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青蔥鬱色劫無度 萬象更新獻玉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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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晟語看著這位披著墨色披風的青年, 膚色白的不見一絲血色,這副樣子若是放在旁人的身上早就病態畢露, 但在這位青年這裏不見病態不說反倒是讓人感到幾分清絕恣意。

    以往落晟語隻見過女子肌膚雪白的如今見著個男子膚色雪白, 這不禁讓落晟語心中有一些好奇起來。

    ‘他們到底是什麽人?’落晟語看此二人的打扮也像是修煉之人的打扮,但他們衣著配飾與四峰中又都是不同。

    ‘難不成……’落晟語神色一變, 又是往他們身上悄然打量起來。

    在四海三山裏, 四峰因修道修仙而廣傳於世,世間凡人皆以能到四峰中修煉為榮,而其中數玉虛峰的名頭最大, 因其尊者歸元仙尊除卻收伏為禍人間的凶星外,還是四位尊者中最早攀登天位的。

    當年在藥家當中就隻有落晟語一人生得靈根, 但其資質離歸元仙尊的要求還相差甚遠。為了讓她進入玉虛峰藥家算是用出了傾城之力, 這才讓歸元仙尊收下落晟語。

    而就因落晟語被收入玉虛峰門下一事, 藥家也因門中出了個修道之人,所以備受旁人尊敬。

    因這才讓藥家在其他三大煉藥世家中脫穎而出,拿到了進入璃琉仙境的資格。

    不過四海三山之所以成為四海三山, 那自然是除了四座仙峰外還有三座仙山。

    但那三山中的情況落晟語並不是十分清楚,隻知其中的北麗山最受世人敬仰, 可後頭不知因何緣由隱出大世之外, 不再過問世事所以逐漸的被世人淡忘。

    不過之前聽父親提起過北麗山,它不同與四峰的修煉方法, 是為劍修……

    ‘劍修!?’落晟語口中一滯,忽然想起那姑娘之前使出的劍訣,心中一驚。‘我來璃琉仙境的事竟然被北麗山的知道了?!’

    落晟語神色複雜的看著正在說著話的二人, 握著玉筆的手緊了又緊,心中頓時思緒沉浮。

    ‘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落晟語狐疑的看著正在說話的那二人,看起來那姑娘乖巧的垂著頭聽著那青年講話,但看她臉上的表情也不像是在怕他。‘他們到底是什麽關係……’

    “老祖宗……”嬌俏姑娘本想笑著打個哈哈,但看青年向她投來的眼神又自知理虧的垂下頭,麵上雖還在嘻嘻的傻笑,但那一雙透亮的眼睛中卻是掩著讓那青年看不見的狡黠。

    那一雙垂著眼不去看青年的眼睛忽是一溜,隻見她抿嘴輕笑一聲隨後雙眼含淚的抬起頭來扯住青年的一處衣角,委屈道:“晟語姑姑對笙苼有救命之恩,家母去世之前特意對我有過囑托。故而笙苼才撒了個謊……”

    那膚色雪白猶如自帶著寒霜的青年聞言側頭瞧了眼持著玉筆一臉戰戰兢兢的落晟語,不禁提指點了點那姑娘的額頭,雖然早已看穿她這副惹人疼惜的委屈是裝出來的,但那雙淚光閃爍的眼睛還是讓他心中不忍。

    “此次你擅自動用法陣我可以暫且不管,但你可知道若是你解了她的死劫你會如何?”青年點著她額頭的指尖又重了幾分。

    “老祖宗你放心吧,笙苼自有打算。”那姑娘見青年鬆口,一掃之前委屈的神情湊到他的身邊,挽住青年的手笑道。

    “嗬。”青年哼笑一聲,抬頭看了看石室上頭的波光,又看了看一旁的落晟語,嘴角微是一勾輕聲道:“笙苼,你這次回來時所掐算的時辰可是什麽時候?”

    “自然是……”那麵容嬌俏又不失英氣的姑娘聞言,驀然一愣後又急忙看向一臉搞不清狀況的落晟語,眉間一擰怒道,“老祖宗你騙我?!”

