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龍遊四方出明台 法相皆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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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徵塵將黎嬰還有些踉蹌的身形扶穩,隨後擋在她的身前對著此時六目全開的白澤拱了拱手,恭敬道:“若是師姐哪裏有得罪白澤前輩的地方,還請前輩莫要怪罪。”

    ‘白澤?!’在徵塵身後的黎嬰聽聞他喚那頭神獸為白澤,不由吃了一驚,忙從徵塵身後探出個頭來,一雙瞪大的美目將那白澤的全身上下看了個仔仔細細。‘我方才怎麽就沒瞧出來它是白澤?’

    白澤看著黎嬰露出的半個腦袋,挑了挑眉,莫名覺得有些委屈,‘你方才的注意力可都在這四周的銅壁上,哪裏還閑心觀察我這老人家?’

    白澤見徵塵本著張臉表情甚是冷峻,口中雖是叫著自己前輩但這架勢明明比自己更像個前輩,也真不知哪裏惹著他了。

    但他即是歸元仙尊的關門弟子,還是一名化神期的修士,白澤如今可還是得罪不起的。白澤撇了撇嘴,笑道:“哪裏的話,我也隻是在這地宮中呆的甚覺無趣,今日幸得有人來陪我,心情一時激動便有些不知輕重了。”

    說罷,又在心中道:‘如今我都已經這般低姿態了,你總沒有道理再怪我了吧?!’

    白澤心中剛是這般想著,便聽那頭徵塵又說道:“既然師姐沒有得罪前輩的地方,那是否應由前輩道個不是?”

    “……”

    這一番話,讓黎嬰與白澤皆是聽的目瞪口呆,這還未回過神,徵塵就又說道:“沒個由頭,就將人好端端的給甩了出去,怕是有失前輩的風範。”

    “那你既知我乃前輩,且這般與我說話不覺有失禮儀嗎?”白澤不怒反笑,覺得這位年輕人倒是有趣的很。

    徵塵見白澤端著一副派頭,倒也不怕還是恭敬道:“前輩先,而我後。若是白澤前輩與師姐道了不是後,我自也會向前輩賠個不是。前輩覺得意下如何?”

    見著眼前小輩一本正經,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倒是讓白澤覺得今日是自漫長的歲月以來最有趣的一天,伏在地上的尾巴又是甩了一甩。

    白澤看向徵塵身後的黎嬰,開口道:“這自是可以的,隻是要先將黎嬰答應我的事情做完,你覺得如何呢?”

    “我什麽時候答應你了?”黎嬰見徵塵來了,底氣便也足了許多。

    “你看看,這仙子人前人後的怎麽還兩幅麵孔呢?!”白澤一時間老淚縱橫,猶如心如刀割般難過的不能自已。

    黎嬰見它這副模樣,一時覺得有幾分汗顏,這人前人後兩幅模樣的是前輩您吧?!

    白澤在那悲天哭地的道自己這三千年來,是如何如何的辛苦,是如何如何的寂寞,這好不容易有人來了,又是如何如何的被人欺負它這位老人家。

    就這般架勢,饒是徵塵再怎麽冷情冷心也是招架不住的。

    徵塵默了默,終是忍不住的開口道:“既然師姐答應在先,那晚輩們去做便是,前輩無需再……這般哭了。”

    白澤見徵塵答應,立馬便止住了哭聲,大笑一聲道:“這可是你們說的,我可沒有逼迫你,皆是由你自願!好罷好罷,既然你如此誠心那也隻好送你們下去了。”

    這話音剛落,不等徵塵他們有所反應,白澤便長尾一甩皆是將他們掃到那地宮下頭去了。

    一時間,地宮中清淨的有些可怕,但白澤卻早已習慣,看著空空如是的前頭,伸了個懶腰又是趴臥回地上,悠閑自在的蕩著一條巨尾。

    ‘是了是了,等你們將下方破解出來後,我也便自由啦!’白澤心中愜意萬分,‘不過年輕人,你打算瞞著她到什麽時候呢?’白澤緩緩的闔上雙眼不到片刻便昏然入睡做著美夢去了。

    徵塵與黎嬰隻覺一陣地轉天旋,眼前景色便突然一變,此刻二人位於一處布滿機關與陣法圖的危險奇異之地。

    ‘想不到地宮下麵竟別有洞天。’黎嬰看著下方叢叢比鄰的陣法圖,那一眾詭異的陣法與機關,讓黎嬰覺得此處玄之又玄,奇之又奇。

    這片讓黎嬰覺得百思不解的機關陣法,在徵塵眼裏便是另一番模樣了。

    ‘白澤前輩說的就是這事?這不就是奇門八瑞中的生死契嗎?’徵塵還以為是什麽大難題,想不到便是這個。

    徵塵回過頭看了眼還是一臉茫然的黎嬰,眼中雖是無奈但還是泛上一絲笑意。隻聽他緩緩道:“師姐,可有看出什麽?”

