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懷雪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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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他駭的半死, 半邊身子一軟,輕飄飄地下滑, 重重地跌落在地,捂著屁股哎喲哎喲地喊著痛。

    阿寧身上有傷, 且一點也不比他輕,便理所當然地看著他,頗有些看風涼戲的意味, 元祿站起身子:

    “你且說說看!你與陛下之間究竟發生了何事?竟讓陛下一而再再而三地揪著你不放, 生氣至此!”

    元祿是極氣的, 氣阿寧這人悶葫蘆的性子,也氣她不知天高地厚竟連這夏丘國有名的暴君都敢胡亂招惹, 這下可好, 牽一發而動全身,竟是誰也沒討著好。

    元祿氣呼呼地看她,卻看阿寧唇間掛著一抹淺笑:

    “哦?陛下又派你來尋我來了?”

    再看元祿這趴著窗子偷偷進來的小心樣兒, 心中了然:

    “你也夠機靈, 知曉此事不得宣揚, 還避過他人眼光偷偷來找我。”

    元祿頭歪向一邊得意地一哼:

    “若連這點眼見力也沒有,咱家還怎麽伺候陛下?且還伺候的如此好?”

    阿寧道:“元祿公公您說的是。”

    可話裏真心揶揄的成分遠高於讚歎, 元祿回過神來, 將頭別回來, 佯作生氣:

    “你呀你!還不快起來,隨我一同去拜見陛下。”

    “阿寧啊阿寧我的姑奶奶,咱家知道你本事大,可陛下好歹是這夏丘國的君主,該給的麵子還是要給,切莫在一意孤行了,你若再,再。。。!哎,那可真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您了喲!”

    元祿的一路叮嚀,阿寧不厚道地,一句也未曾聽進去。

    一路偏僻小徑行至得閑殿,元祿敲了門,裏頭應了一聲,他的任務該是徹底完成了,於是鬆了口氣,將阿寧往前頭一推,很是虛假地拍拍她的肩聊表安慰,便踏著細碎步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阿寧推開門,卻不見以往端坐在書案前的人,得閑殿素來空曠,現如今連那唯一一人都不見了,更顯蕭寂。

    阿寧身子未恢複透,一路從禦膳房徒步走到得閑殿耗盡了她大半精氣,她便走到一邊,尋了個舒適的位置這般坐了下來。

    閉眼凝神,其他感官更加靈敏,空氣裏窸窸窣窣碎響不斷,細而長的弓弦被拉長,到了自身的極限,慢慢的力量積蓄。

    而後來人充滿勁道的手臂一鬆,脫弦的利劍蔌地一聲飛出越過大半個得閑殿,阿寧略微往後仰了仰身子,那箭便從她臉頰邊呼嘯而過,臉上火辣辣,細微的擦傷開始淌下鮮紅的血液。

    隻聽砰地一聲,離弦之箭直直定在圓柱上,正中靶心。

    阿寧扶著略微發疼地臉,語氣淡淡的道:

    “陛下好箭法,這麽多年了,您卻沒有退步。”

    蕭懷雪從簾子後頭站了出來,一身暗玄長衫將他的身子襯地修長挺拔,胸背之間肌肉飽滿有力將衣衫勾出有力的弧度,卻並不突兀,最是恰到好處。

    看著那堂而皇之坐在自己位置上的人,他眼神一眯,慢慢地走過來,他的目光絕對算不得友善,阿寧卻對著他笑得眯了眼,雙眼彎如新月,有一點點血絲從她手掌心中滲出來。

    “陛下,不過半日未見,您便開始想念我了?”

    蕭懷雪看著她,似在思量著要如何處置這膽大包天的妖女,事實上這個想法早在他心中冒出千萬次,他也這麽做了。

    將她送到天牢,她雖滿身瘡痍,眼神卻澄明,他讓人便她丟到亂葬崗自求多福,可夜裏她又自己跑了回來,將自己若無其事地,輕飄飄地輕薄了一番。

    他做的夠狠,可落在她身上卻是軟綿綿一拳,全然沒有威懾力,這個女人並不簡單,她對自己知根知底,可他卻連她的名字也不知道。

    “你是誰?”

    阿寧還在笑,淺淺地,柔和地看著她:“我是阿寧。”

    當她這麽說時,是不打算告訴自己她的身份了。蕭懷雪想,或許他該換一種方式責罰她了。

    在這幾天時間內,他暗中命人打探過,那些對他頗有微詞的臣子們同眼前這個女子並沒有什麽往來。

    她不知何時出現在夏丘,更不知何時入了宮,唯一與她有些關係的人是九姑娘,可後者若要害他,是不會用這種方式的。

    比起九姑娘奪命的食譜,相反地,此人在一步步地中和著九姑娘給他下的毒,他甚至知道他喜歡吃什麽樣的飯菜,並且為他送來。

    她究竟是誰?蕭懷雪有些困惑。

    可——

    困惑不代表什麽都不做地坐以待斃,他須得找到一個法子來治她。

    要麽鏟除,要麽為他所用。

    沒有第三條路子。

    可問題是,如何做?

    她看起來刀槍不入,軟硬不吃。或許是他的力道還不夠?