    青年低頭看著挽在自己右臂上的雙手翻手一轉緊緊握住那一雙纖細的手腕,左手抬手朝著石室中的白玉仙女像一揮,眼中的玩味神色一收對著一旁呆若木雞的落晟語,冷聲道:“五十年後三橋石旁有一孤女你定要在玄蛇口中救下,再過十年待她所出之女靈根初顯就將她帶到北麗山,到時自會有人來接她。”

    說罷指尖蕩出一道靈光,讓落晟語雙眼一陣灼疼。那青年所說的話仿佛變成了一道咒語在她腦中久久不散,深深的鐫刻在她的腦海之中。

    “什麽意思?!”落晟語掩住自己的眼睛,但那道靈光即便是讓她有手擋著還是疼痛非凡。

    “到時你自會知道。”

    青年哼笑一聲不再多言,而在他手中的那名嬌俏姑娘則還是不住掙紮,“小姑姑,你可千萬別動座仙女像!”

    那名嬌俏姑娘對落晟語的警示這才剛說,就見從青年手中閃出的那道靈光讓這間石室中頓時變為如白晝一般的敞亮刺眼,在短暫的白晝過後一切又變得異常安靜。

    眼睛的那股灼痛也隨著白晝的淡去而消散,但青年所說的話與那名姑娘對她的警示久久的縈繞在她的耳邊揮之不去。

    “什麽意思?”落晟語心中一片茫然,方才那名叫她為姑姑的女孩,樣子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麵容長的嬌俏可人,眉宇間卻掩不住的那股英氣,讓人覺得她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堅韌。

    而且女孩長的那一番相貌讓落晟語此刻細細回想起來,也的確與自己有些相像。若按她所喊的姑姑,難不成是她的四弟落豫濤?

    落豫濤是她的同胞兄弟,兄弟姐妹中就屬落豫濤與她最像,隻是母親在懷他時剛逢藥家變故,心血極虛所以落豫濤出生後就從娘胎裏帶出了病氣。那時藥家裏的人都道他活不過百歲……

    ‘那五十年後……’落晟語心頭一默,腦海中浮現出一直靠靈藥維持的落豫濤的模樣,真是想象不出他成家立業的場景。

    落晟語此刻完全忘記了自己來這裏的最初目的,被那突來的插曲打亂了她原有的步伐,待她回過神時卻也是為時已晚。

    一聲巨大的爆裂聲從石室上頭響起,在那泛著粼粼水光的石室頂部爆裂出細密的裂縫,在那細密的裂縫中滲出不少水。

    石室上頭的水柱中,雷光在這鏡象仙池中聚集起一片雷雲。水柱中雷雲密布,天雷滾滾而來。

    徵塵持著長劍定定的站在黎嬰背後的不遠處,一雙眼睛被散亂的發絲遮掩,瞧不清他的神情。

    一襲白色的衣袍被四周的湍急的水流鼓動,劍鋒金芒陣陣,周身崩裂出一股股讓人難以招架的神威,而在那神威之中還夾雜著一縷縷的星海之力。

    “物極則反,水逆則重生。”

    一句輕聲的呢喃在徵塵前頭的黎嬰口中傳出,黎嬰雙目緊閉額間的一抹金痕光輝耀眼。

    她輕動唇瓣口中傳出的一句句話語,猶如從原來裏傳來的鍾聲。

    “濤之所至出,乃凶煞所不及之地。星象逆流,匯聚卻可以再得重生,破————”

    隨著黎嬰口中的一聲低喝,緊閉的雙眸也霎時的睜開,眼中的靈光猶如仙池中斑駁的光影一樣匯聚在她的眼中。

    周身蕩出的一股股至純靈韻在水柱中掀起了萬丈的光芒,本來在她周圍密布的水柱也隨著那股至純的靈韻一道道深陷進下頭的沙石之中。

    從黎嬰身上傳來的那道道靈風隨著水柱的散開而蕩漾開來,吹拂開掩在徵塵眼前的碎發露出那一雙苦澀又是無奈的眼睛。

    一道道水柱陷入他們腳下,露出外邊滿目蒼夷的池底,一道道巨大的裂縫深邃無比,目之所及之處都不見平地,這更讓黎嬰與徵塵所在的地方像一座孤島。

    不過這仙池底部唯一的孤島,此刻也是岌岌可危底下突然伸出異動,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從池底穿透而出。

