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天無垠兮破蒼穹 萬籟也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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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戎察覺龍珠的波動一隱而逝,隨即又恢複到了正常。他麵露一絲奇怪,‘這妮子又在搞什麽名堂?’若不是現下還有要事在身,可還真想去湊湊熱鬧。
而讓索戎想湊熱鬧的荒古紀,景色卻總是讓人琢磨不透,這看似荒無人煙的景象現如今在搞名堂的黎嬰眼裏,卻是一副生機盎然的景色。
不說別的,就比如黎嬰現下就以為自己正在被一隻上古凶獸窮奇追著,嚇得她花枝亂顫的禦著飛劍在四處慌亂逃竄。以至於跟在她後頭哭笑不得的徵塵也是無可奈何,隻能遠遠的跟在她的身後以防不測。
再遠一些,一臉淩亂的瀾蒼也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他們身後,上氣不接下氣的正追著他們,看著那個黃衫仙子在前麵東奔西跑的。
見此景象,瀾蒼心裏著實有好大的不解,‘在這個鬼地方,那名仙子有必要這麽開心麽?’
更讓人鬱悶的是瀾蒼發現在這處地界,他竟然使不出騰雲本事,而那該死的小寶貝靈寶也不知道在什麽地方,隻得自個徒步追著。
瀾蒼氣喘籲籲的扶著一旁的樹幹,他實在是跑不動了。瀾蒼一邊平複著氣海,一邊又是鬱悶,真不知自己到底造了什麽罪孽,這自打從魔域裏出來便都是如此倒黴,沒有一件順心的事情。
不過瀾蒼不知道的是,這更倒黴的事情正在一旁悄悄候著他。
之前黎嬰在心中可是念叨過窮奇的,在她心念一起的時候,便真就有一隻窮奇悄然的來到這處荒野。不過她方才跑的如腳底漏油一般的迅速,隻留下一位自認著倒黴的魔君大人還停在原地。而瀾蒼此時還打算再休息一會,恢複恢複體力。
瀾蒼倚在樹上,一邊錘著略有些酸痛的大長腿,一邊又是將蠱哨拿出來吹了幾口,在心中嘀咕。‘這靈寶怎麽還不來,這哨聲可是無論多遠皆可聽到的,這小子又跑到哪裏野去了?’
這才剛在心中想著,上邊便傳來一陣羽翅撲扇的聲音,有一道黑影罩在他的頭頂上方。
瀾蒼心頭一喜:‘靈寶……’正想數落它幾句,可這一抬頭又是讓他嚇傻了眼,張開的嘴巴也似乎要合不上了:‘這運道真也是太背了吧,這不是流年不利還能是什麽?!’
他伸出有些哆嗦的手指指著那頭貌如老虎,身大如牛的妖獸,從口中發出的聲音一時間都變得有些不利索起來。
“窮窮…窮…奇?!”
作為始作俑者的黎嬰,也正禦著飛劍慌亂間闖入一道肉眼所不能及的屏障當中。跟在後頭的徵塵也就是眨了那麽一次眼,前頭的黎嬰就這麽的在他眼前憑空消失了……
一層淡淡的波光過後,便再也不見黎嬰的身影。
黎嬰穿過那屏障的刹那覺得胸口有一些氣悶,緊接著她便又發現了些許不對勁。
周圍的靈場好像有細微的變化,不遠處隱隱見到四道用源靈石設下的天柱聳立在那。天柱內隱隱約約好象有個什麽東西在來回轉圈,越是靠近天柱,腳下的飛劍越發也變得不受控製起來。
黎嬰見到那四方天柱,不免好奇心又起,立馬禦劍停了下來,關於天柱歸元仙尊曾在望仙殿上說起過,那是天界用來鎮壓被貶下界罪孽深重的神獸的。
這到底是關著什麽樣的神獸?
黎嬰這一路上飛馳過來,心也慢慢的靜了不少,不過她還是有點後怕的回頭朝向身後看了又看,身後卻是一片蒼茫,別說窮奇了連一隻黃鶯都沒有,連小師弟都不見了。
看著空蕩蕩皆是雲霧的後頭,黎嬰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前方凶吉不知,斷不能貿然前進。可往後撤,黎嬰哪裏還記得哪方是後!?
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在她心生苦惱間,前方四根天柱圍繞的道場中央出現了一個通體雪白,頭頂兩隻犄角的虛影。
除去頭上的兩隻眼睛,在它的身體上也有四隻流光奕奕的金瞳。
“玉虛峰的門下弟子?”
廣闊的天地間,傳來一道清脆而空靈的聲音。
黎嬰聽聞這道聲音在天地間憑空響起,這話語就像是一個黑洞中的漩渦讓她身陷其中,讓她掙脫不開。
黎嬰下意識的回道:“啊?”
