧入腦裏,心裏隱隱約約有個猜想,保險得問著:“你是誰?”
同時,他的手心,被白暉淺淺的寫下了一個字。
“我是誰?”誰知女子聽到這話竟然仰天笑了起來,可怖的眼尾有晶瑩掉了下來,喃喃自語:“是啊,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鬱兄,這人莫不是瘋了吧,”姚未悄悄耳語了一句,被旁邊的施越東給拽了一把。
鬱桂舟沒回答,隻搖了搖頭,心裏那個猜測已經很清晰了,還有白暉落在他手上的那個字,肯定的道:“你是陳家女子吧?”
陳這個字一出口,那黑衣女子便一下清醒了過來,轉過頭看著他們:“看來你們都猜到了?”
鬱桂舟想得其實更多,從來這東平後,所有人,所有事此刻突然一下就連上了線,從前以為毫無瓜葛的,隻是因為那瓜葛隱藏得更深罷了:“你認識我五叔?”
他從來都覺得,男女之間真正是純粹友情的太少,無論是鬱五叔的表現,還是黑衣女子此刻的蒼白,都說明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簡單。
女子好半晌才拖著沙啞的聲音問著:“你是如何知道的?”
別說她想知道,便是白暉等人也豎起了耳朵聽了起來。
“很簡單,你來自淮南,而我五叔也來自淮南,且他一到這東平就不對勁,還往這詹家闖過一次,回去後整個人失魂落魄的,更主要的是,我五叔快而立之年,卻一直不肯成婚,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女子更是震驚了,臉上一下淚如雨下,淚眼朦朧的看著他:“他,他沒成親?”
鬱桂舟點點頭:“是啊,我們兩房不知道勸了他多少回,給了他多少張畫像,怎麽說也是個舉人老爺,又在縣裏做教渝,長得也不差,可他偏生跟那老行僧一般,無欲無求,惹得我叔祖和叔祖母直歎家門不幸。”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寫了兩個小時,結果用了個360導致我的文件一下就不見了,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恢複,為此還連續殺了半天的毒。
真是熱得寶寶有毒了。
另外,最遲兩章內此卷要完,還有關於有寶寶說,覺得情節太慢,或者是查案的事兒。
答:其實本文情節確實走的緩慢路線,緩慢的展開,但到了後麵尤其是這一卷已經是加快了不少,哈哈哈,個人認為;還有關於查案的事兒,到目前為止,第一回破案時,主腳初初與四公子匯合,當時的情況是姚大人收下被買通,捕快被買通,謊報案情,姚公子覺得不對這才邀了主腳等人幫忙。
這時候主腳能拒絕嗎?
為了洗刷身上的冤屈,他可是(用盡心機),就因為他們一步步的有了磨合,情義,最後姚大人才會不給自己添功績也寫了他們,若是他獨善其身,哪怕把養魚的法子宣傳開,也不過是縣令得了好處罷了。
他若是獨善其身,誰理他啊?
第二回,是因為姚大人和當地的劉大人爭鬥,姚家被人監視著,且男主的目的又是為了幫大房的姑姑,這才請四公子幫忙。
這一回,倒不是查案,因為詹家又不冤,他查哪門子案,不過是被鬱五叔的陳年舊事卷入其中而不得不自保而已。
所以,姑娘們若是不愛看帶著這些的情節,以後我會標明一下,那樣就可以跳章了。
麽麽噠,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