    但既然如此,徵塵也絲毫未因池底下的異動麵露一絲驚慌,一雙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黎嬰,看著她被那一股水波穿透,牽扯出千絲萬縷的靈絲。

    看著她的身體被從裂縫中冒出來的浮草緊緊包裹,雖然徵塵心裏知道這隻是一個形式而已,但他的心卻隨著黎嬰那逐漸被浮草包裹住的身體沉了下去。

    徵塵心如灌鉛一般的沉重,眉目不自覺的皺的許緊,手中緊緊的握住劍柄,以至於那劍柄上的雕痕都深陷進他的手掌之中。

    “要等到什麽時候?”還與索戎暗中觀察的白澤,見包裹在黎嬰身上的浮草逐漸散發出幽光,那處孤島也已見裂縫,看樣子過不了多久,真正的璃琉仙境就會呈現在他們的眼前。

    索戎從一處裂縫中收回目光,握著手腕輕輕的轉了轉。“就是現在。”

    “破————!”隨著黎嬰的一聲低喝,束縛在她身上的浮草在頃刻間爆裂,額前一抹金痕化作一縷金光瞬間沒入她的額間,隨之睜開的眼眸中是止不住的赤光。

    麵龐上泛上上一縷縷的黑氣,讓黎嬰清麗的麵容中帶上了幾分猙獰。

    從沉睡中清醒的黎嬰,隻覺自己體內有兩股力量在猛然拉扯,相互較勁。

    之前她按著徵塵所說的以細劍引水龍入體,為了引水龍入體她還為自己做了許多的心理建設,奈何在水龍入體的瞬間她未有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反倒是覺得體內十分的舒暢,連心境都澄明了不少。

    不過在片刻的安寧過後,她又掩不住腦海中浮上的一股昏沉的倦意,本來她還想強撐著不讓自己昏睡過去,誰知徵塵竟傳來一道指風打暈了她!在此之後發生了什麽她便一概不知,再醒來時自己又變成了這副模樣。

    ‘怎麽會這樣?’黎嬰被體中的兩股力量來回拉扯,像是要在她的體內得到製衡一樣。

    黎嬰暗自提氣想從丹腹中提出一縷真氣,可是當她催動丹腹中的元嬰時突然發現在她的丹腹裏升起一股讓她熟悉而又驚心的氣息。

    ‘怎麽還會有魔息?!’黎嬰麵色一變不信邪的再次提氣一番,感受到那股越聚越多的魔息讓黎嬰突然猜到了什麽。

    她想轉過身看看徵塵在什麽地方,但此刻虛浮的身體讓她使不出力氣,體中相互製衡的兩股力量讓她掌控不了自己身體的主導權。

    “小師弟!”黎嬰不得其法隻能叫喚一聲,可誰知這聲呼喚過後還不曾聽見徵塵的回答,又是感受從下方傳來的一股衝擊力。

    池底的沙石頃刻間都震蕩在池水當中,有些許都在黎嬰的臉上劃過,那幽幽的浮草與一道道深邃的裂縫此刻都好像漂浮在她的眼前。

    黎嬰覺得自己被底下的一股氣流舉起,好像一直往池麵上升。見此,黎嬰心中一個咯噔,‘什麽情況?!這又是怎麽了?!’

    黎嬰回想起自己重回玉虛峰後,每次都是想自己掌握主動權,奈何天不遂人願,她自己隻是萬事萬物中的一顆小小棋子。師尊的心思黎嬰窺探不得,但瀾蒼的用心黎嬰怎能不知曉?