    “這個……”黎嬰聞言不由心中苦惱,以往在玉虛峰每當師尊講到陣法圖與機關術時,她便猶如被瞌睡蟲上身一般。後來她入了魔道,便更是不會沾染這些讓她頭痛的東西,關於陣法皆是由瀾蒼去做的。

    “現下還真是沒什麽頭緒,不知小師弟可有看出什麽?”黎嬰真的是頭緒全無,讓她去解陣便猶如天方夜譚一般。不過既是不知那也不能裝出一副懂得樣子,倒不如直接了當的說出來,若是扭扭捏捏的就甚是矯情了。

    徵塵眉眼間雖還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但嘴角上泛起一絲淺淺的笑意,淺色的眸子滑過黎嬰的側臉,隨後看向東北角的一處缺口,抬手往那一指示意給黎嬰看。

    “東北為生,西南為死。”

    “這是生死契?”隨著徵塵手指的兩處方向,黎嬰還真是瞧出了些名堂,雖說她不擅陣法,但若有人提點一二那自然還是懂的。

    “不錯,此處機關為假,陣法為真。”徵塵點了點頭,又是不解道:“隻是此處為何會有生死契?”

    這生死契看起來玄之又玄,其實破解的方法十分簡單,但又因是生死契便顧名思義的與生死相關,破陣者必要應由天意皆與自身的心性相關,得生其為死,得死其為生。但何為生死,那又有另一番的說法了。

    徵塵略略掃過這道法陣,終於找到它的五個陣眼中的主陣眼所在,耀著黛光的陣眼中心,閃過一道流光隱約看見一個法相,‘看來這道法陣本為上頭的白澤留下的,但它未能參透其中奧秘,如今又將我與師姐掃將下來,看來是想借著我們出去。’

    徵塵看著陣眼眉目微斂,在心中默道:‘這陣法說易不易,說難又不難,隻是有關心性還是由我去吧。’

    徵塵在心中下定了決心,想轉頭讓黎嬰好生呆在原地時,卻不料她自個兒已經躍到了陣法中去了。

    徵塵看著那道已然在陣法中心的身影,不禁為之一愣。‘師姐不是最惱的便是破陣,怎麽如今倒變得頗為主動?’

    見黎嬰自告奮勇,徵塵也不好拂了她的意,隻好朝著黎嬰揚聲喊道:“師姐,先為丹,後為青,再為檀與赤,終為黛。”

    黎嬰半跪在陣法圖中,揉搓著自己的膝蓋倒吸了個涼氣。她本是想上前看清那丹色的陣眼中的法相為何物,怎料那地方如此狹窄竟然自個兒掉了下來了。

    可正當黎嬰想起身回去時,卻聽徵塵在上頭將破陣之法朝著她說了出來,擺明了就是要由她去破。

    這番情況讓黎嬰在心中真是一時有苦難言,這破陣是她最惱的一件事情了。因為曾經在玉虛峰的虛陽廣場上,她便因去破容晉下的一道陣法而被燒了眉毛,害得她被師兄弟取笑了整整三個月,而後她便對一概陣法都敬而遠之。

    但此刻,為了在徵塵心中留下一個好印象,黎嬰即便是再不願意也得去做,誰讓她有求於人呢。

    黎嬰照著徵塵說的法子,將四道陣眼悉數激活,待前往最後的主陣眼時,陣法上卻出現了變化。

    丹色化為赤,青色化為檀,赤色化為黛。頃刻間,陣法中央刮起一道劇烈的罡風,竟然將陣法中的機關給激活了!

    ‘糟糕!!’徵塵暗道一聲不好,他忘了這陣眼在眾人的眼中皆是不同,他告訴黎嬰的是按自己眼中幻化出的顏色,現下陣眼錯亂,本為虛的機關如今皆變為真,按黎嬰如今的修為怕是會抵擋不住!但陣法已經啟動,他如今也進不去陣中,這該如何是好?!

    黎嬰不知徵塵在上方因她身後的情況而驚得心急如焚,還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樣子走向最後一道陣眼,隻是她隱隱覺著身後怎麽好像有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