    那雙剛勁有力的手又捏上她的脖子了且狠狠地,扼住她的喉嚨用殺死她的力道束縛著她,阿寧長歎一聲氣,磕磕絆絆地說完了一句完整的話:

    “陛下,您究竟要試探我到什麽時候?”

    蕭懷雪看著她,手上力氣越發加大,可同時,他也越來越摸不著頭腦,也許他該殺了她從此一了百了?

    再看她,臉色已經慢慢轉紅,她掙紮著,要說什麽話,對了,她說:

    “哎,罷了,若死在您手裏,阿寧也心甘情願了。”

    好,那寡人就如你所願。

    可他的手卻不受心裏狠毒想法的控製,他開始慢慢的鬆開手,阿寧再度跌坐下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間或輕咳一聲,她細碎而綿長的呼吸在殿內回旋,久久不散,盤旋於蕭懷雪頭腦中,掀起一片繁雜。

    “陛下在想,我究竟是誰?又為何屢屢糾纏於你?”

    “閉嘴!”

    蕭懷雪利眼鎖定她,目含一絲威脅,或許因著是被她猜中心思的難堪,或許是因著那種被她溫柔掌控著的不悅。

    阿寧也乖乖聽話,放軟了聲音,仰頭看著她,眼眸清澈柔亮:

    “不需要陛下親自問,阿寧也早就尋著機會同您坦白。”

    她站起身子,緩慢地行至她的麵前,看著他,道:

    “可阿寧早就說了啊,我是來救你的。”

    一聲嗤笑自鼻間哼出:

    “真是大言不慚,寡人身為一國之君,坐擁江山無數,豈容你不知深淺地大放厥詞?”

    阿寧身子撐不住了,又退回去,坐了下來,皇帝嗬斥她:

    “膽大包天,當真以為寡人治不了你了?”

    阿寧道:

    “這天下是你的,百姓卻不是你的,朝野是你的,百官卻不是你的,這偌大一座宮是你的,可千萬人心卻不屬於你。”

    “閉嘴!”

    像是被人戳中心裏最深的那根刺,蕭懷雪的目光倏地變得狠厲決絕,化身一條藏滿劇毒的大蛇一邊張牙舞爪地怒吼著,伸出血紅的信子威脅。

    可不一會兒,他又漸漸冷靜了下來,好像方才阿寧所說的事實隻不過一些無稽之談,不足入耳的閑言碎語罷了。

    他挺直了背脊,身形頎長,眸中隱有淡淡星光,似微風中孤注一擲的燈火,帶著些許挫敗,但更多的是傲然與清高:

    “寡人不需要這些。”

    阿寧低歎:“可我卻不忍你被如此對待。”

    “你說什麽?” 他並未聽清,側目逼問。

    “沒什麽。”

    她又笑了,那種知曉一切了然於心的微笑,每當這時蕭懷雪心中都會有騰騰怒火燃燒,她笑的越是開心,無邪,越發襯出自己的難堪。

    “你當真以為,寡人治不了你是不是?一次不行,寡人便夜夜將你發配亂葬崗,聽聞哪裏有眾多野獸出沒,你以為,你可以堅持幾夜?”

    “隻要陛下願意,阿寧便陪您演這麽一出了。”

    她目露無奈,仿佛一個包容孩子一切過錯的慈母,那般戲謔而溫柔地看著她。

    可這落在蕭懷雪眼裏,又變成了另外一種挑釁。

    阿寧繼續蹲在井邊將自己上午未洗完的菜洗淨,其他人各司其職紛紛交接著各自的動作,為這忙碌的一天做著最後的整理。

    彼時小太監元祿歸來,端著一大桌未曾幾乎半點沒動的晚膳苦著臉回到了禦膳房,向著平日裏交好的廚子抱怨:

    “平日裏還好些呢,至少要動動筷子,可今日..竟是看也不看!直接喝了咱家滾,這菜都沒看到呢,就又原原整整地端了回來。”

    那廚子也納了悶了:“莫非今日的菜不和陛下口味?還是,陛下心情又不好了?”

    兩人間的對話,話裏意思有些微妙,元祿與他相似一笑,苦了臉歎氣一聲。

    誰不知道這皇帝脾氣古怪,性子孤僻?火氣是說來就來,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喲,隻能平白無故地受著。

    “哎,九姑娘。” 瞧見來人,兩人皆閉了嘴收了笑,恭恭敬敬地喚了一聲。

    九姑娘走過來,微皺著眉看了看那些菜,揚了揚頭:

    “送進去吧。”

    元祿哎了一聲,乖乖端著菜進去了。

    九姑娘又重新靠會青石台上,一掌撐著自己,微眯著眼,瞧不出喜怒。

    不遠處,目睹了這一切的三寶抱怨道:

    “縱使是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也不該如此浪費?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有多少人每日因著風餐露宿而亡?”

    阿寧打斷她,問了一句:“陛下午膳用的什麽?”

    三寶扳著手指頭一一道來,見阿寧臉上微變,剛想問一句,阿寧的臉又一瞬間恢複如常,三寶揉了揉眼,心歎自己定是眼花了。

    見阿寧又不說話了,三寶鬥膽,又鉚足了勁一抒不滿:

    “ 陛下倒好,竟一口也不償,九姑娘做這一桌子菜多辛苦啊...”