    他一路隨之而來隻是為了奪得那株五鳳靈芝,用它來解開自己手腕上的紅蓮印記。看瀾蒼如今的樣子,滿麵春風的得意之色,想必任飛穹定又被師尊收伏。

    隻是既然任飛穹已死,瀾蒼怎麽還是步步緊逼?!黎嬰心中一滯,突然想起之前在魔域中看到的情形,任飛穹在血月紅蓮中如此簡單的將凶星取而代之,其中因由可能是因為師尊提前收了一縷凶星的星魄。想起凶星的星魄,黎嬰隨即想起徵塵與上一世的差異來。

    ‘凶星為禍世間多年被師尊收伏後也定不會安分,想必被師尊提走的一縷星魄是他最至關重要的。不然任飛穹要將凶星取代怎會如此簡單?’黎嬰低頭一下,乍一眼看到底下的情形心頭驀然一跳。

    早就應該料到了,這池底朝著上頭快速遷移,按理池底被震翻會有許多的破碎巨石,而漂浮在自己周圍的隻是一些小塊的碎石與浮草,不見大一點是石塊。

    之前還覺得奇怪,原來都是徵塵在下邊為自己擋著,這仿佛就像是萬苦中的一點甜味讓黎嬰得到了一絲安慰。

    看著下頭在為自己抵擋巨石的身影,黎嬰又回想起上一世與徵塵的多次偶遇,說起偶遇那些都是小師弟的刻意為之吧。

    且先不管他那時候的心境與此刻交纏的命數,就如今的一路相伴與往日裏的鍥而不舍,黎嬰是真心實意的感受徵塵的那股貼心相伴。

    之前不懂倒還是與他結了個冤家,如今看來卻倒是一番緣分。

    徵塵在下頭用神威壓住不斷往上翻的巨石,這池底往上翻的迅猛速度不像是普通的爆裂那麽簡單,按著他腦海中的記憶碎片來看,這池子底下出來的仿佛是真正的璃琉仙境。

    真正的璃琉仙境……徵塵之前還以為進入蓬萊仙島的入口後就是來到了璃琉仙境,但來到這鏡象仙池裏之後才緩緩覺得真正的璃琉仙境不會這麽簡單。

    璃琉仙境似幻非幻,似真非真,就這鏡象仙池已經讓無處修仙之士在此折腰,但即便如此還是不能阻擋世人對璃琉仙境的向往。

    若不是後來四峰將此處劃為禁地,不知還有多少人迷失在這鏡象仙池當中。

    而徵塵自進入鏡象仙池,在他的腦海中就出現了許多的記憶碎片,關於往昔,零零散散的碎片。

    這個情況在白澤同他講過那句話之後更甚,讓徵塵有時都快分不清自己是誰,連那早已被壓製的心魔都在像是在蠢蠢欲動。

    徵塵垂下眼看著自己手中的長劍,忽然他仿佛察覺到黎嬰朝他看來似得,不由抬起頭看向那道幽光縈繞的身影,但當徵塵抬起頭看到黎嬰那一雙赤色的眼睛時,緊繃的眉頭又是深了幾分。

    ‘這該來的總歸是躲不掉了。’看著那雙眼睛徵塵心頭的一陣抽痛,讓他有些不敢去想等會兒出現的局麵。

    他期待又不期待的局麵……

    黎嬰見徵塵也抬頭往她看來,一時間兩道目光匯聚一處,相互望進對方的眼眸中。一道溫潤又是隱忍,一道無奈又是坦然。

    ‘怕什麽,如今我還怕什麽?’黎嬰回過頭不再去看徵塵,怕再多看一眼,她便會變得害怕。因為這未知的前路,一切於她來說都是早就安排好的。

    這一路上雖說都是在吃苦,在曆經萬險。但這一路上二人少有的溫存,就已是黎嬰重生以來最美好了,有了這些也算是有了收獲。

    黎嬰定了定神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水麵,和那越來越耀眼的光亮,讓黎嬰的猶如破開黑暗猶曆重塑的心中升起一股壯誌。

    這股壯誌讓她不住的在心中默道,‘我既然是五鳳靈芝,那師尊即便早有安排,那也不會置我於死地吧!’這麽一想,黎嬰頓時豁然開朗,這天地隻此一株的五鳳靈芝,世人都想得到的五鳳靈芝,若是想毀了她何必大動幹戈的將她帶到此處來?