“你是黎嬰。”
黎嬰見它知道自己的名字,在如此空曠不見生息的地界,覺得有幾分驚悚。但能在此處發出聲響的,必定就是禁錮在這裏的神獸了。黎嬰凝了凝神回道:“黎嬰若有冒犯還請尊駕多多包涵,敢問尊駕是哪路神仙?”
“你不是此間之人。”
‘!’聽到這個回答霎時間讓黎嬰神色一變,竟能叫出她的名字,還能猜出她不是此間之人。若是再在這裏呆下去,不知還會發生什麽事情。
黎嬰垂眸想了片刻,覺著此處不能久留,便想悄然溜走。可此時要走,哪有這麽容易?
其實,在黎嬰落地荒古紀的那一刹那,這荒古紀上的萬獸萬物皆是知道了她的存在。而被天柱禁錮住的神獸,則是用了點自己無事不曉的神通引誘著她越過了四道天柱的禁製,黎嬰此時想走早就晚了。
黎嬰朝著前方拱了拱手,道:“多有打擾,告辭!”
說罷,還不等她禦劍往後撤,便聽那道聲音大笑道:“以為你還走的了嗎?!”
‘什麽意思?!’黎嬰心中一凝,還未待她想明白,腳下的飛劍驟然間變得搖搖欲墜,緊接著一道強光把黎嬰周圍的變得一片白煞,天地陷入一片沉寂之中,一轉眼黎嬰便在這白煞中不見了蹤影。
黎嬰墜入到那耀眼白光中睜不開眼睛,隻覺自己猶如掉進了萬丈深淵一般,耳邊雖沒有狂風呼嘯,但那不受控製一直往下墜落的身體像極了在上一世落到煉獄深淵中的情形。
‘那到底是什麽東西?!’黎嬰心中忿忿,如今看來躲是躲不掉了,等會即便是奮力一博,會不會也是以自己身隕而告終?
被天柱禁錮的神獸原本也是上神級靈獸,神通廣大,她區區一個金丹修士怎能是它的對手?
如此一想,黎嬰不禁悲從心起:‘此番遭遇實在是太讓人傷心,不過小師妹大抵是會很開心的吧……大師兄會不會難過呢?那小師弟……!!!’
想到徵塵,黎嬰越想越是悲憤。這才重生回來沒多久,小師弟的大腿都還未抱穩,便要在此地被滅了,這真是天大般的不甘和不願呐!
一個悲憤黎嬰又有了精神,她想起世間有句古話:不是魚死便是網破。這神獸也是上神級靈獸,神通雖是廣大,但也要講點道理不是?
“你想的到底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之前那道清脆空靈的聲音再次響起,黎嬰屏息間正要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時,又覺得這樣有失玉虛峰的顏麵。想起大師兄可是特意交代過她的,身為玉虛峰弟子,怎能這般不戰自敗?
如此這般,黎嬰冷目一睜不顧眼前還模糊一片,持著靈犀劍指著前方,嚴肅道:“有話好好說,打打殺殺的有失神獸的風範。”
“我何時要打打殺殺了?”白澤懶洋洋的臥在地上甩了甩它那毛茸茸的尾巴。
此時黎嬰雙眼也越漸清晰,終於將她此刻所處的地方給看了個清楚。隻見這偌大的四周的皆是銅壁,而在銅壁中央臥著一隻通體雪白,頭有對角,四肢與尾巴皆是毛茸茸的三人高神獸。但它的四肢好像被無形的鎖鏈給禁錮著,所以動彈不得。
見它不能動彈,黎嬰便放心了許多,將靈犀劍背至身後。但神獸那一對金色的眼瞳直瞪瞪的注視著她,倒是讓黎嬰覺得好不自在。
白澤道:“難道你便不奇怪?”
黎嬰麵露疑惑,“奇怪什麽?”
“奇怪……是誰將你推下去的?”白澤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身後的尾巴朝著黎嬰一掃,拂過她的麵龐帶起一陣微風。
黎嬰看著那雙泛過一絲微光的金瞳,雙眼微是一眯,雖然她對這神獸所說的很感興趣,但是能被關在此處還不能動彈的定不是什麽純良之輩。即便它真的知道是誰將她推下去的,但一定有所目的。
黎嬰悄然的打量著四周,看看還有沒有什麽逃生之法,這神獸話語間帶著誘惑。若是等會兒話不投機,又整出些幺蛾子,自己也好有退路。
而她這一番心思皆是被白澤看在心裏,它不屑的冷哼一聲,心中道:‘你既然被我帶到地宮中,哪裏還有什麽退路?’
……
作者有話要說: 捉了下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