    ‘既來之則安之,到時候見招拆招便是。’黎嬰自個兒想通了,那因魔息而渾身燥熱的身體竟也冷靜了些許。

    不過這些都是錯覺,待黎嬰嘩啦一聲破水而出,那滿腔的壯誌柔情即可就被骨髓中的一股炙熱而被打散消失的一幹二淨,連一丟丟都沒有留下。

    出水後覺得身體驀然變沉的黎嬰因尾椎骨直竄腦門的刺痛感,赤紅的眼睛中戾氣乍現,手中的細劍也因她此刻的變化,劍身開始纏繞起黑氣,那淡淡的金光隨著黑氣的纏繞一閃而逝。

    在黎嬰躍出水麵後徵塵便緊跟其後,長劍一揮,手中化出一道紙符將那忽湧而出的破碎巨石猛然爆裂。

    巨石爆裂震蕩開一股熱浪,熱浪波及讓鏡象仙池的層麵上方都翻滾起一陣陣的水花。

    徵塵見下頭的巨石被毀變作細碎的碎石掉落回水中後,忙是招來一團青雲將那搖搖欲墜的黎嬰接下。

    “師姐。”

    徵塵低聲輕喚一聲,但見黎嬰滿臉掙紮的與自己體中的魔息抗衡,想讓自己不被魔化。徵塵見狀低頭看了一眼她手中持著的細劍,劍身已經黑氣繚繞。

    “不要掙紮,讓它貫穿你的經脈!”

    徵塵放開黎嬰將她腰間的乾坤寶袋撤下收回袖中,而後指尖撚出一道指決將黎嬰胸前的一道金印提出。

    “師姐!此刻若不讓魔息貫穿你的經脈,你會血脈逆行的!”徵塵著急的低喊一聲。

    “我……不能控製……”黎嬰心中爹爹叫苦,讓魔息貫穿經脈……她也想啊。魔息被禁錮在丹腹之中,這種焦躁難耐不是一般人能忍得了的。即便經曆過三痛的黎嬰,也是招架不住。

    “提氣,歸息。”徵塵看著下頭越來越往上冒的水花,心中越發著急起來。若不在璃琉仙境真正行程之前將魔息貫穿全身,這在今世結好的元嬰都也要毀了!

    黎嬰咬著牙遵循這徵塵所說的提示,將細劍一化收回袖中後,雙手結陣將丹腹中的魔息繞過元嬰提氣而出,隻是每當魔息要經過那個金光閃閃的嬰兒時,體中純正的靈韻又與之製衡起來,這一來二去魔息這能被禁錮在丹腹中,進得去出不來。

    這一下,黎嬰第一次覺得突破進階到元嬰期的不好來,之前在金丹期的時候,若是發覺一絲魔息還能自我提煉將其排出體外。這下可到好了,進階道了元嬰期,因怕元神走火入魔已經自我形成了一副抵禦係統。

    ‘怎麽辦,怎麽辦?’黎嬰按照徵塵說的方法也將魔息引到經脈之中,這在丹腹中越聚越多的魔息,已經讓她的元嬰都發生了變化,若是再這麽下去,她苦苦得來的元嬰也已不保了。

    “怎麽還沒好?!”白澤先索戎一步來到仙池外,一出水麵就忙是將身上的避水訣給破了。白澤最討厭的就是水了,這陸生的神獸用避水訣在水中避水也著實的不好受。

    徵塵眉頭緊鎖的看了一眼黎嬰,見白澤來了以為索戎在他的後頭,抬頭看了一眼不見索戎,徵塵的麵色又是一沉。這白澤之前在魔域中暗算他與黎嬰不算,此刻還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欸,我是來幫你的!”白澤指了指下頭已快碰到青雲的水花,又指了指滿頭大汗的黎嬰。

    “有主意就快說。”徵塵不耐道。

    白澤見徵塵動怒頗為稀奇的看了一眼徵塵的麵色,這歸元最得意的小弟子,這世間為之懼怕的小星君向來麵上都不帶半分情緒,最多冷冷的看你一眼,冷哼一聲,如今讓他看到如此動怒的表情,讓白澤真是頗為驚喜。

    不過白澤自然也知道什麽是正事,所以也不在拖延,開口道:“很簡單,毀了她的元嬰就好。”

    “什麽!”黎嬰驚叫一聲,隨即否定道。“不行,小師弟這可不行!”

    “這可由不得你!”白澤輕笑一聲,“反正之後你也用不到這個。”

    “白澤前輩!我敬你一聲前輩,還將你從荒古紀中帶出來,你如今這是要落井下石嗎?!”聽到要毀掉自己的元嬰,黎嬰當然是不同意的,上一世無論她如何艱苦也得不到的境界,在今世好不容易修來,豈能是他說毀就毀的?!

    黎嬰雙手結著陣,在這個節骨眼也不能隨意撤開,但她怕白澤忽然動手,便忙是對著徵塵道:“小師弟,斷然不可以毀元嬰的。”

    ‘對,現下還有小師弟在身旁……有徵塵在,他斷然不會讓白澤毀我的元嬰的。’黎嬰不由在心中期翼,但久久不聽徵塵的回答,心中突然慌了起來,又喊了一聲。

    “小師弟?”

    徵塵猶豫的看了眼底下的水花,這璃琉仙境馬上就要破水而出了,毀掉黎嬰的元嬰他不是沒有想過,但是這是師姐上一世最在意的東西,豈能是隨意破的?

    白澤見徵塵麵露猶豫,突然知道了索戎為何讓他現出來,看來這紅臉都是要讓白澤當了……

    白澤暗道一聲倒黴,挑了挑眉掌中現出一道金符,對著徵塵道:“一遇到她的事,你就這麽猶豫不決真是不想往日裏的星君。”

    “我本來也不是他。”徵塵聞言冷聲道,但他看到白澤手中的金符時,神色一黯但還是沒有出手製止,他握住黎嬰的手低聲道:“師姐,你信不信我?”

    “小師弟,你什麽意思?!”黎嬰一聽就知大事不好,看來徵塵是要聽白澤要將她的元嬰給毀了。

    “妮子,元嬰和命你自己選一條吧……”白澤一邊提手在掌中的金符上寫著字,一邊對著黎嬰道。

    “沒有元嬰我還有什麽命可言?”黎嬰氣急,結印馬上就要完結,等結印一收她定要讓白澤好看。

    “你們都不做惡人,就讓我來做吧!”

    白澤低歎一聲掌中金印已成,而此時黎嬰也雙手結印一收,隻是當她睜開眼揮開徵塵的手想往旁一避時,白澤由著金符的手中已經拍到了她的小腹上。

    一口血腥湧上黎嬰的胸口,鮮血止不住的從她口中噴湧而出,丹腹中的劇痛讓她渾身發顫,臉色變得慘白,渾身的肌骨就如同頃刻間被擰碎,五髒六腑被人從丹腹中被人一把抽出,這生不如死的疼痛比之前的剝丹還要痛,因為其中更多的還是心痛。

    在黎嬰元嬰被毀的一瞬間,丹腹中的魔息頓時就侵占了她的全身,在她的丹腹中結了一個魔丹迅速的修補著她此刻是損傷。

    黎嬰倒在徵塵的還中,看著那一雙既心痛又關切的淺色眼睛,無力的眨了眨眼,別過頭看著在她周圍變得似幻非幻,似真非真,一切都變得光霞萬丈的世界,仿佛一切都是她疼痛時產生的幻覺。

    眼中的赤紅慢慢凝結成紅光,額間的金印也隨之默默的變為一道血痕,她斷然不想再經曆的事情,此刻又讓她重新經曆了一遍。

    她終歸還是入魔了……還是在徵塵的眼前……

    再一次入魔了……

    ……

    作者有話要說:  明後兩天出差,7號回來繼續更,抱歉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